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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穿越指南 第569节

  朱国祥又问:“江西范氏叔侄还未降吗?”

  兵部尚书赵遹就是个小透明,他代表着赵宋宗室,在大明新朝没啥发言权,朱铭这个太子反而更像兵部尚书。

  赵遹回答道:“范氏叔侄已占领建州全境,前几日的奏报是,他们在邵武军边境也有踪迹。福建布政使多次派人招降,范氏叔侄一直讨价还价。其杀戮士绅、僧众过多,或许还有疑虑,害怕招安之后被治罪。”

  张根突然来一句:“范氏再不投降,可令李宝发兵讨之。这叔侄俩滥杀无辜,罪孽实在深重,抓到了定要判以极刑。就算愿意招安,也不能委以重任,让他们做县尉已是开恩。”

  众臣深以为然,范氏叔侄在建州杀地主分田产,其手段比朱铭还激进许多,都快赶上荆湖路的钟相了。

  朱铭却笑道:“让李宝提兵逼一下,如果愿意招安,就令他们进京,我亲自来问几句。”

  张根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石元公也有出席会议:“金国今年大量迁徙渤海人、奚人,安置在幽云各州定居开垦。听闻麦子收成不错,可谓国力大增!”

  金人今年没有南下,主要是在消化内部。

  渤海人、奚人一直有叛乱倾向,这次迁徙可谓一举多得。既消除了叛乱隐忧,又充实了幽云人口,还提高了粮食产量,并且更利于金国征兵。

  唯一的缺点,就是金国在迁徙人口时,手段显得极为粗暴。

  很多移民安置工作没做到位,致使一些迁徙人口饿死,或者耕种不及时出现饥荒。个别部落还因缺粮而出现叛乱,金国直接派兵镇压,反正造反的杀光了就行。

  石元公又说:“金国境内很难派去细作,俺们的细作主要在伪宋境内。金国的剃发令,从严施行了大概四个月,由于太多伪宋汉民逃亡,入秋之后稍微有所放宽。现在只是强令伪宋官吏剃发易服,就连那伪宋皇帝都剃发了。”

  胡安国讥讽道:“剃发左衽之伪宋君臣,哪还剩半点汉家风仪?”

  又聊了许多军政事务,让大臣们更清楚全国情况,这次阁部扩大会议便宣告结束。

  朱铭叫上张镗一起离开,低声说:“山东虽然趋于平稳,但整编军队时,一些招安的贼寇将领不服。开春之后,我要亲往山东巡视,你回去安排一下路线。”

  “遵命!”张镗拱手领命。

  如今的火器作坊,已经增加到十处。特别是徐州火器场,虽然刚刚开工,但只要工匠能熟练起来,火器产量能够很快提升。

  等到明年夏天,应该能有3000个火枪手,火炮的数量也能增加许多。

  只不过新编练的火枪手、火炮手,肯定还得慢慢适应这玩意儿。

  花荣已经带着神机营回开封,士兵数量也补到了3500人。其中一半士兵没有武器,只能向老兵借火枪训练。

  硝石今年也纳入专营范围,需要朝廷颁发牌照,商贾有了专营牌照才可经营。并且必须优先给火药场供货,剩下的才能卖给民间顾客。

  “当当当当……”

  城内左右两处区域,突然传来阵阵钟声。

  “这时怎有钟声?快去看看。”胡安国刚出皇宫,就听到那不小的动静。

  不止是他,其他一些官员和百姓,也循着钟声方向去看热闹。

  老远就看到钟鼓楼的四面钟,这玩意儿已修了小半年,最近几天才把大钟给安上去。

  大庆殿早就摆着一座,但那是小型的,而且不是四面。

  无数百姓仰望四面钟,目前只有时针,并没有设置分针,因此难以感受到时针走动。而且无法自动报时,到点了必须靠人来敲钟。

  胡安国仰头观望,捋着胡子笑道:“此物甚佳,比更漏日晷更方便。”

  钟面镶着阿拉伯数字,朱铭在借助时钟,顺便推广这玩意儿。

  钟楼下面还贴着告示,教老百姓如何看时间。

  只听一个读书人念道:“这个大钟分早晚,针走一点为一小时。那一竖就是一,早一点即‘子初’。像鸭子的是二,早二点即‘子正’……”

  宋代已把十二时辰,细化为二十四小时。

  比如子时这个时辰,就分为子初和子正两个小时。

  而朱铭为了贴合人们的习惯,把现代的小时给整体挪了一个钟。

  朱铭版本的时钟,“1点”在正上方“12点”的位置,却代表着现代时间的“11点”。

  现代人听着似乎挺绕,古人看着却极为直观。

  时针走到正上方一点,子时初(或午时初)就开始了。时针走到两点钟位置,子时正(或午时正)就开始了。

  今后午时三刻行刑砍头,听到钟声响起即可做准备。

  四面钟开始报时的第一天,一拨又一拨百姓来看热闹。

  还有人专门守在那里,不时抬头进行观察,发现时针果然在缓慢走动。

  俨然成了东京第一号景观!

