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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不是曹睿 第97节

  当然是欣赏了!

  若是粗鄙少文的人来看,曹植不过是一个皇权斗争的失败者、被拘在一地不得动弹的倒霉宗室罢了。

  但是从曹睿的角度看来,曹植的文才可谓是横压当世。

  若是再褒扬一些的话,无论是武帝曹操的气韵沉雄、悲凉质朴,还是先帝曹丕的委婉真挚、秀丽简洁,和自己这位皇叔曹植的‘才高八斗’比起来,两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这一个。

  文才归文才,但插手别的事情就不对了。

  曹睿说道:“皇叔是先帝的同胞兄弟、也是朕的亲皇叔。”

  “朕是新皇帝,先帝和皇叔那些建安年间的旧事,无论是好是坏,都应该向前翻到新的一页了。些许旧事,朕无意再提,皇叔也无需再顾及,也万万不用在朕的面前这般小心了。”

  曹植听闻皇帝的话后,思考片刻后竟显出了些许哀伤之意。曹植的文采如此之好,若不是情感丰富、敏锐细微之人,又如何能写出那么多锦绣词句呢?

  曹睿也没拦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曹植的表情变化。

  先是面色哀伤,随后释然般的流下两行清泪,甚至最后还轻轻啜泣起来了。

  显然,多年心中积蓄的压力如今有了可以释放的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曹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表情后看向皇帝说道:“臣失态了,臣方才想到武帝和文帝,一时间感伤之情难以抑制,还请陛下恕罪。”

  曹睿摆了摆手:“无妨,朕此次召见皇叔,不是来为难皇叔的,而是要与皇叔聊聊国家之事。”

  曹植随即说道:“陛下可是有事要问臣?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睿点了点头,出口问道:“朕先前请皇叔为五经注解,将文言译成白话一事,皇叔做的怎么样了?”

  曹植想了想说道:“臣当时收到陛下之命后,也是认真想了数日后方有所得的。臣不知对与不对,还请陛下圣鉴。”

  “皇叔请说。”曹睿抬了抬手。

  曹植小心说道:“臣起初并不理解陛下之意。臣当时以为,圣人之言微言大义,先贤的注解精细入微,经学中的种种含义往往都在微妙之间,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又岂是将其译为白话就能囊括的?”

  见皇帝此时在静静的听着,曹植继续说道:“但臣想了数日之后,才想清楚微言大义和浅显易懂,这两者并不冲突。”

  曹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皇叔认为这两者为何不冲突了?”

  曹植缓缓说道:“臣认为并不是每个学经的学子都是要当博士的。”

  曹睿抚掌而笑,甚至还拍了几下手。

  当日在南巡途中,曹睿在看到曹植请战的表文之后,心中是存了些许不满之意的。因此在给曹植布置任务的时候,也只是说清楚了要曹植去做的事情,而没有说清楚为何要这么做。

  曹睿当时和孙资二人交谈之时,孙资想到的也只是白话更好理解,并没有曹植想的这么深刻。

  曹睿笑着说道:“皇叔和朕想到一起去了,朕认为儒学或者经学,是应该被更多人看书就能学到的。”

  “换句话说,知识是要普及开的。”

  曹植也应声说道:“当时臣就在想,若是将五经译成白话,方便的不仅是太学中的学子们自学。”

  “除了太学之外,各州的州学、各郡县的学堂之中,也有数不清的学子在学经。而这些地方往往没有名师讲课,不入流的学者也往往在讲课时错漏百出。”

  “而将五经译成白话,各州郡的学子们便有了通行的标准,各地的教习师长也可以有了依据进行讲课。陛下,这乃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曹睿面带笑意的说道:“皇叔就想到了这些?”

  曹植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臣还有一句要说。若经学变得更加易懂,即使资质平庸的学子也可以学到忠君孝悌的圣人之意了,从而可以广开教化。”

  曹睿点了点头:“皇叔说的都对,但也不是全对。”

  曹植问道:“还请陛下为臣解惑。”

  曹睿说道:“皇叔信谶纬吗?”

