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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148节

  御史引导文武百官入班,面北而向立,而后曹国公李文忠,亲自前往御道中央跪拜并致献俘大典贺词。

  “.大明仁恩浩荡,恭顺者,无困不援,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虽远必诛!

  兹用布告天下,昭示四夷,明予非得已之心,识予不可为之意,毋越厥志而干显罚,各守分义以享太平。”

  朱元璋听着李文忠念着的贺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虽然他看不见底下那些藩属国的使者是个什么表情,但是并不需要拿望远镜去刻意看都知道,这一次的胜利不仅仅是对安南的一次震慑,更是对周边藩属国的一次警告,一次非常有效的警告。

  大明的威严和实力,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行礼!”

  文武百官向皇帝行五拜三叩头礼,平身后乐止。

  随着“礼毕”的声音落下,午门之下,礼乐再次响起,但这次的声音更加欢快,仿佛要将整个京城都带入到这场欢庆之中。

  随后,庆功宴会正式开始。

  皇宫内,美酒佳肴已经备好,皇帝亲自出席,与有功将士们共同庆祝胜利,宴会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

  而在午门之外,百姓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早就自发地组织起来,在市井间欢庆。

  而对于大明来说,这场献俘仪式不仅仅是对外的一次震慑,更是对内的一次凝聚。

  让远在京城的百姓,感受到了明军大胜带来的荣耀,正所谓人心如水,当势头凝聚起来的时候,其实很多之前存在阻碍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而这场征安南之战打完,也同样意味着,大明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有了一个相当安稳且和平的发展环境,至少没有任何国家,再敢来招惹大明了,大明的南疆地区,也算是迎来了稳定时期。

  同时,这场献俘仪式,也会随着各国使者的返程,传到那些“乱臣贼子”的耳朵里.

第256章 圣贤 盗贼 豪杰

  北平,燕王府。

  自从二十年前克复大都以后,这座在元大都基础上建立的王府,就是整个北平的中心,府内的亭台楼阁或许不像是西安的秦王府那样错落有致,但每一处却都透露出这位塞王的威严。

  毕竟,自从老丈人徐达因病归京,不再出镇北平以后,北平的军权,就逐渐集中到了朱棣的手中,而之后徐辉祖的到来,理所当然地对朱棣形成了制衡,但这种制衡却并不会令朱棣有多难受,徐辉祖虽然是徐达的嫡长子,但他在北平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朱棣在此地经营十余年,上下人脉早就盘熟了,离开了徐达他也能独立存在,并非徐辉祖一时半会儿能够撼动。

  而对于自己这个最能打的儿子,朱元璋也是不忍弃之的。

  虽然在大孙的预言里,燕王会因为被削藩而掀起靖难之役,但现在预言的轨迹已经改变了,朱标在今年没有因为巡视关中而死亡,蓝玉等功臣没有被清洗,再加上有朱雄英的存在,朱棣从任何方面来讲,都是不可能赢得靖难之役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刚起兵就被剿灭了,即便顺利占领了北平周围,很快也会被蓝玉等名将带领的大军镇压。

  李景隆打不过朱棣,可不意味着蓝玉打不过朱棣,毕竟蓝玉的领军作战能力,就目前而言,可是超出朱棣一大截的,而且,任何一位名将,指挥大军都不是单打独斗的,都有一套自己配合多年的班底,譬如靖难之役里的张玉、丘福、朱能之于朱棣,蓝玉麾下同样有一群精明强悍的侯爵能够放心地给他们交代任务。

  所以,蓝玉案的影响,从来都不是把蓝玉本人咔嚓了,而是把整个勋贵的中坚力量给彻底铲除了。

  朱高煦骑着战马,风尘仆仆地回到北平的燕王府。

  “哒哒”的马蹄声在石板路上回荡,打破了府前的宁静。

  他下马后,直接把缰绳扔给了仆人,让他们去牵到马厩里,随后急不可耐地穿过长廊,来到王府正厅。

  只见朱棣端坐于主位之上,这时候正歇着喝茶。

  朱高煦迈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父亲。”

  朱棣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缓缓起身,走下台阶,来到朱高煦面前。

  朱高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朱棣一把揪住衣领。

  朱棣松开手,想给他整理一下衣服,手顿在半空中,想了想,最后还是给了他一嘴巴子,这才心满意足。

  朱高煦先是惊愕,随后又有种受虐习惯后的释然。

  这才对嘛。

  “混账东西!还不滚上来,莫不是觉得自己立了天功,等爹给你敬酒?”朱棣怒喝道。

  朱高煦低下头,不敢言语。

  他知道父亲对自己的期望很高,而自己这次确实表现还行,多少有点回家来嘚瑟的意思,但父亲这样,心中又不禁有些委屈。

  朱棣见他不语,也晓得自己好像太打击人了,当然,这个年纪的朱棣,自己本身也不算太成熟,他松开手,转身走回主位坐下,朱高煦趁机站直身子,恭敬地侍立一旁。

  “不过.”朱棣话锋一转,“你这次在战场上的表现,倒也不失为勇士,没有给为父丢人。”

