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275节
辛毗点起名来:“内朝官里,我、刘放二人足矣。此地是中军军中,无需告诉外朝官。许褚、曹洪、夏侯献三将就已足够。”
曹真想了几瞬:“算上我与毌丘俭,那就是七人?”
“足够了。”辛毗道。
曹真应道:“那好,我这就派人叫他们一一前来。”
辛毗点头:“正是此理。”
不多时,这七人齐至皇帝大帐之中。毌丘俭跪坐在皇帝卧榻边上守着,太医张纯在帐中侍立着,并没有得到出去的许可。
“张太医,此处皆是朝廷重臣、皆是朝廷忠臣。陛下的病情如何了?当着我们众人说一说。”
“见过大将军。”张纯拱手说道:“陛下这是外感寒邪、因此高热不退。加之肝失疏泄、气机郁滞,从而肝火上炎、头晕头痛昏睡不醒。”
“所幸陛下正值壮年、底子充足,我已经给陛下开了药方,连服七日、退了高热之后再静养。”张纯补充道:“但一定要静养,勿要再思虑过重了。”
“思虑过重……”曹真追问:“七日就一定能好转么?”
张纯躬身拜了一拜:“吉人自有天相!陛下乃是天子!”
张纯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说他也不清楚。陛下何时能好,纯靠运气了。
“知道了。”曹真说道:“许将军,带他去隔壁帐中,不得离开!”
许褚点头,上前引着太医张纯走开。
曹真轻叹一声:“自陛下即位以来从未生病,此番却病得如此之重。方才张太医说陛下思虑过重,却不知如何思虑过重?”
曹真一言问出,众人皆静,片刻后皆称不知。
反倒是毌丘俭在沉默了几瞬后问道:“诸公都是国家重臣、也都是年长尊者。诸公为何不想一想陛下的年龄呢?”
“陛下一人承一国之重,为救陇右亲自从洛阳率军急援,还打了略阳、赤亭两场恶仗。”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来,毌丘俭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继续说道:“赤亭之战后,大将军率军向南、后来我才到达赤亭。”
“陛下曾不经意间与我提过几句,称略阳攻势之急迫、赤亭争战之血腥、迁徙民众之不忍。”
“昔日以张征西征战四十年的资历,看了战场都不忍心颤,陛下又待如何呢?说到底,张征西下的军令、不也还是陛下下的令吗?”
“陛下才能可以天授,心性也能天授吗?”毌丘俭看了看众人,静静说道:“诸公像陛下这般年纪时,能担起来这么多事情吗?”
第352章 临危识人
毌丘俭的发问,让帐中聚着的另外数人都无以应对。
许褚这时也刚从帐外回来,只听到了末尾一句,同样坐在席上不发一语。
曹真想了半晌,叹道:“仲恭有一颗玲珑心!”
“诸位,”曹真转头看向帐中众人:“我虽都督关西,但仍是大魏的大将军、辅政大臣。我意令全军驻扎不动,待陛下好转后再返洛阳,你们有何异议?”
“而且陛下病情要严格保密!除了今日在场之人,不许透漏给旁人。”
曹真起身叉着腰看着众人,一副睥睨的姿态:“我是大将军,此事应由我来为之!”
虽说陛下在病中不能理事,但曹真已经赴了新任,没有半点中军的指挥之权。他说这样的话,是在越权干预中军之事!
可帐中众人都不说话,听了曹真之语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一同点头应了下来,竟默认了曹真的决策。
权力在短暂失去掌控的瞬间,只能顺着它曾经出现过的地方再度聚集。
毌丘俭轻咳一声,出言问道:“大将军,我虽然位卑言轻,但也知晓安定军心的道理。陛下在病中,我等与其他大臣又该如何解释?”
辛毗瞥了毌丘俭一眼,连连追问道:“解释,解释什么,你想和谁解释?我等七人在此还不够吗?”
毌丘俭被辛毗怼的哑火:“辛侍中,我不是这个意思。司空和杨刺史不是还在军中吗?”
“而且我听说,今日不是还要审什么方略?如何不让他们知道?”
毌丘俭说得当然是有道理的。
曹真是西阁辅臣,司马懿也是东阁辅臣!
历来陛下做事都讲平衡,如何到了今日、反倒不让外朝官知晓了呢?
再说,陛下在病中,在场重将都听曹真的话,若是曹真也……
曹真皱眉:“仲恭是何意?欲要将陛下病情再泄露出去吗,搞的陈仓人尽皆知吗?”
毌丘俭拱手一礼:“大将军勿怪,我只是觉得不应与他们隐瞒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曹真默然不语。直到太医张纯从外煎好了药,从帐外进来之时,方才打破了这种沉默。
曹洪左右看了几眼,犹豫了许久才说道:“毕竟是正经辅臣与前任侍中,都是陛下心腹,让他们二人知道也无妨。”
有了曹洪开头,许褚也点头应道:“再将他们两人算在内吧。旁余之人就不要再算了。”
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刘放,此时也开口吐出几个字:“在下附议。”
反倒夏侯献始终不发一言,不知是因位卑而畏惧面前众人的权势、还是内心赞同,或者是真的胆怯到不敢说话。
曹真无奈,只好松了些口风:“你们说得也对,既然如此,那就速速去遣人将司马懿、杨阜二人唤来!”
