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65节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有皇帝这个头衔最大的一起随军,天塌下来还有皇帝顶着。加之皇帝表示要随军队一起南下无强口,因而几人竟对谁来指挥大军一事,非常默契的没有任何争论。
行军打仗,要么听曹休的,要么听曹真的。一个大司马、一个大将军,不听这两人的还能听谁的呢?
但曹睿的心里却完全不是这般想法。
曹睿认为,行军打仗除了临阵之时的战术及勇气是可以被将领影响的,其余训练、军械、后勤等等都是依条令去安排,只要依条令布置妥当,谁来安排其实不那么重要。
至于指挥,曹睿没指望曹休,也没指望曹真。他们两人就应该去前线统兵,而不应该和自己一起坐在幕府里。
有司马懿在身旁,还有刘晔、辛毗、蒋济、陈矫这等智囊,加之黄权在此,又有什么战略漏洞是这些人一起还搞不清的呢?
扬州此时的魏军有十六万人。除去已有的一万人在合肥、六安、广陵之处,和要向合肥增派的五千援军,再除去皖城的五千部队。
余下可以聚集在无强口附近的兵力,足足达到了十四万。
虽然曹睿是不敢说什么‘优势在我’这种丧气话的,但并不妨碍曹睿此时充足的信心。
见皇帝已经将大事都安排的差不多了,曹休出言向皇帝开始询问未来几天的安排。毕竟如皇帝所言,未来几天的所有军令,还是要出于他的大司马府的。
曹睿回答道:“依大司马之见,未来五天需要做些什么?”
曹休答道:“回陛下,以臣之见,自然是要定下各军先发后发的顺序。”
“除此之外,十余万大军汇聚于此,还应当校阅各军,从而预估各军战力。剩下的就是些协调后勤的琐碎事情了。”
曹睿点了点头:“就按大司马说的去安排吧。”
“不过,元月元日乃是改元之日,加之祭天,要如何安排才好?有什么礼仪可循吗?”
说句实话,曹军久于征战,出征之前祭天这种事,多半都是速战速决,表现出庄严肃穆的样子就够了,并不过分拘泥于礼节流程。
年年都要打仗,哪里顾得上这么多俗礼?
不过按照皇帝的意思,出征的祭天是要和改元一起办的,这就有些麻烦了。
曹休和曹真也只能将目光移到更熟悉儒学的司马懿身上。
司马懿见状说道:“改元加之出征,臣并不知道有何先例可以依照的。臣还请陛下简办为好。”
曹睿本来是想借礼仪来熟悉诸将的。连司马懿都如此说了,那就简办一下就出征吧。
曹睿想了想说:“司空,不如在元日的前一天,办一场大射礼可好?”
司马懿眯眼想了一瞬,随即向皇帝拱手:“臣明白陛下之意了,此计甚好。”
第104章 舟船劳顿
就在曹睿抵达寿春城的同一个下午,陆逊的船队从西陵出发东下,经过十日之久的航行,浩浩荡荡的行到了武昌城外的码头。
东吴能够全据长江,全靠水军在江中纵横之力。沿大江天险据守荆州、扬州,水军在吴国的军事里作为后盾支撑的作用,是多少步兵和骑兵都无法替代的。
而东吴的船只也是种类颇多。除了陆逊自己所乘的、用于指挥的楼船之外,还有蒙冲、斗舰等主力战船,以及用于快速进攻的走舸,和用来运兵的油船等等。
就在陆逊的船队顺流而下之时,早有传信的快船先一步从船队中出发,提前到达武昌通禀陆逊将要到来的消息。
而吴王孙权也派出了自己的亲信、解烦督胡综,出城前往武昌城北的码头上迎接。
冬日的江风猛烈,胡综独自一人身着大氅立在码头之上。船队从远处不疾不徐的驶来,陆逊的楼船也随即缓缓停靠岸边。见胡综在此迎接等候,陆逊缓步先行独自下了楼船。
胡综见陆逊沿着阶梯走近,随即拱手行了一礼。在吴国现今所有的文臣武将之中,陆逊的威望在吴王孙权之下是独一档的。除了荆州攻关羽、夷陵克刘备的战绩之外,而且陆逊还是如今的荆州牧。
要知道,当今的吴国治下也只有扬州、荆州、交州三州之地。扬州牧是元老吕范担任,交州没有州牧只有刺史、由元老吕岱担任。而荆州牧就是此刻站在胡综身前的陆逊陆伯言了。
而在陆逊之前的上一任荆州牧,就正是数年之前的吴王孙权本人。
陆逊还未走近,胡综就行礼说道:“君侯从西陵远道而来,舟船劳顿实在辛苦,吴王派在下前来接君侯入城,今晚吴王还要设酒宴接待君侯。”
陆逊走到胡综身前,用手虚扶胡综的手臂:“伟则,你我相识多年,又何必如此生分?”
