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217节
曹植欲要从榻上起身,却被曹睿伸手按住了。
曹植无奈,只得坐在榻上说道:“臣的病情,臣自己心中有数,实在无什么大碍。只不过陛下前日让臣去协助粮草后勤之事,臣实在有心无力了。”
曹睿摆了摆手:“无妨,些许小事罢了,有陈矫在此总能无碍的。”
“不过今日朕来皇叔这里的路上,反倒想起了一则典故,倒是有趣。”
“什么典故?”曹植也开始好奇,在榻上跪坐起来了认真问道。
曹睿思索几瞬,随即说道:“朕在洛阳之时,收集整理关于雍凉的各色旧事,曾在宫中一篇实录里看到有关隗嚣的记载。”
“隗嚣?”曹植微微皱眉:“臣知道隗嚣,昔日王莽作乱之时,隗嚣占据陇右妄图割据称霸,不过终为汉光武帝遣诸将攻破。”
“臣记得清楚,汉光武遣来歙取略阳,吴汉与岑彭围西县,耿弇与盖延围上邽。”
曹睿点头:“皇叔说得对,但也只说了一半。”
“汉光武本在长安督众军,见诸将围困隗嚣诸城,便返回洛阳。但后来吴汉所率汉军粮尽而退,安定、北地、陇西、天水数郡后又归了隗嚣。”
“第二年汉军复至陇西,这才平灭了隗嚣。”
曹植轻叹一声:“这就是粮草后勤的重要之处了,陛下命臣参赞粮草后勤之事,臣却因病而不能为,实在是有负陛下厚望。”
“皇叔如此和朕见外,朕须不是要与你说这个的。”曹睿解释道:“朕是想让皇叔为朕写篇檄文,对诸葛亮一党以作威慑。”
“檄文?”曹植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不过思考了几瞬,就面色从容的说道:“此事臣定能为!昔日陈琳陈孔璋为袁绍写檄文,武帝当时头风发作、却也因此文而瞬间头痛近愈。”
“陛下想怎么写?臣定会为陛下写得比陈琳的檄文还好!”
其实此番从洛阳向西出发、征讨蜀军之时,不过是出于稳定后方、免生波折的本意将曹植带上。
前几日,曹睿见曹植在军中无事,给他前去协助陈矫、安排了一些分派粮草的事务去做,却也因突然感上的风寒而被迫停止。
看起来曹植别的事情是做不成了,那就回归老本行写文章吧!显然曹植本人也是极有信心的。
听闻曹植发问,曹睿将心中思略的大概意思说了出来:“朕大略想了三四处,皇叔听一听、将其在檄文中都写出来。”
“陛下请说。”曹植拱手应答,随即披上罩袍,起身跪坐到桌案旁开始研墨了。
曹睿背着手在屋内站着,轻声说道:“第一件事,和诸葛亮还有蜀国的这群文臣武将们,说一说当年隗嚣和公孙述的旧事。”
“隗嚣占据陇右,最后自己落得个饿死的下场。公孙述占据蜀地称帝自守,也沦落到身死族灭的下场。”
曹植已经研好了墨,在竹简上笔走龙蛇、飞扬流利的用张芝风格的草书,将皇帝方才所说的几点简略的记了下来。
曹睿见到曹植停笔,接着说道:“第二件事,公孙述困守蜀地、自称为白帝,而同样在蜀地僭称皇帝的刘备也死在了白帝城,可见蜀地是没什么帝王之气的。”
“公孙述称帝十二年而败亡。刘备在黄初二年僭越称帝,至今已有六年。这般算起来,刘禅一党最多也活不过六年了。”
姜维在一旁静静侍立,听着从皇帝口中说出的歪理,嘴角的笑意难忍、几乎都压不住了。
曹睿眼角余光瞥到了姜维的表情,轻笑道:“伯约觉得很好笑吗?”
