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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60节

  实际上,在明初试行科举效果不尽如人意之后,朱元璋曾一度对科举制度失去信心,转而从国子监里选拔官员进入仕途。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意识到科举制度的重要性,于是在洪武十七年重新颁行了《科举程式》,明确了科举各级考试的举行时间、科目内容等等。

  所以,它不仅仅是一次考试,更是朱元璋对未来官员的期待。

  而对于考生们来说,只要通过了会试,到了殿试这个环节,一般都不会再被淘汰了.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松懈下来,殿试的排名将直接决定他们的进士身份以及未来的仕途发展,因此虽然紧张程度没有会试那么高,但考生们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就在这时,刘三吾宣布了戊辰科殿试的题目。

  这个题目是朱元璋亲自出的,关于大明海禁政策的策论。

  殿试就这么一道策论,答完就收卷,没有第二道题了。

  而这个问题显然比洪武十八年齐泰、黄子澄他们那一届的殿试题目“用人之道”要难得多,它涉及到大明的基本国策、经国济民、海防安全等多個方面,而且是现实问题,不是怎么答都可以的那种。

  考生们听到题目后,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忖度。

  然而,他们知道,此刻不是犹豫退缩的时候,随着殿试专用纸张的发放,他们纷纷低头作答,毛笔的笔触在纸上飞快地划过,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们的答题,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因为他们的答卷皇帝会亲自阅览,而皇帝的印象分将大概率决定他们在一甲、二甲、三甲中的排名,以及观政期间去哪个部、寺衙门实习。

  所谓“观政”制度,是朱元璋为了提高进士们的行政能力而创造性地提出的一项制度,通过观政,进士们可以深入了解朝廷的运作机制和各部寺衙门的职能,为将来的仕途打下坚实的基础,而进士们在观政期间的表现,也会直接决定他们观政结束以后,会被分配到哪里。

  解缙此时也是心里打鼓,作为科举之路的最后一步,他到底是要老生常谈的写海禁政策的正确性和必要性这些,还是另辟新路,唱唱反调?

  要知道,最近朝堂上,可是有不少关于给海禁开口子的风声流传出来,而这些风声,自然也被赴京赶考的考生们所听闻了。

  解缙陷入了纠结之中这两种选择,各有利弊,前者比较保守不会犯错,但哪怕是他,如果不写点新东西,光靠文笔辞藻也不容易进一甲或二甲,后者容易出彩但跟主流观点不符。

  纠结了半天,都快到中午了解缙还是一个字没写,不过好在殿试是持续一天的,所以也不着急写,很多人都跟解缙一个状态,只不过别人是在默默地打腹稿。

  最终,十九岁的解缙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老老实实遵循自己的理念,写海禁政策的正确性和必要性.而策论虽然就是最低要求八百字的小作文体量,但是朱元璋为了让他们好好答题,发挥出最好的状态不留遗憾,所以不仅给的殿试时间很长,以一日为限,日落前交卷即可,而且中午是管饭的。

  一个大托盘里有茶食、果脯、点心、一碗汤、一碗米饭、四样荤菜素菜,甚至考虑到可能有“不喝酒没法超常发挥”的李白型选手,还备了酒水。

  解缙本来不想喝酒,但奈何肚中酒虫勾的人实在心痒无比,所以还是喝了酒。

  几杯酒下肚,解缙整个人都开始飘了。

  ——思路来了。

  保守个屁,老子要拿状元!

  饭也不吃了,他把托盘摇摇晃晃的放到了旁边,扯过答题的纸张,继续挥毫泼墨。

  解缙是不是明初书法第一人不好说,但他肯定是明初草书第一人,毛笔在他手中,可谓是笔走龙蛇,飞扬不羁。

  这时候还没有“馆阁体”,殿试也确实没规定作答文体,所以解缙的书法虽然潦草了些,但也不算违规。

  须臾,一篇策论写就却是一气呵成,一字未改。

  解缙示意受卷官他要交卷.殿试跟乡试、会试不一样,从赵匡胤时期开始,殿试环节就规定了考生可以提前交卷,之所以这么规定,是因为在赵匡胤的眼里,能快速而又有效地解决问题的人,能力暂且不论,果决肯定差不了,而大明的制度基本都是参考宋朝进行设计和改良的,所以这一条也在如今的洪武朝被承袭了下来。