“大王有说军队何日启程吗?”
胡综回答道:“今日晚宴过后,军队将于明早启程出发前往皖口。君侯还请入城歇息片刻。”
陆逊轻轻摇了摇头:“明日出兵,全城上下都在忙碌,我现在也不去叨扰大王了。伟则,你陪我在江边走走。”
胡综应允,随即跟在陆逊身侧半个身位,两人在码头旁的江边缓步而行。
陆逊问道:“伟则,你从鄱阳回来的是吗?周鲂所部动向如何了?”
胡综回答道:“我也是前日才到鄱阳的,我所部的一万人已经尽皆前往皖口了。若按照日子推算,周鲂所部应该到了皖口对面的历口了。”
皖水流经皖城,在皖口处注入大江。皖口在江北,历口就在皖口对面的江南岸。
陆逊继续问道:“我在江上航行十日,期间对武昌之事并不知情。魏国那边的动向如何?”
胡综顿了一下说道:“月初的时候豫州那边的探子回报,称豫州刺史贾逵率军向扬州开拔,数量约有万余。”
“不过或许是道路阻隔、抑或是魏人加强了戒备,扬州方向并没有探子回报。曹休处只是在本月月中之时答复周鲂,书信中称他会在元月十日率军南下,让周鲂在江边接应。”
陆逊闻言皱起了眉头:“曹休此次所率军队的数量有无答复?以及曹休说的元月十日南下,是十日从寿春出发,还是十日到皖口江边?”
胡综摇了摇头:“曹休给周鲂的回信中语焉不详,只是说明会按周鲂所请南下,让周鲂接应就好。其余之事并未曹休并未提到。”
陆逊沉默半晌:“伟则,这次用兵当真有十万之众?”
东吴实打实的高官就那么几个,最上头的吴王孙权除外,剩下的就是陆逊最大了。而陆逊一直以来对于对魏作战的态度,几乎已成了公开的秘密,东吴的各位重臣宿将也都是知情的。
胡综一边跟在陆逊的身侧,一边拱手建议道:“君侯,此次出兵之数确实是十万众,你就不用怀疑了。”
陆逊叹了口气:“我也曾劝过大王不要动用如此多的兵力,若出兵五万左右的话,其余各地也不用调兵这么多,以致各地防守薄弱。”
“况且依据大王的意思,想必朱然已经佯攻襄阳方向、吕范已经佯攻广陵方向了吧?若是这两处对上魏兵,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胡综沉默。他又何尝不知呢?相比于北方的魏国来说,吴国兵力本就稀少。诸郡山越还时常叛乱不定,抽调兵力很可能会造成问题。
自从建安年间,东吴连年征战不休。先是抗曹、抗刘,再是征讨山越。少数几个没有战争的年份,也都是在备战练兵中度过的。
此时的东吴也已经很疲敝了。
胡综多年来一直是孙权的亲信之人,孙权所命他会毫不犹豫的遵从。但这并不妨碍胡综明白陆逊同样也是有道理的。
一个求攻、一个求稳,两条道路都是为国家着想。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道路呢?胡综不知道,东吴的大多数人也不知道。
既然吴王和陆逊这些有能力开路的人,已经为我们选好了一条路,那就跟着走吧。
两人在江边边走边聊,日头的高度逐渐降低,一群鸟儿聒噪着跨过大江向北飞去。
胡综提醒道:“君侯今日若是见了吴王,需称‘至尊’二字,不要再称‘大王’了。”
‘至尊’二字的含义,和大王可是截然不同的,乃是专属于皇帝的称号!
陆逊停住脚步,侧过身来注视着胡综的双眼:“‘至尊’?是谁先开始这样叫的?”
