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有一个恋爱模拟器 第68节
进行教育改革,重新把君子六艺摆上台面,一震汉儒沉迷谶纬考据的衰风,舍他其谁?
几天后,一道竹简摆到了尚书令案前。
“请重开太学疏?”,王允喃喃道,“倒是有点意思.”
如今朝廷初步稳定下来,经历了一开始的饥荒动荡之后,长安的情况也比预想中好很多——至少内城是这样,那么作为中央,小规模地重建太学也不是不行。
左右不过顺手的事,只是没人提起这茬而已。
他继续看下去。
“太学中开设六艺.”
看到这一条,王允不禁摸了摸下巴。
哪怕放在一个月前,这条也必然是不可能通过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六艺作为官方科目,按照太学制度,考试优异者是能为郎的,也就是说,新增了几倍的入仕渠道,那么经学世家对官场的垄断就会瞬间动摇。
这可是比当初的鸿都门学严重得多的事情。
鸿都门学只不过新开了一条并不干扰的渠道,就收到士人群起而攻之,甚至先帝刘宏的声望也因此大为受损。
这条更是直接从大族手里抢食,袁杨为首的家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等等,袁杨呢?
一个灭门,一个半残。
哦。
那没事了。
对于袁家的遭遇,王允是没什么波动的。
原因也很简单,他看不上袁隗那个老混蛋。
当初刘辩退位时,袁隗亲手捧著天子玺绶的那一幕,令王允永生难忘——董贼发迹,入雒,废立,这些环节哪个没有他袁老狗的纵容?
好似好似,合该开一坛米酒庆祝。
而且他太原王氏可不玩经学垄断这一套,靠的是刚正不阿的家风。
思虑过后,这一条便从【痴人说梦】变成了【可以考虑】。
这件事对王允来说,行与不行,已经在两可之间。
他看向落款,眉头顿时一松。
居然是蔡伯喈?
本来以蔡邕的地位,理所应当是讨董团体的拉拢对象,可一直苦于这老小子滑不溜手,没有机会——让他修史,他不肯批判董贼,磨磨蹭蹭就是不写到当代;当个左中郎将,居然也能天天在左中郎署摸鱼
如今竟然愿意站出来提议重开太学,也是难得。
“至少经学之事他还是有心的”,王司徒自语道,“那我便帮他一把。”
外朝的奏章照例是要由尚书令汇总给天子的,本来传到禁中还要经过宦官的手,不过现在也没有了。
如今的长安朝廷,只要不是公然和董卓唱反调的事情,王允都可以一言而决。
也就是说董贼忙前忙后,现在手握摄政权力的人居然是他王子师。
不得不说,这种口含天宪的感觉,真是令人沉迷。
也因此,在王允心中,除掉董贼的欲望更加炽热。
考虑到荀爽时日无多,卖蔡伯喈一个面子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何况上面还有太常马日?的附议,两人都是当初操办《熹平石经》的大儒,怎么看都不会有问题。
重开太学之事,王允同意了。
女角色的戏份来了
第91章 真成班昭了
汉代太学始建于武帝时期,在董仲舒的提议下,于长安设立。
最初博士弟子加起来不过五十人之数,比例可谓万里挑一,后来元帝在城南营建辟雍、明堂,规模才渐渐扩大。
而王允此番同意的方案,便是重建最初的太学。
没办法,当前朝廷手中大部分的人力都投入到修缮未央宫的工程中了,实在抽不出多余的人手。
而且小班教学也有利于减少增设六艺的阻力,在察举和上计这两个取仕渠道中断后,各个郎署都急需补充人手,就算这几十个太学生全部入仕为郎,对于如今的朝廷而言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
也因此,重开太学执行起来的效率非常高——长安内城已经拥挤不堪,出于因陋就简的原则,便只拿出了几间民房,当做教室和宿舍;招生工作也简化到无以复加,反正也没有各地州郡的举荐,只需把跟过来的太学生和一些新任两千石的荫庇子弟招收即可。
原先雒阳太学那些年纪大的太学生要么无力跟著朝廷搬迁,要么早就回乡避难,是以这批学生们的年纪都不大,连孙资都能算得上老学长了。
而蔡琰在家将信将疑地等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了消息。
太常马日?正式将其征召为博士,不过她这个博士前面暂时没有冠上“五经”的头衔,是专门教授六艺中的【乐】和【书】的。
毕竟,经学领域大佬如云,就算是蔡邕的女儿,也不是随便就能涉足。
这一日,她来到新的太学。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只见一个窈窕仕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著一个眼熟的高大琴童,足球队的十几人看到抱琴之人,更是面露惊喜之色。
两人自然就是蔡琰和徐嘉树。
此番,蔡琰要教授的乃是最拿手的七弦琴。
门外,蔡邕和马日?在旁听,毕竟此事是两人一手促成,肯定是要眼见为实的。
“怎么不教授书法?”,马日?看到这个情况,有些不安,“琴艺一道,若非伯喈你这等大家,恐怕难以服众.”
