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95节
凉州之事错综复杂,陆逊一个扬州人初来乍到肯定是摸不到什么头绪的。
有杨阜这样一个对凉州知根知底的人进行提点,想必凉州之地汉羌杂处百余年,这种错综复杂的历史经纬,才能更好更容易的理解出来。
曹睿轻声说道:“朕怎么之前就没注意到这个杨阜?看来朝中的贤才还是足够多的,只是朕没有时间去发现罢了,还是卫师傅靠谱啊。”
毌丘俭微笑着回道:“司隶校尉此前正是吏部曹的尚书,若论及洛中的官员,或许没有人比司隶校尉知道的更多了。”
曹睿笑了几声。
确实如此,卫臻这回算是给陆逊选了一个正确的人选,凉州人知道凉州事。
杨阜……回朝之后再召见此人不迟,自己要亲自向此人问一问凉州之事。
……
午后,曹植一行到了陈留城外。
马车还没到陈留城的东门时,曹植就叫停了驾车的驭手,自己从马车上下来准备步行。
车内的国相黄修见曹植下车,无奈之下也只得下车跟着曹植一同步行。毕竟国相这个职位,名义上还是曹植的‘臣’。
黄修没有发问。在黄修看来,雍丘王在城门外就下车、准备步行进城的行为,只是为了在未见陛下之时,给陛下先入为主的留一个恭谨的印象。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了。
曹植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的走进城中,又缓步走到了之前的陈留王府门口。
陈留城现在几乎被皇帝随行的中军和虎卫填满了,曹植这般操作也早就有人告知了皇帝。
等到曹植快步行到陈留王府的时候,赫然发现皇帝本人就站在门外迎接。
与皇帝已经十余年未见了,曹植当然不记得皇帝的相貌。但是专属于皇帝的仪仗规制,曹植却是识得的。
还差几丈远走到皇帝身前的时候,曹植快走了几步,竟就这样在离皇帝一丈远的地方,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大礼参拜。
“臣曹植拜见陛下。”曹植俯在地上大声说道。
曹睿此时也被曹植的行为搞的有些意外,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几步将曹植搀扶起来。
和早年印象中那个神采飞扬的曹植不同,如今的曹植虽然双目依旧有神但身材精瘦,一副不知是饮酒过多还是思虑过重的样子。
曹睿稍稍想了一下,便笑着拉着曹植的手臂说道:“朕许多年未见皇叔了,皇叔何必与朕这么客气。”
曹植恭敬的低头说道:“陛下登临大宝以来,臣一直没有机会朝拜天颜,是臣之过。”
曹睿面带笑容说道:“无妨,皇叔同朕一同进来吧。”
话音刚落,还不待曹植说话回应,就拉着曹植向内走去。曹植微微愣神,随即近乎本能的跟着皇帝向内走去。
就要走进正门的时候,曹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身看向还跪在外面的一人:“是雍丘国相黄卿吧?平身,不要在外面跪着了。”
黄修小心的起身,低下头去不敢直接去看皇帝。
“既然起来了,就一同进来吧。”曹睿说完后转过身去,继续拉着曹植向内走。
第151章 先抑后扬
黄修向左右试探着看了几眼,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直到站在皇帝身后,一名腰间有着青绶银印、气宇不凡的年轻人右手向内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方才恍然般小步跟着走了进去。
“皇叔在雍丘可还好?身体可还康健?”曹睿笑着问道。
曹植一只手被曹睿拽着,也没有办法拱手,只能出声回应道:“承陛下之福,臣在雍丘过的甚好。”
“朕在寿春的时候,都听闻太皇太后在洛中想念皇叔了。”曹睿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这……”曹植脸上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臣谢陛下挂念。”
不一会的工夫,几人进入了堂中。
曹睿指着侧面的席位:“皇叔见朕不要拘谨,还请入座。”
曹植拱手行礼:“陛下还未入座,臣岂敢先座?臣请随于陛下之后。”
曹睿点了点头,坐下后指了指曹植身后的位子,曹植这才入席坐下。
皇帝和曹植两人都已坐下,但身后随着的黄修和毌丘俭此时还在身后站着。
曹睿看向黄修:“黄卿是真定人对吧?来兖州几年了?”
黄修恭敬回道:“臣回禀陛下,臣是黄初四年奉朝廷之命,来雍丘任国相的。臣此前在邺城为官,来兖州已有四年了。”
曹睿继续问道:“黄卿这四年在雍丘都做了什么事?”
黄修被皇帝问的有些慌,一瞬间甚至想要双腿跪下,但还是忍住了恐慌之意回道:“臣在雍丘为国相四年,乃是奉朝廷之命辅佐雍丘王,也做了许多国中之事。”
曹睿轻轻点头:“四年了,也是该换换地方了。”
“黄卿,朕知道你的名字。如今朝廷要在梁郡设置屯田,朕欲用卿为梁郡典农校尉,卿可愿往?”
黄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雍丘王一同前往陈留,皇帝甚至都没和雍丘王说上几句话呢,竟然先问了自己的官职,还要给自己升官!
典农校尉,虽是处理屯田之事、整日管理屯田军户和民户,还要处理徭役、赋税之事,四季都不得闲,比自己现在的国相一职要忙出十倍。
但再烂的两千石也是两千石!陛下如此大方,岂有不要之理?
