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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改气数 第457节

  这都是天意如此,祖宗保佑,想来这是他命里的一场灾劫,既然已经过了,不几日也就身安病退,复旧如初了。

  ‘君子敬鬼神而远之’,这世间的神灵之事,不可亵渎,也不可胡乱猜度,才是正道。

  何况,咱们这样钟鸣鼎食的人家,脸面最是要紧,名声坏不得。

  我想着,今日这等魇镇之事,应命令里外上下,从此谁都不许再提起倒好。”

  .

  呵呵。

  呵呵。

  贾琏心里连连冷笑:

  贾政啊贾政,你这个假正经的脸皮也很可以啊。

  这假正经的老装逼犯,说瞎话都是一套一套的,真不脸红。

  头前儿是谁听了王夫人的话,就义正词严地冲着我开炮,说什么“莫不是你媳妇以魇镇之法要害宝玉”?

  你那时候可真敢闭着眼就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啊,你可想过我的脸面和名声?

  这才过了多大一会儿?你就好意思把脸一抹,将所有的这些事儿全甩锅给了老天爷,又成了“命里注定的劫数”。

  可要这真是“命里注定的劫数”,那又有什么怕丢了贾家的脸面的?搞什么“魇镇之事从此都不许再提”的“堵嘴行动”?

  哼,甭当我看不懂,你这种人,最是会装的。

  每天上班,在朝里扮演耿直忠臣;

  下班回家,在老太太面前扮演娱亲孝子;

  和老婆扮演相敬如宾;

  和儿子扮演冷脸严父。

  你装,你装,我看着你装。

  反正证据已经在我手里捏着,哼哼,有你哭的时候。

  .

  于是贾琏故意一摇头:

  “神灵之事,确实不可胡乱猜度,可要真是我媳妇以魇镇之法要害宝玉,这可不是小事。

  若此事属实,该休妻就得休妻。

  甚至说,若到了该送官的地步,那也就得送官。”

  贾琏说着这话,眼睛朝赵姨娘瞥了一眼。

  果然,赵姨娘的脸都吓白了。

  贾政一听“送官”,脸竟然也白了,低头思索一阵,才支吾道:

  “今儿我也是心急宝玉……有些话儿说得重了,你……你担待担待。”

  估计,对于早已习惯了成为绝对权威的封建家长,如此给晚辈“有损威严”的道歉,已经是贾政能做到的极致了吧。

  可贾琏不想“担待担待”。

  你随随便便地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好像我理所应当得“担待担待”你似的,我欠你的啊?

  贾琏一笑:

  “叔父,这已经不是侄儿我担待不担待的事情了。

  叔父既然说此事牵涉荣国府里掌家的二奶奶以魇镇邪术谋害贾家子嗣,险一险就出了人命,兹事体大,不可不查。

  侄儿已经带人去了大光明寺,拿住了在背地里以道马子邪魔外道魇镇害人的道婆周氏。

  当场搜到了许多写着生辰八字的纸人纸鬼,还有一本账册子,里头牵涉的可不止是咱们一家子的事情。

  那周贼婆子已经在衙门里全都招供了,光害人的供词就足足写了二十多页呢。”

  贾琏拍了拍衣袖,又朝赵姨娘一指:

  “咱们家牵涉在内的,就是赵姨奶奶。”

  .

  赵姨娘本来已经吓得两腿发抖,可后来听贾琏说的是“周贼婆子”,并不是“马道婆”,渐渐又壮了些胆气,加之此时有贾政在旁倚靠壮胆,立刻回身啐道:

  “你少胡沁!

  我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牵涉什么了?”

  忽然又朝贾政哭道:

  “这可冤死我了——

  我这屋里,熬油似地熬了这么大年纪,哥儿也生了,姐儿也生了,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如今倒给人家踩下我的头去作践。

  老爷可要给我做主啊——”

  贾政顿时皱了眉,朝贾琏一拍桌子:

  “混账!

  咱们清白人家,断断没有那等龌龊事情!

  赵姨娘好歹是环哥儿的娘,她若失了脸面,环哥儿以后的脸面怎么办?

  正所谓‘贼咬一口,入骨三分’,那等三姑六婆的污蔑胡话,你也能信?

  不辨是非,其心可诛!

  按说你当了顺天府的知府,怎么连这等事情都断不明白?可见也是个糊涂官儿!”

  .

  贾政之前给贾琏留下的好感,瞬间败光:

  把我找到赵姨娘这屋里来说话,原来,是贾政一心要压着我,给赵姨娘“平事儿”啊。

  还特意说什么“请”我来,不过是为了堵我的嘴。

  哼哼,今儿这事儿,没你想的那么便宜!

第五百八十一章 贾政竟然跪了

  贾琏其人,吃软不吃硬。

  你要是跟我好好说话,那咱们就彼此尊重,相互沟通。

  你有什么麻烦,客客气气来说软话求我,那咱也“有事好商量”。

  可你要是仗着自己辈分大、嘴巴大,动不动就装腔作势跟我耍横,觉得你能强压下我的脑袋,逼着我低头服软——哼哼,那就是你自己瞎了眼!

  想捏我?

  对不起,爷扎手!

  你敢装逼,我敢打脸。

  .

  贾琏不疾不徐,露齿一笑:

  “二叔比皇上厉害啊。

  皇上明察秋毫,愣是没瞧出我是个糊涂官儿,结果二叔倒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本事,皇上听说了都得自愧不如。”

  一句话,吓得贾政两手一抖,手里攥着装门面用的一本书,“哗啦”一声被甩了出去。

  这……这话说得也太诛心了。

  让贾政怎么敢接?

  说“是,我就是比皇上厉害”?这是往皇上脑袋上站啊,你是嫌死得太慢?

  说“不是,我就是胡说八道”?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叔叔不要脸吗?

  贾政平时冲着宝玉、贾环吹胡子瞪眼惯了,俩亲儿子被血脉压制,从小一见贾政,都吓得跟避猫鼠似的,谁敢跟他爹顶嘴?

  所以贾政也就习惯性地认为,只要自己脸一沉、话一说,这个从小在自己跟前低眉顺眼的侄子贾琏,立刻就会低头打躬作揖,连说“遵命遵命”。

  谁知道贾琏竟然升官长本事了,变成这么个厉害主儿了?

  他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相当于一反一正给了贾政一对儿大耳刮子。

  在家里做惯了老爷的贾政,忽然吃了个大瘪子,不由怒上心头,陡然从炕上立起身来,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怒道:

  “放肆!混账!

  这是你一个大家公子跟长辈说话的规矩?

  你那十年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贾琏再次露齿一笑:

  “侄儿并不敢坏了规矩。

  只是,纵然叔叔在侄儿心里再大,大不过天去。

  孝字当头,越不过忠字去。

  皇上还是得摆在叔叔前头,叔叔说是也不是?”

  贾政又一次瘪了。

  .

  哼哼,贾政跟我耍横,也不看看你那脑容量够不够我脑容量的一个零头?

  你压我,你敢压皇上?

  我就拿你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皇上当幌子,我看你怎么办!

  不服?

  憋着!

  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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