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25节
说来说去,还是得二爷来救命!”
贾琏摇摇头:
“把你那貔貅从内宅搬来吧,放在内宅对你更不利。”
春掌柜立刻就吩咐伙计赶紧去搬貔貅,不过毕竟不放心,追到门口还要再嘱咐几遍:
“要小心呐,可千万别磕了碰了。过门槛的时候可别摔了,别磕到门框上,路上当心,脚底下别打滑摔了……”
贾琏转头与陈景行、牛嵩说了会子闲话,两个伙计用扁担抬进来一个扁筐,里面是用棉被包着的铜貔貅。
待貔貅摆好在桌上,贾琏才道:
“貔貅者,瑞兽也。
其身形如虎豹,其首尾似龙状,其色亦金亦玉,其肩长有一对羽翼,却不可展,且头生一角,且后仰。雄者曰貔,雌者曰貅,故古人多连举之。
其中头上一角者,成为‘天禄’,两角者成为‘避邪’。
古代军旗、带钩、印纽、钟纽上常用以为装饰,取其守护辟凶之意。
《三国演义》结尾诗说:“曹操专权居相府,牢笼英俊用文武;威挟天子令诸侯,总领貔貅镇中土。”
那时候,貔貅还是守护将士的代称。
只到这些年,民间传说貔貅有嘴无肛,能吞万物而不泄,纳食四方,只进不出,可招财聚宝,这才变成了‘招财兽’。
这样的‘招财兽’虽有灵验,却不是人人可用,
要看是否与命格相合。
春掌柜这等海中金的命格,便是不合的。
海中金命的人,生于甲子或乙丑年,如金沉大海,金气涣散,不易聚集。
今年又是春掌柜的本命年,那就必是“乙丑海中金”的命格。
若遇阴火,则可提炼海中之金,只需有木来相助,大吉。但若是劈面遇到天火,则必成是火克金的格局。
偏偏这貔貅就是极阳之火。
再加上春掌柜今年正逢上金水大运,大助五行金水运势,如此一来,这一番火克金的局面,可是不轻。
所以我那日才说,‘不如换做麒麟’。
麒麟也是瑞兽,性格温良,不履生虫,不折生草,头上长角,角上生肉,乃是德行的仁兽,与五行都少冲突。可助春掌柜趋吉避凶。”
春掌柜听得目瞪口呆。
他身后的伙计根本听不懂贾琏这文绉绉地在说啥,都扯着账房先生,叫他给在拆讲拆讲。
账房先生连连挥手:
“等会儿,等会儿,别打岔,少听一句可就亏大了。”
牛嵩和陈景行也听得惊讶: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贾琏,你这是脱胎换骨了不成?你可真叫人不敢相信。”
贾琏心中也有些得意,微微一摇手:
“我以前是懒,什么都不肯下心思。
如今我肯下心思的事情,叫你们吃惊的还多了去呢。”
贾琏站起身,指着那日春掌柜摆放貔貅的桌子道:
“放下命格相合与否,再说说摆位。
首先,貔貅乃是神兽,不可冲撞门神与财神,故此,貔貅的头忌正对大门。春掌柜先犯了一煞。
再次,貔貅最忌强光照眼,而那日我看店里貔貅的摆位,正是阳光直射貔貅的眼睛,如此光煞,岂有不破财的道理?”
春掌柜“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我的二爷,这是救命的大学问啊。”
贾琏摆手,叫伙计赶紧将春掌柜扶起来:
“我也不等你问,干脆就告诉你破解之法。
貔貅与你无缘,你店里家里都摆不得。舍了也就化了煞,自然也就不再破财了。
看这貔貅做工不错,毁了也可惜,不如将它舍给善堂,叫他们转与有缘之人,换些银子去做善事。这也是春掌柜的一番功德。”
春掌柜的立刻应承:
“这就送,这就送。
连带着我头几日给貔貅做的檀木底座,一道都舍了,做做善事,转转财运,老天看得见的。”
赶忙吩咐伙计去家里取檀木底座,与貔貅一道都送去善堂,然后又急忙叫后厨赶紧烧灶开火。朝贾琏又打躬作揖:
“二爷神人也,是小店的救星啊。
求二爷赏个脸,让小店给二爷做桌好菜孝敬一下,也是小的一番心意。”
。
贾琏三人正在东风楼上吃酒说笑,忽然陈景行家的小厮跑来:
“大爷,谢大爷家方才来府上找寻大爷,门上人给指到贾府了。”
陈景行骂道:
“混账,还不赶紧追去!倒先跑来报我?”
