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 第135节

　　但群臣没有一人敢起身

　　“诸公都居庙堂之高，估计都很久没有倾听过百姓的声音了，现在正好有个机会，你们都给朕好好看看这些万民书，都至少要看够一个时辰再离开”朱厚照说完就一甩衣袖离开了奉天殿。

第266章 输和赢

　　杨慎小心的把父亲杨廷和从轿子上扶了下来，搀扶着杨廷和小心的走到屋中坐下，然后唤来了丫鬟给父亲捏腿，他自己则去倒了点温水给父亲端了过去。

　　杨慎乃杨廷和长子，是有名的才子，在正德六年，二十四岁时，殿试第一，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

　　翰林院修撰，从六品，主要职责为掌修实录，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有关典礼的文稿。

　　所以杨慎也参加了今天的早朝，得以近距离见到朱厚照发怒。

　　杨廷和接过温水一饮而尽，然后长出了口气说道：“老了！真是老了！这才站了一个多时辰就这么难受了”

　　两个丫鬟熟练的脱下杨廷和的官靴，为他捏脚捏腿，杨廷和舒服的依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陛下可真是的，父亲明明是支持平抑盐价的，但陛下还是让父亲站了一个时辰.”杨慎抱怨道。

　　“陛下当时已经怒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我也是内阁首辅，百官都站了，我岂能不站”杨廷和眯着眼睛说道。

　　“没想到陛下今天竟然如此大动肝火”杨慎也坐了下来小声说道。

　　杨廷和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杨慎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享受着两个丫鬟的按摩。

　　杨慎也默契的没有再出声。

　　等过了一会儿，杨廷和挥挥手让两个丫鬟退下，这才开口道：“今天沈皓忽然在奉天殿御前咆哮，他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鱼死网破，离间陛下和荆王的关系，他用的办法是对的，但是有一点他忽视了啊”

　　“哪一点？”杨慎连忙问道。

　　“他这一招放在本朝其他天子身上都能起作用，但是放在当今天子身上就要大打折扣啊”

　　“要是其他天子遇到这种事，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暗生嫌隙，毕竟身边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弟弟，是真的会对皇位产生影响的啊”杨廷和缓缓的说道。

　　“而本朝天子就不一样了，他没有子嗣啊，登基十年多了，后宫竟然没有一个人受孕”

　　“哪怕陛下有一个子嗣，甚至是有妃嫔受孕的消息，那陛下的心态就会发生很大的转变，为人父母者总要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人天性如此.”

　　“如果陛下有子嗣的话那就再也不能容忍身边有一个能干的弟弟了，这个弟弟越能干，对皇位的威胁就越大，那被猜忌的就越深”

　　杨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想到那个沈皓竟然疏漏了这一点，导致全盘皆输怪不得陛下如此大怒，在御前直言陛下无嗣，直接摸到了陛下的逆鳞，而他说的荆王窥伺神器之事，陛下竟然不在乎，陛下和荆王的关系竟然如此之好.”

　　“不过沈皓也只是盐商的棋子罢了，也活该如此.”杨慎摇着头继续说道。

　　杨廷和面色肃穆，忽然说道：“藩王继统，以小宗代大宗”

　　杨慎被说的一愣，愕然的问：“父亲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沈皓没有全盘皆输啊，他还是赢了啊.”杨廷和感叹道。

　　“赢了？赢哪了？”杨慎更加惊讶了。

　　杨廷和不满的看了杨慎一眼说道：“你都是朝官了，是官场中人了，就不要把心思全都花在诗词歌赋上面了，多花点心思在官场的人情世故上面.”

　　杨慎讪讪的笑着，“还请父亲解惑.”

　　“你以为沈皓选在朝会时来这一出只是说给陛下听的啊，他其实也是在说给我们听，说给百官听的.”杨廷和说道。

　　杨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陛下无嗣，现在不在意以后谁继承大统，但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必须得在意”

　　杨廷和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不仅要在意，而且要据理力争，不能乱了纲常”

　　“荆王以藩王之身入京，此事有着先例，我们还没放在心上。后来荆王经营皇家产业，一不掌军，二不治民，我们也默认了.这本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荆王行事也颇为低调，大家也还相安无事，但是现在却被沈皓给直接给挑明了”

　　“荆王以前善于经营，但名声不显，此次盐事他虽然处处打着陛下的名义，但在朝廷上下看来荆王这次就是锋芒毕露，不能再等闲视之了，都开始重新审视荆王了，而今天陛下被沈皓激怒，表现出的对荆王的维护，更是让我心生警惕，不止是我心生警惕，朝廷上下的有心人也都心生警惕.我们开始去思考那个最坏的可能了.”

