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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扶摇河山 第40节

  贾琮笑道:“这是昨晚我在外书房闲着随意写的,不好入林妹妹的眼。”说着从她手中拿过那张纸便要撕掉。

  黛玉连忙阻止:“这诗写得新奇有趣,这字也是极好的,你既不要了,给我了就是。”

  探春、惜春听说贾琮写了新作,也围了过来看稀奇。

  宝玉见黛玉最后将那张宣纸仔细折了放入袖中,心中又是一股腻味。

  ……

  荣宁堂。

  贾母刚用过饭不久,就有婆子传信,说镇安府差官上门,要求见二老爷,不知道说了什么。

  二老爷听了便大怒,气势汹汹的,带了很多小厮,和镇安府的差官一同去了东路院。

  贾母听了大惊,这又是在闹什么,二儿子发怒带了许多小厮去了大儿子住处,难道亲兄弟要拼命不成。

  连忙带了身边丫鬟,又让去叫了王夫人一起,让管家赖大带路,急匆匆赶去了东路院。

  半路上王熙凤和贾琏得了信息,也跟了过去。

  一时之间,整个荣国府都被惊动了。

  贾母赶到东路院时,就听到贾政带着怒气的声音,还有贾赦愤怒的咆哮。

  东路院中的丫鬟婆子个个神情惊慌,战战兢兢。

  贾母的心一下子就慌了,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兄弟阋墙,但凡大家败落都不是外面攻破,多半都是这等从里面瓦解。

  他知道自己将贾琮放在二房下面养,大儿子心中不自在。

  不会是贾琮又惹出什么事,又让自己这两儿子起了嫌隙争执?

  没错了,这个孽障就没一天是消停的,必定又是他闹出是非,才惹得两个儿子起了争执。

  想到这里,贾母一脸郁怒,对身边的鸳鸯说道:“伱去叫了琮哥儿过来,我倒要问问,是不是他又出什么古怪来。”

  这话鸳鸯也觉得有些突兀,她和晴雯熟识,知道贾琮这几日都在养伤,几乎没出门子。

  今天一早他们就搬了清芷斋,也没见出来走动,怎么又会惹上东路院的事,想是老太太担心儿子,有些气糊涂了。

  不过她一个丫鬟,这些话可不好说,人还是要去叫的。

  贾母进了东路院正厅,见贾政一脸怒色的坐在那里,另有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在座。

  上首的贾赦脸色涨红对着跪着地上人咆哮:“好大胆的狗奴,竟做出这等事,还不快招!”

  邢夫人脸色灰败的站在一边,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跪在地瑟瑟发抖的妇人,贾母也认得,是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

  贾政见贾母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母亲,你怎么来了。”

  贾母怒道:“我要不来,就凭你们兄弟大白天就闹起来,真是愈来愈不像话,你们难道要气死我老太婆。”

  贾政忙解释道:“母亲想左了,那里是我和大兄在闹,今日镇安府的大人到了府上,说家里竟出了巫蛊之事!”

第59章 豪门巫蛊殇

  贾母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巫蛊之祸历朝历代都视为洪水猛兽。

  贾母生于豪门大族,这半辈子更是听闻多了,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对巫蛊之事都是深恶痛绝。

  前朝皇宫就出过两次巫蛊之乱,凡为乱者皆杀无赦,连牵扯其中的嫔妃与皇子都不能幸免。

  贾家居然出了这等脏事,这还了得,她看到跪着地上瑟瑟发抖的王善保家的,多少也明白了些什么。

  贾母对着贾政怒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政说道:“今早有苦主到镇安府上告,说家中女眷受了巫蛊荼毒,奄奄一息,下咒之人是柞霓庵的马道婆。”

  一旁的王夫人听得脸色煞白,这马道婆还是宝玉的寄名干娘。

  竟是个下巫蛊的贼婆子,这要翻腾出来,老太太只怕连自己都不饶的。

  “镇安府的人立刻派人抓了这马道婆,还从她家中搜出了草偶、纸人、泥塑煞神、朱红绣花针等作祟之物。

  还搜出一本手账,上面记着某家验过,应找银若干,得人家油钱香分也不计其数。

  那里面还记着得王善保家张氏银五十两,厌胜上香荣国贾政夫妇并贾琮三人。”

  说道这里贾政脸上怒色勃发,他堂堂荣国府袭府嫡子,居然被家中奴仆施以巫蛊之术,简直就是门风败尽,奇耻大辱。

  贾母听了这话一腔子血气直往头顶冲,颤抖着戟指吓得发抖的王善保家的:“好你个下作的奴才,敢兴这等恶事。”

  说着便两眼一翻,竟气得晕了过去,贾政吓得赶紧扶住,吩咐管家马上去请太医。

  方才贾政带人过来时,只说要拿王善保家的问话,因事涉及巫蛊之祸,而那王善保家的又是贾家奴才。

  没当面求证拿赃,贾政还不敢把事嚷出去,万一有些疏漏,败了面子不好收场。

  正当他和贾赦要审人之际,恰好贾母后脚就赶了过来,贾政这才都说了出来。

  一旁身穿官服的是镇安府推官刘彬芳,只坐在那里冷眼旁观,涉及巫蛊之祸,他可不敢有半点懈怠。

  他虽表面和蔼,人畜无害,但能做到镇安府推官位置,岂是易于之辈,此刻两只眼睛只来回在堂中众人脸上巡视。

  那王善保家的捣头如蒜,连身喊冤枉,又爬到邢夫人身边,抱着她脚赌咒发誓自己绝无此事,求邢夫人救命。

  邢夫人毕竟在大宅门里泡了怎么多年,如何不知道其中厉害,像躲鬼一般往后退,要摆脱王善保家的牵扯。

  贾赦也吓得脸色惨白,感觉镇安府推官毒蛇一般的目光,老是往自己这边打量。

  这王善保家的是自己夫人的陪房,府上那个不知,她事事听从自己夫人指派。

  她下巫蛊之术害自己兄弟,岂不是自己也有了嫌疑!

