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49节
司马懿在一旁说道:“辽泽位于辽东,中原之人夙来知之甚少。不过臣大略推测,理应与古时的黄河、淮水流域相差不多。”
“此话怎讲?司空还懂水利?”曹睿看向司马懿,并不知他有如此才能。
司马懿笑道:“臣不懂水利,只不过读过史书而已。陛下可知王景王仲通?”
“王仲通?”曹睿微微皱眉想了几瞬,开口问道:“可是那个后汉明帝年间治理黄河的那个王仲通?”
“正是。”司马懿点头:“天下河流皆有相似之处,此处辽水不过小一些的黄河罢了。”
“辽水发自更北之地,水中自有泥沙顺流而下,并且沉积在河道之中。河道淤积而又提升,水流又会寻着低处造出一条新的河道来。”
“长此以往,百年千年,辽水中游下游皆为泄洪之地。各处皆水,故而辽泽生成。”
曹睿颔首:“中原之地治理水患已有千年之久,故而能将河水束在堤坝之间,取水为利而不至为害。而辽水素来无人治理,汉时屯垦也不过找些水流无法生害的地方,辽泽也就剩了下来。”
“是也不是?”
司马懿拱手:“陛下所言极是。若河、淮等水不经治理,恐兖州、豫州、徐州、青州等处早就成了地上泽国。”
曹睿感慨道:“人力有穷,世代之功却非虚妄。朕看辽东孤远难治,有大半原因要落在这个辽泽上。辽泽不仅在地理上隔绝辽东和辽西,还让辽水两岸平旷之地遭受水害,田土不丰,民众稀少。”
“如若朕想要治理辽水辽泽,就如昔日后汉明帝让王仲通治理黄河、汴渠一般,该如何去做?”
此前皇帝在邺城责令尚书台、枢密院做好洪水预案之时,司马懿也命人将王仲通治水的记载找了出来,细细看过了数遍,且都记在了心中。
却没想到在伐辽东时派上了用场。
司马懿从容不迫的拱手说道:“臣虽不懂水利,可王仲通昔日治黄河‘筑堤、理渠、绝水、立门’四法,臣以为也可用于辽泽。”
司马懿讲了一通之后,曹睿赞赏道:“朕也不懂水利,可司空说的法子,朕以为确实可用。”
“在主河道上裁弯取直、疏浚浅滩、修筑堤坝,再从沼泽中修建沟渠将水排干。选择几处地势低洼之处作为蓄水之地,且广筑堤坝、设立水门。若洪水势大、则可以用以蓄水防灾,支流之间还能互补。”
“不过朕大略听下来,这耗费显然也会不少。”
司马懿笑意收拢了些:“王仲通在后汉明帝时治水,史书中明白写明了耗费多达一百多亿钱。”
“一百多亿钱?”曹睿有些咋舌:“这么多吗?朕记得汉和帝时羌乱十余年,军费花了二百四十亿,就已经让数州消耗一空、财政枯竭。”
后面的裴潜插话道:“自古修河都是盛世之君的功绩。百姓仰仗河水平定,修河乃是大功一件。可因其耗费巨大,非盛世、圣君而不能完成。”
“陛下乃是大魏圣君,辽泽也到了该治理的时候了。”
曹睿感慨道:“辽泽不治、则辽东必不能兴。可辽东又岂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兖州、豫州有多少民力可以征调?辽东又有多少?”
“平定辽东之后,治理辽水、辽泽也要排上日程了。以辽东的民力、物力,两年三年肯定不能完成。那二十年、三十年呢?”
“朕今年不到三旬,慢慢做,总会完成的。”
裴潜拱手说道:“若此事能做成,陛下堪比尧舜!”
“算了吧。”曹睿挥手笑道:“朕可没有这般自大。”
“在雁门之时,朕不是下令置了一个屯所吗?诸卿可还记得?”
