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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太努力了 第155节

  来的是个宦官,拜下道:“陛下,曹国公已带兵马入城,各处街巷,已是净空。”

  朱元璋只淡然地颔首,低头继续看书。

  良久,他突然抬头起来道:“春和宫那边,有没有乱子?”

  “中山侯已经布置,已将想要作乱的贼子一举围歼了。”

  朱元璋叹口气,道:“汤和的动作太快,其实应该等一等,理应还有不少人,没有下定作乱的决心,这等首鼠两端之人,留着实是隐患。倒不如这一次,连根拔起。”

  那宦官支支吾吾,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朱元璋随即继续道:“胡惟庸那儿也收网吧,让人动手,将他全家老幼,统统拿了。还有,命人往他乡中,其同族,亦都拿下,一个不留。”

  “喏。”

  朱元璋交代完了,却又气定神闲起来。

  直到曙光初露,这黑暗的天空,乍的生出一道亮光。

  紫禁城的琉璃瓦上,露珠凝成了霜。

  却有急促的脚步传来。

  “陛下……”

  有宦官拜下道:“外头传来急奏,说是……说是……”

  朱元璋只斜眼看了这宦官:“慌什么?”

  宦官道:“说是冲入了胡宅,可是那宅中……人影皆无。”

  本是平静地朱元璋,这时终于脸色一沉,他眼里,猛地掠过了寒芒,皱眉道:“你说什么?”

  宦官直吓得魂飞魄散,却在朱元璋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地道:“胡惟庸……跑了。”

  朱元璋双目微微阖起来,随即道:“若是一人跑了,倒也未尝没有可能,可跑了这么多人……那么……这就显然是蓄谋已久了。也就是说……”

  他顿了顿,眼眸猛地张开,泛出一抹如冰刀般锐利的光,继续道:“谋反为虚,借谋反为名,教那些党羽们送死,自己却金蝉脱壳为实……胡惟庸……呵……”

  朱元璋脸上升腾起了越加浓重的怒色,接着道:“朕明白了,这胡惟庸……看来没有虎胆,却狡诈如狐,倒是那些同党,原来竟都是他的替死鬼。京城上下,都搜索了吗?”

  “都搜索过了。”宦官道:“魏国公与曹国公,察觉到事态不对,便只好勒兵四处搜索,教人按图索骥,可是京城之内,似乎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朱元璋抿了一下嘴唇,突然道:“密道?”

  宦官道:“宅子也在挖地三尺,想来……”

  朱元璋的眉头紧紧拧起,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对于这个冒犯了自己权威的胡惟庸,朱元璋显然已是恨之入骨。

  此人闹出了这样的动静,若是还能全身而退,岂不是将他这个皇帝和全天下人都愚弄了?

  而对于朱元璋而言,任何人愚弄和冒犯他,都是决不可接受的。

  似乎烦乱的心令他再也坐不住,他猛地站了起来,开始怒气冲冲地来回踱步。

  脸上渐渐杀气腾腾,一字一句地道:“挖地三尺……现在看来,此人早就做好了亡命的打算,他本是右丞相,又有这么多的党羽,既是布置好了逃脱,那么十之八九,就早已想好了退路,狡兔三窟,这是有心算无心,想要再找到此人,只怕要难如登天了。”

  说到此处,朱元璋冷哼一声,才接着道:“那就挖地三尺吧,挖地三尺,一定要将此逆贼给朕挖出来。传朕旨意,他所有的同党,尽都拿下,给朕好好的拷问,无论是何人,凡与胡惟庸有关系的,都不必客气。”

  “喏。”

  那宦官应下后,便像是逃出生天一般,慌忙告退。

  朱元璋脸上的怒意,却是更盛。

  此时,他不禁咬牙切齿地自言道:“跑了?跑了?这倒让人意想不到,这个狗贼,竟连朕也瞒住了,这么多的布置,机关算计,就为了逃出生天?朕若不诛此贼,誓不为人!”

