骥行三国 第64节
本来以隐蕃的出身和职务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种聚会的，但大家都知道他前不久被镇东将军单独召见问策，整个关中能得到这种待遇的人可不多，大家都有心在他正式获得重用前就建立起私交，于是纷纷上门拜访邀请。
赵骥的班底本就年轻，最近又吸纳了不少朝廷重臣的子侄，如杜祯、柳伸、句安、向条等人都是靠着父兄的荫庇出仕的，这些年轻人时常举办私宴，在席间喜欢或针砭施政，或探讨学问，或分析天下大势，但他们的才情和见识都不如隐蕃，一来二去，最初的讨好结交竟渐渐变成了发自内心的钦佩。
隐蕃在长安的名气随着年轻士人的口口相传变得越来越大，以致于有次赵骥召开幕府会议时，就连郑度都提起了这位声名鹊起的才子，整个民间舆论隐隐有赵骥如果不重用隐蕃就是错失大才的风向。
终于，赵直的调查有了结果，据细作回报，隐蕃的确是土生土长的青州北海郡人，他幼年丧父，靠着祖上积下的田地才勉强授学，隐蕃完成学业后多处求仕未果，这件事在他老家乡里人尽皆知，直到他母亲去世后就突然消失无踪了，细作实地查过，确实立的有坟。
既然查不到可疑的线索，那就用人不疑，赵骥当即授予隐蕃参军之职，让他进入自己的幕府效力，不过在进一步建立信任前，太过机密的事情还是不能让他知道，毕竟参军和参军也是有区别的，就像马谡、李邈都是诸葛亮的参军，但两人的实际地位可是天差地别。
拜隐蕃为参军后，赵骥再次单独召见了他：“你把之前的联姻借势之计再细说说”。
“将军可密遣心腹之人潜入洛阳，暗中联络曹魏重臣搭上线，透露出有联姻的打算即可，魏帝若有意的话，自会派人来与将军接洽，到时候将军再见机行事两头讨巧”。
赵骥思考片刻道：“好，隐君，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能把这件事办好的话，赵骥绝对少不了提拔赏赐，但隐蕃却拒绝道：“蕃乃降人，又是新附，跟随将军日短，实在难以把握将军心意，不如派参军赵直作为将军的代表，以便临机专断，免得误了将军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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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骥盯着隐蕃看了一眼，然后点头笑道：“好，就依你所言”。
第176章 镇压凉州
张掖郡昭武县城外，王平看看扬尘而去的羌人骑兵，又看看被屠戮一空的村庄，只感觉喉头一股腥味儿就快喷涌而出。
靠着在北伐中的出色表现，王平被诸葛亮授兵两万委以凉州防务，他是个大字不识的蛮子，初期晋升非常艰难，好不容易才能崭露头角，所以他非常珍惜这次镇守凉州的机会。
事情原本很顺利，凉州的世家大族和汉人豪强们并不抵触蜀汉的统治，凉州刺史费祎重视商贸的治民政策也让他们非常满意，但向来不服王法的鲜卑、羌、氐等胡人却接受不了这种事事有规矩的生活方式。
费祎决定照抄诸葛亮在南中软硬两手抓的方式来对付他们，但骁勇善战的王平却忽然硬不起来了。
不是王平不能打，而是他在凉州这片天地天生的水土不服。
历史上王平的成名之战共有三场，街亭的事大家都很熟悉，另外两场则是卤城之战和兴势围之战。
卤城之战中，诸葛亮和王平分兵两处据山下寨，诸葛亮对司马懿，王平对张郃，王平面对名将张郃打出了斩获甲首三千的战绩，直接把张郃搞出了心理阴影。后来司马懿要求追击汉军，张郃打死也不肯追，后来在司马懿的强迫下带兵去追，果不其然被射死在木门道。
兴势围之战则是蜀汉对曹魏最大的一场胜仗，当时是费祎执政时期，初掌大权的曹爽为了立威，让夏侯玄领兵十万攻打汉中，当时汉军主力随费祎一起远在涪陵郡，整个汉中只有两万兵马，当时汉中的将领们纷纷要求放弃汉中后撤等待援兵，只有王平和刘敏坚决认为应该前出阻击。