  “谶纬?”曹植不解此意,但还是回应道:“回陛下,臣并不信谶纬。不仅臣不信、武帝文帝也都不信,当年臣还写文来驳斥过种种神异之事。”

  “《辩道论》嘛,朕也读过的。”曹睿说道:“朕还未到陈留之时,在谯县与众宗亲论及谶纬,有侍中提到了袁氏世代家传《孟氏易》。”

  曹植点头:“是有此事,袁氏就是靠《孟氏易》得来四世三公之位的。”

  曹睿笑着说道:“若非袁氏垄断了《孟氏易》,而《孟氏易》又被列为今文经学的重点,袁氏又何来如此多的门生故吏呢?”

  曹植恍然:“如陛下所说,经学的普及不仅是经学本身的事情,也是在同时令士族无法垄断学术?”

  曹睿点了点头。

第152章 视死如归

  曹植感慨道:“臣虽说是从幼年开始学经,数十年下来却从未想到这一层。陛下思虑深远,臣敬佩万分。”

  “朕只是思考的角度与皇叔不同罢了。”曹睿摆了摆手:“皇叔既然想明白了,那译五经为白话一事开始做了吗?”

  “已经开始做了。”曹植说道:“诗经、尚书、礼、易、春秋这五经,臣从诗经开始译为白话,已经译了二十余篇了。”

  “周南十一篇、召南十四篇,这二十五篇臣都已经译好了。而且臣此次来陈留面圣,将这些译稿都放在马车中带过来了。”

  曹植问道:“陛下,臣命人将这些译稿取来请陛下御览?”

  “不必。”曹睿摆了摆手:“朕就先不看了,待皇叔将诗经都译好之后,朕再细细看一遍。”

  曹植点头:“臣知道了。陛下,臣还有一问想请陛下解惑。”

  “什么问题?”曹睿看向曹植。

  曹植说道:“洛阳太学外有一排石经,太学的学子们从此可以以石经来作为依据。但即使臣将五经译为白话,朝廷又要如何推广呢?”

  曹睿嘴角带了一丝笑意:“皇叔是想问如何普及?”

  “臣是有此疑惑。”曹植回应道。

  曹睿轻轻点头:“皇叔问的极好。”

  “所谓经学的推广,固然需要士族及名士大儒的教学,但还是需要朝廷去真正在后面出力的。”

  “司隶、冀青幽并、兖豫徐扬、还有雍州凉州,天下也不过百余郡罢了。五经译成白话文后,先由朝廷抄送各州,再由各州给所属郡国各再抄送一份就是了。”

  “到了各郡国之后,无论是郡中出资使人抄送、或者再择其中的重要篇章书写于影壁之上,这些都是可以的。”

  曹植拱手说道:“臣大略懂了。若有这样一部通行于世的五经译解在各郡之中的话,各地学问的中心就会从大儒开设的私学处,转移到郡中开办的官学。”

  “推行教化的同时,从而也使各地学子明白,他们所学知识的来源是朝廷而非某个名士。”

  “看来皇叔和朕想到一起去了。”曹睿笑着点头:“汉朝的时候有东观和兰台,如今朕也想在洛阳设立一个机构来弘扬儒学、传习诗赋,就叫它崇文观吧。”

  当然,曹睿还计划着回京遣人改进造纸及印刷之术,只是没必要在此时与曹植说罢了。

  曹植好奇道:“陛下这是要在洛阳设立一个经学的中心?”

  曹睿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曹睿所虑之事只有两个,短期的掌权和长期的集权。

  想要短期之内掌权,多半还是要从做事的角度来看。

  无论是朝中的人事任免和淮南的对吴用兵,都是让权不外散、增强自己这个皇帝的权威而已。

  若是从长期来看,世家大族的威胁无疑是最大的,把持选举、阶级固化、结党营私……

  而在当今的时代,世家大族与士族几乎可以等同。

  曹睿说道:“皇叔,先帝不是说过吗,文章乃是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若是要开创我大魏的盛世的话,不仅需要统一天下之武功,也需要文治。”

  曹植看向皇帝,小心而又带有试探的问道:“陛下,臣此番为五经译解,这个职能是否也要归于这个崇文观内?”