  受卷官收了解缙的卷子,准备按照规定,等所有考生都交卷后统一送交弥封官进行弥封。

  但这时候朱元璋来兴趣了,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解缙这小子与他之前就有一面之缘,印象颇为不错,而且还在残页上面出现过,那不如看看他的试卷。

  皇帝要看卷子,受卷官自然不敢不给。

  然而看着看着,朱元璋的眉头就蹙紧了。

  倒不是解缙的文章写的不好,或者字体太潦草,实际上解缙这篇文章,立意非常高远,书法虽然潦草了些,但筋骨神意俱佳,看着非常顺眼。

  问题在于,朱元璋之前从考生们身后走过,大概心里算了算,保守点支持海禁政策的考生有八成,剩下两成则是支持海禁政策应该随着时代的改变稍微开个口子。

  可敢这么喷海禁的,解缙还真就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看完以后,朱元璋脸都黑了。

  虽然朱元璋有意给海禁政策放开一个小口子,进行官方的海外贸易,但并不打算对海禁政策进行整体的骤然转向,因为对于一个庞大的帝国来说这是非常伤筋动骨的,会让下面官府无所适从的同时,加剧社会和人心的混乱。

  而且更重要的是,海禁政策是朱元璋给大明制定的基本国策之一,全面否定海禁政策,那就是在拿鞋底子抽朱元璋的脸,所以朱元璋自己也不可能会干这种有损于他帝王威严的事情。

  但解缙干了。

  不过,朱元璋气量并不小,他倒没有因为这张卷子发作,只是放下卷子后吩咐道:“下次殿试让光禄寺别备酒了,另外,西安府蓝田县的县令是不是出缺了?这考生不用观政,可以直接去上任了。”

第112章 大明世界的改变

  时序渐入盛夏,随着一纸捷报如野火般席卷,捕鱼儿海之战大捷的消息震撼了整个大明。

  这胜利仿佛一缕久违的清新之风,拂去了蒙古人统治华夏百年的阴霾,让京城内外处处洋溢着喜庆和振奋。

  就连秦淮河畔那些惯于谈笑逢迎的妓子们,此刻脸上流露出的光采,似乎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媚照人。

  妓子都有这种颇为与有荣焉的感觉,足见被蒙古人作为“南人”统治了上百年后,此时的明朝人究竟是何等心态,恐怕也正是因为这种心态,大明才能鼓足了劲儿北伐,而非像南宋一般偏安苟且。

  这份情绪,不仅仅局限于被蒙古人称作“南人”的百姓之中,在那些曾经被蒙古人视为“北人”的人们心中,这份喜悦更是如同压抑了许久的洪流般汹涌澎湃。

  特别是当蓝玉率领大军班师,押解着俘虏,缓缓行进到开封城下的时候,那种激荡人心的场景,直让无数人为之热泪盈眶。

  自从北宋末年靖康之耻以来,这座古老的都市几经易主,历经风霜,而它的子民却是代代相传着被异族凌辱的历史记忆每当回想起当年那些皇室贵胄、帝姬大臣如同牲畜般被俘虏、侮辱的往事,开封百姓的心中总会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懑。

  然而如今,因果报应,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正如当年韩侂胄北伐时李壁所撰写的出师檄文中所言:“天道好还,盖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助顺,虽匹夫无不报之仇。”

  此刻,开封城中万人空巷,百姓们争相涌上街头,只为一睹那些被押解的北元宗室与公主等人的模样,地保奴、必里秃妃、吴王朵儿只这些曾在漠北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贵族,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般被押解游街,对于开封百姓来说,这无疑是一种扬眉吐气的绝佳方式。

  而在这场盛大的庆典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周王朱橚了,他慷慨打开王府库藏,将绢帛布匹绸缎等物悉数取出,用以庆赏百姓、装饰街道。

  朱橚虽然不敢直接劳军以免触犯父皇朱元璋的忌讳,但在这种数百年才得一见的盛大庆典上,他的所作所为却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是邀买人心,相反,这更像是他与民同乐、共庆胜利的真情流露,而那些河南布政使司的官员和河南道的御史们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煞风景地提出异议参上一本——毕竟这样的庆典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极为罕见的盛事。

  而借着捕鱼儿海之战大捷的东风,不仅蓝玉晋爵凉国公,而且在舆论和政策上铺垫、准备了一年后,朱元璋亲自为制定的海禁国策,也开始了小小的转向,打开了一个缺口。

  朱元璋以效仿南宋经略海洋为由,命户部公开发行了月息为两厘(即月利息0.2%,年利息2.4%)的航海券,以供造船之用。

  由于事先做的铺垫实在是太足,士林舆论讨论了大半年,都在争要不要开海,要不要搞大规模的官方海外贸易,所以从勋贵到平民百姓,都以为造船是用来搞海贸的.事实上在朱元璋的规划里,也确实有这个用途,毕竟“下西洋”也挺挣钱的,但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组建征日舰队做准备。