191.第191章 落网

  191.

  紫禁城内变得紧张起来。

  哪怕是稳定了局面的徐达和朱文忠,到了偏殿静候召见时,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

  徐达虽面沉如水,倒还算镇定自若。

  可朱文忠却有些急了,叫住宦官便问:“陛下为何还不召见?”

  宦官为难地道:“这……奴婢不知。”

  宫中的规矩,不该说的话不能说,尤其是对宫外的人,牵涉到了陛下的事。

  朱文忠眉头一皱。

  等那宦官退下,徐达才道:“好了,不必刁难他们。依我看,陛下应该也一宿未睡,此番又走了胡惟庸,陛下必在盛怒之中。我倒是以为,迟一些去觐见才好,等陛下心平气和吧。”

  朱文忠满不在乎道:“区区一个胡惟庸,还能跑到天上去!魏国公,我看啊,只需派人四处按图索骥,不久就能伏法了。”

  徐达与胡惟庸有宿怨,此番胡惟庸倒台,他深知朝中的格局会有大变,不过此时,他却并不觉得轻松。

  想了想,徐达斟酌道:“事情没有你想的这样简单,胡惟庸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此人勾结的党羽实在太多,此人狡诈如狐,闹了一夜,却只为了金蝉脱壳。那么,想来他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日。因此,我料定他这数年来,一直都在为自己谋取退路,他毕竟这些年位高权重,想要给自己寻觅一个退路,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叫做有心算无心……想要找到他,只怕比登天还难了。”

  朱文忠听罢,倒是咬牙切齿起来,气腾腾地道:“此人既是逃了,那也不过是个在逃的钦犯,只怕日子并不快活,他从宰辅变成朝夕不报的逃囚,也是报应!”

  徐达微笑摇头:“你啊,还是想的轻了。他既谋了退路,谁知道他此时是不是已经逍遥快活了。胡惟庸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不用看轻他。”

  朱文忠忍不住骂道:“这等该死的逆贼若还能快活,倒是教人遗憾,难怪父皇勃然大怒。”

  此时,有宦官匆匆进来:“陛下召二公觐见。”

  徐达与朱文忠对视一眼,便都沉默,理了理身上的甲胄,便随着那宦官鱼贯而去。

  …………

  镇江水岸。

  此时,一艘大船顺水而去。

  后头,许多乌篷船似珍珠一般,连成了一串,奔着下游而去。

  船体拨开了水花,在这滔滔大江之上,大船的船头,有人头戴着寻常的纶巾,穿着一身与纶巾比起来不伦不类的道袍之人,此时背着手,伫立船头,他目光凝视着缓缓移动的两岸,眼里带着眷恋。

  “爹……”胡惟庸的次子胡莱,此时悄无声息地上前。

  胡莱道:“外头风大,不如去篷里……”

  胡惟庸却突然指着大江的北岸,道:“伱的兄长,现在还被囚禁,可怜,真是可怜。还有……看着那儿的方向了吗?朝着这里一直向北两百余里,就是咱们胡家的祖宅所在。咱们胡家,世居在那,祖祖辈辈,不曾离开。哎……子孙不肖啊,终究……还是不得不远离故土!从此以后,成为天涯沦落之人,你对着那,磕三个头吧。”

  胡莱听罢,有些迟疑,却还是乖乖地跪下,朝那江北的方向,老实地磕了三个头。

  等他站起来,胡惟庸才道:“后头的船队,都跟上来了吗?”

  “都跟来了,三十一艘船,咱们阖家,还有府里的腹心之人,都在呢。只是,爹还有许多兄弟,他们……”

  胡莱没有说下去,胡惟庸却是冷漠地道:“现在已是顾不上他们了,他们若是不留在京城,族灭的就是我胡惟庸。”

  胡惟庸顿了顿,又道:“大丈夫当断则断,这些话,你要明白。”

  胡莱忙道:“是。”

  他下意识地焦虑地看向江岸。

  胡惟庸瞥了他一天,皱眉道:“怎么,你在担心?”

