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64节
胡综应允,随即跟在陆逊身侧半个身位,两人在码头旁的江边缓步而行。
陆逊问道:“伟则,你从鄱阳回来的是吗?周鲂所部动向如何了?”
胡综回答道:“我也是前日才到鄱阳的,我所部的一万人已经尽皆前往皖口了。若按照日子推算,周鲂所部应该到了皖口对面的历口了。”
皖水流经皖城,在皖口处注入大江。皖口在江北,历口就在皖口对面的江南岸。
陆逊继续问道:“我在江上航行十日,期间对武昌之事并不知情。魏国那边的动向如何?”
胡综顿了一下说道:“月初的时候豫州那边的探子回报,称豫州刺史贾逵率军向扬州开拔,数量约有万余。”
“不过或许是道路阻隔、抑或是魏人加强了戒备,扬州方向并没有探子回报。曹休处只是在本月月中之时答复周鲂,书信中称他会在元月十日率军南下,让周鲂在江边接应。”
陆逊闻言皱起了眉头:“曹休此次所率军队的数量有无答复?以及曹休说的元月十日南下,是十日从寿春出发,还是十日到皖口江边?”
胡综摇了摇头:“曹休给周鲂的回信中语焉不详,只是说明会按周鲂所请南下,让周鲂接应就好。其余之事并未曹休并未提到。”
陆逊沉默半晌:“伟则,这次用兵当真有十万之众?”
东吴实打实的高官就那么几个,最上头的吴王孙权除外,剩下的就是陆逊最大了。而陆逊一直以来对于对魏作战的态度,几乎已成了公开的秘密,东吴的各位重臣宿将也都是知情的。
胡综一边跟在陆逊的身侧,一边拱手建议道:“君侯,此次出兵之数确实是十万众,你就不用怀疑了。”
陆逊叹了口气:“我也曾劝过大王不要动用如此多的兵力,若出兵五万左右的话,其余各地也不用调兵这么多,以致各地防守薄弱。”
“况且依据大王的意思,想必朱然已经佯攻襄阳方向、吕范已经佯攻广陵方向了吧?若是这两处对上魏兵,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综沉默。他又何尝不知呢?相比于北方的魏国来说,吴国兵力本就稀少。诸郡山越还时常叛乱不定,抽调兵力很可能会造成问题。
自从建安年间,东吴连年征战不休。先是抗曹、抗刘,再是征讨山越。少数几个没有战争的年份,也都是在备战练兵中度过的。
此时的东吴也已经很疲敝了。
胡综多年来一直是孙权的亲信之人,孙权所命他会毫不犹豫的遵从。但这并不妨碍胡综明白陆逊同样也是有道理的。
一个求攻、一个求稳,两条道路都是为国家着想。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道路呢?胡综不知道,东吴的大多数人也不知道。
既然吴王和陆逊这些有能力开路的人,已经为我们选好了一条路,那就跟着走吧。
两人在江边边走边聊,日头的高度逐渐降低,一群鸟儿聒噪着跨过大江向北飞去。
胡综提醒道:“君侯今日若是见了吴王,需称‘至尊’二字,不要再称‘大王’了。”
‘至尊’二字的含义,和大王可是截然不同的,乃是专属于皇帝的称号!
陆逊停住脚步,侧过身来注视着胡综的双眼:“‘至尊’?是谁先开始这样叫的?”
胡综沉默片刻说道:“是朱桓和全琮二人在数日前开始如此称呼的。”
朱桓和全琮吗?
