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有一个恋爱模拟器 第161节
比如另立新君这件事。
一个是继承了袁氏大半政治遗产,天下诸侯拥戴的袁本初,一个是靠著发小支持才勉强存活,目前无一胜绩的大龄青年,曹操的反对自然无足轻重,甚至还因为与袁绍唱反调而不安到难以入睡。
讨董大业成了吗?
表面看好像是成了——董贼早就授首,如今胁迫天子的只不过是些苟延残喘的余党,不值一提。可天下不但没有太平,反而向著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
简直荒诞滑稽。
搞了半天,原来乱天下的不止一个董卓,这帮世食汉禄的衣冠大族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包藏祸心,想要在偌大的关东咬下一块肉下来!
若是刘虞这位宗室头号重臣也带头篡逆,这汉家江山也许就真的气数已尽了吧
兖州与幽州隔著黄河与整个河北平原,在曹操目光远不能及的地方,一支二十余人的小队已经在草原上跋涉了好一段日子。
为首之人名叫田畴,右北平郡无终人。
这支小队名义上是他个人带领的,路线是从幽州径直向西出发,绕过横亘在北端的阴山山脉,经由草原到达朔方一带之后再南下抵达长安,向朝廷表达幽州牧刘虞的忠心。
毕竟刘虞可不是袁绍,一家子人都在董卓手上还敢起兵反董,间接害死了袁氏全族,对于刘和这么个儿子,他还是非常看重的,不管是为了形象还是为了保住儿子的命,这队使节都很有必要。
而之所以选择如此麻烦的路线,主要是因为南下收过路费的人太多,有太行山的黑山贼,青州的黄巾,搞不好还有并州的吕布,和这些人比起来,走北线最多就遇到一些鲜卑或者南匈奴的小股部落,堪称康庄大道了.
草原上风雪大作,为了不迷失方向,田畴与前来辅佐的从事鲜于银决定沿著长城前进,正好长城完好的地方一般也不会有异族来撞墙,里外里更是安全了不少。
一路摸下去,田畴等人发现并州部分的长城被新上任的并州牧吕奉先修缮过,贸然翻过去不但难度极大,还很容易被发现,于是选择继续向南绕行。
没办法,实在是不敢和吕布打交道,这人行事莫测是出了名的,万一被扣在了并州,那就真是插翅难逃了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绕到了安定郡和北地郡北端的长城。
“鲜于兄,你看看那是什么?”
田畴指著远处的火光,扭头喊道:“莫不是有戍卫在?”
虽然才二十二岁,理论上不至于这么早老眼昏花,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凉州地界,居然有人在长城上派出戍卫?
这可是永和年间之后就再难想像的画面了。
闻言,鲜于银爬上一座小丘,仔细看了很久,方才确定地答道:“是戍卫没错,而且营地附近还有被开垦过的痕迹!”
此话一出,领头的二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荒诞无比。
现在这个世道,若不是怕粮食不够养不起,诸侯们恨不得把治下的壮丁全都拉出去抢地盘,居然还有人把宝贵的兵力人口扔到长城上来?
“我去问问”,田畴虽是隐士,可幽燕之人少有文弱之辈,当即做出决定,“我等跋涉多日,正需要有个地方休整。”
说罢,便向著火光之处走去。
“所以说,你们是从幽州来的?”,柯木智乐呵呵地给田畴撕了条羊腿,“那可真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其实具体有多远,柯木智是不知道的,只是难得看到客人来访,不抓著唠一晚上,实在是心里难受,“我是从薄落谷来的,也挺远的。”
戍边的第一顺位孟达被处死,徐嘉树便只好在第一批羌人学生里选人——又要带著羌人囚犯开垦,又要熟悉法律,还要忠心不二,也只有他们能满足要求了,于是柯木智便在阿母的催促下主动请缨。
“不知将军的主公是何人?”,田畴仍然牢记自己是以私人名义带队,却并不妨碍他对这位羌人守将的来历好奇,“在下从来没听说过西凉这里还有如此尽忠国事的诸侯。”
“咳咳!”
讲到这个,柯木智可就来劲了。
“徐子茂郎官啊”,他嘬了嘬手指上的羊油,郑重其事地问道:“不知道壮士听说过没有?”
呃.
