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33节
朱元璋眼见朱雄英打算谏言,并没有阻止。
他很鼓励大孙的发言,除了朱雄英本身不会乱说话以外,这种场合对于正常的青年来说肯定是畏惧的,毕竟是在一群年长的重臣面前发言但对于帝国未来的继承人来讲,有的时候不怕说错话,反而是怕不敢说话,唯唯诺诺。
“孙儿以为,大明需要一个臣服的安南。”
朱雄英已经思考许久,因此这时候毫不犹豫地说道:“若是就事论事,那么自然不是必须要出兵,但如今安南国内局势动荡,陈艺宗与胡季犛之间勾心斗角,不过胡季犛已然占据上风,若是大明不能给予干预,安南的王位很快就将被胡季犛所篡夺,等到胡季犛整顿好安南国内局势,打服南方的占城国,到时候对我大明的南疆,就会构成主要威胁。”
“同时,既然我们要进行下南洋乃至下西洋的海上贸易,离我大明南疆最近,也是距离南洋最近的安南国,就不能成为变数,否则则有肘腋之患,望皇爷爷深思!”
朱雄英的思路,都是基于“下西洋”战略出发的,打仗确实需要考虑成本,但对于大明而言,开启大航海时代才是真正能摆脱内卷,走向世界的未来方向,因此,朱雄英才会一力支持水师的造舰,而安南这件事情也是一个道理。
如今安南作为大明舰队在南洋的第一站,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地区,所谓万事开头难,只要震慑住了安南国,那么以后,起码在南洋地区,大明的威名就算是打出来了。
毕竟除了收复云南,大明这么多年都没有在南疆采取过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而无论是人还是国家,都是尊重强权的,如果不展露出大明的武力,就会难免让这些国家产生误判.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更何况安南这个地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有种自大的错觉,所以军事行动是必须的。
“大孙认为,胡季犛以后会成为大明的威胁?”朱元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
“不错!”
朱雄英点了点头,而他的预测,显然是可以成为决策的依据的,既然以后胡季犛篡夺安南王位后,会对大明不利,那么眼下先下手为强,显然就很有必要了。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如果大明放任安南不管,那么这样继续下去,胡季犛篡位以后,是一定会与大明产生更多的边境摩擦的,因为只要安南国想要成为区域性强国,那么双方的根本利益就是冲突的,或者说强权就这么多,容不得别人崛起。
而且,如果如朱雄英所言,把目光放的更长远一点,从整个“下西洋”的大战略出发,安南国也确实不能视而不见。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赵大都知道的道理,难道老朱不知道?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目光深邃,心中却在权衡利弊,思索着最佳的对策。
“接着说下去。”
大臣们都在注视着朱雄英,他继续说道:“如果要出兵安南,面临主要的困难就是地形复杂、瘴气蚊虫以及后勤补给不便,而如果详细分析,地形复杂的问题主要是在富良江以北与大明接壤的茫茫森林,但不论是云南方向,还是广西的鸡鸣关(即镇南关),都是有路可走的,大军出动并不需要翻山越岭,而攻城拔寨,如今我军火炮先进,再配合炸药,攻坚力量可以说已经极大增强了;瘴气蚊虫则可通过阴阳炁海输送的相关解药来抵御;后勤补给不便,也可以通过海路运输来解决,海路运输的成本远远低于陆路运输,只要海运到到广西,然后再向前补给即可,兵站和补给站沿途设立,补给问题不是不能克服。”
“即便如此,出兵安南,对于大明来讲又有什么益处呢?”