王平带兵快速北上抢占兴势围这处险要地势，直接把魏军堵在了大山里，魏军猛攻不下想要撤退，但曹爽遥控指挥，下了不惜代价强攻的死命令，结果无法发挥兵力优势的魏军伤亡惨重，后勤反而因为人太多出现了短缺，最后在无奈撤退的过程中又变成了溃散，付出了非常惨重的伤亡。
王平的这两场成名战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打防反取得的，都是在山地地形中取得的，面对的对手都是以步兵为主。
凉州的战场环境却完全不同，这里的地形主要是开阔的旷野，对手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胡人骑兵，更让王平恼火的是，这群胡人从来不去硬啃有城墙保护的县城或者修筑了工事的军营，他们专挑守备薄弱的村庄和商队下手，而王平想要主动出击的话，对方又根本没有固定的据点可供打击。
短短数月内，凉州的世家大族和汉人豪强损失惨重，不是庄园被毁就是商队被抢，他们纷纷愤怒地找到费祎表示抗议，但王平数次出击却毫无战果，无奈之下，费祎只好给诸葛亮去信要求换将。
诸葛亮非常重视凉州的稳定，但他帐下实在缺少擅长指挥骑兵的将领，蜀汉的骑将多是刘备早年从北方带来的，比如赵云、陈到以及后来投靠过来的马超，而现在似乎只剩下马岱和姜维了，但这二人职务太低，不在领兵两万这种档次的候选名单里。
思来想去，诸葛亮被迫起用了被压制多时的魏延，魏延自从和赵骥密谋奇袭子午谷后，诸葛亮就再没给过他单独领兵的机会，但现在必须把凉州的安稳放在首位了。
诸葛亮下令让魏延代替王平出镇凉州，然后把擅长指挥骑兵的马岱配给他作为副手，同时安排姜维率领六千新练成的虎步军进驻陇西郡，隔断凉州和关中之间的联系。
接受任命的魏延大喜过望，在前往凉州的路上兴奋地对随行的王伉和吕凯说：“赵不舍这小子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哈哈，孔明果然还是求着我去镇守凉州了，哈哈哈”。
王伉和吕凯相视无语，这位镇北将军说话太难听了，夸人和骂人简直没什么区别。
到了凉州刺史部所在的武威郡姑臧县后，费祎特地出城相迎，魏延自觉和费祎关系还不错，他之前和杨仪发生冲突时经常都是费祎出面来调解才能化解，加上心情实在不错，于是一见面哈哈笑着拍了两下费祎的肩膀道：“文伟这下不用再担心受怕了，有我在，担保那些胡人动不了你一根寒毛”。
费祎挪开肩膀陪笑说：“胡人张狂，若非镇北将军亲自坐镇，我还真拿他们没太多办法，只不过新募骑兵的事才刚开头，还请委屈将军稍待一段时日”。
魏延傲然道：“编练骑兵去打胡人如何显得出我的本事，文伟你小子就等着看好吧，看我是如何用步兵收拾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胡骑的”。
费祎知道魏延虽然为人狂傲，但却是不会拿战事来逞能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于是顺势恭维道：“那我这就去提前为将军准备好庆功宴和报捷文书”。
魏延对费祎的表现非常满意，哈哈大笑着昂首进城。
进驻凉州后，魏延出人意料地始终按兵不动，直到有一天吕凯兴冲冲地回来禀报说：“将军，属下幸不辱命，已经联络上了白虎文、治无戴两部，他们是西羌的小部落，部民较少，只能靠向大部落奉献牛马才能勉强自保，但他们今年受了白灾，牛马死了大半，无力供奉大部落，就连过冬都难，所以一经联络他们就同意了，只求将军能给他们提供一条活路”。
魏延冷哼一声道：“去，把他们的使者带来，本将要亲自跟他们谈”。
吕凯一想也好，魏延亲自接见更能显得重视，于是便把白虎文、治无戴两部的使者带了进来。
吕凯本以为会是一场春风细雨般的亲切会见，孰料一见面魏延就“砰”的猛击案首一掌，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跟本将军谈条件”。