田畴一时尬住了。
哥们是个隐士啊,从来不打听江湖上的事情的,但是伱这么问,我要是没点反应,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看著手上冒著热气的羊腿,田畴觉得自己不能让柯木智失望。
“听说过听说过”,他瞬间切换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徐子茂郎官嘛,我们幽州没人不知道的”
“我就知道,像小徐郎官这样的豪杰,在汉人里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柯木智满意地点点头,“正好他也在长安,你们若是有缘见到了,不妨帮我问个好。”
他怎么知道!?
田畴差一点就把手上的羊腿砸在对面守将的脸上,然后拔剑以对了。
,似乎是看出了田畴的表情不对,柯木智指著他腰间的奏疏笑道:“如此寒冬,带著这样的好帛,难道还真是个没事来草原上游玩的闲人不成?”
还真当我柯木智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傻子嘛,只有长公主殿下平日里写信才会用这种好东西!
“壮士不用大惊小怪”,他摆摆手,对田畴道:“我这里只防备南下劫掠百姓的胡人,其他事一概不管,就像小徐郎官说的,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长枪。”
闻言,田畴怔了怔。
如果说之前他还只是看在羊腿的面子上附和柯木智,听到这话,他倒是真的想结识一番这位小徐郎官了——能说出这种话的,总不会是什么让人扫兴的人物。
昨天小卡了一下
第185章 腊日
从安定郡北部进入长城之后,剩下的路便好走了许多。
若不是冬季封冻,田畴等人完全可以借助清水河的水路南下,再从泾阳附近上船,沿著泾河直抵长安。
对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柯木智也不小气,不但给田畴等人补满给养,还大手一挥赠送了几匹好马供他们赶路——毕竟是要去长安,没准他们能在小徐郎官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呢?
嗯,顺便还可以把这段时间不小心养死的马也算在这次赠送里面,趁机平个帐什么的
柯木智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在他的慷慨解囊下,这支幽州使节团省了不少绕路采购物资马匹的功夫,比起原本时间线的进度要快上不少,带著刘虞写给天子的奏疏直奔长安而去。
现在,距离他们踏入雍城门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而命运已然开始发生改变。
因为徐嘉树开始行动了。
上传仿真记录之前,他便已经把各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和发生的大事件写了下来。
摆在眼前的第一个,便是十四天后的腊日。
仿真中的徐嘉树便是在这个时间点与貂蝉第二次见面,不过由于表现得过于冷淡,导致貂蝉的初始好感度有所下降,后面费了好大劲才补救回来,随后从荀攸的口中,得知了王允试图用美人计离间牛辅与董氏众人的消息。
再来一次,策略就有所不同了,至少刺杀牛辅什么的是不可能发生的。
对徐嘉树而言,牛辅不仅不能死,还要好好地活著——只要这个酒囊饭袋还在,他就能牢牢地把手下一票西凉军宿将压得无法出头。
尤其是贾诩,自己实在是不想再品尝一遍与他为敌的滋味,反正贾文和的性格向来低调谨慎,属于能不出头就不出头的类型,只要牛辅不死,就不用担心他主动出手。
如此一来,问题便顺理成章地变成了,如何让王允维持现状,打消施展离间计的念头?
“子茂此话当真?!”,王允眼神一凝,冷冷道:“袁本初出身汝南袁氏,世食汉禄,也敢做出这等无父无君之事?”
因为李儒的压制,长安城内的这些个朝廷大员实际上信息十分闭塞,王允的待遇虽然稍好一些,但袁绍试图拥立刘虞这件事情在密室政治的阶段就被否决,还没有传到长安朝廷。
这也是他之所以一直蠢蠢欲动的原因: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两只野兽,如果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自然就只能把目光放在窝里斗上面了。
“千真万确”,徐嘉树正了正色,面有怒容地附和道:“不仅如此,他与袁术二人各自向豫州派出刺史,正公然大打出手,抢夺朝廷州郡,而诸侯们也各自站队,视天子于无物!”
嘴里坏消息一个接著一个,自然是为了吓唬住王允——外面诸侯们人脑子都要打出狗脑子了,都这种时候,就别想著搞事情了,要是被东面的乱臣贼子成了事,你这个司徒还能落著好?