满宠道:“臣记得此事。以两千成年百姓为一屯所,以一名五百石屯长为首领,在草原上屯垦放牧,以求恢复汉时云中、五原等郡。”
曹睿应道:“以朕来看,边地应该广设屯所,将这种制度推广开来。到时治河也好,拓展边界也罢,都是一项国家利器。”
司马懿拱手道:“陛下圣明。待平定辽东之后,编户齐民、在远地设置屯所,可以同时进行了。”
曹睿颔首。
……
辽泽以南的通路,乃是经无虑、险渎二城,渡过辽水方至辽隧。
无虑城丢得痛快,险渎城的守军早就闻风弃城而逃,躲到辽隧城的围堑后面去了。
五月二十五日,大军到达辽隧以西,隔辽水与辽隧城对望。
军士们正按照指挥寻找平旷、居高之地修建营寨,曹睿与众臣子策马来到辽水西岸。
曹睿指着几处火烧过的地方说道:“看来险渎城的守军过河之时,将渡口、小寨也一并焚毁了。”
“朕今日到了辽水岸边,方知辽水广阔不比河、淮稍差。你们看这河水宽度,大约能有百丈了吧?”
满宠也眺望着辽水对岸的军事布置,应声说道:“如今尚未到六月,河水就有超一百丈的宽度了。看这河岸砂石痕迹,恐怕水势最丰之时能有两百丈。”
“辽水东岸又有三十里围堑。”满宠神色也凝重了起来:“方便渡河之处,公孙贼子都用围堑挡住了。”
曹睿笑道:“怎么,朕与众卿前几日还在笑那公孙渊,莫非今日就要犯难了吗?”
满宠转头看向皇帝:“是会麻烦些,但是绕过了就好。臣记得武帝当年就打过这样的战役。”
“等等,满将军先别说,让朕想一想。”
曹睿伸手拦住了满宠,也拦住了欲要开口的其他臣子。
这般渡河的战例……
天下大河只有黄河、淮水、大江等水,若说到渡河……
曹睿恍然笑道:“朕知道了,是潼关!”
司马懿拱手应和道:“陛下明鉴万里!与今日场景相合故事,正是武帝破马超的潼关之战。”
满宠站在一旁从容说道:“当年武帝征马超之时,受制于西面潼关、北面黄河两处险要地理。彼处黄河转了个大弯,乃是如折角一般。”
“北渡黄河之时,靠着许褚忠心勇猛方才转危为安。而武帝到了黄河北岸欲要再西渡黄河之时,乃命徐晃率四千精兵向北至蒲阪渡河,绕道占据西岸阵地。”
曹睿点头:“若如此说来,当下则是要绕过辽隧围堑,要找出这条路来了?”
第434章 辽口海运
“取沙盘来。”
曹睿略一挥手,身后随着的徐庶就转身向营中走去。四名虎卫各抬一角,从尚未拆卸完毕的车上搬出了一个巨大沙盘来。
君臣众人围在沙盘左近,徐庶蹲于地上略微调整了片刻,辽水、辽隧、襄平、辽口等处便在沙盘上俱显了出来。
满宠从河岸附近寻了一根长长的蒿杆,在沙盘侧面的地上勾划出几个粗细不一的线条:
“徐晃当年迂回的路线是这般,先沿着黄河向北,向西渡河后再向南,兜一个大圈子出来。”
紧接着,满宠又拿着蒿杆点了点沙盘上的几处关键之地:“辽水东岸围堑近三十里,辽东又不缺马,定有骑兵在后面仰仗马速防备着,渡河的速度抵不过敌军骑兵的速度。”
“要么向北。”满宠顺着沙盘上辽水西岸的痕迹一路划了过去:“在辽泽中填土开道,在北面绕过去。”
“要么向南,朝着辽口的方向去走。”
曹睿轻声叹道:“武帝在潼关之时,可不像今日朕有故智可以借鉴。贾文和、荀公达这些人都是智谋之士,朕今日身侧有满、司马、徐、裴诸卿。可徐公明这种天生勇将如今却不知谁能比之。”
选不出这种能打出神仙仗的将领,比组织度就是了!这种事情上难道还能输给公孙渊吗?