胡综沉默片刻说道:“是朱桓和全琮二人在数日前开始如此称呼的。”
朱桓和全琮吗?
陆逊点了点头:“我清楚了。伟则,天色渐晚,我们该入城了,且带我去见至尊。”
胡综拱手行了一礼:“正应如此,还请君侯先行。”
虽然天色渐晚,但武昌城周边却热闹异常。
北面的江水中,绵延不绝的船队几乎可以从夏口延伸到武昌。武昌城外的数个码头,也在不停的装载物资、进出人员。
武昌本就不大,陆逊与胡综二人进了城门后慢慢走到了吴王府前。刚进府门,陆逊便直接遇见了吴王孙权本人。
孙权面带笑容的看着陆逊:“孤在武昌停到今日,就是为了等伯言到来啊。”
陆逊看到孙权站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随即俯身行了一礼:“臣拜见至尊,是臣到的迟了。”
孙权显然注意到了陆逊言语中称呼的变化,看来了身旁的胡综下午时分已经与陆逊通过气了。
孙权上前一步扶住陆逊:“伯言哪里到的迟?卿从西陵一路顺江舟船劳顿,今夜孤要专门为你设宴。”
孙权拍了拍眼前这位东吴重臣的手臂:“没有伯言,孤又怎么能成至尊呢?卿先入席吧,孤稍后便至。”
陆逊行了一礼后,便和胡综二人走入了堂中。而孙权则是返回后院,不知道去处理什么事务去了。
堂中空荡荡的,除了已摆放好的桌案和餐具,陆逊和胡综反倒成了先入席的两个人。随着天色越来越晚,东吴汇聚在武昌的一众文臣武将,也都纷纷陆续赶来入席。
陆逊大概看了一遍,这次酒宴所请之人中,统兵将领还是比专门的文官要多些的。从赴宴之人来说,就可以大概看出来吴王此次用兵的安排了。
本就屯驻在武昌周边的中军诸将,包括扬威将军孙奂、后将军贺齐、平北将军潘璋、奋威将军潘濬、无难督陈表、解烦督胡综等人,此次均皆到场。
屯驻于长沙的右将军步骘、屯驻于公安的左将军诸葛瑾、屯驻于濡须的奋武将军朱桓,这三位方面重将今日也在武昌。
武将们陆续入场,也纷纷和陆逊打起了招呼。不少人都是陆逊的积年旧识,而且比如潘璋、陈表等人,还曾经在夷陵之战从属于陆逊的麾下,态度更是恭谨。
这样来说,武昌周边的全部五万中军看来要全部出动?步骘在长沙的一万士卒、诸葛瑾的五千士卒都调过来了?荆州目前只有朱然所部镇守江陵?
朱桓本在下游,现在也出现在上游的武昌城里了?濡须方面又准备调多少人前往皖口?
一个又一个问题在陆逊的心中记下。不过陆逊并没有开口去问任何事情,从战场上多年培养的敏锐直觉,让陆逊感觉到孙权今日不同以往的态度。
说不定,国家之事又要我陆逊去担当了。
前来赴宴的文臣却不多,只有老臣张昭、丞相顾雍、大儒程秉和虞翻四人。
众人纷纷入席,一边叙旧一边闲聊。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都已在堂中坐了半晌了,吴王孙权才从后堂缓缓出来。
众人见孙权到来,纷纷起身向孙权行礼,并且口称‘至尊’二字。
孙权也是满面笑意,示意众人坐下:“众卿都坐下吧,今日孤在府中举行酒宴,一则是替陆伯言接风,二则是提前数日与众卿庆贺年节。”
第105章 饮酒五樽
众人见孙权提到陆逊,纷纷转头看向了坐在离孙权不远、位居首位的陆逊陆伯言。
陆逊也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此时的陆逊微微低下头去,眼睛注视着自己身前的桌案处,神色颇为谦逊。
吴王刚才当着众人说的话语虽然简短,但似乎也包含了很多信息。
在场众人谁不是远道而来的?
步骘从长沙来、诸葛瑾从公安来、朱桓从濡须至此,中军各将更是从各地汇聚至吴国的都城武昌。
谁不奔波劳顿?怎么单单就替你一个陆伯言接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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