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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13节

第17章 孽庶又折腾

  贾琮送走了王栋,探春和迎春又重新回到荣庆堂。

  贾母被那个孽庶的事情,搞得也没吃席的兴致,见到探春和迎春回来,忙问王栋送守岁礼事是否妥当。

  这两天他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个一贯厌弃的孙子,和其他孙子孙女不大一样,看着是个能折腾的,大年夜的也能招惹到人上门。

  探春口齿伶俐,把王栋送除岁礼的诸般细节说了一遍,还说了贾琮被一赖头和尚传授般若心经的事。

  在座的王熙凤似惊似嘲:“哟,这琮兄弟也是古怪,老遇上一惊一乍的事,原来不光是被王爷看上,早先就被那癞头和尚看上啦。”

  贾母淡淡说道:“他能写一手好字,那也是好的。

  但那些个僧道教人抛家弃子,最能移人心性,他要是招惹了,那可要不得。”

  这话就有所指了,当年东府的贾敬,算是贾门中最有能为的子弟,年轻轻轻就中了进士,何等风光耀眼。

  后来就是受了这些僧道蛊惑,居然抛下偌大家业出门为道。

  当年留下好大话柄,老太太对这些诡事很有些抵触。

  这个孙子连着出来些怪异,让贾母有些头疼。

  她自幼长在勋贵之家,一生体面荣华,最喜富贵稳妥。

  那些怪诞魅异之事,在戏文里看了,还能图一乐子。

  要是在这富贵门第里出现,却觉得不像。

  贾家不是什么落拓寒门,不需要这些劳什子事故来抬举子弟。

  从不怎出言的迎春,突然说了一句:“琮三弟说他原本记性不好,学里教弟子规,他背了两月都背不全的。

  可那和尚就在他耳边念诵了一遍佛经,他就一字不差的记住了,从那以后他的记性便好了许多,再不怕背书。”

  探春听了心中莞尔,刚才凤姐言语讥讽,老太太脸上也不好看,自己这木讷二姐居然破天荒起了真火,出言给自己兄弟抱不平。

  难为她这一通说的顺当,比起平时没几句长话的她,也真稀罕了。

  探春又说道:“那都知监走时说琮三哥是福缘之人,还说世上有种佛门大德,有灌顶心授等秘法。

  许是见琮三哥心善,用佛经秘法给三哥开智,也是说不准的,不然三哥这些小年龄,也写不出这么顶尖的书法。”

  探春一番话,将满席的人都听呆了,这又是佛门高德,又是灌顶心授,都快成神怪话本了。

  小惜春整个人窝在圈椅中,一双清灵的大眼睛滴溜转动,听到这些高僧灌顶心授的话,心中十分好奇。

  王夫人脸上淡淡的,自从长子贾珠早逝,她就没一日离了念珠和佛经,佛家的事她比别人知道多些。

  此刻心中也在翻滚,要说福缘深厚,这世上谁比得上她那衔玉而生的宝玉,琮哥儿这幅形容,怎么也不像个有福的。

  可偏又遇怎么多离奇事,不管怎样也盖不过我的宝玉,他那个出身,再争气也翻不得身的,想想也是可怜。

  黛玉虽听探春说的稀奇,心中却想着,这琮三哥虽不得外祖母喜欢,在姊妹中的人缘倒不错,二姐和探春都怎么向着他。

  宝玉见一大帮子人,又为贾琮的事一惊一乍,心中又有些不得劲。

  往日他才是老祖宗、太太、姊妹们的焦点,这几天都是怎么了?

  凭空出来个贾琮,生出这么多事来,搞得个个都在说他,一顿守岁酒都吃不安稳,就凭他也配让大德来灌顶心授?

  宝玉虽不通世务,但也看得出,如今二姐姐和探春都在向着贾琮,心中有些失落,像是顽童丢了心爱的玩具。

  他转头看了一眼林妹妹,这时黛玉正回头,两人目光碰到一起,黛玉对他相视一笑。

  宝玉心都酥了,还是林妹妹聪慧伶俐,没被这些俗人俗事乱了分寸兴致。

  这两天贾琮突然冒出些奇事,黛玉和其他人一样,心中也生出不少惊讶赞叹,但也仅此而已。

  她和贾琮没像迎春那样的血亲,也不像和探春那样志趣投契,左右不过是个才见一面的表兄。

  自她到了贾府,宝玉对他最是亲厚,又好吃好玩的都紧着他,两人吵架拌嘴,也都是宝玉先小意赔不是哄着她。

  他对她的诸般好处,她自然记在心里,在贾府她虽有外祖母宠爱着。

  但似宝玉这样同龄人的真心相待,却是很难取代的。

  她心思最是灵慧通透,见宝玉神情,便知道他对贾琮有些吃味,心中有些好笑。

  但她知道宝玉是孩子心性,也不当面打趣取笑,只是想让他宽心些。

  贾母见探春站在那里有些欲言又止,今天这孙女机智,在外人面前圆了自己老脸,现在看着她很是顺眼。

  见她似乎还有话,便温声问道:“三丫头,你是不是还有话说?”