  曹睿看了一眼曹植跃跃欲试的表情,心知曹植又存了不安稳、想做事的心思,随即说道:“崇文观之事,朕也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具体之事,待朕回洛阳后再定。”

  曹植故作平静的点了点头,眉宇间似乎有些失望之意。

  曹睿仿佛没注意到一般,自顾自的笑着说道:“朕先前在东宫之时,皇叔的许多文章朕都熟读,甚至有些还能背诵。”

  “哦?”曹植似乎又来了些兴致,挑眉问道:“臣所作诗文众多,陛下可有喜欢的篇章?”

  曹睿点了点头:“皇叔文才如此之好,朕自然是有喜欢的诗篇,而且两篇都与‘白马’二字相关。”

  曹植微微思考一瞬,也露出笑容说道:“陛下说的是《白马篇》和《赠白马王彪》这两篇?”

  “正是这两篇。”曹睿说道:“无论从文采还是意蕴来说,朕以为这两篇都是皇叔诗赋文章中的首选。”

  对待武将,就要谈战绩、谈军旅、谈功业。对待文人,拉近距离最好的方式,就是聊他最得意的作品了。

  不过曹睿并没有任何勉强之感。以曹植之文才,些许褒扬还是当得起的,曹睿的话也是发自内心。

  曹睿缓缓起身,背着手开始在堂中踱步,嘴里还吟诵着曹植《白马篇》中的句子。

  曹睿一边走着一边扬起头来,仿佛这样吟诵才更有味道些。

  “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

  见皇帝十分陶醉的背诵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曹植这个作者本人也开始回忆起自己当年写《白马篇》时的心境来。

  白马篇……那是建安十二年的事情了。

  十六岁的曹植在去年随父东征淳于之后,第二次随父出征,而此次出征就是远征乌桓、扫清袁尚袁熙二人的远征。

  在向辽东进军的途中,来自幽州、并州、冀州的骑兵军阵给曹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跨马携弓,奔走长驱,甚至曹植自己都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皇帝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陵鲜卑……”

  随大军翻越卢龙塞,领略燕山之险峻;观张辽用武白狼山,感怀王师之武功。这一切对于十六岁的少年曹植,都是十分刺激而又激荡的。

  白狼山下,乌桓单于在交战中身死之后,漫山遍野都是跪下扔掉兵器的乌桓兵,张辽亲手持着大纛、策马在父亲身后耀功。当日曹军远征而来、大胜已定的欢呼声,似乎还能在自己耳边听到。

  《白马篇》一共也只有十四句,很快就到了尾声。随着皇帝‘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话音落地,曹植反倒是一声长叹。

  见皇帝背着手笑着看向自己,曹植从席中站了起来:“陛下亲自吟诵臣的诗作,臣实在惶恐。”

  “臣少年时写下这首《白马篇》,当时所想所感都是幽并骑士的勇武和大军战胜之后的得胜之感。”

  “但臣现在想来,大军出征不仅是夸耀武功,更有兵凶战危、国事艰难之感。武帝回军之后,也常常感叹远征辽东的艰险。若是让臣现在再写,恐怕也难以找回当年那种少年意气了。”

  说罢,曹植躬身行了一礼:“臣恭贺陛下南征大胜归来。”

  曹睿点了点头:“虽然皇叔说的都对,但《白马篇》中的少年意气以及激扬文字,朕认为几乎可称‘一字千金’了。”

  “不过,”曹睿看向曹植:“皇叔在建安之后的文字,却更显哀愤之感了。”

  没等曹植回话,曹睿又沉声说起了《赠白马王彪》里的几句诗来。

  “人生处一世,去若朝露晞。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

  曹植知道,这两句诗乃是从《赠白马王彪》一诗中截出来的,本来并不连着。但皇帝将这两句诗放在一起,似乎有些别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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