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74节

　　“就是这样，用一个方法，解决一部分问题，等全部都弄好了，到将来的某一天，也许他们就有资格，向着那个终极的大同世界，发起挑战。”

　　刘基叹息道：

　　“国师，那也是你想创造的世界吧？”

　　陆涯失笑：

　　“697算是吧！”

　　顿了顿，他又道：

　　“但我不知道这条路，到底会通向何方，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更糟。”

　　“我们没有一百年的动乱和无法抵抗的敌人渝:'?!⑧⑤⑦!."寒⑥⑥的:.?34小!!,'4窩2!;;?"（':;去,?!汉"??;字:";是q!,':uN".:'），社会也凝聚不出不需要皇帝的共识。”

　　“那么，我就只好大力发展生产力，开启民智，然后放手让商业活动，用商业与资本的暴虐，来论证所谓民主的温情，这是我目前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的路。”

　　陆涯一边走一边说：

　　“我们的历史，从古到今，朝堂上的所有革新，都是党同伐异。”

　　“也就是一群特权阶级形成了利益集团，然后出现了一个政治问题，怎么办？”

　　“我们就联和其他的官员，说服皇帝，去打倒那群利益集团，解决政治问题。”

　　“但是，这中间的问题在于……一旦你打倒了之前的利益集团，你所联合的‘革新者’，就必然成为一个新的利益集团。”

　　“……任何一个利益体系或者集团，都会自发地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不是个人的意志可以改变的，所以我们才会看到，一个王朝几百年内的动乱循环。”

　　“一个新的利益体系出现，另一个就来打倒它，然后再来一个打倒这一个，如此循环往复。”

　　“这种循环，或许可以短暂地缓解矛盾，但在最关键的问题上，一定是不断积累加重的。”

　　“最终，剧烈的矛盾，再也无法调和，也无法革新，于是王朝就开始崩溃，解体，陷入动乱……”

　　陆涯回头看了一眼刘基，发现他很安静地听着，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抬扛。

　　陆涯不由暗暗点头，继续说道：

　　“而要打败一个利益集团，你只能成为新的更大的利益集团，你解决了旧的问题，但你自己就会成为新的问题……”

　　陆涯笑了笑，眼里闪烁着光芒：

　　“那么，有没有可能改变这个规则？”

　　刘基皱眉：

　　“如何改变？”

　　“刘公，我们可以看到，在过去朝堂里的政治游戏里，底层的民众，是不被纳入考量的，就算那些利益集团，嘴里天天说着为百姓好，但百姓自己根本分辨出来到底谁好谁坏……”

　　“他们无法参与到政治游戏里，就算参与进来，原本的利益集团，用他们那张三寸不烂之舌，胡乱说几个道理，就把民众们忽悠腐了。”

　　“如此一来，民众们的选择，就变得无所谓，最终的斗争，还是要回归到特权阶层之间，民众根本没有参与的空间。”

　　“但是今天，我们可以尝试把民权纳入考量，如果民众能够更加理智一点，他们的认知和选择，也更加明确一点。”

　　“我们让他们加入到政治游戏里，当然，就目前来看，他们所占的份额其实不多，毕竟没几个识字的，但一定要有。”

　　“譬如说，今天我们要对抗的利益集团，他们有十的力量，而你的力量，只有九。”

　　“在过去的历史里，你至少要有十一的力量，才能扳倒对方，而那十一分力量的新利益集团，以后就要分十一份的利益……”

　　“……但今天不同，千千万万的民众，可以听你说话，一开始，因为他们没有开民智，只能发挥出两分的力量，但你可以承诺对方，然后请对方借你那两分力量，去打倒对面的利益集团。”

　　“打倒对面后，你会分走九份利益，很好，现在重点来了，还有另外两份利益，你必须归还给民众，这两份利益，我称之为……人民的力量。”

　　陆涯的手指，在空中划了几下，目光严肃：

　　“这，就是改变规则的方法。”

　　“今天，大明不再是单纯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而是要把民众也拉进来。”

　　“但是，愚蠢的民众是没有用的，他们很容易就被士大夫蛊惑，士大夫们只要施展一点小恩小惠，就会令其屈服，民众反而会成为士大夫们的助力，对朝廷形成威胁。”

　　“简而言之，就是很容易被士大夫煽动情绪，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诉求，所以接下来的(cidh)一步，就是要开启民智，要在全国各地，广设学堂。”

　　“学堂就是为了让他们读书识字，提高自己的分辨能力，搞清楚自己真正的利益诉求在哪里。”

　　“所以，大明接下来要大力发展格物论，大力支持民间作坊的各项技术进步，开设更多的学堂，让现有的老农，也要读书识字。”

　　“就目前来看，学堂不用办得太深入，不用把他们培养成像刘公你一样的大儒，只需要让他们，认识一点点的字，让他们懂得一部分的道理。”

　　“他们要明白什么叫人权，什么叫人人平等，而我们的陛下，可以告诉他们，大明的皇帝，将会带着他们实现这一切，那么大明就能在士大夫之外，借到一部分全新的力量。”

　　“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大明就能裹挟民众，反扑士族阶层，并且，接下来就要一点点削弱士族阶层的力量，然后一点点加强民众的力量。”

