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4节
一路上,贾琏心中都在琢磨。林如海这等全国大考季军,常规是要进入翰林院和御史台这等清贵衙门的,尤其翰林院,那就是“储相的摇篮”,而且还有机会成为“侍读、侍讲”,给皇子皇孙做老师。而御史台,那就是纪检官员,能直接向皇帝汇报,前途无量。
自己若能得到林如海的赏识,且不说他在官场对自己提携,就凭他与二老爷贾政的交情,替自己说上几句好话,那对他也是大大的受用。
只奈何姑父林如海向来清高,且尊好礼法,自己作为晚辈,又是头一回来林府做客,纵然自己已经知晓林府风水冲煞的破解之法,却也委实不好贸然开口。
身边的兴儿哪里能明白“此贾琏已非彼贾琏”?只道这花心主子还一心惦记着搞七捻三,刚一安然出了内宅角门,就朝贾琏笑嘻嘻道:
“这趟出门,二爷手里委实是紧巴了些,许多事情都缩手缩脚做不得。
不妨告诉爷知道,二奶奶之所以能在出门前搜干净爷毡包里私藏的银子,就是昭儿告的密。
幸亏还有平姑娘,二爷的体己银子放在她手里,虽不容易拿出来,倒也总不至于叫二奶奶一把手都搜光了去,好歹不能叫二爷身上的荷包空了不是?”
“什么?!”贾琏如遭加倍的雷击。
身上荷包里?那里面原本那么几块碎银子,我还以为这只是零花钱呢,所以才大手大脚一下午就都花了。
谁能想到堂堂金陵豪门琏二爷,手里竟然没钱???
第5章 我要正经烧饼
进屋后,兴儿要伺候贾琏更衣,被贾琏找个借口支了出去。
虽然明知道做了琏二爷,少不得要享受被人伺候,可贾琏还是觉得,等平儿大妹子来伺候,比让个同性小鲜肉来伺候,更符合自己的口味。
才换好衣裳,便听闻二更梆鼓,果然几乎就在梆鼓声中,有另一个小厮端进托盘进屋来:
“怕二爷夜里肚饿,昭儿给二爷预备了热杏仁茶。”
偷眼瞄了一眼贾琏的脸色,又恭敬道:“都是咱们家自己带来的吃食,并不曾麻烦姑老爷家。”
这昭儿虽不及兴儿清秀,却比兴儿清俊,说话做事也更稳重,在贾琏的八个贴身小厮里,他是四个“二奶奶党”之首。
方才路上听兴儿说,昭儿是得了二奶奶的吩咐,在贾琏出门期间,每天晚上都找借口来贾琏屋里查看,记下贾琏每夜的就寝伙伴,回家去跟王熙凤详细汇报。
心中十分鄙视:这就是传说中的“工贼”吧?天天替老板当奸细,然后靠打小报告升职加薪。
贾琏随口说了句:“放下罢。”
摸了摸自己原主的这张俊脸,贾琏心中很犯嘀咕:不知道这花心花到男女通吃的原主,是不是跟眼前这个小帅哥也那啥过啊?
原书里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对,“贴烧饼”,呕——
一想到此,贾琏立刻打了一个寒噤,顿觉自己果然还是钢铁直男,放心了不少,更坚定了自己要“出淤泥而不染”的决心。
谁想到,那昭儿放下杏仁茶之后,竟把一双小鹿似的好看眼睛朝着贾琏不住地偷瞄。
贾琏却没发现。
他只尝了一小口,就给那又香又甜的杏仁茶勾走了魂儿。
一边喝,一边心里不住感叹:
“贾府里带来的吃食,当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这口感,细腻顺滑,这味道,清甜浓香,跟这个一比,前世在超市里买的杏仁茶,简直就是垃圾啊……”
昭儿看贾琏只吃东西不说话,又小声问了句:“昨夜是兴儿服侍爷,今夜……该是奴才了吧?”
就这一句话,贾琏差点被嘴里的杏仁茶呛死。
昭儿一见贾琏咳得面红耳赤,赶忙上前来,给他摩胸捶背:“二爷放心,二奶奶只忌讳女人,其余不忌讳的。”
那知冷知热的小手掌,那风情万种的小拳头,吓得贾琏远远跳开,护住自己,指着昭儿:
“我警告你啊,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否则我不客气啊。”
昭儿也被贾琏的行径吓得“咕咚”一声,直直跪在地上:
“求二爷可怜奴才,奴才也是奉命行事。”
“你奉命?奉王熙凤的命?”
昭儿头一回见贾琏如此横眉冷对,吓得连连磕头,口里不住重复:
“奴才不敢说,求二爷可怜奴才。”
气得贾琏跺脚,心中暗骂:
“这个阎王老婆王熙凤,你等着老子的!我就没见过这样对自己老公的媳妇,老子非休了你不可!”
却听怀中的风月宝鉴嘻嘻笑道:
“她是阎王老婆,还不是因为你是风流孽鬼?”
贾琏气得大骂:
“信不信我架起柴火来烧了你?”
镜子尚未答言,倒是昭儿从未见过贾琏如此暴虐,吓得“咚咚”地磕响头,哆嗦得声音都变了:
“二爷饶命啊!二爷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二爷就是打死奴才,也别架起柴火烧啊,
奴才当真再也不敢了,奴才以后只听二爷的。”
贾琏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镜子交流是不必说话的,顿觉得自己很有精神分裂的风险。
赌气朝昭儿一声冷笑:“你不敢什么?不敢‘贴烧饼’?”