  朱棣板着脸,但语气中却透着一丝赞赏。

  朱高煦闻言,心中一喜,他知道父亲虽然严厉,但对自己还是认可的,他抬起头看着朱棣:“不如父亲万一。”

  朱棣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随后,他又抓着朱高煦,详详细细地问起了这一仗的前后经过,毕竟他在北平虽然能收到一些消息,但都是经过五军都督府过滤的,中枢想让他看到什么,他才能看到什么,自然不如自己儿子这個亲历者了解的详细。

  而朱棣尤其感兴趣的,是朱雄英的消息。

  虽然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但是朱棣明显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人生轨迹,似乎随着朱雄英的再次出现,而出现了一些小小的变化

  “你且说说,吴王在战场上的表现如何?”

  朱高煦闻言,开始细细讲述起朱雄英在战场上的表现。

  等朱棣得知了朱雄英在战场上非常踏实肯干,能够与士卒同甘共苦,而且无论是在军帐里做文书工作,还是与安南人谈判,都很张弛有度,颇有些能文能武,而且又不骄不躁的架势,心中不禁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

  忌惮也谈不上,但朱棣却很清晰地认识到,经过了征安南之战,以后这大位的继承怕是更加没悬念了。

  不过,内心的种种想法,朱棣却不会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表现出来,毕竟对于朱棣来讲,儿子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很多事情,他根本就不需要知道。

  “好!不愧是我朱家的儿郎!”

  朱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错,能与你雄英长兄并肩作战,也是你的荣幸。”

  朱高煦感受到父亲手掌上传来的温暖和力量,心中一阵激动,他知道自己虽然不如朱雄英那般全面,但父亲依然认可他的努力,这对于他来讲就够了,毕竟幼军只有那么点人参与了战争,而他的哥哥朱高炽一方面是因为不良于行,另一方面是亲王世子默认都不允许参战,所以并没有得到这次军功,而朱高煦的内心,也是颇有些想要争一争的。

  “父亲过誉了,孩儿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朱高煦恭敬地回答道。

  朱棣微微一笑,转身走回主位坐下,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然后一饮而尽,嘴里先是烫,后是麻,可见他的内心并不宁静。

  放下茶杯后,他再次看向朱高煦,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

  “如今虽然征安南之战已经告一段落,但大明的边疆依然不太平,你作为我朱家的儿郎,要时刻准备着为国家效力。”朱棣的话语,在朱高煦的耳朵里,就是充满了对他的期许。

  “孩儿明白!”朱高煦挺直腰板,声音坚定有力。

  “以后多跟你雄英长兄亲近,明白吗?”

  见这傻小子猛点头,朱棣这才挥了挥手,示意朱高煦退下。

  朱高煦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走出正厅,朱高煦就跟撒欢的野猪一样跑开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他现在可是想干嘛就干嘛。

  而同样有假期的朱雄英,在京城里却并非像是他一样潇洒了。

  庆功宴会结束以后,乾清宫内。

  朱元璋和马皇后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面前的朱雄英身上,眼中充满了关切。

  朱雄英站在他们身前,风尘仆仆中透出一股英气,他的脸上带着征战归来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使命后的那种满足。

  朱元璋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赞许:“大孙,此次征安南之战,伱表现得十分出色,允文允武,军中的勋贵对你都是赞不绝口。”

  朱雄英闻言,连忙道:“皇爷爷过誉了,孙儿只是尽了自己应尽的职责。”

  马皇后微笑着插话道:“大孙,你不必谦虚,你在战场上的表现,我们都听说了,这样的才干实在难得。”

  朱雄英感激地看了马皇后一眼,心中滋味很复杂,无论在外界眼里,这对夫妇如何,但对于他来讲,这就是疼爱他的爷爷和奶奶,他的每一个进步,都离不开他们的关心和支持。

  “先坐下吧。”

  马皇后啊拉着他坐了下来。

  朱元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孙,这征安南之战的胜利,对我大明未来的意义就不消多说了,后面的事情,自有连续的安排,不过今年还有不少事情。”

  朱雄英侧过头,认真聆听,他知道皇爷爷接下来的话,肯定跟对他的未来安排有关。

  “你父亲最近调理的不错,不过身子骨还是不够强健,戴院使也不建议他多动,所以五京的事情,西安那边能不能定下来,今年或者明年,最好是你去跑一趟。”