陆逊点了点头:“我清楚了。伟则,天色渐晚,我们该入城了,且带我去见至尊。”
胡综拱手行了一礼:“正应如此,还请君侯先行。”
虽然天色渐晚,但武昌城周边却热闹异常。
北面的江水中,绵延不绝的船队几乎可以从夏口延伸到武昌。武昌城外的数个码头,也在不停的装载物资、进出人员。
武昌本就不大,陆逊与胡综二人进了城门后慢慢走到了吴王府前。刚进府门,陆逊便直接遇见了吴王孙权本人。
孙权面带笑容的看着陆逊:“孤在武昌停到今日,就是为了等伯言到来啊。”
陆逊看到孙权站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随即俯身行了一礼:“臣拜见至尊,是臣到的迟了。”
孙权显然注意到了陆逊言语中称呼的变化,看来了身旁的胡综下午时分已经与陆逊通过气了。
孙权上前一步扶住陆逊:“伯言哪里到的迟?卿从西陵一路顺江舟船劳顿,今夜孤要专门为你设宴。”
孙权拍了拍眼前这位东吴重臣的手臂:“没有伯言,孤又怎么能成至尊呢?卿先入席吧,孤稍后便至。”
陆逊行了一礼后,便和胡综二人走入了堂中。而孙权则是返回后院,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事务去了。
堂中空荡荡的,除了已摆放好的桌案和餐具,陆逊和胡综反倒成了先入席的两个人。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东吴汇聚在武昌的一众文臣武将,也都纷纷陆续赶来入席。
陆逊大概看了一遍,这次酒宴所请之人中,统兵将领还是比专门的文官要多些的。从赴宴之人来说,就可以大概看出来吴王此次用兵的安排了。
本就屯驻在武昌周边的中军诸将,包括扬威将军孙奂、后将军贺齐、平北将军潘璋、奋威将军潘濬、无难督陈表、解烦督胡综等人,此次均皆到场。
屯驻于长沙的右将军步骘、屯驻于公安的左将军诸葛瑾、屯驻于濡须的奋武将军朱桓,这三位方面重将今日也在武昌。
武将们陆续入场,也纷纷和陆逊打起了招呼。不少人都是陆逊的积年旧识,而且比如潘璋、陈表等人,还曾经在夷陵之战从属于陆逊的麾下,态度更是恭谨。
这样来说,武昌周边的全部五万中军看来要全部出动?步骘在长沙的一万士卒、诸葛瑾的五千士卒都调过来了?荆州目前只有朱然所部镇守江陵?
朱桓本在下游,现在也出现在上游的武昌城里了?濡须方面又准备调多少人前往皖口?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陆逊的心中记下。不过陆逊并没有开口去问任何事情,从战场上多年培养的敏锐直觉,让陆逊感觉到孙权今日不同以往的态度。
说不定,国家之事又要我陆逊去担当了。
前来赴宴的文臣却不多,只有老臣张昭、丞相顾雍、大儒程秉和虞翻四人。
众人纷纷入席,一边叙旧一边闲聊。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都已在堂中坐了半晌了,吴王孙权才从后堂缓缓出来。
众人见孙权到来,纷纷起身向孙权行礼,并且口称‘至尊’二字。
孙权也是满面笑意,示意众人坐下:“众卿都坐下吧,今日孤在府中举行酒宴,一则是替陆伯言接风,二则是提前数日与众卿庆贺年节。”
第105章 饮酒五樽
众人见孙权提到陆逊,纷纷转头看向了坐在离孙权不远、位居首位的陆逊陆伯言。
陆逊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此时的陆逊微微低下头去,眼睛注视着自己身前的桌案处,神色颇为谦逊。
吴王刚才当着众人说的话语虽然简短,但似乎也包含了很多信息。
在场众人谁不是远道而来的?
步骘从长沙来、诸葛瑾从公安来、朱桓从濡须至此,中军各将更是从各地汇聚至吴国的都城武昌。
谁不奔波劳顿?怎么单单就替你一个陆伯言接风呢?
朱桓的位子离陆逊还有几排远。朱桓回武昌的时间是外地诸将中最早的,而且数日之前他还曾与全琮二人一起,与吴王共同议论出兵之事。
十万之众,以朱桓、全琮各领三万之数的一军,那谁来作为主帅?以今日吴王的言语来看,九成九会落在陆逊的身上了。
朱桓素来以武功自矜,加之从曾在濡须击破过魏国官阶最高的大司马曹仁,因此往往欲自成一路、不受他人管辖所制。今日看来,自己又要被陆伯言指挥了吗?
