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771节

　　“姑父、奥兰治家族，他们愿意付出大议长之位吗？不愿意；

　　阿姆斯特丹银行、安德普先生他们愿意亏钱吗？也不愿意；

　　渔业公会、众多海商愿意给水手们更好的福利吗？同样不愿意；

　　就是您、您愿意放弃北方的生意、愿意放弃荷兰首富的地位么？”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付出？我们就一定斗不过他吗？”安德里斯显得不满：

　　“杰拉德，我们是荷兰人，我们不应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就算是哈布斯堡王朝，都没办法打败我们坚贞不屈的荷兰人，法国人更不行！”

　　“对，但我们不是没有付出代价。”杰拉德越发不高兴：

　　“我们的大议长被西班牙人送上断头台，我们的神父被送上断头台；

　　安德卫普遭到大屠杀，荷兰有一半的城市被西班牙人攻破，1/4的人民惨遭屠戮；

　　我们还为此损失了很多生意，从东印度一直打到荷兰，从100年前一直打到15年前！”

　　“…”

　　“阿方斯先生不是愚蠢的西班牙人，也不是整个荷兰的敌人。”杰拉德打了一个酒嗝，继续说道：

　　“在政治圈子，现在有霍根霍科跟他的人，给阿方斯先生摇旗呐喊、给我们添堵；

　　在商界，VOC、西印度公司、共济会、北方供销公司、加来商盟对我们形成了层层捆绑，甩开他们，我们也会亏掉很多钱；

　　在金融界，安德普先生欠了阿方斯先生一大笔钱、VOC、西印度公司跟钾碱的价格，也左右着我们的金融经济；

　　这种情况下，我们如果没有付出更大代价的决心，您打算...怎么打败阿方斯先生？”

　　“我们当然...”安德里斯张了张嘴巴：“当然...当然是...”

　　“当然是让别人先去牺牲了，对吧？”杰拉德撇撇嘴：“那就让他们牺牲呗，我们还可以先狠狠的赚钱！”

　　被杰拉德堵得无话可说的安德里斯，气急败坏的站起身来：“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支持你的！”

　　“父亲这么说…那我明天就回汉堡吧。”杰拉德在他背后喊道。

　　“…”安德里斯脸色又是一黑，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气急败坏的离开了房间…

　　杰拉德说要回汉堡，自然是要撇清自己的干系，任由安德里斯“维护尊严”，跟他的难兄难弟们一起、继续跟阿方斯死磕。

　　安德里斯本就是死鸭子嘴硬、但凡有个下来的台阶，他就借坡下驴了；

　　可杰拉德一摆烂，他不但下不了台，还不知道去哪里借个新的台阶；

　　但要他干脆站在台上、把这台大戏唱完了，他又没什么底气：他不但对自己没信心，也对其他人没信心…

　　…

　　奥兰治家族府邸。

　　听完弗朗西斯科的一通苦水，茱莉亚紧紧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

　　“康斯坦丁先生，您跟阿方斯先生的关系很不错，您给句话吧？”见茱莉亚没吭声，弗朗西斯科便看向了康斯坦丁。

　　可…康斯坦丁能说什么？

　　他跟阿方斯的关系是不错，可他在阿方斯那里、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啊？

　　再说了，挤兑银行的是霍根霍科跟安德普，就算他去找阿方斯，阿方斯肯定一推二六五、什么也不知道！

　　“刚刚路易斯也跟我说了，尼尔先生似乎是带着火气来的。”法尔克纳开口了：

　　“他去了图里普家族一趟，越说越离谱，把当初造船的那点陈年旧账、也翻出来说了一通；

　　可要说…他是来撕破脸的，倒也不尽然；路易斯给他送礼的时候，他很自然的就收下了。”

　　”他大概是拿我们当凯子，只要我们敢给，他就敢收，横竖就是不给咱们办事！”

　　雅各布看起来怨念极重：“茱莉亚小姐，您可必须给我们讨个公道才行！”

　　“是啊！茱莉亚小姐！您可得给我们撑腰啊！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那也有苦劳啊！”弗朗西斯科也看向茱莉亚。

　　“呃…当…当然！”茱莉亚也被架住了：不为雅各布他们出头，她就会失去这些金主；可为他们出头，她又会失去阿方斯这个大金主…

第1023章 打不过就找家长（求月票）

　　“法尔克纳先生，您怎么看？”康斯坦丁连忙开口道，先替茱莉亚解了围。

　　图里普家族也好、弗朗西斯科也好，他们确实是奥兰治家族的重要金主，可现在的他们、两家人加起来，贡献也不如共济会来得多！

　　再说了，他们现在被阿方斯盯上了，就算要保他们，也绝不能跟阿方斯闹翻；

　　要不然，阿方斯翻脸了，他们还被阿方斯弄死了，那奥兰治家族怎么办？等死吗？

　　“尼尔先生既然来了阿姆斯特丹，不如今晚就请他来参加宴会？”法尔克纳回道：

　　“茱莉亚小姐也是共济会的大股东，尼尔先生不能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这是当然，如果他不来，我就有必要给阿方斯写封信，问一下情况了；是他的人不懂事，还是他对我有意见？”

　　茱莉亚连忙打肿脸充胖子，摆出一副自己很有地位的架势：

　　“干脆把霍根霍科先生、恩斯特先生也请过来吧，最近阿方斯先生有很多投资项目，我们可以一并了解了解；

　　雅各布先生这边…我会给安写信的，如果有必要，我会亲自去一趟加莱，跟阿方斯先生当面解释所有的误会；

　　至于弗朗西斯科先生，您放心，我们也会跟霍根霍科先生说清楚的；我们也会帮忙筹措资金、顶住安德普先生的下一步挤兑。”