两名羌人使者唬得应声跪倒，连忙伏倒在地，头都不敢抬起来看魏延一眼。
“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少跟老子讲条件，想活，就给老子在战场上好好表现，不然老子灭了你们全族”。
第177章 谈判不顺
被吓得双腿打颤的两名羌人前脚刚走，吕凯后脚就急着埋怨：“将军，不是说好了要跟他们好好说的吗，你火气这么大，要是白虎文和治无戴不跟我们合作了怎么办？”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数落我了”，魏延瞪了吕凯一眼，吓得吕凯连退几步不敢吱声。
魏延站起身来斥责道：“亏你还在南中待了那么些年，这些胡人跟蛮子不一个德行吗，你越是客气，他就越张狂，他们就认得老子手里的刀，别的什么都不认得”。
“再说了，你不说了吗，他们已经活不下去了才来投靠我们的，现今只有老子才能给他们活路，凉州这地方条件恶劣，我就不信那些大部落能开得出比我们更好的条件”。
数日后，白虎文和治无戴两个羌王亲自来了姑臧县，一见面就拜倒在魏延面前：“前日奴仆无状，惹怒了将军，我二人今日特来当面请罪，还望将军海涵宽恕”。
魏延见两个羌王诚意不错，这才冷冷说：“起来吧，给我说说，饿何、烧当这些部落都在什么地方”。
两名羌王赶紧回答：“将军有所不知，这几个部落是生羌，平日里游踪不定，但他们什么季节会在什么地方我们还是大概猜得到得，我这就指给将军看……”
同胡人作战，向导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无论是初代胡人克星卫青、霍去病，还是后来的徐达、常遇春等，他们的军中都有大量的胡奸作为向导，不然汉人军队休想在大草原上准确找到对方的位置。
魏延镇守汉中时，没少跟武都、阴平二郡的氐人、羌人打交道，对与胡人作战并不陌生，尤其是在张表告诉他有机会出镇凉州后，魏延就把时间全花在了思考如何同胡人的骑兵作战上，所以这次才会一上任就成竹在胸放出豪言。
和白虎文、治无戴谈妥后，魏延安排马岱率领一支骑兵跟他们一起回去，亲自确认了几个羌人大部落的位置，然后魏延驱兵深入荒野，直出奔袭数百里，乘着夜色包围了一个羌人部落的聚居地。
羌人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距离汉人地盘这么远的地方遇袭，毫无防备下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在部分青壮被斩杀当场后，剩下的羌民很快就选择了伏地请降。
数日后，魏延押着大批的俘虏和牲畜回到姑臧，魏延虽然好战却不嗜杀，他把俘虏交给费祎处置后，就很快把精力投入到了下一场战斗中，只不过按照与赵骥的约定，他把缴获的战马都扣了下来交给王伉，而没有用于扩充马岱的骑兵队伍。
把战马分配给谁是军务，费祎也插不了手，何况就以魏延那火爆脾气，要是费祎敢干预军务的话，搞不好就会立时上演一出文武不和的大戏。
与此同时，赵直也已经潜入洛阳与陈群建立了联系。
陈群秘密接见了赵直，赵直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亲善的目的，陈群却笑道：“夏侯子林可是靠着赵君的善意才丢了脑袋的，老夫凭什么相信你？”
赵直也笑着说：“大家现在的处境我们各自心头都有数，要是继续保持敌对的话，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要是你们无意和好的话，陈司空又怎会见我呢？”
陈群自然不怕赵直骗自己，他自信自己没有夏侯楙那么容易糊弄，何况自己还另有依仗：“大魏天子恩泽四海，如果赵不舍愿意弃暗投明，天子不仅不会追求之前的过往，还将不吝高爵厚赏”。
