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 第5节
朱厚烇脸色一冷,这二十杖下去,靳铜可能没事,但侯森估计半条命就没了。
他对这个施长史印象不太好,因为在此之前的接触里,施长史看他年幼,总是言里言外的PUA他,想要控制他,事事都想替他做主,虽然做的很隐晦,但有着穿越者灵魂的朱厚烇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之前他一心摆烂自然不太在意这些,但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也许是他之前摆烂的样子让施长史产生了错觉,认为可以轻松拿捏他了,今天竟然想直接动他的人,打铁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无视他这个王爷的权威,就让他忍受不了了。
如果他今天处理不好这件事,他的权威就会遭到很大的打击,他要是护不住靳铜和侯森,以后府中还会有谁会替他办事,这会对他下一步的计划造成影响。
“施长史好威风啊!”朱厚烇冷声说道。
“王爷何出此言,臣为王府长史,自当劝谏王爷行正道,做正事!此为本官职责所在!”施长史立刻顶了回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动手!”施长史对着一旁犹豫的王府护卫们厉声喝道。
“我看谁敢!都给我退下!”朱厚烇往前走了一步挡在了侯森和靳铜身前。
“王爷!”施长史板着脸朱厚烇,神色不虞。
“施长史还知道是劝谏本王啊!这还没怎么劝谏呢就替本王做决定了?本王连这点主都做不了吗?这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施长史才是大明的荆亲王呢”朱厚烇给施长史扣上了一个大帽子。
“臣不敢!王爷怎么能如此去想臣呢,臣只是忠心任事罢了!”施长史终于开始正视朱厚烇,他没想到朱厚烇能说出如此诛心之言。
“怎么不敢呢,施长史可是太敢了,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外人估计都以为施长史是在欺凌本王年少呢”
“伱”施长史一时无言,他紧盯着朱厚烇的眼睛,却从中只看到了无尽的漠然,这让他感觉十分的陌生。
他恍然发现两年前刚入府就任时那个比他低上半头的少年已经和他一样高了,让他再也无法用俯视的目光去看这个少年了。
朱厚烇则毫不相让的和施长史对视着,不断地给施长史施加压力
场面一时间变得僵持起来了,周围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
“本王真是福薄啊!少年丧父,刚出父王孝期、承袭王爵便差点落水丧命,孤儿寡母的相依为命,现在身体渐愈想锻炼下身体就被人欺凌”
“王爷慎言!”施长史终于顶不住了。
他心中是无比的后悔,他今天就顺道想拿捏一下这个小王爷,再提高一下自己在府中的说话的分量,结果没想到被这小王爷给挤兑的下不来台了。
让他想不明白的一直憨厚老实的小王爷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起来。
今天朱厚烇的话要是传了出去,他可一点都不光彩,反而会坏了名声。
今天该怎么过这一遭呢?看小王爷这样子是不会退让了,周围这些下人也没一个有眼力见的,主动帮忙给个台阶,他就顺着下去了。施长史恨恨地想着。
不过他在心中权衡利弊了半天,最后还是缓缓的弯下腰,拱手道:“今日之事是臣唐突了,但臣赤诚之心天日可鉴!”
见施长史服软了,朱厚烇立刻换了个笑脸,伸手扶起施长史,“先生知错就善莫大焉,先生今日想必已经累了,本王就遣人送先生回去,本王改日再去请教。”
“谨遵王爷之命!”施长史说完便有些踉跄扭头离开了。
看着施长史离去的身影,朱厚烇收起笑容,摩挲着下巴,大脑快速的转了起来。
虽然穿越后一心摆烂,但是对荆王府这个安身立命之处,朱厚烇还是花了心思去了解的,特别是在察觉到施长史对他的恶意之后,所以他对王府的生态位还是很了解的。
王府长史虽然只是正五品,但作为王府品级最高的的文官绝对处于王府生态位的顶端。
王府官在洪武时期品级最高的是王相,是正二品,朱元璋对诸王寄予厚望,所以让各个名臣武将入王府辅佐教导各个亲王们。
明初任职王府官尊荣体面,迁转灵活,仕途被人们普遍看好,仕人多乐就任。
但在靖难之后,随着一代代大明皇帝的大力削藩和加强藩禁,王府官也被藩禁限制了,王府的最高文官变成了正五品的王府长史。
最重要的是王府官的升迁被锢于一府之内,到顶也就是王府长史,再往上也只能是加服俸、品秩,而不能外调。
这让士人多不愿任王府官,本来这个要想成为王府长史怎么也得是个朝官或者一甲进士,但是到了明中期,连普通的三甲进士都不愿意成为王府长史了。
现在大明的各家王府里的长史还多由举人担任,再往后,到明晚期,有心仕途的举人都不太愿意当王府官了,秀才都能当上王府长史了。
第8章 王府官
按说王府官和藩王都被禁锢于一府之内,两者同病相连,应该互亲互爱才对啊!
