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377节
就在几人说话之时,中书令刘放带来了诏书和符节。曹睿起身走到殿中,亲手将其从刘放手中接过,放到了徐庶的双手之中。
“徐卿且回去歇息吧,朕这里议事不知要到何时,卿明日还要早些动身。”
徐庶将符节放在怀中,将诏书握在手心,深深施了一礼:“多谢陛下恩典,臣先告退了。”
曹睿颔首应下,徐庶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直接随刘放一同走出殿外。
曹睿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看了好几瞬,才继续出言道:
“司空,还有何事?”
司马懿拱手:“还有两件事情应做,但也没此前论及的水情军情这么紧急。”
“武宣皇后此前葬于高陵,陛下既然返回邺城,在离开之前还应前去祭拜一番。”
曹睿道:“司空知会下去,朕明日就去!”
明日?
司马懿接话道:“倒也不用这般着急,陛下不如先在邺城歇息两日。”
曹睿道:“不歇息了,朕明日祭祀高陵,顺路再祭祀一番朝阳陵,后日就动身返回洛阳。”
辛毗出言道:“臣请陛下莫要这般疲累了,还是身体要紧。”
曹睿轻笑一声:“辛卿也来劝朕了?朕平日善养体魄,为的就是现在这般需要之时能用得上。此事不用议论了,尚书台和枢密院都回了洛阳,朕还留在邺城干嘛?”
“陛下圣明。”辛毗无可奈何的拱了拱手,而一旁的司马懿却也嘴角扬起了一下。
这就累了?
那我从襄平一日不停的返回洛阳督办丧礼,又从洛阳赶到邺城该怎么算?
司马懿接着说道:“朝中只剩一事,早些、晚些决策都可。第一批太学郎已经从陇右回返,预计再有几日就要到达洛阳了。”
“哦?朕倒是好久没听到这些太学郎的消息了。他们在陇右做得如何?”曹睿好奇问道。
司马懿:“禀陛下,此前秦州刺史陈季弼有书信往光禄勋杨义山处,称秦州州中考评之中,头五名屯田吏员都是太学郎。”
曹睿笑道:“看来朕将他们派去屯田,倒还真派对了。诸卿,你们年轻之时,所任的第一份职务都是何职?”
“司空先说。”
司马懿率先拱手道:“臣二十二岁之时,被郡中征辟为上计掾。”
曹睿道:“二十二岁的上计掾,以司空之才倒也无妨,就是似乎早了些。”
司马懿讪笑了一下,并未接话。
所谓上计掾,就是每年秋冬朝廷考察各郡国一年职司和过失之时,代表郡中向朝廷报告的官员。司马懿所在的河内郡乃是一方大郡,上计掾也是郡中为数不多的显职之一。
当然,若要细细论起的话,司马懿二十二岁担任的河内郡上计掾,和他长子司马师差不多同一年龄担任的扬州仓曹从事相比,差了一个大等。而司马懿之父司马防的官职,和司马懿本人现在的官职相比,也差了一等。
官宦子弟好做官,这在当前的大魏来说,是一个客观事实,曹睿也一时无法改变,冒然的下令官员子弟不得被征辟,就是和整个国家的行政体系叫板,无异于在挖自己的根基。
到了太和四年,太学也只毕业了三期学生。改变官员结构和晋升路径,路漫漫而修远兮,并不急于一时。
曹睿接着看向刘晔:“刘卿的故事朕知道。二十余岁,轻身入数千人之贼营,斩其首而收其兵,俨然傅介子一般的胆识。”
“刘卿这些年屈才了,应该早些做个将军的。”
刘晔尴尬一笑:“臣家中在扬州偏僻之地,臣少时为此下策,也只是自保的权宜之计,如何能与傅介子相比呢?”
曹睿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又看向了其余几人。
辛毗面不改色的拱手道:“臣第一份职务,是在冀州袁本初处为参军。”
曹睿点头:“辛卿倒是和徐侍中一般了。”
裴潜接着应道:“臣第一份职务,是在长沙郡中为郡吏。”
曹睿有些好奇的问道:“裴卿这番故事朕倒不知情,如何到了长沙去?朕记得故尚书令桓阶桓伯绪,就是长沙人吧?”