　　“有您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见茱莉亚把话说到这份上，雅各布跟弗朗西斯科自然不敢继续步步紧逼。

　　“弗朗西斯科先生。”康斯坦丁突然开口：“安德普先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挤兑您吧？”

　　“呃…”弗朗西斯科脸色微微一变，转头看向雅各布，见他一脸淡定的望向别处，只得硬着头皮、小声回道：

　　“就在前几天，约翰德维特先生给银行致信，说是他已经说服阿方斯先生，对北方的承兑券业务…可以交给我们；

　　当然了，这是有前提的，我们需要自己跟安德普先生谈妥；此外，约翰德维特先生要求、进一步降低国债的利率…”

　　“是么？”茱莉亚眼睛微微一眯：“他什么时候跟阿方斯谈妥的？我们才是阿方斯的朋友，就算要谈妥，也是我们跟阿方斯谈妥才是！”

　　“是是是…本应该听您的…不不不…就应该听您的！”弗朗西斯科连忙改口：“我这就给约翰德维特先生回信，坚决拒绝他的要求！”

　　“倒也不必那么麻烦。”法尔克纳开口了：“依我看，安德普先生突然知道这事、也许就是约翰德维特先生走漏的风声…”

　　“嗯？”弗朗西斯科眼皮一跳：“您是说…是约翰德维特先生故意这么做？”

　　旁边的雅各布却是眼皮直跳：他知道、这十有八九是米格尔这贱嘴巴说出去的，可…他不能说出来啊！

　　“也可能是阿方斯先生说的。”康斯坦丁却更了解阿方斯：

　　“他跟安德普先生合作紧密，也没有过什么矛盾；再说了，阿方斯先生向来讲信用，答应给安德普先生经营权，就不会轻易更换合作者；

　　依我看，兴许是约翰德维特先生答应了阿方斯先生什么条件、又或者…他跟阿方斯先生打了赌，这才得到阿方斯先生的口头应许；

　　约翰德维特先生拿着这个口头应许、就急匆匆的跑来找您谈条件；而阿方斯先生呢？则随口给安德普先生支了招，让你们吃不下这份好处…”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约翰德维特谈到一个口头应许，先拿来跟阿姆斯特丹银行换了条件；不管银行最后有没有得到承兑券业务，他那份好处都跑不掉；

　　而阿方斯呢？他也只是口头答应，还特意给安德普支招，不管最后谁落败出局，那也是实力的问题，怪不得阿方斯…

　　“按您这么说…无论我们怎么做，阿方斯先生…都不会跟我们合作？”弗朗西斯科眉头一皱：“那安德普先生这么做？”

　　“康斯坦丁先生的意思是、您得赢了安德普先生，阿方斯先生才会跟您合作。”法尔克纳苦笑起来：

　　“估计…安德普先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先下手为强，在您能打败他之前，先打败您…”

　　“如果您没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跟阿方斯先生说一声，让安德普先生收手。”康斯坦丁又补了一句。

　　“康斯坦丁先生！”弗朗西斯科脸色一黑、猛然站起身来：

　　“我们什么也没做，安德普先生就打上门来；还要我们先低头，这件事才算完？

　　茱莉亚小姐，这也是您的意思么？眼睁睁看着我们被欺负？我们活该被欺负？”

　　“不不不…您千万不要误会！”茱莉亚连忙矢口否认：

　　“是康斯坦丁先生没有说明白，他仅仅是想了解、您是否有兴趣跟阿方斯先生合作？

　　如果您有，我们会尽量为您争取；如果您没有，那安德普先生必须赔礼道歉！”

　　“哼！”弗朗西斯科哼了一声，这才一脸不忿的坐回椅子上。

　　“既然茱莉亚小姐愿意为我们主持公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为晚上的宴会做准备。”雅各布却站起身来，向茱莉亚告辞。

　　“我也先回去了，这一切就拜托您了，茱莉亚小姐。”一看雅各布要走，弗朗西斯科也站起身来，想了想，他又向茱莉亚服了个软：

　　“刚刚…语气有些冲了，在这儿，我跟您先道个歉，我从没有担心、您会全心全意的帮助我们！”

　　“您太客气了…”茱莉亚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卡尔，你替我送送二位先生。”

　　“是…”

　　“两位，我们就先走了…”雅各布又向法尔克纳跟康斯坦丁点头致意，这才跟着弗朗西斯科、卡尔转身离开这里…

　　等到雅各布三人离开这里，茱莉亚这才坐回椅子上，埋怨了一句：

　　“康斯坦丁先生，您根本没必要这么说话，我当然知道、阿方斯是我们最重要的伙伴；

　　可正是这样，我们才更需要对弗朗西斯科先生尊重些，让他们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们！”

　　“…”康斯坦丁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茱莉亚小姐，我觉得…弗朗西斯科先生，并没有跟我们说实话。”旁边的法尔克纳开口了：“如果不是遭到挤兑、他根本没打算告诉我们。”

　　“嗯？”茱莉亚眉头一皱：“这是银行的事，就算不告诉我们，也正常吧？”

　　“不正常！这里面掺和了约翰德维特先生！”康斯坦丁连忙插了一嘴：

　　“这本可以成为我们的筹码，为什么弗朗西斯科先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自作主张？

　　难道他不知道，我们跟阿方斯先生是非常好的朋友？约翰德维特先生能允诺的，我们也能给？”

　　“这…”茱莉亚还真没法解释。

　　“还有…今天是杰拉德o比克带着尼尔先生去阿姆斯特丹银行的，我们听到一些传闻。”

　　法尔克纳也开口了：“弗朗西斯科先生、想把他的女儿嫁给杰拉德o比克。”

　　“什么？！！”茱莉亚脸色一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