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80节
其实洛阳和前方皇帝的沟通一直是畅通的。皇帝还在前往路上的时候,未到陈留时是一日一报,过了谯郡之后三日一报,而从寿春南行之后是五日一报。
路途实在遥远嘛,确实是没办法。这个时代信息传递最快的速度,就是马匹四条腿的速度而已。受制于这一限制,也只能渐缓沟通的频率了。
但如今卫臻却把自己儿子派来了?洛阳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卫烈此时不过二十岁整,见到皇帝的时候还略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曹睿召见卫烈时屏退了左右,向其问道:“你父为何命你来此?”
卫烈小心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启禀陛下,在下父亲让在下将此信呈予陛下,并未对在下说明其他的事情了。”
卫烈此时并未有官身,只能称‘在下’,不能称‘臣’。
曹睿皱着眉头,走到卫烈身前将信件结果,打开看了一会儿之后,脸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果然,皇帝一不在洛阳,洛阳城里又闹出新的幺蛾子了。
卫臻作为司隶校尉,确实具有监察洛阳一切事物的权责。不过兹事体大,卫臻靠自己无法决断,只能急速将此事报告给皇帝。
此次皇帝在十二月初十开始南巡,洛阳士民是最先知道的,而后慢慢从洛阳传扬开来,士民们还以为是如武帝和文帝之例,前往许昌、谯沛之地巡游。
等到皇帝在寿春祭天、率军南征的消息传到洛阳之后,陛下对吴用兵一事才慢慢传播开来。渐渐地,此话就慢慢变了风向。
后来竟有谣言说道,王师在庐江郡大败,陛下也死在淮南了!
洛阳虽然是天下真真正正的政治中心,各路精英、各个世家、各类人群都汇聚在洛阳,将洛阳弄成了一个搞不清本来颜色的大染缸。
谣言也是一样。竟然造皇帝的谣,说皇帝身死在外,这就离谱到险恶的程度了。
而这个谣言的高明之处,一方面是找不到始作俑者,卫臻毕竟不能指挥校事,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传播这个谣言的源头。谣言这种东西是有时效性的。在谣言刚开始传播的时候挖不到根,过了一段时间也别想找到了。
而另一方面,则是将雍丘王曹植扯上了。
朝中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一面表示惊恐不已,另一面竟然在考虑拥立雍丘王曹植的事情了!
而另一方面,这个谣言还被传到宫里去了。卞太皇太后甚至还将卫臻叫到了宫里,亲自向卫臻询问皇帝在外的情况。
卫臻也是五天一报,又如何能知前线此时在准确的发生什么事情?而卫臻说的越是含糊,卞太皇太后就越是狐疑。毕竟卫臻总不能把皇帝盖章的密报给卞太皇太后来看,不合体制!
卫臻和卞太皇太后会面,且语焉不详。这个消息又不知怎的从宫中流出,甚至到了满朝大臣皆知的程度了。
从谣言传出、到谣言彻底发酵,也不过三天的时间,正好赶上了两次报告之间的间隔。而卫臻此时也不敢相信驿报的安全性了,直接将自己的儿子派出来了。
卫烈就在寿春城里行宫的堂中站着,看着皇帝读着信、又将信放下。放下信后踱步片刻之后,又抬起手再看看信。
曹睿看向卫烈:“你来寿春之时,洛阳都有谁知道吗?”
卫烈摇了摇头:“启禀陛下,此事并没有他人知道。在下父亲是在晚上将在下送出洛阳城的,还遣了司隶校尉的十名属吏相送。”
曹睿想了片刻后点了点头:“你且出去吧,带着和你一同来此的吏员,一同去大将军的营中居住,就说是朕让的。”卫烈恭敬行礼后告退。
曹睿独自坐在堂中,一时间有些发愣。
身为一个皇帝,究竟什么才是可以傍身的依靠?
曹睿不禁想起了当日在洛阳武库中,董昭的那番名实之论。按董昭的话,对自己这个曹氏天子来说,任何的‘名’都是不可依靠的。而能够以为屏障的,只有军队这个唯一的‘实’而已。
当日的曹睿对董昭之话尚且还半信半疑。曹睿当时想,自己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大魏天子,是从先帝那里继承来的。无论于情于理,短时间之内都无人动摇才是。
直到现在,自己的皇位受到了直接威胁的时候,曹睿才明白了董昭的正确,明白了这个魏国谋主的远见。
什么大魏,什么曹氏,不过是个造反头子而已。生在这样的家里,难道不凭借兵强马壮,还要凭借什么嫡长、什么名份吗!那才是真的糊涂!