黄修思绪流转,用了几瞬想明白后便即刻跪下叩首:“臣谢陛下恩典,臣愿为陛下、为朝廷效力。”
“平身吧。”曹睿轻声说道。
黄修缓缓站了起来。
“仲恭,带黄卿一同下去吧。”曹睿看向毌丘俭。
两人行礼后告退。
堂中唯一熟悉的黄修也出去了,曹植略显紧张的转头看了一眼两人走出的背影。
堂门敞开着,午后的光线斜着照入堂内。曹植眼角余光看到了堂中左右两边各站着四名全副盔甲的虎卫,一时间眼睛微微睁大,似也有些慌张之意。
曹睿敏锐的看到了曹植表情的变化,随即向外挥了挥手:“朕要与皇叔说话,你们全都出去吧。”
虎卫们一声不响的退了出去,但走路之时还是难免有些铠甲摩擦之声。
门缓缓关上,此时堂中就只剩曹睿和曹植这叔侄二人了。
曹植连忙拱手说道:“臣在雍丘听闻陛下南征,日夜为王师祈祷。如今陛下得胜归来,臣谨恭贺陛下。”
曹睿微微摇了摇头。
对于自己来说,曹丕、曹植之间多年的爱憎情仇本就无需在意,也与自己无关。一直对曹植的提防,也是出于维护皇权的本能而已。
曹植上表要南征,这种事情自然是要阻止的,因为并无证据证明他有领兵之能,而且他的敏感身份也不可能令其掌兵。
洛中传出和曹植有关的谣言,曹睿从心底也愿相信与曹植无关。
若是要造反,早在武帝曹操在洛阳驾崩的时候,曹植是完全有机会造反的。
曹操病笃之时,曾在洛阳召长安的曹彰来洛阳。曹彰还未到之时,曹操病重便死了。
曹彰来到洛阳,曾劝曹植说‘先王召我者,欲立汝也’,明摆着是要支持曹植来当新的魏王。
但曹植拿出袁绍死后、袁氏兄弟纷争不休的例子,大义凛然的拒绝了。这也是曹丕后来与曹植关系渐渐缓和的善意之源。
曹睿本人对曹植并无好恶之感。若是一定要说的话,甚至因为曹植的文才,还对曹植有些许欣赏之意。
当然是欣赏了!
若是粗鄙少文的人来看,曹植不过是一个皇权斗争的失败者、被拘在一地不得动弹的倒霉宗室罢了。但是从曹睿的角度看来,曹植的文才可谓是横压当世。
若是再褒扬一些的话,无论是武帝曹操的气韵沉雄、悲凉质朴,还是先帝曹丕的委婉真挚、秀丽简洁,和自己这位皇叔曹植的‘才高八斗’比起来,两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这一个。
文才归文才,但插手别的事情就不对了。
曹睿说道:“皇叔是先帝的同胞兄弟、也是朕的亲皇叔。”
“朕是新皇帝,先帝和皇叔那些建安年间的旧事,无论是好是坏,都应该向前翻到新的一页了。些许旧事,朕无意再提,皇叔也无需再顾及,也万万不用在朕的面前这般小心了。”
曹植听闻皇帝的话后,思考片刻后竟显出了些许哀伤之意。曹植的文采如此之好,若不是情感丰富、敏锐细微之人,又如何能写出那么多锦绣词句呢?
曹睿也没拦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曹植的表情变化。
先是面色哀伤,随后释然般的流下两行清泪,甚至最后还轻轻啜泣起来了。
显然,多年心中积蓄的压力如今有了可以释放的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曹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表情后看向皇帝说道:“臣失态了,臣方才想到武帝和文帝,一时间感伤之情难以抑制,还请陛下恕罪。”
曹睿摆了摆手:“无妨,朕此次召见皇叔,不是来为难皇叔的,而是要与皇叔聊聊国家之事。”
曹植随即说道:“陛下可是有事要问臣?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睿点了点头,出口问道:“朕先前请皇叔为五经注解,将文言译成白话一事,皇叔做的怎么样了?”
曹植想了想说道:“臣当时收到陛下之命后,也是认真想了数日后方有所得的。臣不知对与不对,还请陛下圣鉴。”
“皇叔请说。”曹睿抬了抬手。
曹植小心说道:“臣起初并不理解陛下之意。臣当时以为,圣人之言微言大义,先贤的注解精细入微,经学中的种种含义往往都在微妙之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又岂是将其译为白话就能囊括的?”
见皇帝此时在静静的听着,曹植继续说道:“但臣想了数日之后,才想清楚微言大义和浅显易懂,这两者并不冲突。”
曹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皇叔认为这两者为何不冲突了?”
曹植缓缓说道:“臣认为并不是每个学经的学子都是要当博士的。”
曹睿抚掌而笑,甚至还拍了几下手。
当日在南巡途中,曹睿在看到曹植请战的表文之后,心中是存了些许不满之意的。因此在给曹植布置任务的时候,也只是说清楚了要曹植去做的事情,而没有说清楚为何要这么做。
曹睿当时和孙资二人交谈之时,孙资想到的也只是白话更好理解,并没有曹植想的这么深刻。
曹睿笑着说道:“皇叔和朕想到一起去了,朕认为儒学或者经学,是应该被更多人看书就能学到的。”
“换句话说,知识是要普及开的。”
曹植也应声说道:“当时臣就在想,若是将五经译成白话,方便的不仅是太学中的学子们自学。”
“除了太学之外,各州的州学、各郡县的学堂之中,也有数不清的学子在学经。而这些地方往往没有名师讲课,不入流的学者也往往在讲课时错漏百出。”
“而将五经译成白话,各州郡的学子们便有了通行的标准,各地的教习师长也可以有了依据进行讲课。陛下,这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曹睿面带笑意的说道:“皇叔就想到了这些?”
曹植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臣还有一句要说。若经学变得更加易懂,即使资质平庸的学子也可以学到忠君孝悌的圣人之意了,从而可以广开教化。”
曹睿点了点头:“皇叔说的都对,但也不是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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