“臣不敢。”姜维抿了抿嘴,拱手行礼。
“好笑也无妨,对敌写信也好、写檄文也罢,本就是要夸张一些的。就和旧例战报文书中,总是以一作十相仿,斩获一千也要说成斩获一万的。”
“昔日武帝去世,刘备遣一个叫做韩冉之人遣使吊丧,那封信朕去年读过。短短一封信中,集辱骂、威吓、求好、叙旧为一体,将先帝气得不行,甚至还下令命人斩了韩冉。”
这种宫庭秘辛,姜维一个区区散骑侍郎是无从得知的,不由得张口惊讶起来。
曹植在一旁也笑着说道:“陛下说得没错,檄文这种文体以威慑为要,以军力为后盾,言语夸张些也无妨的。”
姜维向皇帝拱手应道:“是臣见识短浅了。”
“那就随朕多见识见识。”曹睿并不在意,接着出言说道:“第三件事,当年汉光武平灭蜀地之后,将公孙述族灭、将其臣子延岑也一并族灭。”
“不过朕的将军比吴汉仁慈,朕也一片劝善之心。凡是蜀地投降的臣子,朕定会许其终身富贵、家族延绵不绝。”
曹睿笑着拍了拍手:“就这三件事!皇叔要写多久?”
曹植沉默几瞬,回答道:“兹事体大,还请陛下给臣三日,臣定会字字斟酌研磨,为大魏扬威!今日已是二十六日,二十九日前定会呈给陛下!”
曹睿点头:“皇叔文采朕是知道的。就这般说定了!到时朕派使者将皇叔之文送给在诸葛亮去!”
第288章 张翼献图
曹植轻叹一声:“陛下或许不知,建安二十四年,臣在长安、武帝在汉中与刘备一党对阵之时,期间也曾有过文论。”
“文论?”曹睿不解问道。
“两军相持,武帝与刘备互相致书对论。当时臣作的一篇《论汉二祖》曾被武帝送至刘备处,诸葛亮还给臣作了一封回信。”
“还有这等事情?”现在轮到曹睿惊讶了:“诸葛亮和皇叔说些什么?”
曹植努力回忆了一下,说道:“当时臣与丁仪聊及汉高祖、汉光武二人,因而写了此文论述。”
曹睿好奇道:“是汉高祖更优?还是汉光武更优?”
曹植笑着说道:“臣当年以为汉光武优于汉高祖,高祖乏于微细,光武熟知礼法。高祖鲜有君子之风,而光武俨然圣君。”
曹睿又问:“那诸葛亮怎么说?”
曹植摇了摇头:“诸葛亮与臣大略上是相同的,不过他以为汉高祖能力粗疏、不及光武,只不过凭借张良、韩信、陈平、周勃等人之功罢了。”
“而汉光武策虑深远,过于高祖。将领谋臣亦与张、韩、陈、周等人相仿。”
曹睿本来都打算要走了,此刻听闻曹植论及旧事,回身又坐在了席中。
曹睿轻声说道:“光武尊重儒士、优待豪强,稳如泰山、并非汉高祖一般亲冒矢石。”
“而且又有昆阳之战这般‘神迹’。”曹睿笑出声来:“皇叔与诸葛亮都更偏爱汉光武一些,朕看来也是正常的。”
“不过时至今日,皇叔以为高祖、光武二人孰优孰劣?”曹睿反问道。
曹植轻叹一声:“高祖起于微末,涤荡海内,平灭项藉,亲征诸侯。这些事情,均非光武所能做的。”
曹睿点头:“所以归根结柢,还是皇叔与诸葛亮当年俱是年轻,不知国事之艰。”
“光武派诸将征讨四方,坐镇洛中、而使四海一统。恐怕彼时你们二人,俱是认为平定天下就该如光武一般。”
“而高祖亲自率兵征战,驱使英布、韩信、彭越、刘贾等人分兵作战,如同手足一般应用自如,反倒落了下乘。”
曹睿摇了摇头:“别的不说,就拿分兵分权一条来说。刘备与诸葛亮不过分出关羽一人,他的隆中对就成了泡影。经历挫折之后,方知世事之艰啊。”
“朕大略以为,此时的诸葛亮定会更感念汉高祖的。”
曹植默然点了点头。
过去十年里,无论是曹操、曹丕,还是刘备孙权,都无力打出汉光武或者汉高祖那般的仗来。
论起两百年与四百年前、谈及谁优谁劣,现在其实更多的都是慕羡之意。
曹睿起身走出,在门口之时又转头看向屋内:“此事还需皇叔字字斟酌,蜀国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曹植拱手行礼:“臣知晓了,定会按时呈予陛下。”
曹睿点头,随即带着姜维一并离去了。
……
临近傍晚,从冀县城内溜出、轮流骑着两匹快马的上官齐,手持尹赏的信物,一路向东、伪作向新阳传信。
新阳是个小县,无论人口、存粮都与冀县无法比较,因而蜀军只是将驻守新阳的五百兵卒向西撤出。
新阳向西,经过冀县再向西,就能到达洛门。从洛门一路向南,就能到达祁山、卤城一带了。
上官齐快马骑至新阳城中,此刻的新阳城中乱作一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魏的城池先归了蜀汉,但蜀汉现在要撤军,还不将新阳城内的官员百姓带走。
若大魏回来……百姓定然是无虞的,那官员不就要被清算问罪了吗!