自己所凭借的这个武帝、文帝子孙的‘名’,就算曹植自己没有机会拿来用一用,那么野心家也可以将这个‘名’安在曹植的头上。
曹睿不再犹豫,派侍卫将大将军、司空和四名侍中都叫了过来。
几人陆续过来,见皇帝坐在堂中闭口不言,也不以为怪,纷纷自顾自的找位置坐定。这几人久随皇帝,这种事情都已成惯例了。
几人都已到齐之后,曹睿扫视左右之后,缓缓的轻声说道:“诸卿,洛阳有人欲反。”
曹真第一个站了起来,面色严肃的问道:“陛下,洛阳发生了何事?臣并未听闻半点消息。”
见曹真站了起来,司马懿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自己和曹真同为顾命大臣,这种事情上还是要保持立场的高度一致的。
而剩下的四位侍中,见大将军和司空二人都站了起来,也只好随之站了起来。七个人的目光,就这样看向了皇帝的脸。
曹睿面无表情的说道:“洛阳有传闻,说朕在淮南庐江郡崩了。卫臻一时间找不到谣言的源头,而宫里的太皇太后也举止失措。”
“卫臻没有办法,只能急速派其子卫烈来寿春寻朕。卫烈刚走,朕让他去大将军营中居住去了。”
堂中几人尽皆露出惊恐的表情。而看了一圈之后,曹睿继续拉长语调慢慢说道:“洛阳城中许多大臣,都在讨论拥立雍丘王为帝呢。”
曹真面带怒气的说道:“陛下,是何贼子敢传此谣言?陛下请予臣五千骑,臣自将之,前往雍丘将雍丘王带到寿春。”
曹睿还没说话,司马懿斩钉截铁的说道:“大将军不可!”
曹真疑惑的眼光看向司马懿。同为先帝托孤之臣,曹真丝毫不怀疑司马懿的立场。曹真也只是提出了自己认为最可靠的办法,而司马懿又要说些什么呢?
司马懿朝着皇帝拱手说道:“陛下,这等谣言如此荒谬,又有几人能信?雍丘王久在外藩,陛下不是令卫臻派人看管了吗,他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而陛下在寿春,有大将军率军在此,有大司马率军在外,有十余万将士在扬州。五万中军和十万外军、州郡兵都在扬州,那么臣以为此时的寿春城,就是陛下最安全的地方。”
“一群宵小逆贼罢了,陛下不如坐镇寿春,且看事情如何进展。到时再一网打尽即可。”
曹睿闻言轻叹了一声。
人最直接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
面对这种在洛阳城中的谣言,曹真的第一反应是亲自率骑兵将曹植绑到寿春来,这样洛阳城中再也无法掀起什么风浪。
而司马懿面对这个谣言,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有大军在此,皇帝在扬州统率十余万大军、又刚打了一场大胜仗,完全不需要惧怕任何洛阳城中的变故。
一个是谯沛武人的代表,一个是世家士人的代表,曹真和司马懿遇到危难之事的本能反应,竟然都是动用武力、凭借武力。
曹睿叹气之时,脑海中愈发想起董昭那双锐利的眼神了。
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此言不虚!
第130章 修筑要塞
曹睿如今身在寿春,洛阳远在千里之外,属实是鞭长莫及。
就如同主人不在家里,往往会有小偷光顾。皇帝不在都城,这才给了乱臣贼子们散布谣言的机会。
一时间根本没办法细查。
想找出造谣的人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曹睿自认为登基以来未兴过什么大狱、也未惩治过什么官员。
所谓的什么‘士人集团’、‘军功集团’,更没有可能搞出这一套东西来。
当今士人的两位领袖,陈群在襄阳城里蹲着呢,司马懿南征中几乎一直在自己身边。若士人中的领袖不去参与,又有谁会搞这些事情呢?
而掌握兵权的武将们,想玩谣言这种花活还没那么容易。官阶赏赐样样不缺,哪里还需要搞这种小动作?
如果用排除法排除了士人和武将这两个如今势力最大的群体,其他的‘利益团体’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呢?
宦官?早就没有任何话语权了。
后宫?难道儿子当皇帝要比孙子还好吗?也没有任何可能,当今的后宫也没有什么权柄。
排除法虽然笨了一些,但无疑还是很好用的。除了这些势力之外,剩下的无外乎两种:宗室和前朝的遗老遗少。这两拨人能做出如此大的事情来吗?
