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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太努力了 第149节

  “有话好好说就是,你怎么还侮辱人。”文原吉面带微怒:“士可杀不可辱。”

  邓千秋道:“不是我要故意侮辱你,我们不是说了,这是比如吗?比如你是他的党羽。依你的性子,可能就是去检举了。可你想想看,还有一些人会怎么样?若是我猜的没错,那么……应该就是狗急跳墙了。”

  文原吉听罢,不禁色变:“狗……狗急跳墙……他们怎有这样的胆子?”

  “这就是你没有格局的地方。”邓千秋道:“和胡惟庸鬼混一起的人,多是淮西勋臣,有不少人可是掌着兵的。这些人……一旦觉得自己没了退路,你想想看会发生什么?文镇抚,当初这些人,可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陛下起事,若论胆量,他们可不小啊。”

  “何况,这华夏已混乱了一百年,自宋朝灭亡,天下无一日不在动荡之中,人命如草芥一般,我大明定鼎天下也才几年,在大家的心目中,谁晓得这大明还能维持多久。人们早已习惯了用武力来解决一切的问题,就算狗急跳墙,也算不得什么。”

  文原吉大惊,焦急地道:“既如此,应该立即禀告陛下。”

  “不必禀告。”邓千秋摇头:“陛下早已心如明镜了,他早就等着,有人冒出来呢。你真以为……陛下下旨捉拿胡兴业,转过头却对胡惟庸的事不闻不问,是因为陛下发了善心?”

  文原吉定定地看着邓千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道:“陛下……这是要引蛇出洞?”

  邓千秋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真从这胡兴业口中撬出什么来,而是要等,等这些人……沉不住气。陛下在等,我们也在等,还有这胡惟庸,只怕此时此刻,也在等。至于他的党羽们,想必这个时候,也已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文原吉打了个寒颤,脸上露出忧心之色,道:“这样说来,怕是要出事。”

  邓千秋笑了笑道:“天塌下来,还有陛下顶着呢!咱们只是其中一根梁柱而已,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待会儿,你将几位殿下请来,我有事和他们商议。你这些时日可要小心,若是出门被人打了黑棍,或者被人沉了江,可怪不得我,反正我胆小,这些日子已有了主意,这千户所的大门,我是决计不走出的。我爹那儿,也已让人通风报信,教他小心提防了。”

  文原吉:“……”

  …………

  武英殿。

  在此静静地坐了好半响的朱元璋,显得面如止水,他沉吟了片刻。

  一招手。

  也该先忙上前。

  朱元璋慢悠悠地道:“其一,密诏给徐达,让他镇守五军都督府,一旦生变,朕要他火速调集可用之兵,封锁京城。”

  也该先抬头看了一眼朱元璋,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惊异之色,随即低头应下:“喏。”

  朱元璋接着道:“其二:宣汤和入宫,夜宿宫内,一旦有事,立即命他领拱卫司。”

  “喏。”

  朱元璋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郑国公常茂,让他夜宿春和宫。”

  “喏。”

  朱元璋又想了想,便道:“邓千秋那儿……”

  顿了一下,朱元璋却是摇摇头道:“不必给他传旨了,这家伙心如明镜呢。”

  也该先惴惴不安起来,他看向朱元璋,道:“陛下,当真有这样严重?”

  朱元璋道:“若邓千秋当真查出一点什么,事情还没有这么严重。倘若只是寻常的勾结,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呢?可怕的是……偏偏春和宫千户所,除了查到胡惟庸的儿子,居然什么都没有查出,这……就很值得玩味了。这胡惟庸……这几年,推荐了这么多的大臣,淮西诸臣,又对他如此的推崇,可他们却一个个如此的清白,你说……是什么缘故?”