谈判嘛，其实就是讨价还价，谁先亮底牌谁就输了，赵直对此心知肚明，摇摇头说：“昭烈皇帝于镇东将军有简拔之恩，镇东将军的妻室更是大汉勋贵之后，关中将士也多是忠良贤臣，投降的事就不必谈了”。
忠臣？赵骥要真对刘备那么忠心，那你还跑来跟我谈个屁，陈群没有把话挑破，反问道：“如果赵不舍不肯投降的话，那这件事对我大魏又有什么好处呢？”
“诸葛丞相的志向与能力想必你们也很清楚吧，若是被他进了关中的话，则必将中原不敢卸甲，河北不得解鞍，到时候江东恐怕也会观衅而动，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局面吗？”
“若是魏帝愿意帮助我们稳固关中的话，我军既要防备诸葛丞相，自然就再无力东进，如此，你们就可以集中力量对付江东，你我双方各取所需，岂不皆大欢喜”。
陈群思忖片刻后答道：“我大魏天子并非没有向你们释放过善意，但你们却趁机袭取河东，这次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会言而有信”。
赵直不答反问：“不知陈司空想要我们怎样做才肯放心呢？”
两只狐狸谁也不肯先揭开自己的底牌，扯来扯去就是都不提和亲的事情，眼见谈不下去，只好推说各自回去跟能做主的人请示了再举行第二轮谈判，不过在此期间谁要是敢攻击对方，那就中止谈判。
赵直回到长安跟赵骥禀告了谈判的经过，赵骥夸道：“做得好，慢慢拖着便是，反正一时片刻间丞相又来不了关中，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正好活动活动士卒”。
赵直闻言大惊，连忙劝阻：“明公，现今还没跟伪魏谈妥，我们要是再偷他们一次的话，怕是以后就再也不用谈了，而且上次偷袭河东是沾了魏吴石亭大战的光，这次魏军的主力可没有南下，司马懿全师都在洛阳好好待着的嘞”。
赵骥“噗呲”一笑：“直公放心，这次打的不是曹魏，倒是你跟他们谈好暂时休兵的事帮了大忙，不然我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直疑惑问说：“那……将军是准备对谁动手？”
既然不是跟东面的曹魏交战，那关中的西面是陇西，南面是汉中，赵直拼命甩甩脑袋，不可能呀，现在怎么可能去跟……
赵骥一看赵直惊愕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岔了，赶紧笑着揭破谜底：“是北边，我准备趁现在有空把北面的胡人扫荡干净”。
第178章 战前合议
关中的北面是河套地区，秦始皇平定六国后在此开设云中、九原二郡，并且徙民三万户充实该地区，秦末时被匈奴占领，汉武帝时卫青再次收复河套，重新设置了五原、云中、定襄等郡进行统治，飞将吕布就是五原郡人。
汉末纷争，胡人再度侵蚀河套和参与汉人内战，甚至一度深入到洛阳附近，蔡文姬就是这时候被南匈奴王掳走的，后来曹操以武力降服匈奴，但他也没有足够的力量驻守河套，只能设置护匈奴中郎将安置匈奴降人，并把南迁的匈奴部落作为抵抗鲜卑的一道屏障。
如果不开天眼的话，至少以目前的态势来看，曹魏的军事力量还是足够震慑匈奴人不敢轻举妄动的。
赵骥早就把目光瞄向河套地区了，这里土地肥沃，既能放牧，也可以农耕，而且河套产马，招募胡人还能提供大量的精锐骑兵，并从战略上威胁并州。
但赵骥和曹操之前的困境相似，就是都没有足够的军力用于驻守该地区，只能想其他的办法进行羁縻式的放养统治，这也是西晋时期从汉人手中得到了先进生产技术的匈奴人能够祸乱北方的原因。
如何与北方的游牧民族打交道是困扰了此后历代中原政权上千年的难题，武的文的各种方法通通都试了一个遍，但始终都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原因无他，生产力太低下，草原生存环境太恶劣，每当游牧民族活不下去的时候，除了纵马南下抢掠再无别的选择。
好在穿越而来的赵骥有着后世两千年积累下来的知识，他已经找到了破解这种矛盾的办法。
