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361节
“二爷这可是小瞧奴才了,奴才怎么也比昭儿强啊。”
“滚,就你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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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了兴儿,王熙凤笑道:
“抄了个赖家,发了这么大一注子横财,这下子该有银子够盖好省亲别院了吧?”
贾琏心道:
常言道: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贾家之所以败落,主要原因就是贾家后代儿孙没出息,只能靠宫里的贾元春封妃给贾家撑着面子。
可后来,又是为了给宫里的贾元春撑面子,贾家只能集合了宁荣两府之力,斥巨资修建省亲别院。
此后,元春省亲,在加上宫中的迎来送往,很快将贾家的家底给挥霍一空。
家大业大的荣宁二府,就彻底成了“黄柏母做磬锤子——外面体面里面苦”。
可如今不同了,别人心里没算计,我心里能算计啊。
照着咱们家省亲别院的图样算下来,连园中各屋里的装修、摆设和幔帐都包含在内,一共需要一百万九十两银子。
如今建筑主体盖完了,差门窗没安装,园林还没做,估计余下的还得花费一百三十万两。
好在光从赖家抄出的现银和银票就已经一百四十四万六千七百多两了,盖完省亲别院之后,还能剩下十四万两多呢。
这还没算上那十八口大箱子。
那十八口大箱子里,可不仅仅是珠宝细软,还有房契地契和田契,折算下来没有一百万两银子,也总有七八十万两了。
贾琏这回断然抄了赖大的家,得了这些银子,给贾家续命是没问题了。
这还只是抄了个赖家,宰了一只大耗子,其余还有一堆小耗子呢。
你瞧瞧,光一个厨子鲍二,还上交了一套钓鱼台的四合院和五百两银子呢。
这要是都算下来,少说又是几十万两。
自己攥着这一百多万两银子,再把荣国府里的下人裁掉三分之二,哼哼,我就不信这样贾家还会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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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王熙凤,贾琏摇头:
“想用这些钱盖好省亲别院,也不容易,若还像以前那么大手大脚,也照样不够。何况这府里以后花钱的地方多了,省俭是必须的。”
正说到这里,外头有邢夫人那边的人过来,说贾赦定下了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来做妾,名唤嫣红,让王熙凤赶紧过去帮忙安排照应。
王熙凤答应着就赶忙放下筷子,叫平儿给自己更衣梳妆。
贾琏听这名字耳熟,就顺口问了一句:
“又纳了一个小妾?外头买的?”
王熙凤一撇嘴:
“是啊,刚刚花了八百两银子买进来的。”
“什么!”
贾琏“腾”地站起身。
“我这儿千辛万苦搞银子回来救这个家,他随随便便就花出去八百两银子买小老婆?这不懂事的玩意儿他也配叫爹!”
第四百六十二章 嫣红竟然是她
便宜老爹贾赦又干出这么一件没出息的狗屁事,让贾琏简直不能忍。
贾家的后人没出息,也已经是公认的了。
可这一辈儿不如一辈儿没出息的后人里头,挨个儿算一遍,又数着贾赦最不靠谱。
荣宁二府都算在内,谁也没有贾赦的姬妾丫鬟多。
快五十岁的人了,空挂着个一等将军之职,一天到晚一件正事儿不干,只守着一院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瞎折腾,也不怕步了西门庆的后尘。
问题是,贾赦不如西门庆啊。
虽说贾赦出身贵族之家,从小也算是接受过正统教育,这两点比市井之徒、生药铺小老板西门庆要强得多。
可人家西门庆除了会吃喝玩乐之外,还“使得好拳棒”,跟武松都能一战。
贾赦行吗?反正到现在为止,贾琏是从没见过贾赦走路的时候不用美女搀着的。
再说跟美女有关的事儿,他贾赦也一样没有西门庆的本事。
人家西门大官人能让吴月娘、李瓶儿、王六儿、潘金莲、宋慧莲、林太太等十几个女人喊过“好达达”。
再看看贾赦,跟集邮、收手办似的,左一个右一个地弄了一群女人放在屋里,什么翠云、翠玉、娇红、媚红、秋桐、春楠、携兰、佩兰一大堆,天天盛妆丽服地搁在身边,结果呢?只能过眼瘾用。
他是贪多嚼不烂,结果导致了广田自荒。
而这些青春正好就“荒着的地”自然也不肯消停,除了几个知礼有耻的,其余的姬妾丫鬟有事没事就跑到二门上去,跟年轻小厮们闲聊取笑的,每次见到贾琏就更要眉来眼去,甚至还有直接上手挑逗的,搞得贾琏一进贾赦这院子,就跟进了天上人间似的。
更何况人家西门大官人可是个发家致富的好手,别人娶老婆是花钱,人家西门大官人每回娶老婆都赚钱,能发女人财,那也是本事。
你贾赦倒好,赚钱的本事归零,花钱的本事超能。
现在的贾家是什么德行?要不是贾琏抄了赖大的家,贾家现在银库都见了底儿,眼看着就要靠典当过日子了。
都到了这种日子口了,贾家的大老爷竟然买了个小老婆花八百两银子,还用比他更不懂事的玩意儿吗?