“桓公乃是长沙人,臣彼时就在桓公手下为吏。而臣去长沙,此事说来话长。”裴潜叹了口气:“陛下知道李傕郭汜二人曾在长安乱政吗?”
曹睿点头:“董卓的两个臣子嘛,朕听过此二人之名。”
裴潜道:“昔日臣父曾在长安朝中为官……”
曹睿打断了裴潜的话:“裴卿说的是不是董卓身死、李傕郭汜占据长安的那段时间?”
“正是。”裴潜应道:“臣父彼时曾在长安汉廷中为官。”
曹睿点头:“朕知晓了,裴卿继续说来。”
裴潜道:“董卓死后,李傕郭汜二人为害关中。兴平元年之时,国家大饥,长安城中粮贵如金。臣彼时虽然年幼,当时的粮价却记得一清二楚。谷一斛五十万钱,豆麦二十万钱,百姓穷困几乎食人。李傕、郭汜、樊稠把城中分成三份,各守其地,又纷纷派兵大掠三辅。”
“臣父当时虽为朝廷官员,却也无法供养家中子弟。因而只能将臣与臣弟二人遣送出城而去,臣去往荆州刘景升处,臣弟裴俊则是前往益州。”
“臣弟裴俊现在在蜀国为官,臣此前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向朝廷报告过的。”
曹睿微微点头,并不感觉意外。
乱世流离,绝不是一句空话。
再垃圾的政权掌控长安,都好过一群西凉乱党将关中作为战利品来回扫荡。当时的人们又不能预知世事如何发展,为了保存骨血,不得不将儿子们分别送往两处,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将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或者‘分散投资’可以解释的,背后都是血泪。
第473章 分派学子
曹睿听闻裴潜之语,颇为感慨的说道:
“如今的太学郎们,二十多岁可以直入太学,学成后还有朝廷分派职务。虽然屯田之事苦了些、累了些,总不用遇到这种兵灾流离,也不用他们亲自耕作。”
“司空,”曹睿看向司马懿:“太常是卿同乡吧?朕此前听说过,他就曾在郡中耕读过。”
现任九卿之首的太常,就是司马懿的河内同乡,常林常伯槐。
司马懿点了点头:“禀陛下,常公是臣乡中耆老。早年兵乱时他曾在上党山中耕种避祸,梁子虞任刺史之时,才将他举荐为官,被武帝任命为县令。”
曹睿点头:“和当时的士子们比起来,现在的太学郎们实在无忧无虑了些。”
“方才司空说他们考评一事,朕还依稀能记得几人的名字。这几人中有傅嘏吗?”
“有的。”司马懿点头:“傅嘏在洛阳号为神童,处置庶务也学得颇快,杨义山在报告中提到过此人。报告中说了,考评最优的五名太学郎,分别是傅巽之侄傅嘏、琅琊诸葛氏的诸葛绪、陈季弼长子陈本、庾遁之子庾峻、还有李牷之子李憙。”
都是名家子弟。
曹睿心中感慨了一下,而后说道:“既然这些太学郎们都已经从陇右回来,也是时候该为他们定一下前程了。”
“司空有何想法?”
“这……”司马懿一时有些犹豫。
按照朝廷此前派太学郎在陇右屯田之时的说法,待他们在陇右任满三年,回返洛阳后便可授官,还可以优先晋升。
当年朝廷也没想好如何安置他们,就先许诺了一下,这一拖就是三年。
让他们在洛阳为官?将近一百人的规模,却也一时找不到足够多的官署让他们任职。若是让他们到州郡去,一百人就如滴水入汪洋一般,洒不出什么水花,也派不到多少作用。
司马懿沉默了片刻,微微摇头:“臣一时不知,还望陛下圣裁。”
方才司马懿没说话的时候,刘晔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见皇帝目光朝着自己看来,刘晔拱手道:“臣以为,不如让太学郎们悉数进入军中。”
司马懿有些诧异,抬眼看向刘晔。
曹睿嘴角则扬起了一丝笑意:“刘卿是想让太学郎们入军中?说说,刘卿是怎么想的。”
“回陛下,”刘晔拱手道:“首批的太学郎们,都是朝廷从各地优中选优的第一批士子,其中如夏侯太初、姜伯约等人,都已在朝中和陛下身边为官,而这等优秀的太学郎们,最应去的就是军中。”
坐在后面的夏侯玄闻言,腰板愈加挺直了些。
姜维此刻还在满宠军中,现在已经做到了两千石的裨将军,也是如毌丘俭一般被格外拔擢过的,只不过不如毌丘俭这么快。
司马懿听闻此言,心中略微闪过一丝不满。自家长子司马师若是没有遇到浮华案,恐怕现在也能做个散骑、或者在尚书台做个郎官,如何要这般辛苦的在扬州熬资历呢?