且不说朱桓坐在下方的桌案之后心思流转,台上的孙权刚刚坐下,就接着刚才的话语,继续向众人说着。
孙权说道:“众卿陆续到达武昌,孤与你们也都一一聊过了。”
“陆伯言替孤献出诈降计策,鄱阳太守周鲂以身为饵、设下圈套。魏贼曹休不日即将率军从寿春直下皖城,这都是陆伯言和周子鱼二人的功劳。
“而孤要用诸卿,在皖城附近击败曹休、从而进取合肥、寿春,以兴我大吴国威军威。”
“诸卿,随孤一同举白!”孙权带头举起了手中的酒樽。
“举白!”众人齐声高呼之后,纷纷随之一饮而尽。
吴国的酒宴其实比曹魏、蜀汉要来得更多一些。
孙权本就嗜酒,加之东吴众将各自领有部曲、孙权又存了以私情笼络统兵将领们的心思,因此凡是孙权与将领重臣集会,几乎没有哪次是不喝酒的。而每次喝酒,一定要饮到所有人大醉而归。
因此魏、蜀、吴三国的朝廷之中,唯有东吴是最盛行‘酒桌文化’的,自吴王孙权、到诸将诸大臣,酒风盛行。
在吴王孙权与众人共同饮尽了樽中酒后,按照吴王宴席上的惯例,此时算是已经开宴了。
但孙权并没有因此停下,反倒是让身边的内侍赶紧继续将酒樽盛满,随即又举起手中的酒樽看向众人。
孙权笑着说道:“此次孤用兵攻魏,若无陆伯言的计策定不能成行。来,众卿随孤一起,给陆伯言一同敬酒一樽!”
陆逊此时在席中彻底坐不住了,一个臣子哪能如此被主公用话语捧起来呢?自从陆逊进了吴王府的大门以来,孙权话里话外已经点了自己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吴王府的大门口,孙权提到‘没有伯言,孤又怎么能成至尊呢’之言。
第二次是开场第一樽酒的时候,提到了自己献了诈降之策。
而第一樽酒刚刚饮尽,此时又要让众人敬自己酒?
陆逊真的不敢怠慢,快速起身向台上的吴王孙权拱手行了一礼:“臣能为国家献策,还是靠至尊之德才能想到的,臣又怎敢私自居功呢?”
“若至尊信臣,还请至尊准臣接下来的请求,让臣在至尊和众同僚面前,为诸位提酒三樽。”
孙权笑着看向陆逊,见陆逊此人颇为识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哈哈哈哈。”孙权大笑几声,目光扫视下方的各位臣子:“既然伯言说了,孤就准伯言所请。”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陆逊,陆逊站在桌案后面,面上的神色依然恭谨如常。
陆逊弯腰从桌上拿起酒樽后说道:“第一樽酒,臣陆逊请为至尊万年贺。诸位,请一同举白!”
给孙权祝寿嘛,这是标准开场的吉祥话,出不了半点差错的。众人也纷纷一同高呼举白,饮尽了樽中的酒。
在桌案旁服侍的一位位内侍,连忙从酒器中用勺子将酒盛到众人的酒樽中。酒刚刚盛满,陆逊就又一次举起了酒樽。
“第二樽酒,臣陆逊祝大吴国运昌隆,诸位,举白!”
众人再次随陆逊饮尽,台上孙权脸上的笑意也显得愈发开心了起来。而此时的陆逊也第三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樽。
陆逊高声说道:“第三樽酒,仰赖至尊天威,臣陆逊祝此次出兵大胜凯旋,举白!”
众人纷纷叫好,随之一饮而尽。
别管高官饮酒还是庶民饮酒,酒席之上的吉祥话总是不嫌多的。无非朝中大员们提到些国家大事,平民们提到些身体康健、财运顺遂罢了。
随着陆逊的三樽提酒下去,加之吴王孙权开场时的一樽共饮。四樽酒下肚打底,酒宴上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热烈起来。
孙权看向门口方向笑着拍一拍手,吴王府内的舞女也开始登场,乐师们在侧后方也开始演奏起舒缓的曲目。
侍女们从堂外列队而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在众人面前的桌案之上。
而此时的吴王孙权,从自己的桌案上笑着起身:“诸卿,孤现在要开始给各位敬酒了。孤只有一人,你们在场有十余人之多。”
“十余人对孤一人,孤肯定是饮不过你们的。孤到你们面前敬酒之时,孤每饮一樽酒,也不让你们饮十几樽了,每人就饮五樽酒吧!”
“诸卿,如何啊?”
孙权笑着开始介绍本次酒桌上的规矩。这个年代的酒度数不高,若按吴王所说,他饮一杯、被敬酒之人需饮五杯而已,倒也称得上是公平。
加之在场众人以统兵打仗的将军为多,区区几樽酒又何足挂齿呢?这里面可是有人能一直从晚上喝到天亮的!
见大多数人都笑着应承,孙权也开始走下台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名捧着酒器和盛酒的内侍。
孙权首先走到了老臣张昭的面前,张昭起身行礼之后,孙权面带笑容的向张昭举杯,随即饮尽了樽中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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