  这个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毕竟朱标肯定不能轻动,而其他人去也不合适,能代表朱元璋去勘定五京选址的,也只有朱雄英了。

  当然了,因为开封、凤阳、应天,这三京已经确定了,现在就是恢复北宋时期开封的东京地位,把北平定为北京,所以唯一需要考察一下的,其实就是西安,可实际上的意义却不单单去西安走一趟。

  朱雄英心中一动,他明白朱元璋的意思,今年和明年他肯定会很忙,一边是封藩吴地的事情,另一方面,也包括了各种改革在内,推着大明继续前行,走向不同的方向。

  但是,让他经过凤阳、开封,一直到西安乃至北京的这次行程,从本质上来讲,其实是打着“勘定五京”的旗号,向中原和北方各布政使司的官员,去展示朱雄英的政治地位。

  毕竟“代天子行命”,乃是在朱雄英无法监国的情况下,再明显不过的政治信号了。

  没有哪个地方大员,会蠢到看不懂,要是真看不懂吴王绕着半个大明走一圈是什么意思,那也不用混了。

  因此继征安南之战以后,朱雄英除了在军队里获得了初步的人脉和威望以外,在半个大明走这么一圈,各地三司的长官,乃至下面一些府县的官员,也都能够混个脸熟了。

  “孙儿明白您的意思了。”朱雄英连忙站了起来。

  大孙很聪明,朱元璋和马皇后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欣慰。

  朱元璋挥手示意朱雄英坐下,接着说道:“这次你展现了自己的才干,更赢得了军中上下的尊重,不过还是要戒骄戒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说着,朱元璋又拿自己的亲身经历,给朱雄英举了个例子:“当初元末乱世的时候,义军蜂起,江淮各地都是各路义军,因此也引来了元廷百万大军的镇压,不过元廷昏聩,罢了丞相脱脱的兵权,贬脱脱至淮安,以雪雪、月阔察儿、太不花代替脱脱统兵,元军因而军心大乱,具装甲骑等铁甲军都不肯卖力,江淮之危方才稍有缓解不过滁州这边虽然打退了元军的攻城,然而元军尚强,包围尚未解除,按理来讲,打了大胜仗,是不是该骄纵起来轻视敌人?可咱那时候就知道,说句不该跟任何人讲的话,元廷的统治是维持不下去的,那时候咱虽然只是个滁州城里的将军,但眼睛,已经看向了天下了。”

  实际上,三十年前的时候,虽然都是起兵反元,但义军内部的火并和互相争斗,可是丝毫不逊色于元廷里的那些军阀们在关陕河南玩的那套,南北双方都在疯狂内斗,而元廷中央的统治,早就已经在地方土崩瓦解了。

  马皇后也是亲历者,说道:“所以说,当时打了大胜仗,你皇爷爷也没骄纵起来,反而是收敛所缴获的元军马匹,拿出来一百多匹马遣滁州父老送还给城外的元军,还令父老告诉元军的主帅‘城主老病不能出行,谨遣父老犒军,城中皆是良民,之所以结聚,只是防备其他盗贼而已,将军以兵想要猎杀之,民固畏死,不得不抵抗’,一百多匹马算什么?其实什么都不算,但这边给了元军面子,让其能交差应付上面,所以哪怕两边都是心知肚明,可那头的元军将领还是顺水推舟,说城内若不是良民,岂肯还马?即日解除包围而离去。”

  “越到胜利,越要隐忍,越要冷静。”

  朱元璋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外面百姓都说你皇爷爷取天下如何如何,可当年滁州城里头,你皇爷爷上面有那些义军的元帅,滁州城外头,都是恨不得把你骨头敲碎吞到肚子里的元军和其他义军,若是真打个胜仗,眼见局势好起来了,便目空一切,哪还有今天呢?”

  这段经历,其实是对敌妥协,如果非要从历史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是不可取的,毕竟反元在那个时代是时代主题,作为义军,是不能跟元军妥协的。

  不过,如果真的身处局中,那么就会发现,在生存的压力面前,很多事情都是没得选,而朱元璋做的事情,虽然是妥协,但也不算什么,就算不去比烂,不跟数不胜数降元的义军将领比,也只能算是缓兵之计。

  当然了,这些事情若是跟其他人说,肯定是不妥的,毕竟有损皇帝伟光正的形象,可既然朱元璋拿这件事情,来给朱雄英举例子,就是要把帝王心术,传授他给他。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朱雄英把这句话说出口后,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朱元璋,不需要一个道德君子来继承大明的江山。

  如果是这样,那朱允炆反而是最合适的人选。

  而实际上,朱允炆并不是最符合朱元璋性格的,只是在历史线改变后的无奈之选。

  朱元璋是什么性格?圣贤、盗贼、豪杰,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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