曹睿轻声问道:“朕记得舆图上有注明,辽水入海处的辽口距此有五十里吧?”
满宠点头:“正是五十里。”
“裴卿,卢卿。”
“臣在。”裴潜、卢毓两名侍中一齐应答。
曹睿道:“朕命你二人为督军御史,各督步卒六千为大军寻找、开辟通路。”
“你二人谁愿往南,谁愿往北?”
往南就是辽口、往北就是辽泽。一南一北,很明显辛苦程度与功劳都是不同的。
裴潜现在还能想起两日前的景象来。
当时裴潜派骑兵、步兵各一人、腰间拴着长绳进入辽泽最南边的沼泽,走了还不到十丈远,眼见坚实长草的土地就突然变软了一般,战马嘶鸣着陷入泥中,越是挣扎陷落的越快。
往北去辽泽更苦,往南则一片通途。
裴、卢二人对视一眼,却也不约而同的答道:“但凭陛下分派。”
“那好,”曹睿道:“卢卿督赵、成、杜三都尉北向,入辽泽向北垫土筑堤开路,于辽泽中寻找通路。”
“裴卿就督郑、淳于、周三都尉向南。修整前往辽口的道路,保障大军此处后勤所需。”
“遵旨!”
裴潜、卢毓各自应下,曹睿又转头看向了满宠。
“既然此战如昔日潼关之战一般,那朕该做的就是在此处虚张声势、作佯攻状,将贼兵吸引至此。满将军,此处又该如何做事?”
满宠稍稍捋须,又打量了一番对岸的辽隧城,语气缓慢而又笃定的说道:“禀陛下,此处应做三件事情。”
“其一,当广筑营寨、多设旗帜,以示大军军容之盛。”
“其二,命军士伐木建造码头浮桥,再打造发石车以压制对岸,并时时佯攻。”
“其三,当遣使者前往东岸贼人军中劝降,随着两侧道路进展渐渐放宽言语,使敌意骄纵。”
“那就去做吧。”曹睿活动了一下身子:“再过几日,朕要亲去辽口看海!”
……
兵力过万,无边无际。
曹睿率大军初来,辽隧城中的公孙延和卑衍二人并不敢冒昧出战,只是催促士卒抓紧整修围堑和城防。
两日后的清晨。
辽隧城头搭建刚刚好的望楼之上,辽东老将公孙延眺望着辽水西岸的魏军营寨,两眉之间皱出了一个深深的沟壑。
晨雾中数座魏军大寨沿着辽水东岸南北排开,如同一只不可名状的巨兽张开臂膀。河岸上堆放着成堆刚砍伐好的木材,已有军士在河边修建简易码头、打造木筏。
“卑将军,”公孙延原本花白的头发这几日彻底白透了,转身之时身上甲胄铿锵作响:
“你五日前刚到辽隧之时,就说襄平援军正在准备中了。五日已过,为何连个信使都不见?”
卑衍从襄平领命来此,心中的精神压力亦非常人可比。一方面要兼顾防守,另一方面还要托住公孙延、守不住时及时撤退。
魏军在辽水西岸的阵势非公孙延一人可见,卑衍当然也看到了。
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卑衍继续拿话敷衍道:“公孙老将军不必担忧,魏军不是还没开始进攻吗?我从襄平将一万骑兵尽数带来,无论如何都能撑些时日。”
“主公应该还在襄平整训军队,且再等等吧。”
公孙延无奈,下了望楼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叹道:“我非恐惧魏军,只是担忧战事罢了。”
“宏义,辽东骑兵都在你麾下统领,军队现状如何你也都知晓内情。当年曹公征柳城的时候,先主公就已经恐惧的杀了二袁、将头颅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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