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嘉靖 第202节
高拱没有回答,但也是这个意思。
高拱和大多数人一样,还是主张名正言顺的,希望嘉靖皇帝先册封裕王为太子之后,然后让朱载坖以太子的身份参政,这才是符合朝廷规矩,符合礼仪典章的事情。
要不然就现在这样,嘉靖皇帝在西苑做主天下之事,又让朱载坖继续以监国的身份参与朝政,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的。
所以,高拱想为朱载坖正名,让朱载坖有一个更加合适的身份参与政事。
朱载坖看著不说话的高拱,他起身活动了身子,然后说道:“陛下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考验本王。前段时间陛下为华州灾区斋戒祈福,命本王监国,但本王却没有做出任何的成绩。”
“可是陛下并未因此而责备本王的愚钝,因此这才特意又让本王继续以监国的身份参与政事,试著去处理华州地震之后的一应事宜,这其实就是为了给本王一个便宜之权,看看本王有没有行政之能。”
高拱听著朱载坖的这番话,心里还是有些嘀咕。
高拱道:“可是王爷,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自古以来监国之责,都是君在外或君有事时,才会命太子或宗王代为监国。如今陛下祈福完毕,王爷理应复旨归权,辞去监国之职才是正法。”
“但是现在王爷继续监国,陛下又在西苑主事,这放眼历朝历代都未有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臣担心王爷会因为名不正言不顺,被天下人非议。”
朱载坖叹息一声,他知道高拱这还是在担心他。
朱载坖说道:“高先生勿有此虑,本王监国和陛下主政并不冲突。陛下总领万方,本王只不过就担了一点点小小职责。如果本王连这点所谓的非议都不敢承受,以后的万钧重担,本王又能担得起几分呢?”
“而且,此次陛下未收本王监国之权,还让本王继续处理华州地震后续事宜,这也是对本王的一次考验。所以,本王希望高先生勿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只需按照自己的本心,以及朝廷赋予的职权,办好分内之事,就是对本王最大的信任和支持!”
听到朱载坖的这些话后,高拱也清楚朱载坖要他做的事情。
现在监国之事虽然名不正言不顺,但是作为裕王府的老人,他不能像别人一样对此事有所迟疑,他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支持朱载坖的一切决定。
只有如此,裕王府上上下下对内对外,才能无愧于心,不被所谓“名”给束缚,从而导致任何事情都没法办好。
高拱醒悟过来这一点之后,他惭愧的对著朱载坖一拜,他之前的心情确实太在乎朱载坖的“名”了,总担心朱载坖的“名”不顺,会影响以后的事情。
但是他却忘了,如果现在的事情做不好,那就会恶了嘉靖皇帝对朱载坖的看法。
如果嘉靖皇帝对朱载坖的看法有了不好的感觉,那么别说“名”了,以后连“位”都没了。
所以这一刻高拱立刻就明白了朱载坖的意思。
高拱回道:“王爷,臣明白!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王爷监国。”
朱载坖转过身,看著高拱现在的态度,微微一笑:“多谢高先生,还请高先生代本王好好安抚一下其他人,不要在这个时候纠结于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眼下我们的重点就是完成好陛下赋予给本王的职责,将华州地震之后问题处置得当,才是我们给天下人,给陛下最好的回报。”
高拱深深一拜:“臣遵命!”
看著已经被自己劝好的高拱,朱载坖心里也松了口气,高拱是目前裕王府内属官的核心人物,他的态度和意见在很大程度就会影响其他人的态度和意见。
现在只要高拱没有继续的纠结于朱载坖现在监国“名”到底正不正的事情,那么后续的人和事就好办多了。
接著朱载坖也不废话了,直接就开始了正题,朱载坖问道:“高先生认为华州地震之后,首要之务当是什么?”
第392章 压轴好戏
高拱听到朱载坖问他问题,高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吐出了两个字:“安民。”
朱载坖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如何安民?”
高拱道:“使伤者有医,贫者有田。如此一来不肖数年光景,便可抚平此次大灾之后的伤痕,使得华州灾民恢复如初。”
朱载坖又问道:“伤者有医还比较容易一些,无非就是多徵调一些其他地方的郎中医生过去,多让太医院和医科院的人多待一段时间就是了。”
“可是这田地之事并不容易。土地的耕种不仅需要人力,还需要畜力,而且还要有种子,还要有天时,但是这些恰恰也是灾民们最欠缺的。”
“一场大灾过后,死者十之二三,伤者十之二三,余下的人老幼贫弱者又占十之二三,余下的一两成才是可用的青壮劳力。如果就指望著一两成的青壮劳力去承担起灾后的重建,以及个人家庭的负担,这未免有些不切实际了吧?”