现在，赵骥首先要做的是让河套地区的胡人感受一下汉军刀刃的锋利程度。
早在曹操时期，河套匈奴已经归附并逐步南迁，匈奴大单于呼厨泉眼下就软禁在邺城，其部众分为五部散居在汉地边境，作为抵御鲜卑人的第一道屏障。
在匈奴人南迁后，鲜卑人逐渐势大，但自从檀石槐死后，鲜卑一直处于分裂的状态，他们虽然占据了草原上最肥沃的土地，但陷入互相争斗的他们现在还暂时无力对汉人造成实质上的威胁。
赵骥选中的打击目标就是河套鲜卑。
早在攻占河东郡后，赵骥就安排胡遵想办法与河套鲜卑建立起了联系，安定胡家和河套、河西鲜卑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贸易联系，对草原上的情况还是比较熟悉的，胡遵很快就帮赵骥选中了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步度根。
步度根是檀石槐的孙子，檀石槐是个丝毫不逊色于五胡时期任何一位胡人皇帝的草原豪杰，他在世时统一了鲜卑各部，打得汉朝大军毫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当时的汉王朝实力雄厚，只怕五胡乱华的惨景就会提前百余年上演了。
檀石槐死后鲜卑再次分裂，等到步度根成年时，原本只是一个小部落首领的柯比能凭借自己出众的个人才能，已经俨然成了河套鲜卑事实上的盟主，众多鲜卑小部落纷纷依附于他。
步度根的兄长魁头不甘心丢掉祖先的荣光，起兵与柯比能相争，结果兵败被杀，步度根继承首领之位后不敢再跟柯比能明着来，只好假意委曲求全，但柯比能自然清楚他的打算，一直刻意扶持与步度根有纠纷的部落来限制他的发展，步度根对此早就怀恨在心，所缺的就是一个机会罢了。
赵骥和步度根有着广泛的合作基础和共同的敌人，双方一拍即合，赵骥从步度根那里获得了大量有关河套的详细情报，并约定了大致的作战方案。
赵骥随即召开幕僚会议商议战役层面的详细作战计划，郑度照例第一个发言：“这次作战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快字，鲜卑人居无定所，机动力又远胜我军，一旦一击不中，或者说不能一战重创其主力的话就会后患无穷”。
阎宇面露难色道：“现在有了步度根的帮助，确定鲜卑各部的位置并不难，难的是他们没有聚居在一处，我们只要打了任何一个部落，其他的部落很快就能得到消息，我们很难做到一战定胜负”。
杨戏捏着下巴思索道：“那我军能不能直插纵深，首战就一举打垮柯比能的主力”。
“理论上可行，但实际执行中太难了”，张表听了连连摇头，“柯比能距离我们太远，中间需要途经数个小部落，即便我军是从这些部落间的缝隙穿插过去，想要保证在草原上不被沿途的牧民、猎人或者游骑发现简直难于登天”。
赵骥点点头赞同道：“这次我们不能打无把握之仗，我们和镇北将军不同，他在凉州的作战目的是震慑胡人，唬住对方不敢南下劫掠就行，所以可以一次打击一个部落就行，我们这次的作战目的是夺取河套，是要抢地盘，那就必须一战让鲜卑人丧失大规模的作战能力”。
众人一时间都没有好的办法，郑度忽然说：“既然我们不能去，那就反其道下套让他来，我们有没有办法把柯比能吸引到一个地方，然后再设法与其进行主力决战，最好能让他把河套的各个部落都集中到这个地方去”。
大伙儿顿时眼前一亮，纷纷七嘴八舌起来。
这次幕府会议保密级别很高，只有最高层的少数核心幕僚有资格参加，新任的参军隐蕃自然被排除在外，他借着参加宴会的机会，试图通过结交的官二代们打听消息，但结果却一无所获，没能得到一丝半毫有用的线索。
隐蕃虽然没有直接得到可用的情报，但细心的他留意到了刺史部开始从关中各郡收集囤积粮草，分散驻守各地的军队也开始朝长安集中，种种迹象都表明赵骥正在酝酿一场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