  探春想起王栋进了贾琮居住的廪库房时,脸上露出的讥诮神色,堂堂荣国府的正派孙辈,却住这等地方。

  那王栋出去把这话一说,外头只怕要风言风语起来,老太太、太太的脸上也不好看。

  她想着是不是和老太太说上一说,一则能全了府上的体面,二则还能趁机给琮三哥换个好一点的住处。

  她虽然性子精明爽利,但毕竟是个大门不迈的闺阁千金,虽然想起来主意挺正,但真要去做心中还有些忐忑。

  这时,听到黛玉咳嗽了一声,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目光正巧扫过贾母身边的邢夫人,心中不禁一凛。

  此刻自己要将话说了,真是打了大太太的脸了。

  她恨上自己倒没什么,要是因此怨上琮三哥,回去整治他,那自己就给人招祸了。

  探春稳了稳心神,不动声色重新入席,说道:“老太太,我并没什么话说了。”

  贾母有些狐疑的看了探春一眼,邢夫人似乎有所感应,也看了过来。

  却见探春身边的迎春挣红了脸,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然后又被探春扯了扯袖子。

  贾母人老成精,那里看不出两个孙女那里还有文章,也不说破。

  这两日那孽障有点邪性,大过年的要喜气些,省的找不自在。

  邢夫人虽然狭隘贪鄙,但也不是个傻子,此刻已想到那都知监是去了廪库房,还是探春迎春亲自领了去的。

  她如何还想不到,探春迎春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脸色不禁一僵,这话如今不说,还能瞒住老太太到几时。

  原先只是个贱种孽庶,让他住廪库房又怎么了,老太太又是几年不过问这人,左右也不算什么。

  可没曾想这贱种这两日闹出大动静,看着老二都挺看重他的,又说是连着外头体面。

  原先的冷灶只怕要烧裂,他们不好去牵扯上老爷,找到什么错处失漏,还不是都落到她这媳妇头上。

  邢夫人想到这些,顿觉屁股下的绣墩像长了角,有些坐不住了。

  抓紧码字中,晚上还有一章。

第18章 路遇阎罗

  外头席上贾赦听到里头有些动静,忙让贴身小厮去打听。

  结果听到嘉顺王府派人给贾琮送除岁礼,自己把那畜生嫌弃成狗,偏嘉顺亲王几次三番捧着,这不是打自己脸。

  贾赦心中愤怒,要不是席上还有其他家男,他怕不是连桌子都翻了。

  这畜生有人捧,那又怎么样,他就是走到天边,我也是他亲老子,父为子纲,是生是死还不都爷一句话。

  贾赦怒气勃发,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今天他着实喝了不少,这时身边香风带动,却是丫鬟走近上菜。

  贾赦竟鬼使神差的想起贾琮那个俏美丫头,他醉眼迷离,嘴里嘟囔:“这畜生也配使这样的人!”

  芷芍窈窕秀丽的模样似乎在贾赦眼前闪过,搅得他心里躁动,又夹杂着股翻腾的恶气……。

  ……

  除夕之后,关系紧密的各家老亲、与贾府同气连枝的四王八公等勋贵,或家主亲至,或派遣亲近子侄,纷纷上门春拜。

  宁荣两府每日都忙着迎来送往,贾琏、宝玉等小辈也跟着父辈一起应酬宾客,忙得团团转。

  宝玉勉强撑过二天,便恶心与这些庸俗之人勾兑应酬,跑到贾母那边撒娇,推脱自己受了风寒,需要将养几日。

  本来每日打狗撵鸡的贾环遭了殃,替宝玉跟着贾政去应酬客人。

  因他年纪还小,举止又有些猥琐,客人面前闹出些笑话,几次被贾政训斥至大哭。

  与前面喧嚣热闹的新春气氛相比,贾琮住的廪库房,一如既往的一片清冷。

  虽前几日他出了些彩头,但这些并没改变什么,他在贾府的地位一如既往。

  在后院姊妹眼中,他们多了个举止有度,精通书法的自家兄弟。

  对贾政而言,贾家出了个身具文华之气、且用心上进的子弟。

  贾母意识到那个她最不喜的孙子,是个会折腾的,叫人看得有些烦闷,偏还有些能为。

  与以前相比,贾琮只是在贾门众人眼中加深了印象而已,大抵还是没突破原先可有可无的境地。

  该被忽视的依然被忽视,这种年关与老亲同僚迎送的紧要关口,没有人会想到拉他出来。

  贾赦对他依旧厌弃到骨子了,只是这孽障命太硬,他不敢太决绝,以免伤到自己。

  贾琏的性子也算是良善,只是好色荒唐与他父亲类似,不过他嘴上抹蜜,就能勾引妇人动心,不像贾赦那样下作用强。

  他和贾琮这个兄弟一贯老死不相往来的,从小就是如此。

  也不单是两人嫡庶有别,好像也没什么原因,或许在贾琏意识中就没有这兄弟。

  贾政看着糟糕的贾环,倒是想过,叫那气度不俗的侄儿跟着自己待客,不过贾琮毕竟是大房的人,他也不好太唐突。

  新年的最初几天也就这样没太多波澜的过着。

  直到正月初三,萧劲东约他初四参加春宴,同去的都是在他店里寄卖字画的一些人。

  贾琮心想,这不就是后世客户团拜之类的套路,他每日拘在廪库房中,也想见识外面的世界,便答应下来。

  初四一早,萧劲东便驾车到东路院去接他。

  那日店里的二叔说贾琮是荣国府的儿孙,事后萧劲东一打听,还真没错。

  他问二叔为何猜的怎么准,那老头子只顾扫地,并不接他话茬,他也就不再问。

  知道贾琮不仅书道高绝,还出身不凡,萧劲东对他越发重视。

  在萧劲东店里寄卖书画的都是些饱学之士,彼此来往次数多了,常聚一起喝酒散谈,本没想过叫贾琮这个孩子一起。

  不过他店里那几幅贾琮的书法,被这些人看到了,个个都视为神来之笔,纷纷怂恿萧劲东,把人约出来相见。

  萧劲东在城西有名的春华楼订了雅位,马车经过东胜街时,迎面走来四五辆大车,随车的还有十多个身形精悍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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