“而且朝廷虽然也下诏免去了受灾百姓们的赋税,可是这免去的也仅仅只是朝廷层面所征收的赋税。高先生现在也是特区衙门的长官,也应该清楚一个地方衙门想要完全的运转起来,除了朝廷任命的官员之外,还要格外聘请雇佣各种各样的胥吏衙役等人。”
“但这些人的俸禄和口粮又不可能是雇佣他们的官员去出,最后这个帐就会算在衙门的头上,但是衙门和朝廷一样并非是财源之地,因此也只能以各种杂税杂费之名征收于百姓。”
“所以,朝廷即便是免去了灾区百姓之赋税,灾区的百姓们依然还要承担起巨大杂税负担,而这些杂税又关乎地方衙门的行政效率,朝廷也没法下诏免除。”
“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让能贫者依靠其田,完成本王刚刚以上所说的各种负担呢?”
朱载坖这一连串的反问,也把高拱给问沉默了,这些问题确实不是说几句空口文章就可以解决的。
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必须得有货真价实,切实可行的真东西才行,否则就是空谈误国。
朱载坖看著沉默的高拱,也知道这些问题问到现在的高拱头上,也是强人所难。
毕竟现在的高拱也不是位高权重的阁老,也不是户部吏部尚书,他根本就没法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让下面的人去执行。
所以,这一刻的高拱也顿时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感觉自己以往考虑的问题,还是太简单了。
朱载坖看著高拱这样,又呵呵笑道:“高先生不必如此愁眉,岂不是古人讲‘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既然灾区百姓青壮不足,我们就想法子多引导一些其他地区无地青壮百姓去到灾区支持重建。比如能开荒者,所开之地只要种满三年以上,官府就可以认定此地为其所有。”
“如此一来,很多无地的流民,便就可以在那边安居扎根,慢慢的灾区因地震损失的人口和劳力不就得到了相应的补充?当然要执行这样的政策,还需要一套相应的行政管理体系,不能让一些贪官污吏钻了空子。”
“所以在具体事情具体办理的时候,就应该有具体办法和具体明了守则,不能为了图省事,一刀切的把事情布置下去,就以为万事大吉了。”
高拱一听朱载坖这么一说,也是豁然开朗。
是啊,如果能够让其他省份和地区的无地,失地百姓们引导过去,让他们在灾区生根发芽,重建起来家园,那么很多问题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看著高拱渐渐发亮的眼睛,朱载坖又说道:“当然除了这些土地上的事情之外,我们还要考虑百业之事。毕竟也不是所有老百姓都适合去出力种地的。总有一些身体疲弱,或有其他原因不能长时间耕种的人,我们也要给其生路。”
“所以,本王觉得我们特区这边就可以好好的筛筛其内的产业情况,看看哪些产业适合转移到华州那边,也看看哪些产业可以到华州那边设立分处。”
“如果这一步棋能够走好,华州不仅可以很快的从地震之后的创伤之中走出来,也可以成为一个地方标杆,让大明其他地方学习其发展经验。”
高拱听到这里,立刻对著朱载坖拜道:“王爷英明,臣这就去办!”
朱载坖满意的点点头,对著高拱又说道:“如此那就辛苦高先生了。对了,如果时间得当,还请高先生以京师特区开发银行行长的名义邀请一下在京的盐商银号负责人和晋商银号负责人,本王有要事和他们商议。”
高拱一听朱载坖要见这些“贱商”,顿时也紧张了起来,“王爷为什么见他们?”
朱载坖看著紧张的高拱,他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朱载坖对著高拱继续说道:“当然是为了银子呀!灾区想要重建,单靠朝廷的政令和管理,是很难快速有效的将问题解决的。”
“毕竟,本王也不能一直画大饼给下面的百姓和官吏吧?总得有些真金白银投进去,才能让人信服吧?所以,本王要见一见这些银号负责人,和他们谈一场泼天的富贵,看看他们有没有胆子接住!”
朱载坖这句话让高拱有点迷糊了,既然是要让人家出银子,怎么又说是泼天富贵呢?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呢?
高拱有些不理解。
但是这个时候朱载坖也不打算继续解释了,因为这些都是超前的金融知识,现在跟高拱说了他也不见得能够立刻理解,还不如到时候趁著人都在一并讲了。
要知道那些银号负责人们可不是一般人的,他们都是这个时代稀缺的金融人才,有些话高拱这样的职业官僚可能理解起来有些难度,但是那些人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他们一点就通,而且还会忍不住争先恐后的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投进来,以换取未来的利益!
