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行三国 第41节
赵骥演了这么多的戏,无非要的就是关中各派势力的支持,他对杨嚣的表现非常满意,当即就要任命杨嚣为京兆太守,倒是杨嚣保持了冷静,按照祖母袁氏所教,推托说自己太年轻,实在不具备出任一郡太守的威望,情愿留在赵骥身边当个幕僚,等将来立有寸功后再授官不迟。
不愧是大族子弟呀,难怪弘农杨家能延续数百年!赵骥心中赞赏,依了杨嚣的请求,让他替了张表的记室职务留在身边,张表则升任主簿,成了杨嚣的顶头上司。
随着杨嚣跟随赵骥出席各种场合,杨家投靠赵骥的消息很快传开,一些反应快的关中世家纷纷效仿,主动请赵骥派人清点自家产业,献出隐匿的人口和土地,并派出族中子弟投效到赵骥帐下。
对于那些仍然无动于衷的死脑筋,赵骥也不再客气,命令张表在天师信徒的告发和指引下,精准的查处了一批通过隐匿产业的方式逃税的关中士族,没收了他们未备案的财产,甚至进行了加重处罚。
整个查处过程中,赵骥还是保持了相当的克制,只要不是武力反抗的,一律不得滥杀,只能依照诸葛亮治蜀的法令治罪,诸葛亮的治理手段还是比较温和的,并不轻易治人死罪,赵骥虽然吃不透诸葛亮这么做的目的,但在这方面照抄诸葛亮总归是没错的。
赵骥收到纳献后,要求张表为招募的新兵授田,张表也是个心眼不少的人,他知道授田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得完的,于是一边着手准备,一边把授田的消息放了出去。
得益于天师道在民间强大的宣传力量,渴望获得土地的关中百姓参军热情大涨,负责关中民事的杨戏又及时的把俘虏放发下去补充劳动力缺口,解决了大量青壮参军带来的劳动力不足。
潼关方面,曹真的攻势更加猛烈了,他的进攻部署非常稳重,先是征集大量辅兵冒着箭雨,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清理汉军布设在防线外围的鹿角和拒马,接着用土袋填平陷坑,开辟出数条直通关城下的进攻通道。
一切准备就绪后,曹真下令筑起土垒,让弓箭手躲在垒后和关城上的汉军对射,掩护本方士兵把云梯、冲车等大型攻城器械推进到城下,直接对关城进行攻击,对城头的汉军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几天下来,汉军虽然给予了魏军重大杀伤,但己方也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伤亡,加之潼关年久失修,不少城堞、马墙也被损毁,失去了应有的防御功能,魏军一度登上关城,全靠句扶及时投入机动兵力反攻才把魏军赶了下去。
本以为曹真在付出千余人的巨大伤亡后会后退休整,哪知道魏军在次日又继续发动大规模进攻,大有不破潼关誓不罢休的架势,句扶见势立即急报赵骥,他倒不是怕失守而求援,而是要把魏军的动向告知赵骥,方便赵骥全面掌控了解整个战局的形势。
虽说潼关短时间内还丢不了,但赵骥仍然不敢大意,命令阎宇率领新募的一万人进驻郑县,郑县处于潼关以西、蒲坂津以南、武关以北,方便在任何一个方向出现紧急情况时,可以随时就近增援。
就在关中汉军被曹真牢牢牵制住的同时,马谡也迎来了人生首战。
赶到预设战场时,时间已经临近傍晚饭点,马谡下令全军埋锅造饭,吃完饭后再安营扎寨。
张休进言道:“参军,此地没有险阻,如果遭遇敌军突袭怎么办,不如先抢立营寨再吃饭吧”。
马谡自领兵以来被质疑得有了几分应激反应,他其实也觉得张休的劝谏有些道理,但却执拗的维持自己身为主将的威信:“张将军是当我连派出哨马也不懂吗,前方既有我军哨马,敌军如何能猝然来袭?”
黄袭陪着小心说:“参军明见,先吃饭后扎营倒也没什么关系,只是魏军皆是骑兵,是不是把哨马放得远一些?”
汉军的哨马只放出了三十里远,这本是古时军队最常见的哨探距离,因为三十里已经足够为敌军步兵突袭提供充足的预警时间了,但这次张郃率领的全是骑兵,三十里的距离就显得有些不够了。
“你们如此喋喋不休,是不是欺我第一次带兵”,马谡终于按捺不住发了火,“亦或是你们这些益州人不服我们荆州士人领军?”