文官们的顾虑还是很多,其实朱雄英虽然把他们顾虑的点,都给一一解释了,但文官们需要的并不是解释,也不是被说服,而是压根就不想出兵.出兵是要花钱的,也是会增加武臣的话语权的。
所以,如果光是提出解决困难的对策,而没有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文官们依旧会持有反对态度,或许朱元璋可以无视文官的反对,但这种大事,如果内部不能思想统一,那肯定是不利的。
而且朱雄英今日的发言,虽然得到了武臣们的进一步认可,但对于文官们来说,他们也通过此事,更加清楚了朱雄英的立场,可以说是有利有弊吧。
不过朱雄英这时候还没有细细思考自己发言所带来的后果,而是继续说道:“益处自然是有的,第一个就是收复交趾故地,延续汉唐雄风,这片土地地力肥沃,作物可以一年三熟,完全能够作为未来大明人口不堪重负后的移民区,可以提前布局,以缓解人地矛盾;第二个就是彻底解除安南的威胁,如果没有边境崇山峻岭的阻隔,而是把边境线推到富良江一线,那么大明将拥有随时直插安南腹地的能力,让安南在未来数百年内,再无威胁大明的可能。”
这个道理,显而易见,拿淮河和长江做例子就懂了,华夏自古有云“守江必守淮”,对于安南国来讲,富良江就是他们的“长江”,而北部的崇山峻岭,则是“淮河”,如果敌人直接把国境线推到了富良江,那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从古至今没听说过单靠守长江能不灭亡的王朝,长江是天险不假,可若是与敌人共有,那就不算什么天险了。
“换言之,大明并不需要真的将安南灭国,只需要瓦解胡季犛的势力,将边境线尽量向南推到富良江一线即可,毕竟蒙古人一百年前已经证明过了,如果越过富良江沿岸平原,继续向南推进,那么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不断成倍增加的。”
嗯,“会说话的树”确实是所有来到这片土地的帝国的噩梦。
朱雄英的话音刚落,大殿内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些武臣眼中闪烁着赞同的神情,而文臣们则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利弊。
魏国公徐达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向朱雄英投去赞赏的目光,朗声道:“圣孙所言极是!收复交趾故地,不仅可延续汉唐雄风,更能为大明开疆拓土,增加回旋余地,此举利国利民,老臣全力支持!”
曹国公李文忠也附和道:“不错,圣孙所言极有远见,若能将边境线推至富良江一线,我大明南疆将再无后顾之忧,此举实为明智之举。”
这两位重臣都是跟朱雄英有交集,而且对朱雄英颇为欣赏的,再加上他们也力主出兵,因此这时候也毫无保留地表达了他们对于朱雄英的支持。
然而,户部尚书杨靖却面带忧色,他出列一步,拱手道:“陛下,圣孙所言虽有道理,但出兵安南所需耗费之财力物力巨大,恐将对我大明财政造成不小压力,还请陛下三思。”
刑部赵勉也补充道:“陛下,出兵安南之事,不仅涉及财政问题,更关乎国家安危,臣以为还是应先派遣使者前往安南,观其反应再做定夺,若安南国王能识时务,和平解决此事,自是上策。”
一时间,大殿内再次陷入议论之中。
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在文武重臣之间游移,心中权衡着各种利弊,毕竟出兵安南不仅关乎大明国威,更牵涉到国家的长远利益。
不过,朱雄英这种“有限度出兵”的解决方案,显然是更符合朱元璋心意的。
当然了.在绝大多数的时候,战争绝对不是发起方能够决定最终走向的,毕竟你说打到富良江就不打了,安南如果不屈服的话,是不会同意的,而且如果不把安南打疼了,对方也绝对不会割让这么一大块领土出来,毕竟富良江沿岸平原,可都是上好的良田。
而且还有一重考虑,那就是这样会增加大明在南疆的驻军以及花费的成本。
不过这倒还好,毕竟在广西也得驻扎这么多军队,而土司叛乱的问题,就更是都一样了。
良久,朱元璋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诸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出兵安南之事,确实需慎之又慎,但咱也须让安南知道,我大明国威不可轻犯。”
“给广东布政使司发报,令其尝试转达给南洋舰队,若是联系不上,再派船只前去安南外海寻找传旨安南国王,令其献上领军诸将头颅,将此事追查到底,查出幕后之人解交大明,否则大军压境,安南上下玉石俱焚!”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默然。
出征安南,这可不是小事,需要慎重考虑,但皇帝心意已决,此事关系到大明的国威,也确实不容有失。
只要安南能把大明的面子给了,那自然里子也就保全了。
第244章 马上启航
朱雄英坐在文渊阁中,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关于安南国内局势的文书,以及一幅大明在云南和广西两个布政使司与安南交界的堪舆图。
他的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心中思索着这次事件背后的深远影响。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突发的外交事件,不在任何人的计划之中,对他的计划也产生了影响.平心而论,其实大明使团做的也有问题,是不该收留来投奔的陈的,但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而且大明是不可能低头的。
按照朱雄英的计划,从自己的角度来讲,肯定是不久后先封藩成为吴王,在朱元璋的默许下对于自己的封地施加影响力,并且通过时空虫洞的物资输送在整个江南开展轻重工业和商业、基础设施的建设,在朝野中尽量接触更多的人,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而从大明的角度来讲,最重要的就是推动海禁政策的解除,从皇室海上贸易开始,然后逐步发展民间海贸,实现对海洋的探索,让大明引领大航海时代。