没错,在当今天下人的眼中,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才是做官一等一的好去处。扬州乃是偏僻之地,比幽州好些,也只因为扬州在南方并不苦寒罢了。
曹睿点了点头:“刘卿所言有理。一百人的规模,放到州郡中散开,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放在军中听起来不错。不过若要在军中,让他们任些什么官职为好?”
刘晔笑道:“不如都去管军粮好了!”
曹睿眯眼看向刘晔:“刘卿此话何解?”
刘晔道:“禀陛下,自武帝起兵已有四十余年,大魏中军和外军的制度,也已有了十年之久。如今国家尚未一统,而朝廷不得不将大量军队放在边境,如何控制外军不至生乱,就成了一大要事。”
“臣此前在幽州日久,没亲眼见到朝中设立枢密院和将都督改为都监之事。陈、赵二人监扬州和荆州诸军事,想必也出于内外制衡的考虑。”
刘晔现在说出的话语虽然有些敏感,但这是在君前、是在朝议中,在场的人也都是皇帝亲信之人,就是应该讨论这种敏感话题的。
曹睿点头:“不错,朕是有这种考虑。都督的权力过大,朕有意要控制一些。”
“中军更容易至荆州、扬州两处,因而朕只设了监军。关西偏远,朕让大将军在陈仓都督。而营州更远,因而朕让王昶都督营州。只不过和上面三处比起来,营州的地方和军力确实更小了些,并无多少关碍。”
刘晔接话道:“陛下想的周道。臣在幽州两年多,又随陛下平定辽东,回返的路上也不断想着将来之事。”
“辽东已定,大魏大局无忧。而吴蜀之地尽皆偏远,难道每一次都让陛下亲自统兵征伐?若由重将统兵,朝廷又该如何制衡?臣以为,控制粮草后勤当为第一要事,因而臣建议让太学生们都去管粮草和后勤。”
刘晔说了这么一大通,曹睿也听明白了。
其中的道理很简单:粮草后勤是军队的命根子,而太学郎们又是天子门生、政治上是陛下嫡系中的嫡系。若以他们去管粮草,也多了钳制外军的一个手段。
曹睿知晓刘晔所言有理,却并未直接回应这件事情,而是笑着说道:“眼下都是太和四年了,朕先征淮南、再征陇右、后征辽东、还收拢草原上的胡人,大魏四面皆敌的处境也改善了许多。”
“若是以后要平定吴蜀嘛,朕在洛阳做个垂拱而治的圣天子,岂不美哉?”
众人皆尽皆笑了起来,纷纷口称陛下圣明。
曹睿得到了不错的答案,于是就跳过了这个话题:“既然到了邺城,朕今日就与你们几人一同用膳,再将魏郡郑太守也一并唤来。明日早上朕再出发去高陵!”
“遵旨!”众人纷纷应道。
……
第二日辰时,毌丘俭引着两千骑兵在驾前护卫,皇帝仪仗缓缓出了邺城西门,朝着高陵的方向行去。
武宣皇后,这四个字就是卞氏一生的总结。
祭祀武帝曹操和武宣皇后卞氏的礼节繁复而隆重,曹睿亲自祭拜起身后,转头看向一旁负责宣礼的司马懿:
“司空,朕昨日疏忽了没有问到。武宣皇后驾崩之前,可有遗愿或者遗言?”
司马懿略微纠结了几瞬:“禀陛下,武宣皇后确有遗训。”
只不过皇帝听到这个遗训,可能会有些不开心就是了。若皇帝不问,司马懿倒是可以用没想起来的理由搪塞过去,等洛阳宫中的郭太后来说。
既然问了,就不得不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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