马谡这话就说得很严重了,已经不是单纯从军事角度在探讨战役部署问题了,众部将被唬得不敢再说,纷纷缄口退下,马谡这才恨恨地咬着牙露出了一抹胜者的笑意。
就在此时,一骑哨马匆匆来报:“前方三十里外发现魏军游骑”。
马谡的笑容顿时僵住,但他随即自解道:“只是游骑而已,慌什么,让全军抓紧造饭,一个时辰后不管吃没吃完都立即扎营”。
就在马谡大军前方,张郃也接到了本方哨马发现汉军踪迹的探报,他有些失望,叹道:“蜀军果然还是抢在我们前面占据了略阳了呀”。
“父亲,孩儿认为蜀军可击”,张郃的儿子张雄摘下头盔抹着汗说,“孩儿刚才突破蜀军哨马拦截前出十余里,看见前方有大量炊烟,蜀军应该是没守在略阳城里,而是出城来与我军邀战来了”。
第106章 溃败而逃
“什么!你没看错?”张郃惊坐而起,他本是个见怪不惊的人,但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骇人,让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郃是了解自己儿子的,张雄自甫一成年起,就跟在张郃身边作战,已经参加过不少战役,年轻人多是躁动的,张雄也不例外,常常瞒着父亲率领小股部曲骑兵充当探马游骑,这种从战场上一刀一矛杀出来的经历,使得张雄不是个会贪功谎报的人。
可事关重大,张郃还是不能只听张雄的一面之词,他当机立断跨上战马:“随我走,我要亲自去探查”。
汉军探马根本挡不住张郃的突击,张郃很快杀透阻截,冒险逼近到汉军主力数里外,已经能清楚地望见汉军主力确实没有拒守略阳,而是开拔到了城外,而且他们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立下营寨,竟然在……生火做饭。
“天佑大魏!”张郃抚额感叹,“快,快回去整点兵马,突袭,马上突袭汉军!”
……
上邽城下,汉军已经从围城中有序地退了出来,齐装满员地向北进发,只留下了护军将军陈式在相府主簿胡济的配合下,带领万余人监视城内的郭淮所部。
不知为何,诸葛亮心中始终萦绕着一丝不安,他下令将每日行军里程提高到五十里,希望能尽快和马谡合兵一处。
长史向朗笑道:“人说孔明谨慎,今日一看果然如此,哈哈,幼常虽说是首次带兵,但也绝不至于短短数日就丢掉略阳”。
“我不是信不过幼常”,诸葛亮摇摇头解释说,“张郃乃魏之良将,昔日深为先帝所惮,此人素以机变著称,我们早点与幼常汇合总是不会错的”。
向朗还待再笑,却见霍弋快步跑来。
军中无故不得跑动,为的是避免士兵误会战事不利,向朗身为相府幕僚长,自然不能对属下违禁视而不见,他当即沉下脸呵斥道:“绍先,急什么,不知道军中的规矩吗?”
霍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停住脚步,慢慢走近压低声音说:“丞相,前军大败”。
大败!诸葛亮和向朗都被这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向朗情急下一把揪住霍弋问到:“消息属实吗?”
“不会错的”,霍弋答到,“部分溃兵已经逃下来了,我亲自问过,马参军没有拒守略阳,而是领兵出城和魏军野战,结果一战即溃”。
“不可能”,向朗固执地自欺欺人,“我军皆是丞相亲自教习过阵法的精锐,就算是野战,就算败了,也不可能败得这么快,而且……而且还是溃败”。
“绍先,你去把溃兵集中起来另成一部,不要扰乱了其他各部”,诸葛亮没有像向朗一样作无谓的辩论,“向公,劳你传令全军就地扎营”。
确切的消息不久就传回了大营,张郃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分作数股不断袭扰尚未列阵的汉军,第一次直接指挥数万人军队的马谡频繁调动部署试图稳住阵型,但一道道错乱的、过于复杂的命令反而使得一线士卒无所适从,整个大阵逐渐散乱骚动。
被陈寿评价为“识变量、善处营阵,料地势地形无不如计”的张郃精准的抓住汉军调动中的混乱,亲自率领部曲精骑作为箭头,朝着马谡所在的中军大旗发起攻击。
汉末时,没有装备马镫的骑兵本不适合用于冲击步兵大阵,但这种不适合冲击的对象指的是阵型严整的步兵,但此刻被马谡东调一下西调一下已经陷入混乱的汉军步兵则显然不是骑兵的对手,很快就在张郃的决死冲锋下被直接穿透了前阵。
作为宜城马家的嫡子,活了三十多岁连只鸡都没杀过的马谡何曾见过这等血肉翻飞、残肢满地的血腥场面,往日的满腹谋略早已不知道跑到了哪边天去,只剩下巨大的恐惧情绪充斥全身。