但事实是王府官有着对藩王的监察之权,准确的说是王府的文官、武官和内官都有着对藩王的监察之权。
这是大明藩禁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且朱厚烇虽为亲王,但却没有对王府官的考察、司法和人事权。王府官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这些权力是归皇帝所有的,藩王只有建议之权。
这就导致藩王对王府官员没有任何实质权利,王府官却能监察藩王,并鼓励王府官告发、打压藩王,这就导致了王府官名为藩王属官,但其实际地位却在藩王之上,形成了一种名实不相符的局面。
也就导致了王府官时常“欺凌”藩王。
所以之前朱厚烇感觉施长史想控制他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他前一段时间研究王府官制的时候,查到了不少藩王被王府官挟制的例子。
这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宣宗朱瞻基的弟弟梁王朱瞻垍被梁王府供奉孔勤挟制,孔勤对梁王多有不敬,并经常大骂梁王,有一次孔勤把梁王所坐的胡床踢塌了,致使梁王直接摔倒在地,梁王被这么欺辱了都没想着反抗,反而是越想越气,以至于想抽刀自杀。
亲弟弟要抽刀自杀的事很快就被宣宗知道了,宣宗闻之后大怒,命人抓了孔勤。
富有戏剧性的是梁王后来却上疏乞求赦免孔勤之罪,可见梁王被PUA成什么样子。
这把宣宗气得不行,最后还是坚持处罚了孔勤。
当今皇帝的亲弟弟都被王府官欺负成这个样子,可见大明藩禁之变态。
朱厚烇当时读到此事之时差点都以为此事是杜撰的,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但仔细想想此事却也说的通。
因为各个藩王都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而且他们的母亲都来自于平民家庭,本身见识也十分有限,成长过程中又被禁锢于一府之内,只学会了享乐,没经过事,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一群“傻白甜”,被王府官给PUA控制,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的。
正当朱厚烇想的入神的时候,一旁跪在地上的靳铜却膝行到他面前。
“王爷,您就开恩放我们回去吧,俺们都是粗人,府里规矩多,俺们在府里总是给王爷惹出麻烦,不如就让我们回去吧!”靳铜说完就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
他的几个徒弟也跪在他的身后磕头。
“靳师傅莫慌,就在府里安心住下,之后本王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靳师傅和几位高徒帮忙呢,而且我已经遣人去请大冶铁矿的其他几位师傅了,到时候靳师傅肯定不会孤单,至于施长史,你说这么大的王府里谁最大呢?”朱厚烇温言道。
“谁最大?”靳铜喃喃地说道,一时竟然答不上来了。
他身后的徒弟王小五看的着急,在身后小声提醒道:“肯定是王爷最大啊,戏文里都说过.”
王小五的小动作把朱厚烇给逗乐了,“你看,连你徒弟都知道,所以伱就在府中好好住下吧,本王定能护得你们周全。”
“那就听王爷的。”朱厚烇的话让靳铜安心了不少。
“今天你们就先休息吧,明日我再找你们打铁!”朱厚烇说完这句话就溜了,留下一脸愕然的靳铜师徒。
而侯森也快速的跟上了朱厚烇的脚步,“殿下,步辇就在后边呢,要不您坐着回去?”
朱厚烇看都没看步辇,“不用了,还是走着回去吧,我这身体得好好锻炼一下了。”
“奴婢遵命!”