等等!贴烧饼……这倒或许能搭通林如海这条天地线。
怀中的风月宝鉴感知他心中所想,又搭茬道:
“此间的‘贴烧饼’乃是风月事,并非是你所想的‘贴烧饼’,虽然‘食色性也’,不过……”
贾琏在心中怒道:
“你个死变态!再偷窥老子想啥,老子立马就烧了你!”
吓得镜子顿时闭了嘴。
贾琏拿定主意,朝昭儿一拍桌子:
“行了行了,别磕头了,就问你一句:听不听爷的吩咐?”
昭儿赶忙抬起头,额上已是青紫一片:
“但凡爷吩咐的,小的一定照办。”
贾琏推开窗,叫了兴儿进来:
“昭儿,就给你一天时间,你立刻就出去,给爷去学贴烧饼,明天晚上你来,爷要检查。烧饼不像样,我叫兴儿拿鞭子抽你。兴儿,你全程盯着他,你两个都一刻也不许偷懒。”
兴儿乌溜溜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三圈,还是一咧嘴:
“二爷,他……他头几年就会‘贴烧饼’了,前儿晚上,就是他伺候二爷的,二爷是哪里不满意?”
贾琏攥着拳头,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强调:
“贴烧饼,贴正经的烧饼,贴正经能吃的烧饼。”
两个小厮前脚出门,小胖子旺儿又鬼头鬼脑进来:
“爷,兴儿叫我跟爷说一声,他这就盯着昭儿去找烧饼铺的师傅学手艺,今晚肯定死缠住他了,爷今晚想去找哪个姑娘媳妇的,尽管吩咐奴才,奴才回去必定打死也不说。”
贾琏一脑袋栽倒在床上:
“出去!我哪儿也不去,谁都不找,爷我要清静清静。”
没钱,你让我找个毛线的姑娘啊!
……
第二日一早,贾琏还在睡回笼觉,旺儿来报,说林老爷有请。
贾琏一边洗漱,一边猜想:准是自己带走了风水镇物,林黛玉的病症见好,林如海要和自己商议动身之事。
可谁想见到林如海,客位上已经另坐着一人,腰圆背厚,面阔口方,剑眉星目,直鼻方腮,却是未曾见过。
此人虽然长相英气潇洒,谈吐不俗,但在贾琏看来,却是浑身散发出一股**贪婪之气,与林如海的恬静淡泊之气迥异,活脱脱就是个《笑傲江湖》里的岳不群。
林如海待贾琏见过礼,笑道:“快来见过西席贾先生,名化,表字雨村。”
又向那人笑道:“此乃姑侄贾琏,是大内兄贾恩侯之子。”
贾琏正要行礼,那人已经一把扶住:“岂敢岂敢,世兄乃荣国府嫡长子孙,何其贵重?草民如何受得?”
贾琏心中一惊?这人也会看相?一见面就看出我是长子长孙?”
那人极为机敏,立时便看出贾琏的狐疑之色,笑道:“《论语·公冶长》曰:‘何器也?’曰:‘瑚琏也。’宗庙传承之器也。琏者,有关联传承之意,此乃是嫡长房子嗣专用之名啊。”
好家伙,一见面就是一顿文绉绉的马屁,把贾琏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如海却朝着贾雨村满脸赞许:“贾兄果然高才!方才一番关于家中风水的高论,更是高屋建瓴,让弟顿开茅塞。弟明日就命人拆去水池上无用的青石板桥,重改池水入口。贾兄所托起复旧官之事,弟即刻致书给两位内兄,烦托他们为贾兄谋个合称的官职。”
贾琏大惊。
拆桥改水?就是断了林府来水天门上的“天门飞渡”之势,岂不是要彻底断送林家的所有气数?
贾雨村,你当个酸溜溜的马屁精也罢了,可要是你做个害人精,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第6章 贾雨村拉皮条
林如海叫了贾琏来,果然是因为黛玉病势已明显好转,故而商议择日送女启程前往贾府之事,另一桩,就是要让黛玉的老师贾雨村同路而往,也便宜他进京求职。
贾琏看出贾雨村对自己的一番逢迎巴结的态度,便说想要去买些姑苏特产回去送人,可惜不熟悉路径。
贾雨村极为识趣,立刻就顺杆儿爬,说自己上京也要带些土仪,正好陪贾琏一道上街采买。
贾雨村引着贾琏从林府出来,此时身边没了谦谦君子林如海,为投贾琏所好,立刻就将自己的“清高才子”人设,改成了一身“风流坯子”人设。
只因贾雨村日前曾经巧遇贾府王夫人陪房周瑞的女婿冷子兴,听他细细数说宁、荣二府,知晓这位年方十九岁的琏二爷是出了名的好色淫滥。
虽不好大白日里的就拉着贾琏逛青楼、吃花酒,便转弯抹角,将贾琏让进一家巷子边的小酒铺。
兴儿跟在贾琏身后,瞧着贾雨村的哈巴狗子德行,脸上也不免露出鄙夷之色,被贾琏撂下一句:“在外面候着。”
这酒铺略有些寒酸,但柜台后的老板娘却使人眼前一亮。
那女子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模样俊俏,身材风骚,两道多情眉,一双勾魂眼,显然与贾雨村熟络,笑着迎上来,梨涡盈盈:
“贾爷今日来得好巧,上好的酱方刚好出锅,配上冬酿,人间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