  因此,既然心中已经笃定这肯定是个赚钱的买卖,再加上这时候又没有存钱利息一说,去店里存钱反而要交钱,故而贵族百姓认购航海券都相当踊跃。

  当然了,航海券是要用铜钱来购买的,朝廷自己都不收自己发的宝钞不过已经事先声明了,本金和利息在未来的兑换中,都用工部宝源局铸造的同等质量洪武通宝中的当十大钱(明代铜钱五等制里的最高等,重量为明制度量衡一两,换算到现代世界直径约4.6厘米,重34.4~37克)。

  所以,既然朝廷许诺不会干出来买的时候用铜钱,兑的时候发宝钞的事情,百姓就都还算买的放心,毕竟百姓也没有发印子钱的能力和渠道,明初金融业又处于欠发达状态,拿航海券来理财已经相对靠谱的方式了。

  很快,户部的傅友文就募集到了足够新建船厂的资金,而有了航海券募集的资金,在不增加当前财政负担的情况下,大明就可以先期进行新建船厂、招募船工、购置材料等造船工作了。

  你问航海券到期了怎么办?

  办法当然是有的,其一是这几年抓紧多铸造些铜钱,大明虽然缺银缺铜,但相比于白银银课每年几万两的可怜产出,铜矿还是相对较多的,所以只要多铸些铜钱,那么通货膨胀就足以抵消掉利息了,跟借未来的钱到现在花没区别,好处就是现在可以先把事情干起来至于什么通货膨胀、货币贬值之类的事情,管他的呢,反正宝钞也是这么玩的,先把事情干成再说其他的。

  其二就是继续发新的航海券,而且新的航海券利息比旧的更高,旧的两厘,新的就三厘,还是会有大批贵族百姓来购买,这样新债还旧债,四舍五入之下约等于没债。

  同时,在朱元璋的坚决推行下,考成法也从去年年中开始在京城的各部、寺衙门实行。

  初时,官员们对这等严苛的法子尚存抵触,但考成法推行不久,京城的各级部、寺衙门中,便开始弥漫开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官员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悠闲度日、敷衍塞责,而是纷纷投身于政务之中,在考成指标的督促下勤勉尽责地处理着各项事务,没办完的事情则是直接就上皇帝的案头所以官员们也很明白,自己的政绩将直接关系到個人的升迁与降黜,因此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随着考成法的深入实施,其成效逐渐显现,朝堂也因此暂时焕然一新,在考成法的激励下,京城各部、寺衙门的行政效率得到了显著的提升,原本积压如山的公文,现在都能在规定的时限内得到迅速的处理,各衙门之间推诿扯皮的现象也大大减少了。

  而朱元璋也在大明世界的这种改变中,迎来了新一次阴阳炁海的开启,而这次开启,也意味着两界之间的沟通,开始进入了倒数。

第113章 航海展与古董航海仪器

  在春寒尚未褪尽的时节,朱雄英挑了个没课的周四下午,约沐锦月一起去看展。

  因为是正在全国各大一线城市间巡回展出的航海展,所以票还不太好抢,很多都是团票,散票数量并不多。

  不过好在是在省展览馆举办的,地方离学校只有几公里,不算特别远。

  省展览馆作为城市的文化地标,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这里,等待着每一个怀揣好奇心的访客。

  朱雄英靠着倒车影像,揉了两次才将车规规矩矩地停入车位,而后与沐锦月一同走下车,迎着微风,踏上了通往展览馆的宽阔台阶,当他们踏上台阶顶端的时候,展览馆那扇自动感应的大门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先检票吧,后面人好多。”

  朱雄英看着后面密密麻麻的黄帽子,拉着沐锦月快步走了进去。

  一踏入展览馆,他的目光便被那映入眼帘的展览标题所吸引——“扬帆破浪:近代航海探险与全球化的诞生”。

  就在他们来到检票员的面前验票的同时,一群戴着黄色帽子的小学生也欢快地涌入了展览馆,看着那些孩子们纯真的笑容,朱雄英和沐锦月也不禁微笑起来。

  展览馆为这群小学生们安排了一位专业的女解说员,她戴着耳麦,腰间系着一个小小的方形扩音器,声音很清晰.沐锦月灵机一动,拽着朱雄英的袖子,决定跟随着这群小学生,蹭一下讲解。

