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太努力了 第10节
朱棡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泪雨滂沱。
“你反啊,你反,朕不信,你这畜生小小年纪,还能反了天了。”
雪白的臀便已被人当众撕扯出来,宛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若隐若现。
啪……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棡叫的撕心裂肺。
这一次,他连父皇也不叫了,只发出原始的音符:“爹……爹啊……娘……娘嘞……”
一通爆锤。
朱元璋怒气尤存,喘着粗气道:“还反不反了,说不反便不打伱。”
朱棡疼得龇牙咧嘴,他几乎脱口而出,要说出再不敢反这样的词句,可话到嘴边,却哀嚎道:“不是说了反吗?爹还问个啥。”
“啊啊啊啊……”
奉天殿内,惨叫声震瓦砾。
朱元璋狠狠打了儿子,已是大汗淋漓。
汤和在一旁,手足无措,他想了想,似乎觉得身为大臣,还有晋王的叔父,怎么也该吱一声,尽一下做人的义务。
于是,在惨呼声中,他嘴巴蠕动,轻轻道:“哎……这是做啥,父子没有隔夜仇,小孩子闹着玩,陛下,算了,算了……别打孩子。”
不过他的声音轻微不可闻,并没有教人听见。
说完了,汤和仿佛感觉自己的良心重新找了回来,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作壁上观了。
朱元璋愤怒的声音在殿中回荡:“架出去,将这逆子架出去,让他滚,滚回凤阳,给朕好好反省,这个逆子……逆子!”
宦官们早在外头探头探脑,一听到这声音,便早已噤若寒蝉的碎步入殿,七手八脚地架起又遭了一顿痛殴的朱棡,而后火速离去。
即便如此,朱棡还在用微弱的声音道:“说反就是反,哼……反正就得削藩,不削藩便反……削藩就裁护卫,不裁田产和俸禄……咳咳……我是对的……对的……”
“呼……呼……”大汗淋漓的朱元璋粗重呼吸,目中闪掠着骇人的光芒。
汤和已吓得魂不守舍。
朱元璋急促地在殿中踱步,每一步,都令汤和的心哆嗦一下。
一时间,殿中除了朱元璋的脚步,安静的可怕。
突然,朱元璋的声音道:“晋王有长进了,没想到,居然有这样的长进,真是后生可畏。”
“啊……”汤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朱元璋。
一双眼睛仿佛是在说:有长进,你还这样打?
朱元璋瞥了一眼汤和,慢悠悠地道:“理当然是这么个理,而且依朕看,十之八九,朕百年之后,真可能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这确实是动摇我大明基业的弊病,不得不三思。朕所恨的,是晋王这逆子的态度!”
汤和的脸色忽明忽暗,想说点啥,不过最终还是怂了,便道:“对对对,陛下圣明。”
朱元璋虎虎生风地走回了御案,落座,目光顾盼着,流露出了复杂之色。而后,虎目微阖,闪掠过一丝精光:“依着朕看,这样的深谋远虑,绝不是这个逆子能想出来的,看来……晋王身边……有高人指点啊。”
汤和松了口气,便道:“陛下所言极是,却不知此人是谁。”
朱元璋眯着眼,若有所思,他沉吟道:“朕命大儒周昌教育晋王,莫非便是此人?这个周昌,倒是学贯古今,不过朕原本以为此人虽有学识,却终究只是一介腐儒,却没想到,他竟有此深谋远虑,这些……连朕也没有想到,可见此人的厉害!朕还是小瞧这些儒生了。”
汤和便道:“那么陛下何不将此人召入朝中?这样的学问,只教导晋王,是否可惜?”
朱元璋犹豫再三,最终摇了摇头道:“晋王年少,又在最顽劣的年纪,当然,这个小子虽然顽劣,不过本性却还不坏,只是……总惹人生气罢了,他难得能对一个人言听计从,还是留在晋王身边,先教导晋王成才吧。”
汤和一时不知这陛下到底算不算是在夸赞晋王,顽劣……是顽劣一些,本性不坏……
汤和咳嗽一声:“陛下说的是。”
朱元璋叹道:“人才难得,这位周先生只教导晋王,确实屈才。下旨,晋王长史周昌,加授中议大夫,赐翰林院侍侍读。”
此言一出,汤和不由得露出了别有深意的表情。
所谓大夫,乃是大明文臣的散职,这个授予的中议大夫,位列正四品。
可实际上,一般藩王的长史,统统也只授予正五品的奉议大夫而已。
而且长史照理来说,是不会加翰林院侍读职衔的,唯独晋王府长史周昌,却加授了翰林院的官职,由此可见,陛下对于这位长史的看重。
朱元璋淡淡地道:“人才难得,我大明也并非没有人才,可是似这样敢于揭露我大明弊病的人才,却更是凤毛麟角。”
汤和则是露出了不解之色道:“陛下……晋王他……”
朱元璋气定神闲地道:“今日揍他,是朕蓄意为之。主要是这家伙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他聪敏有余,就是性子还需磨砺,还是打发他回凤阳,继续磨一磨吧。”
“只是委屈了他。”汤和苦笑道。
朱元璋心念一动:“有过要罚,有长进,当然也要重赏,明日朕会好好下旨抚恤。”
汤和便不敢吱声了。
朱元璋却突然瞥了汤和一眼,像是漫不经心地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汤和一听,不由得微微一愣,他先是不解,却慢慢开始体会到朱元璋所说的‘他’是谁了。
于是他忙道:“这些时日,倒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陛下……他……”
“算了,算了。”朱元璋起初的脸色似还温和,却突然之间,又变得焦躁起来,显得不耐地道:“不必说了,朕不想提及他。”
汤和无语,心里忍不住道:“这是你提的啊。”
当然,汤和心如明镜。也就是在他汤和的面前,提及此人,陛下总还能说上几句,若是宫中其他人提及,那可能就是十恶不赦了。
汤和最后也只有无奈地笑了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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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晋王殿下怎么啦
“爹,你又睡着了?”