  神京城的勋贵王公,谁人不晓,自己身为荣国长房嫡子,却只袭了爵位,偌大的敕造国公府却被二弟袭了。

  这甚至还得了宫中太上皇的默许,外面谁人不知,自己这个长房嫡子因此丢尽脸面,自己多年来何曾不是心中暗恨。

  如今这些正好都成了那嫌疑的佐证,要是风声传到宗人府那里,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巫蛊之法,历来被朝堂视为异端邪术,视为洪水猛兽,灭之而后快。

  身为荣国府承爵人,以巫蛊之术残害亲弟,这等呛地捅天的罪名,除爵夺官都是轻的,说不得要刺配三千里把命搭上。

  此时贾母被贴身的婆子猛掐人中,总算悠悠醒来,但颜色惨白,毕竟上了年纪,经不住气郁。

  贾赦跌跌撞撞跑到贾母面前跪下,哭喊:“母亲千万保重,要因为这事有个好歹,儿子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贾母哆嗦着气问道:“你的门下做出这等事,难不成是想让你兄弟死无葬身之地!”

  “伱说,是不是你晕了头,起了遭雷劈的心思。”

  “你不要当我什么事都不知,你兄弟接了琮哥儿去西府养,你们觉得失了体面,你那老婆背地里都骂了什么,你当我都不知道!”

  贾赦听了这话心中大骇,贾琮被接到西府,邢夫人背地里的确骂了自己兄弟和弟媳。

  不外乎是二房阴私辖制大房,只在老太太面前讨好名,短命下作之类的话。

  一个妇道人家背地咒骂,那里有什么好话,只是贾赦心中也不平,邢夫人这些脏话他八成也听着解气的,却不想这话怎么被人传了出去。

  他却不知这东路院早就成了筛子,连五儿都能从厨房听说邢夫人骂二房的事。

  更不用说贾母这样在府中镇了半辈子的人物,这些事那里能逃得过她的耳朵。

  如今邢夫人这些咒骂二房的话,可都成了大房谋害二房的佐证!

  贾赦虽好色纨绔,却不是傻子,听了自己母亲这话,那里还听不出其中来由和意思。

  果然连自己母亲都起了这念头,那外人肯定也是这样怀疑了。

  他再也顾不得脸面,跪在贾母面前不断磕头:“母亲啊,我和二弟可是同胞手足,儿子就算再不肖,也绝不会做出荼毒亲弟的丑事。

  如有半句虚言,就让儿子肠穿肚烂,不得好死,死了化灰只让猪狗去踩。”

  贾母见他发这么毒的誓,脸上神色稍缓,毕竟是自己生的儿子,心中也信了七八分。

  “定是那刁奴得了失心疯,才做出这等恶毒之事!”

  说着贾赦便从地上骨碌爬起,便冲了过去。

  此时王善保家的还拉扯着邢夫人喊冤救命,却见贾赦扑了过来,就将邢夫人扇了一个耳光。

  “你这蠢妇,你养的好奴才!”

  这一巴掌把邢夫人打懵了,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贾赦这话不知道是真气,还是拉邢夫人顶缸。

  又抬起脚,一脚踢在王善保家的脸上,顿时皮破血流。

  “该死的贱奴才,竟然行这样的恶事,你是不想活了!”

  王善保家的大呼:“大老爷,我绝对没行这等恶毒之事啊,我跟着太太进了贾家十几年,一心一意服侍老爷太太。

  绝不敢有半点叛心,我只让那马道婆给我驱邪,并没有做其他事,定是有那黑了良心的栽赃诬陷我啊!”

  “你这贱奴才还敢狡辩,你若没做这事,那贼婆子的账本上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王善保家的明明知道自己根本没做那事,却又百口莫辩,只是翻来覆去的喊冤,那推官刘彬芳见了着情景,心里就笃定了八九分。

  王善保家的想破脑袋都不明白,为什么马道婆要在账本上这么写,她就算要讹自己银子,写在那见不得人的账本上又有何用。

  这时外面响起不少脚步声,却是鸳鸯带着贾琮到了,后面竟然还跟着不少人。

  鸳鸯过去清芷斋时,贾琮正和黛玉、探春等姊妹一起,都见到鸳鸯脸上不好看,说是老太太去了东路院正堂,让琮三爷即刻过去问话。

  贾琮又略问了几句,鸳鸯说镇安府的推官来见二老爷,不知说了什么,二老爷听了大怒,便带了府上小厮,和那官儿一起去了东路院。

  老太太听了消息也赶去了,至于为何让贾琮也去,鸳鸯没明说,但看她的脸色,黛玉探春这些精明的,自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贾琮微眯了眯眼睛,没想到镇安府的人怎么快就上门,看来是事发了!

第60章 入瓮终有报

  贾琮突然被贾母叫去东路院问话,黛玉、探春、迎春都有些担心,东路院一向是贾琮的克星,过去那边问话,只怕不是小事。

  于是都跟着贾琮去东路院,总要知道是什么事才好放心。

  宝玉其实不想搅合到贾琮的事情里,贾琮在贾家已有了好读书之名,还得了父亲赏识,让他觉得贾琮非同类人,生不出多少亲近。

  本来他想留下,也好找机会和那五儿或晴雯说上几句,只是贾琮走了,他也不好滞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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