　　“荆王在陛下的支持下以藩王之身入继大统，以小宗代大宗”杨廷和一字一顿的说道。

　　“荆王一支乃仁宗庶六子所立，本就是庶支，论关系远近更是和陛下出了五服。以庶代嫡，以远代近，要是荆王继承了大统，那纲常就乱了，吾等定不能见此事发生”杨廷和坐直了身体说道。

　　“所以说那沈皓还是赢了一招，他搞这一出让朝臣提前警醒，要是荆王之后因此而不能继承大统，那新皇登基之后，荆王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杨慎喟叹道。

　　“也说不好，荆王就比陛下小五岁，听说经营皇家集团又经常熬夜操劳，恐怕.”杨廷和继续说道。

　　父子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良久，杨慎打破了沉默，“父亲，你说陛下和荆王的关系为什么会如此之好呢？他们才相识六年吧，现在竟然比亲兄弟还亲.”

　　“我一开始也没看明白为什么，但是现在我算是渐渐地看明白了，陛下是我看着长大的，对陛下我很了解，他是锐意进取之人，是一定要有一番作为的”杨廷和缓缓的开口道。

　　“陛下想进取，想有所作为，单凭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他需要帮手，需要辅佐，为此他寻找一个又一个人，他从刘瑾身上没看到希望，从江彬身上没看到希望，从我身上也没看到希望”

　　“但是他从荆王身上看到了希望”杨廷和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267章 落幕

　　“父亲何必妄自菲薄呢？父亲胸中沟壑万千，远胜那荆王.”杨慎忿忿不平的说道。

　　“行了！行了！”杨廷和笑着挥了挥手，“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而且在内阁多年，比你更清楚这个国家的问题，我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啊”

　　杨慎一脸不服的想要再说些什么，结果被杨廷和直接打断了，“慎儿啊，你知道现在国事的症结在哪吗？”

　　“在哪？”杨慎一脸茫然的问道。

　　“症结在一个‘钱’字，朝廷日用渐多而岁入不足，变得入不敷出，没有银钱则什么都干不了。为父只能行节流之法，去节省朝廷的各种开支，但荆王行的是开源之法，行的是工商之道，但其实是富国强兵之举，还有余力让百姓受益，为父远不如也.”杨廷和一脸落寞的说道。

　　“荆王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他的钱都是借来的，然后把借来的钱都花出去才弄出如今花团锦簇的局面，借钱花钱谁不会啊？有什么难的？”杨慎快速的说道。

　　“哈哈哈！”杨廷和被杨慎的话逗的大笑起来了。

　　“慎儿啊，你这二十多年来一直在读圣贤之书，入仕后也一直在做翰林官，清贵无比，没有接触过实务，所以才说出此等可笑之语”

　　“借钱难，花钱更难啊！别人凭什么把钱借给伱呢？花钱的时候怎么能把每一文钱花到正确的地方呢？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杨廷和渐渐止住了笑声。

　　杨慎是聪慧之人，自然很快就领会到了父亲话中的言中之意.

　　“荆王的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杨慎跳过了刚刚的话题说道。

　　“最好的办法是早定储君，只要早早的把名分定下来，无论荆王想没想过去染指大位，那他也没机会了，毕竟他不掌军也不治民，没有大义的名分他只能任人宰割.”

　　“不过这事也不用太着急，陛下还在气头上，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这个，而且朝堂上很多人已经生出警惕之心了，让他们先去探探陛下的态度，也让皇家集团再多发展一会儿”杨廷和意味深长的说道。

　　自从那日朱厚照在朝会上大发雷霆后，京城的风声就紧了起来，新军炮打进士牌坊的事也传遍了北方四省，虽然引起了很多非议，但也震慑了不少地方上的士绅，所有人都明白了盐商们的衰落是大势所趋了。

　　京中也是缇骑四处，到处抓捕盐商集团的商人和官员，连地方上攻击皇家集团的士绅也被抓了不少。

　　不过牵扯的人还是太多了，全都抓了会让朝堂和地方不稳，所以只抓了主要的人员。

　　顺德府沈家和李家的人也都被押到京城受审，两家的主要人物被论死，御史沈皓也被抓到诏狱论死，沈家和李家的其他人视作恶情况或被流放或被充军，女眷则被充入教坊司。

　　皇家集团在此次盐业战争中取得了全面的胜利。

　　这也是朱厚烇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渤海湾周边新建的大大小小的几个盐场，一共生产出了8亿斤食盐，要知道大明每年食盐的官方产量也就6亿斤，非官方的私盐没办法统计。

　　有这么多的食盐储备，朱厚烇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输。

　　北方四省一年的食盐消耗量也就2亿斤的样子。

　　盐商们先是用盐引从长芦盐场支走了将近2亿斤盐.