  也该先深深的看了朱元璋一眼,只道:“奴婢明白了。”

  朱元璋突然道:“给仪鸾司下一道旨意,教他们继续查胡惟庸一案。”

  也该先忍不住道:“陛下,查了这么多时日……”

  朱元璋摇头:“这是明面上,该查还要查,仪鸾司……呵呵……”

  朱元璋说罢,冷笑起来。

  “去办事吧。”

  “喏。”

  …………

  胡惟庸回到了自家府邸。

  府中已是一片狼藉。

  他人一到,便有许多的家眷围上来。

  “老爷,老爷……呜呜呜……”

  胡惟庸出奇的冷静,他没有说安抚的话,微微压了压手,让家里人安静了下来,只是道:“兴业,被千户所拿走了吧?”

  接着,忙是有一个管事的上前道:“老爷,少爷被抓走了,这些人……侵门踏户,居然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杀入咱们府里来,凶神恶煞至极,拿住了少爷,便扬长而去。”

  胡惟庸背着手,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即平淡道:“噢,老夫知道了。”

184.第184章 众望所归

  184.

  胡惟庸平静地回到了书斋。

  他沉着眉端坐着,沉吟了半晌。

  而后,他才慢悠悠地命人将府中的几个读书人召了进来。

  “胡公。”为首的读书人朝胡惟庸作揖。

  胡惟庸对他颔首道:“嗯……事情已经知道了吧?”

  “已经知道了。”这读书人生得甚是儒雅,此时叹息道:“事情恶化得太快,以至于让人无从反应,早知如此……”

  胡惟庸打断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用了,老夫现在要关心的事,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读书人深皱剑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道:“敢问胡公,公子知道多少事?”

  胡惟庸道:“兴业这个人,性子轻浮,老夫怎么会让他知道太多的事呢?这也是老夫觉得事情可能还有转圜余地的地方。”

  读书人听罢,却是苦笑摇头:“胡公,我却认为不然。”

  “嗯?先生有何高见?”

  这读书人捋着修饰得极好的长髯,道:“现在的问题是,如何让人相信公子对这些事一无所知。问题就在于,其他人知道吗?就算有人肯相信,那么……就难免有人不信。这些年来,跟着胡公关系匪浅的侯爷,就有十一人,其他百官,不计其数。胡公……现在除了费聚和陆仲亨,还有九侯,这九人与胡公关系最深。一旦这些人中,有两三人不信,那么……事情就非常棘手了。胡公猜猜看……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

  胡惟庸抬头看一眼读书人。

  读书人道:“他们的选择,无非有二,其一是去检举胡公,将功赎罪。其二便是反戈一击,索性鱼死网破。可实际上,在学生看来,其实他们的选择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在胡公的身上。”

  胡惟庸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却是不露声色,依旧询问:“噢?愿闻其详。”

  读书人便道:“若是胡公敢于反戈一击,死中求活,这些人统统和胡公牵涉甚深,只怕硬着头皮,也要和胡公搅弄风云了。可若是胡公忍气吞声,那么事情迟早要败露,都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每日惶恐不安,犹如惊弓之鸟,到时就不免可能要前去检举,胡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个时候……想要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可走。”

  胡惟庸眼里掠过了一丝冷厉。

  他猛地道:“可有胜算?”

  读书人道:“这数年来,许多功臣为何离心离德,还不是因为原本以为跟着陛下从龙,能有一场大富贵吗?可实际上呢?实际上,虽是封了公侯,看似是位极人臣,可这朝廷的规矩多不胜数,所赏赐的田产和每年的俸禄,也不过尔尔,且分配的差遣,也很是繁重。再有不少立大功者,总觉得自己的功劳与而今的爵位不相匹配。否则,胡公怎会轻易的笼络着十一侯呢?”