要知道,之前董卓曾经派出以大鸿胪韩融为首的五位大臣作为使者游说关东诸侯,试图分化瓦解联军,里面就有倒霉的少府阴修和伍孚之前的越骑校尉。
而这些人的下场是,全部被杀,无一幸免。
诸侯们既然已经打起了反董的旗号,自然不介意用大臣的血表明自己的立场,而且是越高的官职,越有名的士人,杀起来效果越好,至于他王允,刚好就是最顶尖的那一档祭品。
到时候就算王允表明卧底身份,来一句“对唔住,我系差人”,人家也只会淡淡来一句“边个知啊?”,然后把他推下去砍了,搞不好死后还要作为屈膝投降的典范狠狠地被搞臭。
这就很难受了
王拍桌这种黄土埋到脖子的年纪,身败名裂比死亡还让他害怕。
看到上首的王允举著酒樽,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徐嘉树不由得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嘛,我劝你这个老登耗子尾汁,好好反思,朝廷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不要搞窝里斗.
实在没事干,你就多看看东边的袁本初和袁公路这两兄弟,他们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听到这些情报,王允确实开始犹豫了。
如果去除掉“清流”“浊流”这层语境,他与董氏之间的矛盾其实很简单,就是军阀与大臣之间单纯的权力斗争,争的东西无非就是小皇帝刘协手里的皇权而已。
说白了,大家本质上还是靠著正统天子的旗号出来混的。
可东面那群乱臣贼子却已经开始公然将州郡视为可以抢夺的私物,甚至动了另立新君的心思,这可就是在挖长安朝廷的根基,砸他王司徒和董氏的饭碗了。
若是董卓还在,没准王允还会想著暂时容忍一二,先联合诸侯灭了董卓再重振朝纲,但董卓早就死了,东面没有了强敌,搞不好就搂草打兔子,连他一起灭掉了!
玩政治的,分辨敌我是最基本的能力。在徐嘉树的提醒下,很快王允就发现,要是长安城里的双方继续内耗下去,这大汉搞不好就真的药丸了。
“刘伯安乃是宗室长者,儿子又在天子身边侍从,不会想不明白的”,王允自顾自地摇头,不知道是在回答徐嘉树还是在自我安慰,“拥立之事,只不过是袁本初的痴心妄想罢了。匚
徐嘉树并不作答,只是又喝了一口热茶。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破土出芽,只要让王允意识到自己和董氏存在某种程度上的共同利益,剩下的事情就是顺其自然的,加上自己和荀攸两人一起吹风,足以让王司徒暂时克制住夺权的欲望。
如果士人愿意忍让甚至合作,他们就是任何势力都不会拒绝的盟友。
毕竟现在是公元190年的年底,在大汉的土地上想要实行统治,除了依靠这个被称为士人的阶层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可以做得到。
李儒之所以能架空朝政,那是因为现在的长安朝廷势力范围极度萎缩,根本没有“朝政”可言,而只要局面稍有好转,他就不得不将权力交还给这套已经运行演进了四百余年的政治体制。
上一个想要另辟蹊径的人,还要追溯到王莽。
所以,西凉军不仅没有长期把持朝政的兴趣,更没有长期把持朝政的能力,眼下所做的一切只是董卓死后的权宜之计,为了活命罢了。
王允只要不搞事,不暴露卧底身份,逐渐收回尚书台的职权是很简单的事情。
“子茂以后多来”,临走前,王允难得起身送他,慈祥地叮嘱道:“关东之事,还要子茂多多费心查探”
伱小子干的不错,以后多给点情报。
“在所不辞”,徐嘉树应声道:“时局多艰,望司徒相忍为国。”
老登,你给我安分一点。
两人相视一笑。
此后的十几天,果然如徐嘉树所料,王允老实地在府上待著,并没有试图再做出什么搅乱局势的动作。
而等到关东方面,袁术和曹操——主要是袁术,拒绝拥立新君的表态传到长安之后,王司徒更是频频向董旻示好,比如上奏天子,应该由骠骑将军董旻取代刘虞的大司马之位。
董旻则在李儒的授意下,上奏推举王允取代刘虞为太傅,反正董卓生前想要送给刘伯安的太傅之位最终也没送出去。
两人默契地把刘虞除了州牧和爵位之外的官职瓜分,表明朝廷对这位宗室重臣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