第582章 0577【英才进京】

  江西,庐陵。

  一艘官船北上,载有士子二十余人。

  至南昌换大船,又有士子聚来,赴京赶考者竟有上百人,这还只是其中一条船而已。

  江西归顺大明的当月,各府县就开始打听科举情况。听说明年是新朝的第一届礼部试,江西士子顿时就疯狂起来,都不问具体情况便开始急着出发。

  浙江和福建,情况也差不多,全都是科举大省。

  三省新旧官员压不住民意,只得快船加急询问朝廷。

  朱国祥和朱铭商量之后,决定同意三省举人参加。但由于跟其他省份选拔方式不同,明年把三省考生归为一榜,限定死三省进士的名额,免得对其他省份的举子不公平。

  眼前这艘船上,还有一位特殊人物,他并非什么考生,而是一大群江西官员联合举荐的贤才。

  此人名叫萧楚,已经六十三岁,至今尚未娶妻。

  他年轻时科举落榜,之后就不再考试,一直在家钻研学问。

  术数、医相、占卜、天文、地理、书法、绘画、音律、方志、剑术……无所不通,融贯百家。

  宋徽宗也曾征辟过他,但萧楚认为奸臣当道,自己做官也没有屁用,前后三次拒绝朝廷征辟。

  而今,大明新朝初立,萧楚竟然爽快应征。

  赶考士子们得知萧楚在船上,每天轮流前来请教学问。

  此时此刻,萧楚盘腿坐于船舱,声音低沉而缓慢:

  “世人修《春秋》重传轻经,我却是重经而轻传。汝等参加科考,自然经传都该学习。但科举是科举,学问是学问。科举只在一时,学问却在万世……”

  “真正做学问之时,不要寻章摘句,而该直指经义根本。研究《春秋》,当从书法(写作方式)入手……”

  “《春秋》以鲁史为本,兼采诸国之志,应当是史书才对,为何却是经书呢?”

  “经,常也!提挈大道,万世不易。”

  “《春秋》的那些传,只是纬书而已。纬书适于当时,有些东西已不合时宜。”

  “只有《春秋》的本经,其大道理永远不会变。便如人要吃饭,从古至今皆然,这就是经书。而先秦时候吃什么,现在又吃什么,却是在变的,就是纬书。”

  “治国亦如此。自当秉承大道不变,其治理手段却可千变万化!”

  “《春秋》之经义大道何在?无非‘皇极王道’四字……”

  从格局上来讲,萧楚对《春秋》的理解,是比胡安国更加高明的。

  胡安国喜欢寻章摘句、牵强附会,暂时还停留在术的层面,而萧楚已经直指春秋大道。

  这位先生也属于“遵王派”,倡导加强皇帝集权,辅佐圣君把王道传播天下。所以遇到昏君,他坚决不接受征辟,自己的才能根本无法施展,真施展开来反而还会害了百姓。

  官船从江西一直驶往东京,船上的考生听得如痴如醉。

  他们能在江西考上举人,基本功自然扎实得很。如今再听萧楚讲大道,一个个都受益良多,以前学的经义也融会贯通了。

  “先生,诸位相公,东京到了!”官船上的差役提醒道。

  萧楚缓缓站立而起,将一把宝剑系于腰间,亲传弟子胡铨帮他背琴。

  这位胡铨又是谁?

  赵构称帝之后的第一届殿试,胡铨的策论写了一万多字,讽刺赵构出题只问天道不问百姓。

  胡铨做八品官的时候,因反对与金国议和,上疏大骂赵构没资格卖国,痛斥赵构连三尺孩童都不如。

  文天祥一辈子都把胡铨视为偶像!

  “三十年不来东京,却不知是否风物如故,”萧楚下船登岸,对那些赶考士子说,“各自散去找住处吧。”

  考生们在岸边作揖拜别,皆执以弟子礼。

  身边只剩下胡铨,萧楚宠溺笑道:“随我去太平兴国寺,拜访一下友人再说。”

  萧楚一生不娶,无儿无女,已把弟子胡铨当成亲儿子。

  北风呼啸,胡铨害怕老师生病,急忙去租赁驴车。

  “不必,”萧楚摆手说,“衣裳穿得够厚了,吾非弱不禁风之人,一路步行还能观赏汴梁景色。”

  萧楚也是练过武功的,曾仗剑游览半个大宋,而且嫉恶如仇经常打抱不平。

  师徒俩先在城外转了转,胡铨问道:“相比三十年前,此时的东京如何?”

  萧楚说道:“城郭之民,没以前那么多,恐是经历战乱还未恢复。但看不到遍地乞丐,贩夫走卒也颇有精神,当今天子把东京治理得不错。”

  两人进城走了一阵,胡铨忽地肚子咕咕叫,萧楚笑了笑便领他来到食肆。

  伙计见胡铨背着书箱,又见他们没带任何随从,认定是进京赶考的贫寒士子,便主动推荐一些相对便宜的食物。

  萧楚害怕弟子营养不够,又特地加了一盘荤菜。

  师徒俩刚刚开吃,就有士子踏进来问:“你这里可有皇崧?”

  掌柜笑答:“鄙店太小,哪里能买到皇崧?客官过两年再来,这菜定然是有的。”

  那士子的仆从怒道:“你这店家怎说话的?我家郎君今科必中,过两年绝对不会再来!”

  掌柜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赔礼道歉:“误会,误会,两位若在本店用餐,今日免费赠送一份肉汤。”

  “寻了十几家都没皇崧,便在你这里吃吧。”那士子颇为失望。

  掌柜离开柜台,亲自招呼主仆二人。

  那士子见空位不多,胡铨身边又放着书箱,便走过来问:“在下扬州李易,可否拼凑一桌?”

  “请便。”胡铨微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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