　　然后朱厚烇用信息差，引诱各地的士绅们用二十文每斤的价格购买了3亿斤盐，最后则用十文钱一斤的价格把剩下的三亿斤盐投入了市场。

　　长芦盐场整年的产量都被销售一空了。

　　在整个过程中，朱厚烇和盐商、地方士绅都处于信息不对称的状态，盐商和地方士绅根本弄不清楚朱厚烇有多少底牌，所以朱厚烇一直稳稳的控制住了局势，所以他才能把此事的利益最大化，就是铁路被袭击的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

　　经此一役，皇家集团也获得了很丰厚的利润，由于制盐成本低、制盐效率高、运输成本也低，所以哪怕把盐价降到十文仍然是有利润的，而且不少。

　　最后本年长芦盐场的盐最后的销售额将近一千万两白银，利润的话将近600万两白银，其中士绅们的贡献占了大头。

　　不过等到明年的话，没了士绅们的慷慨解囊，那利润肯定会有一个很大的下跌。

　　虽然历时两个多月的盐业大战终于落幕了，各地乡老的还在不断的上京.

　　北方四省的的各个地方有远有近，所以有很多乡老没赶上第一波觐见，所以在各地的乡老又聚集了两百多人后，朱厚照主动召见了来京的乡老们

　　同时北方四省的盐业大战的结果也通过各种渠道用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明。

　　大明其他9个省的百姓也受高盐价之苦久矣，听闻北方之事之后，也自发组织了队伍准备上京请命

　　有人可能会很奇怪，为什么皇帝能这么随意的去接见百姓，而且是在奉天殿去接见。

　　其实这都是有制可循的，还是要追溯到朱元璋时期。

　　当时的农民代表（粮长），可以上朝朝见皇帝，官员们还不能拦着。

　　朱元璋就靠着和粮长们交流，掌握了全国各地的基层信息，有的粮长甚至被提拔为朝廷大员。

　　明初的粮长的世家，都不屑于考进士，因为他们是最荣耀的基层代表。

　　一直到了朱元璋晚年，精力已经不足了，这种召见才变得稀少起来了。

　　至于后世的皇帝更是不如朱元璋勤政，所以就更不会召见农民代表了，但这种制度是确实存在的。

　　乡老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农民代表了，所以朱厚照召见乡老的行为无可指摘，甚至可以视为一种勤政的行为。

　　朱厚烇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接手大明沿海的各个盐场，准备彻底的去垄断整个大明的盐业市场。

　　他准备在南方沿海地形合适的地方建设新的晒盐场，推广制盐技术，建设新的销售网络，把整个大明的盐价都打到十文以下。

　　他预计到时候大明盐业给每年给皇家集团带来的利润将会在千万两以上。

　　不过这需要三四年的辛苦建设和投入

第268章 “为民请命”奖章

　　盐业战争虽然已经落幕，但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收尾。

　　皇家大剧院。

　　今天的皇家大剧院座无虚席，四百多名乡老坐在台下，其他的座位则被皇家集团的员工们所占据，他们是用来烘托气氛的。

　　关老爷子就在其中，那日觐见之后，乡老们并没有返回家乡，而是别朱厚照下旨挽留，乡老们都被安排在内城的客栈居住，所以关老爷子在京城呆到了现在。

　　关老爷子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只觉着如在梦中，这些日子是他这辈子最风光的日子.

　　在他们觐见后第二天，他们就听到消息：皇帝在早朝大发雷霆，怒骂群臣，然后就下旨让锦衣卫抓了很多盐商和京官。

　　锦衣卫抓人还弄得大张旗鼓的，吸引了不少京城百姓去围观，在得知抓的是盐商和盐商背后的官员后，京城的百姓都是人人叫好。

　　不少乡老更是去街边围观被锦衣卫押送的人，关老爷子还往被押送的人头上扔了几个臭鸡蛋，这让他非常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