  “至于百官,就更不必说了。若是在元朝的时候,那时即便是区区一个七品的小县令,亦是田连阡陌,仆从如云,不亦快哉。可到了这大明,纵为李公这样位极人臣之人,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所食俸禄,亦不过维持一个富家翁而已。其所赐财货和田产,每年俸禄,实在不值一提。和元朝时起,甚至连区区县令都不如。胡公,现在天下勋臣、官吏,都已到了极限。其中私下不满者,不计其数。所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这读书人顿了一下,目光渐渐变得尖锐起来,接着道:“所以……眼下要做的,若是能除掉陛下,那么必然人人响应。唯一担心的是……宫内防卫森严……”

  胡惟庸依旧脸色不变,他久久闭着眼,细细听着,他似在斟酌,良久之后才道:“我的人望还不够,可以请李公来主持大局,李公可为天子。”

  读书人深深地看了胡惟庸一眼,道:“李公年迈……”

  胡惟庸道:“眼下是死中求活,而李公的门生故吏,遍布于天下,只要他来主持这个局面,事情就好办了。事若是成,他自居宫中,我自然来管理国政。”

  胡惟庸想了想,继续道:“传出消息去,这等事,既然决心要干,那么便要一鼓作气!你从密道去,亲自去传送消息,一定要小心谨慎。噢……对啦,让咱们在仪鸾司的人……负责传递消息,免得事泄。”

  “喏。”

  胡惟庸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口里又道:“告诉大家伙儿,不要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当今陛下的性情,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都到了这个地步,谁也别想撇清关系。还有……那个邓千秋……”

  说出邓千秋三个字的时候,胡惟庸眼里,掠过了深深的恨意。

  一直以来,胡惟庸都以睚眦必报著称,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不诛邓千秋全家九族,难消我恨。”

  读书人犹豫了一下道:“学生倒是以为不然,其实大可以事成之后,先不动此人。想想看,一旦成事,到时天下疑心,人人自危,这个时候,若是胡公能善待邓千秋,这天下人便不禁为想,胡公连邓千秋都可以容忍,有此度量,必然会比当今陛下宽和十倍百倍。如此一来,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他看着胡惟庸聚满恨意的眼眸,接着道:“至于要报此仇,那是以后的事,过了三五年,大局已定,天下承平,再将邓千秋千刀万剐,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胡惟庸深深地看了读书人一眼,他深吸一口气之后,又恢复了理智的那个他,道:“眼下紧要的是李公,大家更看李公的脸色。”

  “学生亲自去。”

  “好,事不宜迟,记着,从密道走,这府邸外头,只怕已有人盯着了。”

  “喏。”

  …………

  李府。

  太仆寺丞李存义,已匆匆至李善长的小院外头。

  “二老爷……老爷他身体不适。”

  李存义勃然大怒,对着那老奴,甩手便是一个耳光,厉声道:“我要见兄长,何须你这样的东西在此造次!”

  说着,狠狠推开老奴,大步流星地继续进入庭院的深处。

  到了李善长的书斋,李存义风风火火地进去。

  一见到了李善长,李存义便大呼:“兄长,大祸临头,这时你还有心思看书吗?”

  李善长一见自己的兄弟,似乎早已知道大事不妙,脸色惨然,道:“大祸临头?若有大祸,这大祸,还不是伱召来的吗?”

  李存义却道:“兄长,事情紧急,不容得不禀告,贸然进来,还请兄长见谅。”

  李善长道:“说,说罢。”

  他叹了口气。

  李存义道:“陛下已有心要诛杀诸公了。”

  李善长道:“知道了。”

  李存义又道:“要杀的人之中,只怕……我也有一份。兄长,我实不相瞒,我和胡公的关系,除了姻亲和故交之外,这些年,我得了他不少好处,除此之外,也给他修了不少书信,其中不少都有犯禁之语。”

  李善长居然觉得并不意外,他甚至很平静地道:“你去向陛下自首吧,或许看在老夫的面上,陛下能饶你一命。”

  李存义苦笑摇头:“当初……跟倭寇的一些买卖……我也掺和了一份……”

  李善长老脸抽了抽。

  李存义道:“不只如此,那元朝的公主、贵女,有一些本该充公,我也挑了一些,就蓄养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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