战争,是必然会打断和平发展的进程的,虽然战时经济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刺激某些相关产业的发展,但这种打鸡血都是有代价的,而且如果需要惩戒安南,那肯定要采用速战速决的打法,不能泥足深陷,所以可能连刺激战时经济发展都算不上。
毕竟越南丛林是第二个帝国坟场这件事情,朱雄英是很清楚的.安南的问题从来都不在于能不能打得过,而是如何低成本地维持高效统治。
而且在现代世界的历史上,永乐朝的例子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经历过靖难之役的明军,以极为凶悍的攻势,很快就把安南打灭国了,然而二十年后,明军损失了无数的人员、辎重,最终却无奈地撤出了安南。
嗯,不撤也不行,因为哪怕张辅反复好几次去安南平叛,最后的结果也不乐观,叛军越平越多,打到最后,驻安南的明军只能据守几个被分割开来的大城池,颇似辽沈时候果军的困境能达成和平协商最终撤军回国,其实已经是仁宣时期的体面收场了,就算是继续“坚定守住”下去,也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强横的武力可以煊赫一时,但不能煊赫一世,这個道理蒙古人已经演绎过了,强横如蒙古铁骑,横扫整个欧亚大陆桥,建立了元朝以及金帐汗国(即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伊利汗国等四大汗国,如今不过区区百年,统治体系就已经基本土崩瓦解了,窝阔台汗国被元朝攻灭,察合台汗国如今分裂后只剩下了东察合台汗国在西域苟延残喘,绿化后的伊利汗国被金帐汗国攻灭,而剩下的金帐汗国在被帖木儿重创后,如今也只能反过来仰斯拉夫人的鼻息过日子了。
总之,朱雄英还是认为,重点发展工业,让工业农业商业三条腿走路,苦修内力才是大明的王道,打仗这种事情可以打,但没必要穷兵黩武。
不过如今的安南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对于安南问题,大明越早插手越占据主动、越有利,但原则就是不能过度干预陷得太深。
“有限战争。”
朱雄英把这四个字用笔记了下来,打仗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结果往往是事与愿违,甚至是背道而驰,但如果真的要打,那提前确定好战略目标,肯定是没问题的。
电报已经发出去了,南洋舰队会根据这份圣旨派使者前往安南国的国都升龙府,剩下的事情,就只能等待事态自己发展了。
此时,文渊阁的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四位老师的身影依次进入阁内。
刘三吾白发苍苍但步履稳健,练子宁身材挺拔颇有书生气,而国字脸的铁铉则是眉宇间透着一股刚正之气,解缙悄咪地走在最后。
这四人都是朱元璋为他精心挑选的,平常除了讲解经史子集律法以外,还会给他讲朝政,讲施政,讲人事典故,基本上就是按照太子的标准缩水了一圈来的,普通的亲王哪怕是秦王都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而朱雄英马上就要从虞王改封吴王,更是体现了这种特殊的政治含义,在没有办法同时出现太子和太孙的情况下,“吴王加圣孙”这个组合,再加上配套的超标准待遇,已经明确无误地向朝野表示了朱元璋打算立朱雄英为帝国继承人的态度。
所以他们既是老师,也是辅臣,等到朱雄英实封吴王以后,他们就会成为王府属官,这里面大儒刘三吾自然是地位最高的人,有点类似于东宫里那位前兵部尚书、现太子少保唐铎的存在,其他几个年纪较轻的,行事、讲学也是以刘三吾为主。
下午的时间,依旧是讲课,顺便给他盘一盘英雄谱没办法,大明庙堂上的人物实在是太复杂了,过去的人际关系也很难搞懂,朱雄英倒是认识公爵,但侯爵们很多就基本认个名字了,过去什么出身、有什么战功、什么派系,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而中高级文官们的流动比武臣还要频繁,就更不熟悉了。
这种情况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既然有了朱元璋的授意,那么帮助圣孙熟悉朝堂,也就成了几位老师顺带的任务。
不过因为人物实在是太多,所以哪怕讲了很多天,进度还是很缓慢这种事情也不着急就是了。
等到讲完课,几人聊起了关于安南的事情。
铁铉倒是一个坚定地主战派:“此次安南事件,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外交冲突,更是关乎我大明国威和边疆安宁的大事,铁某认为,出兵安南,势在必行。”
解缙也点头表示赞同:“安南若不安定,左一个麓川,右一个安南,我大明南疆将永无宁日出兵安南,虽然短期内财政压力增大,但长远来看,却是利国利民之举。”
刘三吾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圣孙,老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雄英连忙拱手道:“老师请讲。”
刘三吾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出兵安南并非儿戏,这些日子朝野间的议论,老朽也都听说了,不过老朽关注之事,却并非战与不战,而是宗藩。”
刘三吾口中的“宗藩”,指的是宗主国和藩属国,也就是俗称的朝贡体系。
如果历史线没有改变,老朱将会在洪武二十八年版的《皇明祖训》宣布将日本、安南、暹罗等十五个海外国家列为“不征之国”,告诫后世子孙不得恣意征讨,而除了比较熟悉的安南等国家以外,还有诸如苏门答剌、爪洼国、湓亨国、白花国、三弗齐国、渤泥国等南洋小国。
这些国家,就是构成大明洪武朝时期朝贡体系的全部了。
“宗主伐藩属,其余藩属,必然胆战心惊,唯恐大明稍不如意,便兵临城下,如何以诚侍之?如此一来,岂不步杨广后尘乎?”