  胡莱如实道:“我担心有追兵。”

  “放心。”胡惟庸显然一点不放在心上,甚至含笑道:“京城得乱一些日子,等到他们反应过来,首先怀疑的就是我们还藏在京城之中,必要在京城之内大家搜索,哪里会想到,老夫早就预备好了密道,更不会想到,这密道直达秦淮河,这秦淮河,也早有人接应。”

  “再者,老夫早给你们换好了新的文牒,现在……我们乃是倭国使节的身份,这一路顺水而下,等到了出海口,那儿自然还有大船接应。等到他们察觉到老夫的计划,已是数日之后的事了,而那时,为父与你们,也早已遁入大海。”

  “这些年,为父谋划了许多,这些事,不曾告诉第二人,为的就是今日。你还记得你那不知下落的三叔吗?”

  胡莱一愣,随即道:“三叔,不是已经死了?”

  胡惟庸的脸上透出一抹得意之色,冷笑道:“死了?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实则,老夫早教你三叔,先行下海,又给他挑选了许多的心腹,更让当初备倭卫的指挥们予以他关照,他在那大海深处,早已有了一片家业,聚众数千,财货无数,盛极一时。此番我们不得已,只好去投奔他去,如今他又得了我们的助力和此番带去的财货,这东南的汪洋大海之中,照旧是我胡家的天下。”

  胡莱听罢,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那三叔是五年前失踪不见的,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大明还未开国时,就有如此深远的谋划。

  他不由得钦佩地看了父亲一眼,却还是露出了惋惜之色,忍不住道:“只是可惜此番入海,再无法回大陆了。”

  胡惟庸微笑地看着胡莱道:“这却不然……朱元璋此番必要大加杀伐,且这杀戮一开,从此之后,君臣们相疑,这杀戮就永不会停止了。久而久之,我料定这大明,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为父临走时,还留下了一些后手,一旦天数有变,为父依旧还有机会。”

  胡莱感觉自己的父亲总能不断地给予他新的认知,他诧异道:“还有后手,这后手是谁?”

  胡惟庸倒是显得平静,道:“你就不必知晓了,只要知道……为父能安排的,都尽力做了安排。”

  胡莱这才露出喜色,不由道:“若能回来,便是万幸了。”

  胡惟庸却是微微抬头看了看天,看着蔚蓝的天空,却突然露出了几分悲怆之色,口里道:“能不能回,终究还是要看天数。无论如何,此番老夫……终究还是功败垂成,以至现在如丧家之犬一般,若非那邓千秋,何至到如此地步啊。”

  他说着,眼中透出了深深的恨意,抿起唇,默然无语。

  却在此时,突然发现前头许多的船,纷纷停泊在了江岸。

  “出了什么事?”

  胡惟庸看着目力所及处,许多的船只乌压压地聚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回头看一眼船夫。

  船夫忙道:“小人去问问。”

  当即,这船夫吹起了竹哨。

  不多时,远处的船,便也纷纷用哨声回应。

  良久之后,那船夫才道:“老爷,前头……有人用铁索横江,这船……无法顺水而下了。”

  胡惟庸听罢,眉头便皱得更深了,道:“什么意思?这个时候为何会铁索横江,好端端的,是何道理?”

  船夫道:“这个就不知了,以往没有这样的情况,只有当年水战的时候……才会如此……”

  胡惟庸不禁道:“可以强行过去吗?”

  船夫苦笑道:“很难,且不说一旦过去,前头必有水路巡检在堵截。就算强行过去,危险也很大,何况,寻常的船都堵在那,想穿行也穿行不得。老爷……还是让人去问一问,出了什么事吧。”

  胡惟庸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突然有了一些焦虑。

  按理来说,即便是昨夜那般凶险的时候,他脸色也不曾有异,可现在……却多了几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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