马谡僵硬着身子,喉头不断蠕动,他想要大吼来宣泄,但却仿佛灵魂出窍般无法发出丝毫声音,直到一支不知从哪儿飞来的流矢划破他的手臂,他才终于像是孤身夜行遇到了流氓的小姑娘一样,尖叫着不顾一切的转身跑了。
随着马谡的临阵而逃,中军士卒也齐齐跟着四散逃命。
黄袭眼见马谡的将旗轰然倒地,心知败局无法挽回,便也率部开始先后撤退,而张休、李盛二将更是直接砍倒自己的旗帜,混入士卒中来避免自己成为魏军的追击目标。
撤退迅速变成了溃败,魏军骑兵毫无顾忌地追杀起失去了指挥的汉军。
在骑兵的追击下,马谡部两万五千余步兵在平地上根本就逃无可逃,被魏军驱羊似的赶入死地,除少数遁入山中,其余大部或死或降,能活着逃出追杀的寥寥无几。
留守略阳的王平兵少不敢出城,无法收拢溃兵,但他仍多立旗帜、擂鼓坚守,使得张郃不敢贸然攻城。
直到入夜魏军停止追击收兵后退以后,手下只有千余人的王平当机立断放弃略阳,连夜撤出向南退却。
王平在路上遇到魏延时才算松了口气,两人兵少,不敢继续前进去触张郃的霉头,赶忙通知在列柳城防备魏军绕后的高翔放弃城池前来汇合,聚齐近万人后,才一起提心吊胆地徐徐回撤。
问清战事经过后,一向好脾气的诸葛亮也气不打一处来:“马谡他人呢?快把他绑来见我”。
向朗满面哀色道:“丞相,幼常他…他…这么多日也未见他逃下来,恐怕是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
诸葛亮面容一滞,怒气也瞬间消散,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似的颓然坐倒,半晌后才用衣袖遮着擦拭了一下眼角说:“此地不利交战,全军先退回上邽罢”。
诸葛亮留下魏延率劲卒断后,大军有序退回上邽,但他不敢再围城,后撤到城南数十里外扎营,以免在张郃、郭淮的内外夹击下腹背受敌。
扎营完毕后,诸葛亮召集众将议事,向朗正准备回到自己的帐中拿取相关文书,却见儿子向条远远给自己打了个奇怪的眼色,走到偏僻处小声说:“父亲,马幼常他逃回来了,此刻就躲在你帐中”。
第107章 关中的应对
向朗浑身一颤,随即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走进向自己的帐子,刚到帐门口,他又停下厉声对向条说:“给我把住帐门,谁也不准进来,马幼常在这儿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讲”。
向条知道事关重大,连声答应:“是,儿子明白”。
向朗掀帘进帐,果见马谡头发凌乱、满面憔悴地坐在里面,早不复往日的倜傥模样,马谡见向朗进来,急忙起身:“向公,我……”
不等马谡把话说出来,向朗一个耳光重重抽在马谡脸上,然后抬脚将其踹倒怒喝道:“你怎么不去死!”
马谡坐在地上捂着脸,懵道:“向公…你…”
“平日里我就叫你不要眼高于顶想当然,你倒好,竟拿战事当作儿戏”,向朗怒气未消地揪着马谡的衣领吼着,“你这次不仅害了宜城马家,害了孔明,还会害了我们所有的荆襄士人”。
刘备驻守新野时依附他的大多是诸葛亮、庞统、马氏兄弟等荆襄士人中尚未得势的后起之秀,年长的蒯越、蒯良、蔡瑁、王璨等已经成名的既得利益者则大多更愿意投靠拥有朝廷大义名分的曹操。
向朗是刘备麾下为数不多的老一辈荆襄士人,他由于自身能力不如诸葛亮、庞统的缘故,不具备成为荆襄系领头人的资格,但这份年龄与资历在眼下却是独一无二的,这也是诸葛亮让他担任相府长史这个名义上的幕僚长的原因,这也是他气极打骂马谡、马谡却不敢顶嘴还手的底气。
向朗尤不解气地忿忿道:“你是孔明越众提拔领兵的,你如果败了、死了倒都还好,可你偏偏没死,是逃回来的,而且是丢下士卒独自逃回来的!你说,你要孔明该如何处置你”。
马谡默然半晌,突然疯了似的拔出剑就往脖子上架:“是我对不起丞相,我可以以死谢罪,绝不叫丞相和向公为难”。
“哼,有本事你就把剑抹下去,再说你现在死有什么用,死了也是畏罪自杀”,向朗轻蔑地瞥了马谡一眼,“因你之败,那些益州人、东州人、元从老臣必会对孔明群起而攻之,借此继续把控军权”。
平时看起来已经老迈得看似不问世事的向朗忽然目露狠色地坚定自语道:“不,你现在不能死,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荆襄人就必须越要团结,越要强硬的向所有人宣告,大汉朝堂还是我们说了算,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掌军的权力,无论何人都别想把我们排挤出军队”。
马谡看着向朗满脸期冀地问:“向公,我现在该怎么做?”