实际上,如果从防御的角度来看,藩属国,就像是戴夫家的庭院,一旦外面有僵尸进攻,那么这就是缓冲区,就是天然防线在庭院里打僵尸总比被僵尸冲到房子里啃脑浆要好。
这也是为什么万历抗倭援朝的时候,大明不顾国力衰退,也要强行出兵帮朝鲜打赢这一仗。
但反过来看,如果大明仗着自己是宗主国,自己拳头硬,总是去欺负藩属国,干涉藩属国的内政,那么其他藩属国离心离德,自然也就不远了。
而大明拉拢东察合台汗国,其实也是为了将其收为藩属国,作为与帖木儿汗国之间的缓冲区,如果帖木儿这个老瘸子打算跟历史线一样倾国来征,那么对于大明来讲,有东察合台汗国这个藩属国和没有,就是两码事,起到的作用跟高丽/朝鲜之于日本,其实是一样的。
南洋的那些国家也是同样的道理,大明虽然在七下西洋短暂的辉煌以后,在南洋的海权就开始迅速地收缩,旧港宣慰司也成了后世永远的痛,但如果在现在这个时代,能够发展远洋力量,那南洋这些小国对于大明来讲,作为藩属的屏障意义就很重要了。
正所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如果大明不能控制南洋,那么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英国人,就会蜂拥而至,把这些国家统统都变成自己的殖民地,到了那时候,大明就相当于被人用匕首顶在了小腿前面,或许不至于被扎死,但也肯定是很难受的.如果目光放的更长远一些,那以后西洋人的舰队再次骚扰沿海,也是必然之事。
但在宗藩问题上,刘三吾这些奉行“华夷之辩”的大儒,与朱雄英的看法,还是不一样的。
在朱雄英看来,小人畏威而不畏德,这些小国从他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哪怕被英国武力殖民过,对英国都是没有恨意的,相反,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都在极力效仿。
哪怕是到了殖民体系瓦解以后,主动允许或帮助原殖民地或附属国独立的宗主国,都往往能够继续施加影响力,不管是英联邦还是法国对北非的控制,都体现了这一点。
所以朱雄英从结论推过程,完全可以说明,武力征服是不会让藩属国离心离德的——前提是你的武力足够强,别只能打败而不能打服对方。
不过,对于刘三吾这种老学究来讲,华夷之辩早已经深入骨髓了,想让他接受这种不施恩德而是施加武力的思想怕是不太行。
就在几人闲坐叙话的时候,安南国那边,正发生着剧变。
夜晚,胡季犛的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庞。
自从接到大明使者传达的圣旨,要求安南国王交出劫掠使团幕后主使之人后,他的心就如同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如今的安南国王,也就是陈顺宗陈颙,是陈艺宗的小儿子,为淑德后所生,初封詹定王,而陈顺宗年纪尚小,再加上身边不少人都是胡季犛这个外戚安排的,所以他本身不仅做不了主,而且任何需要他本人接触的文书和信息,更是第一时间就会被胡季犛知道。
与此同时,安南国的太上王陈艺宗也在向胡季犛施压.这对于陈艺宗本身来讲,当然是一个危险的举动,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陈作为他的亲儿子,堂堂一国太尉,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要是陈艺宗没有任何表示,那么仍然在追随他的人会怎么看?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而陈艺宗同时也一直在追查太尉陈失踪的真相,胡季犛深知,这不仅仅是关于一个陈的问题,更是关乎他胡氏一族未来命运的大事。
“父亲,大明真的要把此事追究到底吗?”胡元澄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安。
胡季犛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在书房内游移,最终定格在墙上悬挂的一幅地图上,那是安南的疆域图,他缓缓开口:“大明乃万里大国,岂会容忍我们这等小国折辱了脸面?恐怕.”
胡季犛摇了摇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胡元澄坐在一旁,思忖了半晌后沉声道:“眼下之计,唯有先发制人,我们须得尽快发动,软禁太上王.顺宗是您一手扶持起来的血亲,只要软禁了太上王,以顺宗的名义来处置此事,其实一切都好说。”
胡季貔一拍桌子,怒道:“此事还需犹豫什么?我直接带兵入宫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