“侯伴伴,今天连累你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是大明的亲王了,以后肯定会护你周全的,小时候读书你替我挨打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朱厚烇低声说道。
他融合了原主十几年乏善可陈的记忆,知道侯森作为伴读,在他小时候读书犯错的时候,没少代为挨打。
“没想到殿下还记得这个,奴婢一定忠心任事。”侯森满脸感动的说道,他确实感觉到王爷和以前不一样了。
“好,我这恰好还有几件事要你去办,你再去大冶铁矿请几个擅长冶铁的师傅来,然后再去找几个手艺好的木匠,蕲州城里有什么手艺好的工匠你也多留意一下.”
“还去找工匠啊!”侯森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
其实对今天的事朱厚烇心中早有预期,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这么早,不过也没办法,技术和工艺是要踏踏实实的研究才能取得进步,这期间是少不了和工匠们在一起共事的。
匠户在大明的地位还是比较低的,他这个身份无比尊贵的亲王整天和工匠们呆在一起肯定会引起各方面的议论的.
另一边施长史离开工正所之后,思考了一路,心中对自己刚刚的表现无比的愤怒。
“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给唬住了。”施长史在心中愤愤的想。
“施老弟你怎么才回来,快来陪兄弟我小酌一杯!”
施长史猛然发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长史司,这正是他平时办公和休息的地方,荆王府的右长史詹彬正从厢房里探出头冲他摇晃着手中的酒壶,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几碟下酒小菜。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施长史整理下表情,收敛了下情绪说道。
酒过三巡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热烈起来了。
施长史的的目光在厢房中随意扫过,忽然发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本文集,就拿起随手一看,发现竟都是科举范文集。
“詹兄怎么忽然开始钻研八股制艺之道了,可是要准备进京去考取进士?”施长史摇着手中的文集问道。
“我都四十多岁了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再说我的八股文早已经荒废了,这些范文集是给家中子侄准备的,你知道我家族在贵州蛮荒之地,很难买到这些文集。”
“再说我一介举人能做到正五品,年老致仕时大概还能恩加一级,这辈子能做到从四品,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詹彬饮下一口酒,十分豁达的说道。
施长史闻之默然,也饮下了一杯酒,只觉着从口中到心中都十分苦涩。
第9章 母子
“詹兄还是你想的开啊!我就过不去这个坎,可怜我施鲁堂堂进士出身竟然郁郁久居这王府之中,我的那些同年早已青云直上了,只有我在此蹉跎.”施长史嗟叹道。
施鲁的话让詹彬的兴致没了大半,三甲进士出身的施鲁确实是荆府里功名最高的一个,在一帮举人秀才出身的王府官里确实是鹤立鸡群,但也经不住他经常做出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啊。
虽然詹彬在心中腹诽不已,但还是出言安慰道:
“想开点吧!你我际遇如此,不可强求啊!其实在荆府为官也挺好的,平时无案牍之劳形,也无官场上那么多尔虞我诈。虽是远支,但先王和太妃为人宽厚,经常赏赐我等,小王爷也是天资聪颖、忠厚谦逊之人.”
施长史一边听一边点头,但心中却在不屑的想:此人真是胸无大志,王府官做到顶也不过管理一王府之事,这权利才多大一点。
不过等听到詹彬提起小王爷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了。
“小王爷确实是天资聪颖,但我怕他走上邪道啊,你知道我今天我撞见小王爷在干什么吗?”
“哦?还请施老弟细细说来。”
于是施长史就把今天的见闻说了一遍,当然他被弄的很难堪的事略去不表。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就是和几个工匠走的近了点吗?”詹彬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还不是大事?小王爷不读书去打铁还不是大事?”
“其实吧”詹彬忽然压低了声音,“这在本朝宗室里都不算事!本朝的藩王喜饮酒,近妇人,便可称为贤王了,我看咱们这位小王爷是有贤王之像的”
“再说小王爷还是少年,心性未定,干什么都是一时热度,过两天小王爷就对打铁不感兴趣了,所以还是放宽心吧,来喝酒.”
施长史喝完杯中酒之后仍然觉着心中堵得慌,今天向小王爷低头的画面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
等到吃完这顿酒,施长史正准备回自己厢房里,却在厢房门口停住了,略一犹豫便向王府的后宫走去.
第二天朱厚烇起的挺晚,昨天打了那么久的铁,让他身体有些酸痛。
正在用膳之时,侯森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殿下,我刚刚拿着殿下手令去账房支取白银一万两,结果被账房的人给拒绝了,只肯支取100两。”
“竟有此事?那账房的人没说为什么不肯支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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