“回成都去,对,你应该回到季常身边去,他是尚书令,是天子内臣之首,你让他出面请陛下下旨饶恕你”,向朗拉起马谡叮嘱说,“你现在就走,别被人看到,在季常请出陛下为你免罪前不要让人抓住了,否则就要叫孔明难做了”。
马谡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回成都去找兄长,至于军中就仰仗向公了”。
“你放心,我倒要看看谁敢逼着孔明杀你”。
……
关中,曹真对潼关的攻势愈发猛烈,句扶不得已向长安发出请求,要求尽快补充守关士卒的损失,此时新兵的训练才刚开头,远没有达到可以上阵的标准,但赵骥无奈下也只好让阎宇拨出两千最早招募的新兵前往潼关增援。
句扶没有将新兵单独编成一营,而是打散混编进原有的军队编制中,通过以老带新的方式,帮助这些没见过血的新兵尽快熟悉战场、掌握战斗技能,避免初上战场的新兵们短时间内大量阵亡。
蒲坂津方向的赵云也不轻松,魏军不断以小股偷渡的方式试探汉军防守的薄弱点,几次越过渭河建立起滩头阵地。
好在偷渡这种事只能让步兵打前锋,加之渭河两岸尽是沙地,过河的魏军步兵无法修筑工事,而赵云又擅用骑兵,特别是在得到了赵广、糜照两部骑兵的支援后,他总是能凭着骑兵的机动优势,第一时间趁着对方立足未稳的空当发起反击,将偷渡过来的魏军赶回对岸去。
相比而言,武关方向的邓芝则多少有些不尽兴,首次掌军的他本来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可司马懿只是让州泰带了三千兵马过来,自己却率领主力留守宛城。
州泰也明显没有用心,攻城部队每日只要稍微有些伤亡就会撤退,后来更是后撤到距离武关五十里外扎营,大肆修筑起防御工事来,摆出一副不打算强攻的架势来。
关中战事渐渐进入相持期,马谡略阳战败的消息也随之传来。
接到消息后,赵骥立即召集幕下众人商议局势,张表先发言说:“马谡虽败,但丞相主力尚在,张郃虽胜,但他孤军深入,与中原断绝联系,仅能靠安定一郡补充给养,只要稍受挫折就会前功尽弃,只凭张郃的三万骑兵怕是很难把丞相逐回汉中”。
“伯达所言倒也未必”,赵直辩论道:“张郃所部皆是骑兵,丞相恐怕很难捕捉到其主力进行决战,而且上邽未下,丞相主力被牵制在天水郡不能离开太远,原先归附的陇西诸郡现在多半又要重新保持观望态度了,而从汉中到陇西的补给路途太难太远,如果不能尽快击败张郃的话,我军恐怕会先坚持不下去”。
阎宇知道赵骥打仗习惯做最坏的打算,他没有提出具体的意见,而是依着赵骥的性子分析说:“丞相若能得胜最好,如此则我军就不需要顾虑陇关方向的防备,但我们必须要做好丞相万一退兵的打算”。
阎宇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郑度白了他一眼说:“如果孔明退兵,我们的选择无非有二,一就是跟着退回汉中去,免得东西两面受敌,只是征北将军是无令出兵的,单单一个隔绝关中的功劳怕是赎不了擅兵的大罪”。
郑度这句话等于是已经否定了第一个选择,于是他又说到:“就算张郃能逼得孔明退兵,一支失去补给的骑兵也无力威胁陇关,所以陇关那边暂时无需担心,张郃所部肯定要等到恢复了对凉州和陇西的统治,来年积攒到足够的粮草后才能具备进攻关中的能力,这一点是任他用兵再机巧多变也改变不了的”。
第108章 风雨欲来
“至于东面,所谓狂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曹魏是仓促间尽起洛阳禁军来攻,并未做好久持的准备,只要我军能坚守到开春,他们就不能不退兵,否则就会耽误来年农耕”。
郑度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从大的局势上进行分析:“只要我军前线指挥不出大的错误,关中战事已经不会有什么变化,我们更该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应对来年秋收后曹魏的疯狂反扑,所以我军的重心要放在整训新兵、招抚流民、屯田开荒上面”。
“如此,我军才能具备同时应对东西两线作战的资本”。
众人都认为郑度的意见很对,然后一齐讨论了如何治理关中的事宜,就在赵骥准备宣布散会时,一直在旁默默作记录的杨嚣忽然说到:“将军,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嚣只是记室,本来没有发言的资格,但他既然有话想说,赵骥也无所谓听上一听,以免阻塞言路:“杨记室只管说来便是”。
杨嚣显得略微紧张,但还是壮着胆子在一众关中文武面前说到:“我以为征北将军该多留意一下汉中以及成都朝堂上的动向”。
“喔?”赵骥对杨嚣的提议有些意外,“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