说着话,已经听见谢千里在楼下的问话声,陈景行几步到楼梯口,大声道:
“小谢,我们在楼上。”
谢千里应了声,就大步跑上楼来。
见了面几人寒暄几句,谢千里忽然朝贾琏道:“永璧,你可知道,你家亲戚得罪了冯紫英家的亲戚?”
第31章 打死人算个屁
贾琏刚回京那日,倒是见过冯紫英,隐约记得他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其余,就只记得他名字风雅,性格却有些鲁莽。
便问道:
“我这几天白日里都在外头,倒不曾听说家中还有这等事?”
谢千里一仰头,将手里的酒喝干,指着贾琏道:
“还不是你那表兄薛蟠,在金陵为了争买了个丫头,将冯紫英的远房表弟冯渊给打死了。
听说是拐子拐来一个丫头,先卖给了冯渊。冯渊原说要三日后接丫头入门做妾,偏那拐子黑心,转头又将丫头偷卖给薛蟠。
两家都打了那黑心拐子一顿,接着又彼此争抢丫头。
薛蟠仰仗手下人多,将冯渊打成了重伤,抬回家去,救治了三日,最终人还是没了。
薛蟠一听说冯渊死了,当天带着人就跑没了影,应天府拿不到人,这才一直拖下来。
听说薛家托到了京营节度使王子腾那里,冯家也七转八转寻到了冯紫英家,两下里还没见分晓呢。”
陈景行一声冷笑:
“什么拿不到人?
只怕是正逢应天府知府已经定下了调任的事儿,自然不愿再招惹麻烦,也就借口人犯一直未曾拿到,一直拖着不办罢了。
这烫手山芋,自然是留给下一任知府的‘见面礼’。”
谢千里用手指头敲了敲桌面:
“说起这个,我倒要替前任应天府知府喊一句冤枉了。
听说他一直速结此案,教他上司也很是为难,干脆上本,参了他一个“贪酷之弊”,教那知府丢官罢职,滚回老家了。
不过倒也歪打正着,偏巧上来补缺的这位新任应天府知府,就是政老爷保荐上去的贾雨村。
听说神武将军冯大老爷不想掺和此事,倒是他儿子冯紫英赌了口气,听说头几日你们府里的宝二爷请他一道去吃酒,他都撂了帖子没去。”
贾琏“哼”了一声:
“杀人偿命,千古一理。
何况冯家买那丫头在先,薛蟠在后,他不肯松手也罢了,还敢打死冯渊。
出了人命案,他那里还全不当回事,也太无法无天了。
这薛大傻子的事,我回去必定要同政老爷说,万不可叫贾雨村偏私。”
陈景行拍了拍贾琏的肩膀,亲自给贾琏斟了一盏酒:
“算了罢,永璧。
政老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这事咱们在这里聊聊也罢了,你回到府里,还是不要提的好。”
牛嵩也道:
“既然已经出了事,反正人死也不能复生,叫薛家多赔些钱给冯家,也就是了。
我看不如过两日我们做东攒个局,给你和紫英说合说合,毕竟都在京师,彼此生出隔阂倒不好了。”
贾琏却是再也无心喝酒,应付了两杯就回府去了。
。
贾琏没有回自己的书房,而是直奔去找贾政。
偏偏贾政不在,倒正撞见了王夫人和王熙凤坐着说话。
王夫人一见贾琏过来,便笑道:
“你来得正好,我们这里正说呢,等这几日贾雨村处置了蟠儿的案子,我正预备着要接薛姨妈和宝钗进京来。
住处倒也不必费心,他们在京中也有几处房舍。只是这十来年没人进京居住,那看守房子的人未免偷着租赁与人。
你只拣离咱们近便的去先查看查看,选好一处,再着几个人去打扫收拾就罢了。
倒是有宗大事,你须得尽心去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