所以,压轴好戏一定要放在最关键的时刻!
这样一来一台戏才能唱到高潮,唱到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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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盐商银号和晋商的银号负责人罕见的坐在了一起。
平时两边可都是竞争的生意对手,自从京师特区开发银行横空出世之后,这边的银号竟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潜移默化的接触了好多次。
现在面对高拱的邀请,两边的负责人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一起,于是就在去赴约高拱的邀请之前,他们又见了一面。
“乔掌柜好。”
“钱掌柜好。”
晋商银号的代表乔万金和盐商银号的代表钱其本,两人见面之后相互的作揖问好著。
钱其本邀请著乔万金,两人一起走进了一处私人茶楼里面。
在一间私密的包间里面,两人分坐一旁,相互的看著对方。
他们两人的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没想到原来的生意死对头,现在也有坐在一起密谈的时刻。
钱其本帮乔万金倒了一杯茶,“乔掌柜尝一尝,这是我们江南名茶雨前龙井,刚刚顺著运河送过来的。”
乔万金品了一口钱其本推过来的龙井茶,赞道:“清香留齿,比我们的茶好喝多了。”
钱其本呵呵一笑,心想,你们山西不是喝醋的吗?哪像我们江南人那么雅致讲究?
但是现在双方是要合作的关系,所以也就不会这么的针尖对麦芒了。
更何况,人家晋商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九边一带和草原里面的生意,哪里没有人家晋商的影子?
虽然严格来来说晋商有些生意就是走私贩黑,可是盐商也不见得比晋商干净多少。
而且,大明朝的疆域那么大,事情那么多,关系又是那么的错综复杂,朝廷即便是知道,也是无力解决他们的问题,只能捏著鼻子认了,给他们发放相应的许可,再让他们缴纳一定的许可费用就是了。
所以,要说他们的生意是走私,也很难站住脚的,毕竟他们手中也有官府的许可。
因此对于这种实力庞大的商帮,即便是传统士大夫和地主们,也得捏著鼻子认了,并且还会和他们一道同流合污,攫取百姓财富和朝廷的利益。
可以说他们这帮人已经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的嚣张,如此的堂而皇之。
乔万金喝完了龙井,又看著钱其本问道:“钱掌柜找在下来所为何事呀?”
钱其本笑道:“乔掌柜明知故问,高长官有请,我们敢拒绝吗?”
乔万金呵呵一笑,确实不敢。
钱其本看著呵呵一笑的乔万金,又说道:“其实这次请乔掌柜来就是想和乔掌柜达成一个共进退的协议。你也看到这一年多来,京师的存银业务已经被京师特区开发银行吃掉了七八成。”
“虽然我们的根基都不在京师这边,可若是一直这样下去,我们背后的东家,肯定也会以为我们两人都是废物。到时候,换了新人来,我们俩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钱其本说的很直白,这个道理乔万金也不是不懂,可是说到底他俩就是一个给东家看门的打工人,京师里的情况,他们虽然心里清楚,可是再写信或让人传信给背后的东家,东家们能不能理解,这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毕竟在京师特区开发银行没出现之前,在京师的银号生意,也就只有他们俩家能够平分秋色,至于京师本地的银号,以及挤破了脑袋都挤不进的徽商银号,都是不足为虑的。
可是现在京师特区开发银行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把他们两家给挤到边缘,这不得不让两人有危机感的。
乔万金叹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茶,说道:“钱兄说得是啊,我们京里的情况,就算是说给了东家们听,他们也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的,如果我们不能再想一个好法子联合起来,那么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我们无法承受的。”
“虽然离开了京师,我会回到山西,钱兄也会回到江南,可是回去之后,是坐冷板凳,还是再被东家重用,这事都难说的。”
钱其本道:“对呀,乔兄。所以兄弟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不管高大个子到底给我们说什么,我们都要坚定起来,同进同退,不能再让京师特区开发银行再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乔万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嗯了一声,“那就这么说定了。”
钱其本看著乔万金答应了自己的提议,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他起身为乔万金倒好了一杯茶,“愚弟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雨前龙井,乔兄走的时候,可以带上两包。”
乔万金呵呵笑道:“好好好,改天我也会回敬钱兄两坛上好的秘制的山西老陈醋,这样的好东西,在外面也是买不到的呀!”
钱其本哈哈一笑应承著,心里同时也想道:谁稀罕你们山西的老陈醋,我们江南也有自己的镇江醋好不好?而且我们江南吃甜,不吃酸。这么酸的玩意送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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