可惜撤退时的蜀军并不管这许多事情,走得毅然决然一般。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五百军卒也无力做更多事情。
上官齐趁乱找到县衙附近,抓过一个吏员打扮之人,出口问道:“城中现在形势如何?附近可有大魏军队的动向?”
那中年吏员被上官齐抓着手腕,吃痛之下又甩不开,只好答道:“如今城内成了这个样子,足下难道看不见吗?”
“若说大魏军队,此刻就有大魏骑兵驻扎在城东,还请足下自去,勿要在此耽搁我了。”
上官齐皱眉问道:“我耽搁你?你要作甚?”
中年吏员终于甩出手来,马上就向后退了一步,谨慎道:“自然是向西谋生去了!足下若是要找大魏军队,还请自去、自去!莫要挡着我了!”
此番混乱之时,各色人等都在做着不同的抉择。这中年吏员如此行径,若是昨日的上官齐见到他,保不齐要责骂一番。
但今日上午闻得尹赏之事,上官齐这个不满三十岁的年轻人,对这个世界与人心的复杂程度,又多了一番理解。
他若去,便自去。
我前行之路,我自决之!
上官齐急忙出城向东,直接撞上了典满部的斥候,而后被带至典满身前。
洛阳是个大染缸,典满在中军待了近二十年,已经混成了一个人精,平日里的憨厚不过是作为一层保护色而已。
典满皱眉问道:“你说你是从冀县来的?冀县不都尽数降了蜀贼吗,你当时也降了?”
“并无此事!”上官齐未作亏心事,此刻的姿态也颇为昂扬:“蜀军进入冀县城中之后,我弃印而去、在城中躲藏了这些时日。”
“今日蜀军向西撤退,整个冀县都快被搬空了!粮草、户籍典册、军资、百姓,悉数要向西至洛门,再南下到武都、汉中!”
典满的眼神中仍然充满了怀疑:“兹事体大,你教我如何信你?莫不是前来诈我的?”
上官齐神情愈加急切:“这位将军!新阳城就在西面三里处,将军派五骑、十骑前去探探便知!”
典满这才轻轻点头,吩咐手下得力的一名司马带人前去探查。
果不其然,新阳城内已如乱麻一般。典满再不犹豫,即刻率军进入新阳,并遣人向大将军曹真告知这一讯息。
若非天色已晚、又不知道路详情,否则典满一定会即刻出发去冀县的。
……
而另一边,在略阳城外,傍晚时分桓范率三千骑兵徐徐回返。
背缚着双手的蜀汉广汉太守张翼,被押运到了县衙大堂内。
曹睿与司马懿、杨阜、陈矫等人,此刻都在堂中坐着,好整以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蜀将张翼。
曹睿看向桓范:“桓卿此番立功了,做得不错!今日归降的蜀军且押送给牵镇西,交予他与此前的俘虏一并管辖。”
“全赖陛下洪福,臣岂敢居功半点?”桓范拱手说道:“陛下说要见张翼,臣将他带来了,此人方才与臣说、也有诚心归降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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