他可是冒著风险征召这位老友之女,若是蔡琰表现不好,太常府一个失察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更主要的是,书法是非常直观的东西,好坏一见可知,而且城内不乏钟繇之类的书法大家,有他们在,不愁没人给蔡琰鼓吹造势。
相反,琴艺这玩意儿就很主观了。
所谓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同样的曲子,有的人听得泪流满面,有的人只觉得聒噪难听。
女子当老师已经是一件打破常规的事情,再选择教授琴艺,更容易让人质疑水平。
“翁叔不必担心”,听到这番有理有据的担心,蔡邕却显得自信满满,“小女于琴艺一道上,天资胜我何止百倍!”
“此话当真?”,马日?显然不信。
蔡琰基本是在蔡邕避难期间长大的,他对这个世交之女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真的见过她的本事。
“我当初在吴会避祸时,小女才六岁”,蔡邕回忆道:“一晚,我在书房抚琴,突然弦断,她在隔壁房就听出断的乃是第二根弦,我故意又弄断了一根,她又听出这次断的乃是第四根。”
又见早慧小故事。
熟稔这一套的马日?只好面上点头称是,心里的不安却没有稍弱一些。
教室中,徐嘉树小心翼翼地把蔡邕宝贝的焦尾琴放在几案上——这玩意要是弄坏了,蔡老头非跟他翻脸不可。
这是蔡邕在“亡命江海、远迹吴会”时,于烈火中抢救出的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这张七弦琴,声音极为不凡,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
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自然是全力支持,压箱底的宝贝都拿了出来。
除了蔡老头之外,全力支持的还有徐嘉树,难得休沐的日子,就被蔡琰抓了壮丁。
明面上的理由是她搬不动这张焦尾琴,需要一个琴童,可自己心里清楚,她就是怂了!
毕竟是第一次站上讲台,难免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壮胆。
这个任务,还真是非他徐子茂不可。
看著底下齐刷刷的小脑袋,蔡琰脚步有点虚浮。
老实说,她有点想跑了。
虽然出于师道尊严和孙资这个班霸的压力,没有人敢对她这个女先生窃窃私语,但只是这些目光就足以让人心生退意。
心跳得很快。
按照徐子茂教的,蔡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心里默念那句话——“你就当下面坐著几十根萝卜!”
于是,差点笑出声来。
天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怪话?
“咳咳.”,她赶紧掩饰一下笑意。
呼——差点出事。
不过这么一闹,心态确实镇定了不少。
她回头与某位徐姓琴童对视了一眼,表达一下感激之后,坐了下来。
双手按在琴弦上的那一刻,物我两忘。
悠扬空灵的琴声响起,打破了教室里长久的寂静。
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同时精神一振,一股清泉般凛冽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徐嘉树是离得最近的一个,站在蔡琰身后,听著这仿佛空谷绝响般的琴声,感觉面前的背影都缥缈了几分。
,真tm好听!
只能说,这反应很符合体育生的人设。
门外的马日?长舒了一口气,小声与旁边的蔡邕道:“无论何时听到伯喈的《渌水》,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这趟真是没白来!
“不敢当”,蔡邕抚须摇头,却依然掩饰不住嘴角的得意,“只不过是游戏之作,翁叔谬赞了!”
蔡老头此人,称为当世琴宗可是一点都不过分,只不过他的曲子都在漫长的时光中佚失掉了,故而在现代声名不显。
其实他创作的曲子繁多,光是当世名曲就有《游春》、《渌水》、《幽思》、《坐愁》、《秋思》五首,时人称为蔡家五弄。
以蔡邕现在高阳乡侯的地位,亲耳听到这些曲子的待遇,可遇而不可求。
而蔡琰正在演奏的,便是这些家传琴曲。
尤其是配合焦尾琴,简直天衣无缝。
马日?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与在场众人一起沉浸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