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232节
陆涯又道:
“还有,药草虽然足够,可为了防止疫病,需要大量的人力,在附近寻找无主的尸骨进行掩埋,更需大量的防疫药品。”
“现在条件简陋,营地里污水横流,也需好好地清理一下,天灾面前,最重要的是防疫,这里需要一批精良的大夫,哪怕有三五个名医也好。”
“国师……说的是。”宋濂一时汗颜,他总觉得陆涯的话太糙了。
可不得不承认,还是很有道理的。
陆涯看着宋濂这些人,突然觉得有些为难,这些人……似乎不好安置啊。
沉吟了片刻,他突然道:
“你们能做什么?”
宋濂便道:“下官等能赈灾。”
陆涯皱了皱眉,眼睛在这十几个官员身上扫了扫,道:“你们去洗衣服吧,许多研究员的衣衫都臭了,虽说平时有妇人帮忙洗着,可人家也要带孩子,还要帮家里男人做事的。”
“什么?”宋濂一愣,随即有些怒了。
他认为国师在羞辱自己,忍不住道:
“国师,下官乃……”
“洗不洗?”陆涯打断道:
“不洗也行,一餐就只能得一个饭团,一日两餐,还不能住棚子,得住外头。”
“……”众人一脸懵逼。
宋濂更是无语至极。
我堂堂内阁阁老,跑来这里是奉旨赈灾的。
现在居然给你们洗衣?
倒是后头的官员等人忙点着头道:
“好的,好的,国师吩咐便是了,非常时期嘛。”
宋濂还想要说点什么,陆涯却已一把扛起三个大麻袋,道:
....... ........ ...
“你们仔细看看,在这里的人就没有闲着的!本国师都尚且扛石头,让你们洗衣已经很不错了,要不你们也来试试这石头?”
“……”
宋濂看了看那沉着的麻袋,不做声了。
人在屋檐下,得低头!
于是十几个朝堂大员,都被陆涯被分派到了水井那儿,还给了针线。
他们的任务是洗衣、缝衣。
每日三餐,清早一个饭团。
正午和傍晚则一餐两个,勉强能填饱肚子。
只是,这水井边的妇人太多了。
有些妇人看不下去,见一个官员眯着眼睛,这眼睛都要成斗鸡眼了,依旧还是穿不过针。
一个妇人用满口山西的口音话道:
“不是这样穿的,不是这样穿的,来……我教你。”
不只学穿针,这缝衣服也是一门学问。
宋濂盘膝坐着,拿着线头,放在口里抿了抿。
这已是第三天了,他熟稔地穿了针,接着将线头打了结,一面缝制着衣衫,一面感慨道:
“哎,你看看,这些年轻人摸爬滚打的,心太粗,这衣衫上这么多破口呢,这里还有血迹,天知道在哪儿磨破的。哎……想当年啊……”
“宋阁老,要不您歇着,下官们来缝吧。”
宋濂脸一板:
“你想让老夫吃干饭吗?”
下头官员们不敢做声了。
一边的工部侍郎张文,正拿着棒槌努力地敲打着过了水的衣物,累得气喘吁吁。
这三日,一开始大家是不服气的,尤其是宋濂。
可后来慢慢服气了。
国师当真是亲自扛石头。
其余人等没一个闲着的。
干的也多是粗活。
在这里,没人将自己当一回事。
那些紫金园区的人,个个都在泥地里摸爬滚打。
清早要烧灶,要发粮。
上午要扛石,正午便席地寻个地直接躺下歇息,一个个呼噜打的震天响。
这样一来,宋濂方知自己原来是受了照顾。
缝衣服洗衣服虽然不太体面,可他们也没本事上长堤去搬石头啊,索性安心干活儿了。
水井附近的妇人们教会了他们许多缝衣、洗衣的技巧,这一来二去,竟也熟稔了。
就比如宋濂缝衣,用的便是回针法。
缝了之后,衣服变得结实!
他一口咬着线,将线撕咬下,接着手伸进舌头里捻了捻,沾了一些吐沫,捋了捋线头,一面道:
“现今才知,人老了眼神不好,该去弄个镜子来,紫金园区有个玻璃作坊,那儿产的什么放大镜,当真是好用。”
工部侍郎张文一面拿棒槌拍打着衣物,浑身湿透了,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溅射起来的井水,一面将拍打好的衣物给了那御史台御史张兆。
张兆将衣物统统拧干,气喘吁吁的,像被耕坏的老牛,脸憋得通红。
好不容易将百来件衣服洗干净,张文和张兆等人便提着水桶,寻个高处架竹竿,晾晒衣服去了。
宋濂在正午领了饭团。
他身份最高,自然有一个单独的棚子。
每到这个时候,虽是累得腰酸背痛,可坐回了棚里,就算轻松了许多。
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而在案牍上,则是一团团的废纸上.
第195章 宋濂的奏报,没有灾象
他尝试了几次,想要写奏疏。
可每一次都很不满意。
第一次写的时候,发了许多牢骚。
可第二天,他又觉得自己写得不对,于是乎又静下心来,又重新写了一份,表扬了国师等人所作所为,他冒险入灵丘县,此乃为朝廷施行仁政也。
不过……他开始划重点了。、
虽然表扬了一下,但是接下来,便是狠狠痛骂了国师和紫金山一通。
他甚至要认为,紫金山是别有所图。
妄图收买人心。
结果……好吧。
在昨天夜里,这份奏疏,他又撕了。
而到了今日,他又不得不动笔。
宋濂深吸一口气,提笔写道:
“臣奉旨入灵丘县,此地井井有序,井井有条,国师和一众研究员……”
这一次,他狠狠地夸了国师一通。
对于陆涯在灵丘县所作的事,极为赞赏。
国师身先士卒,军民百姓,无不争先恐后。
而今疫情已被控制,灾情缓解……这都是国师的功劳。其余研究员人等,无不深入军民,为民纾困……所救治的军民,已近万人……
宋濂这奏折有些诛心。
狠狠把陆涯往死里夸,那把朝廷置于何地?
但是,那又如何?
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皇帝会怎么想,跟老夫无关。
这些夸奖,全部出自肺腑。
宋濂并不是瞎子,一开始虽然无法接受陆涯的行为,可看到这里秩序井然,看到灾民在大灾过后安居乐业。
看到许多的研究员和百姓们同吃同睡,彼此热络亲昵,宋濂便觉得,倘若自己还有非议,那就真不是东西了。
“国师之能,非人所及,臣在此三日,见此情此景,感慨万千……”他在奏疏的最后,还是加入了这一句话,他本“七八三”是有些不好意思写的。
陆涯在某种意义上,可是他们这群儒生的死对头,可宋濂是个有道德的人,不愿意睁眼说瞎话。
写完之后,宋濂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长出口气,这才轻轻搁笔,将奏疏收了,接着将奏疏交给粮队的人,烦请他们带出去。
中午小憩了片刻,又有一批衣物送了来,宋濂如平时一般,又到了水井边,听到张文等人议论着:“国师当真是了不起啊,今日运了一百多袋石头上河堤呢,我见国师肩膀都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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