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237节
“……”
满殿哗然。
这下子,哪怕是徐达他们,也不禁侧目。
陆涯根本不管他们,只是淡淡道:
“民贵君轻,这是谁说的话?”
“……”莫桓哑口无言。
陆涯继续道:
“这是孟子说的对不对?民为贵,社稷轻之,在百姓面前,连皇帝尚且知道以此而爱民,那么在民面前,在这朝堂上诸位,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些研究员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陆涯面无表情地看着莫桓:
“灵丘地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如你们平时说的那样,死亡就在眼前,若是能去救人,死几个研究员算什么?”
“莫说死几个,就算是死了一半,又算什么?怎么,研究员的命是命,莫事中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你竟还是读了圣人之书的,你到底读的什么书,不会是《庶子风流》吧?”
庶,子,风,流……
莫桓脸色难看起来。
自己当然读的是圣人书。
怎么会去看那等乌七八糟的闲书!
简直是含血喷人。
莫桓面上的肌肉颤了颤:
“你说你是救民就是救民吗?”
“当然。”陆涯很坦然地笑着道: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这些叽叽喳喳的家伙来问。”
东西……啥东西?
众人一脸茫然。
陆涯没说话,而是看了宋濂一眼。
事实上,陆涯还真没兴趣和这一群靠嘴皮子混饭吃的家伙撕逼。
术业有专攻嘛。
自己毕竟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可这背后有了宋濂的运作,事情就好办了。
宋濂是个讲究人,干的活儿也细腻。
虽然不知他为何要和自己组队。
可这重要吗?
一丁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陆涯很乐意看宋濂爆锤这群人。
“请皇上恩准,让臣请人将那些东西送进宫来。”陆涯朝朱元璋道。
说实话,原本这一场表演该是宋濂主导的。
谁料到,居然是自己下场。
这些家伙,是看自己好欺负?
不对啊,我可是比宋濂难缠多了,怎么就捏我呢?难道就因为我要反儒?
看着陆涯气定神闲的表情,莫桓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但他也不肯服输,定了定心神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涯不搭理他,只看着朱元璋。
自己已经控制住了场面了。
这玩意就和踢球一般。
谁能控制全场,谁就是王者。
气势很重要,因而可以直接无视这个莫事中了。
当然,接下来唯一的问题就是:
自己和莫桓之间,谁是国足了。
朱元璋一直默不作声,陆涯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倒也很好奇。
朱元璋便道:“传进来。”
一声令下,于是殿中陷入了焦灼的等待。
每一个人都不免心里生出好奇之心。
到底是什么东西?
国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一个箱子被一个宦官亲自捧进来。
箱子落在陆涯的前面,他环顾左右,很干脆地将箱子打开!
许多人伸长了脖子,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不过陆涯则是取出了一份……黄册。
黄册,是国家为核实户口、征调赋役而制成的户口版籍,里头详细登载百姓乡贯、姓名、年龄、丁口、田宅、资产。
总而言之,黄册一分为二。
而陆涯这份黄册,显然是官府中的户名记录。
陆涯打开黄册,便道:
“这是灵丘县的黄册,黄册之中,明明白白地记录了在籍的三万三千五百户,九万九千余人口々「。”
“……”
莫桓沉默!
陆涯淡淡道:
“灾后,研究员和救护员们,同心协力,对所有的灾民进行了统计。”
“因地崩所造成的死亡人数,为两千一百六十人,其余受水患、乱石而死的,有九百七十八人,县中无一人饿死,县中生了疾病的百姓,有三百四十二人,这三百四十二人,病死了十八人,其余的,在诸救助之下,大多都已痊愈。”
“……”
全场死寂。
人就是这样。
若只是空对空,大而化之的来一句赈济了灾情,是很难使人产生深刻印象的。
而陆涯所用的,则是实实在在的数据。
这些数目不可能作假。
因为大灾之后,朝廷肯定要对所有的军民百姓重新造册,是否胡说八道,一看便知。
莫桓的脸色变了,他终于无法保持镇定。
朱元璋面色动容。
他脑海里,顿时浮出了无数个念头。
陆涯继续道:
“在入山西之后,为防水患,救助人员带领灾民堵住决口河堤六处。搭建茅草或木屋四千六百间,清理土地一万亩,钦犯胡大山,声名赫赫,在听闻救灾之后,举手而降,收拢莫事中口中所说的贼子两千余人。”
一个又一个数字道出来,字字震撼人心。
陆涯看着早就哑口无言的莫桓,冷冷道:
“黄册上面,记载的是一个个数字,可在灵丘县,这些数字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和莫事中一样,也有父母,也有妻儿,会哭,会笑,他们也晓得什么叫痛,也懂得怕死,懂得偷生。”
“……”
殿中鸦雀无声,只有陆涯的声音在回荡。
陆涯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淡淡道:
“对于莫事中来说,这些人就成了不必在乎的数字,就可以无关紧要,就可以去死?”
“那么莫事中清贵,为什么不能去死?紫金园区的研究员们,难道就比别人要高人一等?”
“难道就他们配活着?难道只要死的不是莫事中眼里的所谓研究员,官员,其他人就活该了?”
道德上的制高点,陆涯也会占领。
“我…我并非是这个意思,你污蔑我清白。”莫桓的话,有点底气不足的感觉。
他素来牙尖嘴利,能言善辩。
可在这实实在在的数据面前,却形同于直接被碾压,这滋味很不好受。
再怎么信口雌黄,也没本事当着所有人的面,指鹿为马。
陆涯看着莫桓,嘲讽道: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这都是你亲口说的,这么多人听见,你还想抵赖?”
“哼。”莫桓冷哼一声,想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随即道:
“凭什么说这就是你们的功劳?”
他话音落下。
笑容可掬的宋濂,便忍不住捋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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