　　“等到一定的时间后，民众越来越清醒，社会生产力越来越发达，朝堂上的政治游戏，将不再是各方小利益集团博弈，而是加入了民众这个最大的利益集体。”

　　“有了民众这股力量加入，各方利益小团体，就只能龟缩在暗处，很多以前解决不了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以前走不出来的死循环，很轻松就能破除。”

　　刘基目光严肃，五味杂陈。

　　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这小子，真的是有着一条清晰的道路，而不是胡乱瞎改。

　　刘基睿智无比，他自然能够从陆涯的话语里，隐约地看见这个框架中，延伸出来的一些方法。

　　这个方法，的确提供了破除儒家圆的可能性，然而破局之后，刘基自己就是士大夫阶层，他们在未来，将会面临一些更加恐怖和危险的东西。

　　民众觉醒了，还有他们这些士大夫的事吗？

　　所以，在这一刻，刘基的心情很复杂。

　　而让他更复杂的是……陆涯就这么当着他的面，把这个方法说了出来。

　　仿佛是完全不担心自己会给他使绊子。

　　刘基心中叹息，沉默了片刻，方才道：

　　“国师，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把今日的话，传出去给士族阶层们？”

　　“我不担心！”陆涯笑道：

　　“大势面前，你们也挡不住我的路。”

　　“我能无限制造罐头，就相当于掌控了军队，甚至我也不怕他们造反。”

　　“再者，我能让大明朝廷的利益，与民众的利益高度统一，然后借到民众的力量，去击碎士族阶层，这样一来，皇权赢得最大的好感，获得它的合法性和神圣性。”

　　刘基想了想，目光看了朱棣一眼，突然道：

　　“国师，你忘了一件事。”

　　陆涯看着他。

　　刘基深吸口气，沉声道：

　　“皇帝和皇族，才是最大的特权阶层。”

　　陆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于是便道：

　　“这是自然，一旦外部压力减轻，皇帝与皇族，必然成为最大的利益阶层，大家也会慢慢地意识到这上面的不公平。”

　　“接下来就是让皇权隐退，保持皇权的神圣感，让官僚机构去面对民众，而皇帝不要直接参与到利益争夺上。”

　　陆涯偏头笑了笑：

　　“在接下来的几百年内，就算民众觉醒，人权觉醒，民众也拿不到百分之百的公平利益。”

　　“除非天下真的实现大同，人人皆为尧舜禹汤，每个人身上扛的责任都一样，每个人拿到手的利益才能均等。”

　　“但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人与人之间，还存在智力和能力上的差距，特权阶级就永远拿大头，拿小头的民众只要有吃有喝，他们不会介意自己的国家，有一个神圣化的皇帝象征。”

　　陆涯笑着顿了顿：

　　“今天的皇帝，如果能将权力交给一个相对可靠的官僚体系，而他本身不再肆意权衡，那就会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大家不会介意供养和尊敬这样一个皇室，如此就能完成皇权的神圣化过程……这个游戏方式，我叫做——君主立宪！”.

第89章 真正的治国神器

　　刘基瞪大了眼睛：

　　“你是说……虚君以治？”

　　“可以这么说！”陆涯点点头。

　　“那到时候的~掌权人……”

　　“宰相，首辅，丞相……什么都行，隔几年换一个，他不是皇帝，不用当一辈子，可以先定下一个任期，-时间到了就要退。”

　　刘基皱眉：

　　“若有权相图谋不轨，要对-皇族动手……”

　　“不会！”陆涯挥手打断了他，淡淡道：

　　“到了那时，民智已开，启蒙也完成了，教育已经成了体系，可以把皇帝主动退居幕后的苦衷和伟大之处，还有这制度的必要性，写进给小孩子看的课程里，让孩子们知道皇帝的伟大。”

　　陆涯看向下方，幽幽道：

　　“如此一来，这个体系，是可以长期持续下去的，相比于专制皇权来说，也算是一大进步了。”

　　陆涯目光平静，眼中仿佛满是大海的浩瀚和冷酷，他说道：

　　“民智开放，民权启蒙，首先要对抗的，就是那种整体的玄学思维。”

　　“这方面，可以尝试用格物学的思维来对抗，就是要以道理和事实为先，而不是以情理法为先，要用人权、平等来对方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阶级观念。”

　　陆涯笑了笑，语气平常：

　　“我在八卦台里，经常推演如何进行民智的开放、民权的启蒙，我考虑过很多种状况和方式。”

　　“这些推演和想法不一定有用，它只是一个空想，但如果能够最大限度地，出现一场开启民智的实验，那也是一个宝贵的经验。”

　　“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整个社会的思维基础，都是玄学。所谓玄学，它的特征就是从整体到部分，是感性高于理性。”

　　“比如道德经里面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等等，听起来很有道理，于是就一代代传了下来。”

　　“但是，它的出发点在哪里？依据在哪里？又是谁观察到的？谁能证明它的存在？”

　　“没有，什么都没有，因为它听起来有道理，所以大家就渐渐地认同了它，但到底对不对……无人去证明，大家也不关心。”

　　陆涯顿了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