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有一个恋爱模拟器 第16节
【婚宴贺礼:这是一幅精心装裱过的字帖,可惜其中有几个字的墨迹被晕开,品相因此有所瑕疵,或许是装裱之人落下的眼泪。】
理论上,上传记录之后的徐嘉树对蔡琰和董白就没有什么感情了,可不知怎么的,手上这幅自己亲手写的字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难道这就是特殊功能吗?”他嘴里念叨著,“也不怎么样啊”,然后把它小心地收起来,生怕再有所损坏。
片刻之后,徐嘉树找来纸笔,开始照著这幅字开始临摹。
“子茂.”毛弘大大咧咧地推开门,他还是觉得跑路去徐州安全一点,“我们要不要去徐州找糜子仲啊?”
见徐嘉树拿著笔专心地在对著一幅字临摹,他好奇地凑过去。
“这?!”毛弘发出一声怪叫,把跑路的事忘得一乾二净,连忙问道:“这是谁的手笔?”
简直.完美!
这幅字写就的时间是在仿真中的初平二年左右,离现在大概有两年半的时间,可以算得上是徐嘉树书法练习的小成之作,字形、结构和笔力都达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水准,就算在毛弘这样的行家看来,也是一个没有什么缺陷的成品。
“捡到的。”
徐嘉树懒得抬头,只是继续低头临摹。
“哪里捡到的?我马上就去!”毛弘越看越喜欢,连重度受害妄想症也暂时被压制住了,“只要不是在隔壁太学就行!”
“出息.”徐嘉树斜著瞄了他一眼,表示看不起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太学生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不好惹!”毛弘大声辩解,一副“你根本不懂”的表情,“当年宦官势力那么大,他们都敢动不动去南宫伏阙上书,更遑论如今士人当道,他们把我抓起来打死也是没人管的!”
“你不敢去是吧?”徐嘉树站起来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那我去。”
只临摹这幅《青玉案》是不够的,毛弘的话提醒了徐嘉树,太学外面可是立著《熹平石经》,那是早年的蔡邕亲笔写下的官方经典,想要学习汉代的字形,去看那玩意最方便。
反正自己又不是鸿都门学的老师,不会有士人找自己麻烦。
他散著步走到太学外,一眼便看到矗立的四十六块石碑。
即使距离这些石碑完成已经过去了十四年之久,前来抄录官方修订版《五经》的学子依然络绎不绝,只要别做出什么破坏石碑的事情,看守的士卒也懒得管那么多。
徐嘉树走到《论语》面前,拿出一迭纸,准备用后世楷书的运笔方式誊抄下来。
作为最基本的经典,《论语》可以说人人都会,所以这块区域的人反而很少,徐嘉树也乐得清静。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徐嘉树嘴里念著,手上一点一点把这些字写在纸上,要先辨认字形,再思考如何重新用楷书重新誊写,速度属实很难快起来。
“你是哪个州郡举荐的太学生,怎么连《论语》都背的磕磕绊绊的?”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
徐嘉树顺著看过去,一道纤细秀丽的身影映入眼帘,不是蔡琰又是谁?
她像往常一样来太学闲逛,却看到冷清的《论语》区有个眼生的高大身影,十分醒目。
靠近一听,那人竟然在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论语》,心中不由得好奇。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徐嘉树先是继续背了一段,表示自己不是文盲,然后向蔡琰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叫徐嘉树。”
第21章 难他天?