八百两银子什么概念?
荣国公的原配、超品夫人贾母,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是二十两银子,八百两银子,就是这位国家级别的超品贵妇三年半的工资总额。
刘姥姥说她家一家人一年的花费是二十两银子,八百两银子,就是刘姥姥一大家子人整整四十年的生活费!
忍不了了!
贾琏气得一把丢下筷子,抓起外衣就要出屋。
王熙凤也顾不得头发只梳到一半,一把推开平儿,赶上来慌忙拉住贾琏:
“二爷!他是你爹!”
贾琏赌气道:
“我是他爹!”
便直奔贾赦的院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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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贾琏越想越气,走得飞快。
追在他后头的昭儿只能提着小心一路小跑,跟着来到贾赦的院外。
还没进院,就听得花墙之内传出弹唱之声:
“紫陌红尘,繁繁纷纷。
丹青妙手难画成,触目繁华如蜀锦。
料应是春负我,非是我辜负了春。
为着我心上人,对景越添愁闷。”
歌声清越,如黄莺出谷,情真意切,极为动人。
更有琴声幽怨婉转,急如檐下芭蕉雨,慢如天上荡青云,轻似莲花落地,重若巨木催林。
这样出尘的清音,听得贾琏也不知不觉停下来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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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琏二爷么?”
娇俏柔媚的笑声响起,贾琏回头看,确实秋桐正托着一壶酒走来。
秋桐虽然被贾赦收用过,却并无侍妾名分,之前听说贾赦要将她送给贾琏,却被贾琏拒绝。
但秋桐并不怨恨,反倒愈发认定是王熙凤为人凶悍妒忌的原因,此时一见贾琏,仍是发自内心地十分喜欢,笑道:
“琏二爷来得巧,大老爷今儿为了迎接嫣红到来,比平日早起了两个时辰呢。”
听里头琴声不断,便又挨近贾琏,小声笑道:
“这是嫣红姑娘唱曲呢,二爷一道儿进来听就是了。
可就是别露出馋相来,大老爷头三天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呢,这要是叫他看出来了,可有二爷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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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这人虽俗,话倒是不假。
贾赦无论对什么,哪怕是天仙,到不了手的时候简直就活不下去,可一旦到了手,新鲜劲儿最多三天,之后就扔到脖子后头去了。
等下一回再想起来这档子事儿,也许是三年后,也许是三眨眼,纯抽风。
知道许多事情问贾赦也麻烦,贾琏便问秋桐:
“这嫣红是哪儿来的?怎么花了八百两?”
秋桐一听这话,登时斜眼恨道:
“人家是从南边拉来的‘扬州瘦马’,也不知是偷拐的还是卖了的,不知从多少个里头挑出这么个拔了尖儿的,养到十七岁,又会唱,又会跳,还会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比青楼里的名妓的身价还高呢。
大老爷又不是个有钱大方的,忽拉巴花了这么一大笔银子买这么一匹骚马回来,过后一心疼起银子来,还不知要怎么从我们身上抠抠索索呢,月钱更拿不齐全了。”
正说着话,娇红从院里出来,嘴里正骂着秋桐:
“这死小蹄子拿壶酒去了这半晌,不知又和哪个不正经的小幺儿说笑……”
正瞧见贾琏,赶忙住了口,尴尬一笑:
“琏二爷。”
贾琏随便点点头,就进院子去了,抛下娇红和秋桐互相咬牙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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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院,只见一个身材纤细的女子,正背对自己坐在海棠树下抚琴。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皓腕如雪,气质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