自即位之初,曹睿已经在有意的淡化‘校事’这一特务系统的功能。曹睿试图凭借自己对朝堂上人物的大致了解,通过选贤用能以支配朝堂。
现在回顾看来,此路走的不算正确。忽视了大魏的人心浮动、忽视了洛阳城中心怀鬼胎之辈。
给你们自由,又给我搞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么我也就不必客气了,让校事加大力度就是。
不过,这些都是回到洛阳才能着手去做的事情了。毕竟现在人在寿春,再想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对于洛阳现在的乱局,也只能安抚为要,待自己返回洛阳后再行打算。
曹睿轻轻摇了摇头,看向曹真和司马懿二人:“大将军、司空,你们二人说的都对,但也不完全对。”
“洛阳城中有宵小作乱,只不过是由于朕不在都城、南征中又与洛阳消息变少,这才产生了嫌隙。”
“朕在想,是不是应该向洛阳通报一下此战消息了?”
司马懿首先拱手说道:“臣以为陛下所言在理。不如即刻遣人向洛阳报捷,随着陛下亲征大胜的消息传开,想必谣言也就会不攻自破了。”
曹睿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朕就遣人同卫烈一同回洛阳,向宫中和尚书台正式报捷,并且向我大魏宗庙敬献祭物。”
曹睿看向曹真:“大将军,以往得胜回朝,都是怎样祭祀宗庙的?”
曹真一时间有些犹豫,看曹睿皱起了眉,方才答道:“禀陛下,以往出征大胜归来,几乎都不怎么祭祀宗庙。”
“自从建安十八年,武帝在邺城建国之后,曹氏方有宗庙。而武帝的多次大胜,也算是汉朝用兵之胜,并不能在魏国的宗庙告祭。”
“虽然山阳公曾祭拜于洛阳汉朝的太庙,但自从武帝将山阳公从洛阳迁徙至许昌,太庙也不让山阳公去拜了。”
“而先帝从邺城来洛阳之后,直至去年方才开始将邺城宗庙迁至洛阳。而洛阳宗庙在战争得胜后的告祭,却一次都没有过。”
曹睿颇为无奈。
曹睿说道:“这样吧,既然未成制度,此次去做了也难免会有不规范之处。等朕回朝之后再说吧。”
曹睿看向刘晔:“刘侍中,派人将毌丘俭叫来此处。”
刘晔拱手领旨,出了堂中找侍卫吩咐了几句,随即又回到堂内。
曹睿指了指臣子们的位子:“都坐吧,朕叫卿们来此,不仅是为了讨论此事的,还有其他事项要议。”
曹睿说道:“诸卿,你们觉得大司马在皖口与东吴隔江对峙,下一步应如何是好?”
众臣子都看向了曹真。对于皇帝在军事方面的问题,众人都颇有默契的让曹真第一个来答。
曹真想了想说道:“陛下,按照以往之例,孙权在占据下风之后都会主动遣使来谈。而此次孙权并无使者前来,莫非这次孙权转了性子,要和大魏死磕到底?”
曹睿轻笑了一声:“他还怎么磕到底?渡江来攻吗?以朕看,孙权多半是输了这场仗,面子上挂意不去,因此才不派遣使者来朕这里,反而在那打肿脸充胖子、勉力维持着呢。”
“朕要和孙权换俘一事,孙权答复了没有?”曹真摇了摇头:“孙权什么答复也没有,就是一直隔江对峙,时不时的还派水军到大司马江边阵营之前夸耀。”
“大司马的军报里写得分明,说吴军所乘的船只都雕镂彩饰,在船上还覆盖着青色篷盖、绛色帷幔,桅杆、桨橹及兵器上都描绘花卉瓜果的纹彩。蒙冲战舰前后连接,远望犹如连绵的山峰。”
曹睿想了想说道:“吴军水军由谁统领?还是贺齐吗?”
曹真答道:“正是贺齐,昔年大司马在广陵攻魏的时候,也是被贺齐的水军所阻。”
曹睿感叹道:“长江确实是天堑啊!有了大江,土地从此才分南北,国家版图也为此隔绝。”
“皖口之处能筑城吗?可否让军士常年屯驻?”
司马懿答道:“陛下,皖口之处离江太近,并不适合筑城。东吴水军横行江面,东西调度迅捷快速,根本不是陆上用兵可以比的。若是在江边修城,显然会直接受到东吴的威胁。”
“东吴水军随时都可以乘船上岸突袭,而皖口又离寿春太远,一时半会根本来不及救援。”
曹睿说道:“既然皖口不能用,那皖城离江百里,又该如何长久屯驻呢?倘若连皖城都不能长久屯驻的话,那这次作战就单纯是斩获敌军、并没得到其他实利了。”
上一篇:人在特一,开局救下军区长官
下一篇:始皇尸变,祖天师也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