这几日都太平无事,邓千秋每日清早起来,便都要到小厅里去。
邓家只有一个小宅院,自然不会有专门的书房,所以父亲邓健读书,都是在小厅里。
儿子关心父亲,这很合理。
邓健是个爱书之人,不过每日只看那几本经书,还有程朱的注解,倒也确实乏味。
很多时候看着看着,不免睡意袭来。
这令邓千秋很担心,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父亲如此辛苦,邓千秋能感同身受。
小心翼翼地给邓健的书案收拾文墨,一面关切地道:“爹,这样可不成,这样下去,吃不消的,读书讲究的是事半功倍。”
邓健也只淡然一笑,他就是这样,看似平静,心里却好像永远都藏着心事。当然,在面对邓千秋的时候,他心事重重的脸上,才会露出温情。
“爹年纪大了,哎……不如从前了。”
“从前?”邓千秋来了兴趣:“爹,从前发生了什么事?”
邓健莞尔,拿起镇纸,一面镇住翻开的书页,一面道:“没什么事,你我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能发生什么事呢?千秋,真的要将这些倒背如流吗?”
邓健对邓千秋的建议发出疑问,他很温和,甚至很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失望,似乎……从前的邓千秋的记忆里,他就一直如此。
邓千秋道:“天下这样多的读书人,聪明的如过江之鲫,想要比他们厉害,自然要做到人无我有,爹……我看着你这样读书,还时不时打盹,儿子心疼……”
邓健露出了宽慰之色,似也动了情:“伱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咦?”邓千秋突然想起了什么:“爹,我倒有了一个主意。”
邓健疑惑:“什么主意?”
邓千秋道:“爹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可曾听说过悬梁刺股的典故?爹看书经常打盹,何不试一试看!爹,你等着,我去找一根绳索来。”
说罢,邓千秋兴冲冲地冲了出去,一会儿功夫,居然当真寻了一根麻绳来。
邓健惊愕地看着孝顺的儿子,此时已搬了长凳,喜滋滋地将麻绳悬在了房梁上,而后,捏着麻绳的另一头,朝他走来。
邓健:“……”
邓千秋将邓健的发髻拆开,将邓健的长发与绳索的一头绑在了一起,他拉了拉绳子,或许是小厅的房梁许久没有人清扫的缘故,于是房梁上的灰尘便扑簌而下。
“爹,这样舒服吗?”
邓健沉默了片刻,道:“还好。”
邓千秋兴致勃勃地道:“爹,你低头看看。”
邓健依言低头,因为头发被绳索吊着,头一低,脑袋又被拉扯起来。
“呀。”邓千秋惊喜地道:“古人诚不欺我,看来这悬梁刺股的方法果然有效,如此一来,就不担心父亲犯困了,读起书来,就可以更加事半功倍了!爹,还是老祖宗们的方法管用。”
“管用是管用,就是……”邓健斟酌着,想说点啥。
“就是什么?”
“没什么。”邓健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确实长大了,居然还知道了悬梁刺股的典故。
当然……唯一令邓健有点烦恼的就是……这长大的儿子性情到底像谁?
邓千秋呼了口气:“爹,你就这样好好读书,儿子……去当值了。”
邓健哭笑不得,终是点了点头。
邓千秋取了一旁搁着的佩刀,要跨出小厅,前脚跨出去,又旋身,转过头握紧拳头对邓健道:“努力,努力,努力!加油,加油,加油!”
邓健:“……”
宫中无事,邓千秋到了凤阳皇城,便如孤魂野鬼一般。
“邓总旗,邓总旗……”
却有人急匆匆地迎面而来,和他招呼。
来人看着很面熟,邓千秋依稀记得,这是一个百户。
拱卫司和其他的卫所不一样,其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里头的不少禁卫级别都不低。可实际上,除了胡千户这样的人,绝大多数也只是占一个官名罢了,属于级别都很高,却都是皇城里站岗的货。
放在皇城外能唬人,回到了皇城,则就成了小卡拉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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