“徐嘉树?”蔡琰仰著脑袋想了想,“我没听说过东海徐氏有叫徐嘉树的子弟。”
此时的大汉确实没什么徐姓大族,起码最顶级的那一档里没有,只有一个东海徐氏稍微有点名望。
可若是东海徐氏真的出了一个生得这样好看的子弟,早就给他到处扬名了,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的。
一般门第不错的士族子弟,都要早早开始造势,比如传一些年少早慧的故事,或者找德高望重的世交长辈,夸几句“王佐之才”、“千里良驹”之类的漂亮话。
这样多少积累了些许名声之后,州郡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其举成孝廉,踏上仕途了。现如今的品评人物的风气,说白了就是士族之间互相抬花花轿子而已。
既然蔡琰没听过名字,那这个叫徐嘉树的人就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官宦子弟。
不过也不重要,她是向来不看重门第的,自小在吴郡和会稽郡长大,蔡琰认识的朋友也多是些江东的地方士族。
像是蔡邕的弟子之一顾雍,在江东可能算得上屈指可数的风流人物,但和雒阳这些累世公侯的家族比起来,充其量只能算是乡下大户而已,没有经学传家,终不为美。
蔡琰又细看了看眼前这人,论起风姿仪容,竟然并不逊色于那几个“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岩岩若孤松之独立”的荀家子弟。
她想著,若是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办一个月旦评,就把这人也评上去,评一句“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之类的,让那些操弄舆论的家伙气急败坏一番才好。
“我是雒阳本地人士,来此誊抄五经的。”徐嘉树放下了手中的纸笔解释道,《熹平石经》就放在太学外,人人可以来抄录,并不是士族的专用。
“是吧?”蔡琰听到这话,脸上顿时笑得灿烂,“这字刚直有骨,法度森严,比我.比蔡祭酒现在的字可真是强出不少。”
蔡琰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来到雒阳之后发现这里的人个个端著架子,整天琢磨著学书里的圣贤来给自己家族扬名,她却偏偏不爱待在家里,而是经常来太学看自己家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子早年写下的字。
“都说人要经事之后才能成熟,可蔡祭酒的字偏偏就是壮年的时候才漂亮。”
徐嘉树点头赞同道,蔡老头落难之后就再也找不回从前的锐气,现在整天忙著修《东观汉记》,偶尔宴饮奏乐,和早年那个东汉版魏征已经判若两人。
“正是如此,要学就得学这种一往无前的字才好!”,蔡琰觉得这小子很识货,决定指点他一下,“让我看看你誊抄的怎么样.”
嘴上说著,便凑过去看向徐嘉树手里的字。
“什么呀,看著这么别扭”
蔡琰一眼看过去,便觉得这字实在奇怪——就像刚开蒙的稚童写得一样,短短一句话的抄录里就有好几个错字,便是写对的字也看得出手上功夫生疏。
刚开始习惯汉代毛笔的徐嘉树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蔡琰皱了皱眉头道:“兴许是太学外面太冷了,我带你进去抄吧。”
说著,便要带徐嘉树进太学。
东汉太学始建于开国光武帝,起初光是建造的讲堂便“长十丈,宽三丈”,后又经过汉顺帝的不断扩建,“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千八百五十室”,每年用工人数达11.2万人,营建规模达到了空前的水平。
至汉质帝时,太学生人数已有3万余人。即使是经过两次党锢之祸之后,太学生被抓了一大批,也依然保持著庞大的数量。
徐嘉树正惊叹这个时代竟然有如此庞大的学院建筑群时,却发现一路上不断有太学生上前和蔡琰搭话,只是都被她冷著脸挡了回去。
徐嘉树好奇地问道:“这些太学生以后都能做官吗?”
“怎么会?”蔡琰冷冷反问道,看起来心情变得不太好“这么多太学生要是都能做官,还要孝廉干什么?”
“也对。”
“只有出身不够举孝廉的才会来这里,若是能得到太常或者别的什么贵人赏识,自然可以被征辟为吏;能踏实进学的,考核过关之后也有机会为郎,实在混不出名堂的,自己也就走了。”
蔡琰说著,提起那些跟自己搭话的太学生,脸上带著说不出的嫌弃,“只是千万别学这些人,看我们蔡家没有男丁,便想通过我跻身士族,要不是.”
哦——
蔡琰瞬间捂住嘴,完了完了,说漏嘴了。
她悄悄用余光看向徐嘉树,发现他的脸上居然一点异色也没有,心里暗自高看了几分——就算不是出身名门,此人的家教也比这些钻营之徒好上不少。
然后徐嘉树冷不丁问道:“所以我刚才对著别人家女儿说她父亲的字不如以前?”