刘放道:“由我去吧!”
说罢,刘放直接起身向帐外离去,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见刘放出门,毌丘俭也侧身接过汤药来,忍着汤药的烫热、自己啜吸了几口。然后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方才将皇帝唤起。
曹睿高烧之下,只听得帐中有人议论之声不断,却全然没有力气睁眼或者回应。
如今曹真将皇帝扶起,毌丘俭亲自凑到耳边轻唤,将吹凉了些的黑苦药液送到皇帝嘴边喂下,这才又睁开了眼睛。
强忍着喝了药后,曹睿勉强打起精神看向帐中众人。
“陛下醒了!”
“陛下,陛下!”
“陛下感觉怎么样了?”
曹睿并未答话,而是强忍着头痛与倦意,用细微的声音念了念面前几人的名字。
“曹子丹。”
曹真在榻前拜道:“臣在!”
“曹子廉。”
曹洪也凑上前去,声音略显颤抖的说着:“陛下,臣曹洪在这,臣曹洪在这。”
“辛佐治、许仲康、夏侯康仁。”
辛毗、许褚、夏侯献在被皇帝点到名后,都如此前二人一般回应着。
最后,曹睿努力侧脸向左看去,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是仲恭啊,这药可真苦。”
毌丘俭双眼已经噙着泪,梗咽着说不出来话,低声的在皇帝榻前不住呜咽着。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绪,毌丘俭也说不上为什么要哭。
或许是陛下总也不生病、闹了场病后就倒的这么突然;
或许是出于忠君的心理,难以接受陛下出现任何事情;
又或是早已将陛下作为倚靠,不敢想象陛下不在之后,自己的人生、家族和仕途会变成怎样。
总之毌丘俭当着病榻上的皇帝之面,以一片赤诚之心,哭得这么突然、这么猛烈,将帐中的所有人都惊到了。
在场各位都是三朝老臣了。
见过了曹操死、见过了曹丕死、见过了改朝换代,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心中对君王、对主公的潜在情感,早就已经结上了一层厚厚的暗痂。
反倒显得毌丘俭有些出挑、不合时宜了。
曹睿略带怜悯的望了眼毌丘俭,轻声道:“莫哭,朕还在这。朕饿了,弄些粥来。”
毌丘俭抹了把眼泪,连忙从旁边的炉子上、将陶罐中温着的粟粥倒在碗里,捧到了皇帝的面前。
曹睿已经饿极,先是小口吞咽,而后又强忍着气力、张开嘴喝了起来。
除此之外,曹睿并未多说一字,其余众臣也丝毫没有出声打扰。
一碗温热的粟粥喝罢,曹睿又看了一眼众人,接着躺下睡去。
睡着睡着,司马懿、杨阜二人又进来拜见。曹睿似乎听到了些什么,但并未睁眼,继续沉沉睡去。
傍晚时,高烧退了些。午夜丑时,又烧的厉害了些。
如是反复了两天多,直到第四日深夜、曹睿才彻底退烧。
退烧之后身子仍是虚弱,依旧在陈仓城外的军营中卧床不动。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和诊治手段,连续高烧了三、四日,能挺过来算是一件幸运之事。纵使如此幸运,曹睿整个人也几乎瘦了一圈,脸上的棱角愈加分明了。
唯独眼神,却如同被火炼一般,越来越明亮。
大病一场后需要静养,曹睿依旧卧在榻上不理朝政,每日只是昏沉、吃饭、躺着、恢复精神和气力。
第九日,曹睿终于有精神看些文书了,也有体力见见大臣、处理些朝政了。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对于权力的敏感如同附在骨髓上一般。
曹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陈仓大营内外随着的重臣们全都召到帐外,一个也没有落下。
曹真、司马懿、辛毗、杨阜、许褚、曹洪、牵招、朱盖、夏侯献、毌丘俭……
紧接着就是一个一个召见。
先召见曹真,问清楚这段时间他做的事情后,点了点头以作肯定。
随后又是司马懿、辛毗、杨阜,一个个先进后出,一个也没落下。
最后召见毌丘俭的时候,毌丘俭先是向着皇帝问安,接着就开始略带委屈的告状了起来,一条接着一条,听起来似乎都很有道理。
曹真意图隔绝内外、专任中军之权。
辛毗与曹真近乎结党、不欲使其他文臣得知皇帝生病之讯。
曹洪、许褚的庸碌无为,夏侯献的没有主见,刘放的见风使舵,司马懿在皇帝睡着时、问安的冷漠姿态,杨阜表演欲旺盛、甚至要在帐前自戕来为皇帝带走灾祸……
曹睿本来面上还很严肃,听完毌丘俭这一席话后,竟笑出了声来。
毌丘俭莫名诧异,盯着皇帝的笑脸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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