  “各位小朋友,欢迎来到我们的航海展览。”女解说员的声音温柔而富有感染力,“在这里,我们将通过展示天文钟、六分仪等上百件珍贵的航海相关物件,带领大家穿越时空,回到那个充满探索与冒险精神的大航海时代。”

  她指着那些摆放在展柜中的物件,继续解说道:“这次展览,我们按照航海的流程,分为了计划、观测、航行、信号、潜水五大分展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大家更全面地了解人类航海事业的发展和变化。”

  随着女解说员的讲述和屏幕上3D动画的播放,参观的人们仿佛也被带入了那個波澜壮阔的时代,看到了航海家们如何在茫茫大海中寻找方向,如何凭借智慧和勇气征服未知的海洋,展台上每一件展品都仿佛是一个小小的故事盒,打开它,便能窥见那段辉煌历史的一隅。

  在最前面的“计划”分展区,摆放的基本都是航海日志,其中不乏看起来非常陈旧的那种,因为有玻璃罩子的保护,所以是不能翻阅的。

  但是在旁边的一个看起来跟医院叫号机差不多的斜向固定屏幕上,却有一个被转换成pdf电子版的航海日志。

  朱雄英用手指划了划,发现是1924年在苏格兰出版的《卡蒂·萨克号航海日志》,这艘船是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活跃于中英两地的运茶船,后来又改做英澳之间的羊毛生意,而且这艘船目前还保存在英国的博物馆里。

  航海日志后面就是海图的发展和变迁,原始海图都是波特兰型海图或者是墨卡托投影法海图,前者跟中国古代利用牵星术制作的海图区别不大,都是描绘港口和海岸线的,在局部海域比较精准,后者则是大航海时代以后制作跨大洋航行海图的办法。

  朱雄英用手机查了查,所谓墨卡托投影法,其实就是把地图切成了一个个由经纬度组成的正方形小格子,原理是设想一个与地轴方向一致的圆柱切于或割于地球,按等角条件将经纬网投影到圆柱面上,将圆柱面展为平面后,得平面经纬线网。

  朱雄英默默地记下了这一点,这些简单但好用的航海知识,或许对爷爷的海贸生意有帮助。

  “观测”分展区主要是望远镜和气压仪这些东西,没什么特别好看的。

  “航行”分展区的展品就比较多了,陈列在最外面的,就是航海的时候帮助计时的日晷仪、沙漏、六分仪、船钟等仪器。

  “在大航海时代以后,人们已经有了全球时区的概念,船员们会在航行中观察太阳,来确定船只所在时区时间,并将船钟调快或慢这是一座在辛丑条约签订后曾经来到过中国的美国贸易货船的船钟,该船钟除了计时外还具备了温度计、气压计等功能,底座下方还加入了锚、泳圈等航海元素装饰。”

  讲解员小姐姐不经意间提起的一句话,却让朱雄英起了兴趣:“而令很多人都想不到的是,经过了一百多年以后,许多当年生产这些航海仪器的老牌公司至今仍在经营。据了解,此次展出的展品不少都是前往北美地区所收购的。”

  朱雄英记下了这个船钟后面标注的生产公司,爱德森航海仪器公司。

  而同样由这家公司生产的,还有磁罗经和天文钟。

  现代航海肯定不需要这些东西了,但在近代以前,这两种东西还是航海必需品。

  所谓磁罗经,指的是利用地球磁场引力作用而制造的一种能够指示地理方位和船舶航向的仪器,由罗经柜和盆组成,罗经柜是由非磁性材料制成的立柜,其顶上有一个放置用的万向平衡环,而柜上面有盆,置于盆内的刻度盘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刻度盘,并在8个等向点上刻有方向标记,在刻度盘下装有磁针,在地磁场作用下,磁针可以带动整个浮子和刻度盘指示地理方位天文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用来计时的。

  后面还有一件展品,19世纪英国皇家海军船用航海仪,是一个由望远镜、罗盘、水平仪组成的铜制复合船用航海仪,下面的小标签,写着“宽16厘米,高38厘米,重3.5千克”。

  在手机上翻了翻,他发现这种类似的古董还是不少的,而且价格普遍不算贵。

  不过,在“航行”分展区最为吸引他注意力的展品,还是这个分展区的压轴展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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