对子骂父,是为无礼,但刚才分明是蔡琰自己先贬低自家老爹的。
蔡琰知道他在取笑自己隐瞒身份,便理直气壮地说:“我爹早年的字就是要好些!现在的兴许还不如我呢!”
她走近一间静室,指著几案道:“你的字太奇怪了,再写一遍,我给伱挑挑毛病。”
“好”,徐嘉树闻言乖乖坐下。
刚拿起笔还没开始写,身后的蔡琰就看不下去了。
“拿笔姿势就不对,把笔给我。”,她在另一边坐下,一点一点纠正初学者的毛病,虽然嘴上毫不留情,却也一点都不急躁。
如果放到后世,她也许是一个很受学生喜欢的老师吧,徐嘉树心想,语文老师兼音乐老师,一听就很文艺。
“别走神。”
蔡琰见他神游,轻轻拍了一下手。
“我刚才在想,你这么会教人,应该来太学做个祭酒的。”,徐嘉树一边低头写字一边说著大逆不道的话,“这里只教经学怎么行,学出来一堆书呆子。”
“只要能做官,这些人才不管会不会变成呆子,我不来这里当祭酒。”
蔡琰嘴上否认,眉眼却弯弯的,显然徐嘉树这话很对她胃口。
就这样学了一个时辰,蔡琰帮徐嘉树把初学者的毛病改正之后,他对手上这只汉代毛笔越发驾轻就熟,居然很快就写出了让蔡老师啧啧称奇的作品。
“结构方正茂密,笔画千锤百链,气势也是初见磅礴之态.”
这话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蔡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可惜笔力实在不堪入目,浪费了如此天作的好字。”
她瞥了一眼还在乖乖抄《论语》的徐嘉树,自己很确定,这人明明就是刚刚学字,那些拙劣的毛病是老手想都想不出来的,可偏偏又会这种新奇漂亮的写法。
难道说,他真的是天才?
第22章 难他天?(2)
自那天遇见徐嘉树后,蔡琰来太学闲逛的次数更多了,董白经常去蔡府扑个空,害得她嘟嘟囔囔说蔡琰姐姐有事情瞒著自己,但是让她跟著一起,董白又不肯,对她来说,去太学这种无聊的地方跟坐牢没什么区别。
“已经很可以了”,蔡琰满意地看著徐嘉树完成的手抄本《论语》,“若是先帝还在,看到你这字,不知道会多喜欢,赏你做一个选部尚书怕是不难。”
“鸿都门学眼看著就要树倒猢狲散,这种事以后可遇不可求了。”,徐嘉树微微一笑,心说毛弘这个教八分书的先生还藏在自己家不敢出门呢。
“真是可惜.”
蔡琰这话出自真心,先帝刘宏出了名的喜欢好字,以他对书法的喜爱,徐嘉树这种字体肯定能迅速在士人中快速流传的,就像当初的八分书一样。
汉代的书法刚刚走出先秦到秦代的萌芽期,以隶书的出现为标志,逐渐拥有了作为一门艺术的审美自觉,正处于上下求索,百家争鸣的时期,
而徐嘉树拿出来的是经过唐五代乃至明清无数书法大家完善过的成熟结构,中间上千年的审美演进浓缩在笔下,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蔡琰看了又看,觉得如果自己照著临摹一遍的话,她有自信写得比徐嘉树更好看,可以她的天分,竟然也想不出怎么改才能让字本身更好看一点。
“你真的没有老师教?”,真说是徐嘉树自己想出来的,蔡琰一万个不信。
“当然有老师啊”,徐嘉树的语气理所当然,甚至万分困惑地反问:“伱难道不算我的老师吗?”
这个女人不会要始乱终弃吧?
“你可别跟人说是我教的。”,蔡琰撇了撇嘴,“只是教了你一点人人都会的皮毛,我才不敢贪下这个功劳呢”
话虽这样说,蔡琰却把这本手抄本暂时借走,准备让自家老爹看看。
蔡邕这段时间痛并快乐著。
尽管官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学祭酒,还tm是代理的,但起复后的小日子过的相当不错,重新回到了雒阳不说,自己的仇家宦官也死得一乾二净,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