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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182节

  远处战场的嘈杂之声,随着距离的拉远,已经遥不可闻。

  看了眼有些拘谨的严方,李信笑着用手掌拍打身后的小车挡板,问道:“这便是郡府新研制的战车?怎么看着像个套在马背上的手推车!”

  “呵呵,”严方拱手,回想起自己前去领车的场面,禁不住摇头道:“将军可不要在郡府大匠面前说这样的话,大匠们可说了,这车乃是而今郡府各工艺的集大成之作。”

  看着李信一脸你在唬我的表情,严方一时语塞,摊手道:“呃,虽然我也觉得是个套在马背上的手推车。”

  “哈哈哈”

  英雄所见略同的二人对视一眼,禁不住同时笑出声来,倒是让周围的军士大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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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攒射

  苏仆延将脑袋深深伏在马上,手中的马鞭狠命的抽打坐骑,时不时的朝后边追赶的汉骑打望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轰隆隆

  汉军甲骑集群制造的轰鸣充斥在逃窜乌桓人的耳畔,那些汉骑即便是占据优势,取得了主战场胜利,也没有当即分散追击,这让苏仆延后续布置的反击都失去了作用。

  他亲眼见到自己的直属骑兵精锐,那些精擅马上厮杀的儿郎被面无表情的整齐汉骑冲散,锋利而颀长的长枪,咫尺天涯,让乌桓人的顽抗没有激起一点水花。

  主战场上汉旗招展,到处是倒毙的乌桓骑兵的尸体,一个个身上少说有两把长枪制造的孔洞。

  苏仆延心在流血,乌桓人擅长的马上刺杀、驰射,在面对汉骑的集群冲锋,没有发挥出一点优势,反而在汉骑持续且猛烈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秋风迎着马首,扑打在苏仆延的面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战场的血腥气好似也被这阵秋风吹散,苏仆延侧头,对着一脸死灰的部下命令道,“没办法了,撤!撤到辽西去,三郡乌桓同气连枝,我就不信公孙度敢与三郡乌桓开战!”

  战前为了保险,苏仆延已经向丘力居发出了辽东公孙度侵犯的警告,此刻的他不再犹豫,决定带领部众向着辽西转移,至于辽东的土地、财货,都没有小命重要。

  身周的乌桓军官没有迟疑,开始贯彻首领的决定。乌桓人半牧半耕,军队中的凝聚力非比草原,即便已然大败,但是在汉军并不激烈的追击下,仍旧能够保持一定的组织力。

  “呜呜!”

  乌桓传令兵腮帮子鼓起,手中的牛角传出苍凉的号声。

  声波沿着秋风传递,四散奔逃的乌桓人像是得到了消息一般,远逃的胡骑立即调转马头,欲抵抗反击的乌桓人也立即脱离战团,但都抛弃了手中负重,策马以最快速度向着后方撤离。

  从天空中俯瞰大地,刚刚还在厮杀的战场,已经化成了一片血色,随着乌桓人的败逃,汉旗全军压上,赤红色的汉军骑兵张开翅膀,不断延伸两翼,朝着乌桓马队包围而去。

  .....

  渝水渡口,汉军阵地

  五百辆战车于山坡上次第展开,包铁的挡板斜倚在地,红底黑字的汉旗随风作响,带着锋刃的拒马一字排开,好似汉地的关卡一般。

  李信身着辽东制式甲,手拿一杆单筒望远镜,渐显锋锐的眉毛轻轻摆动,待见到凌乱的胡骑身影,他的嘴角翘起,举起右手道:“全体准备,连弩上弦,校射一矢。”

  “吱呀”

  兵卒一脚踏在车板上,以手抓住长枪枪杆,枪杆尾端插入强弩的铁质卡槽中,兵卒身子后仰,没费多大力气的向后一扯。

  “咔咔”

  弓弦拉住机牙,机括发出轻响,有辅兵小心的打开木匣,从中取出木羽弩矢,安装在箭槽之上。

  三联装的强弩被整个束缚在战车的铁质车架上,随着兵卒的操控,带着寒光的箭矢斜举向前。

  “嗖嗖嗖!”

  随着军官的命令,阵地的各点战车强弩都被击发,几点寒光在空中一闪而过。

  哧!哧!

  箭矢深深入地,松软的土石在箭矢携带的动能冲击下四散炸开。

  “不错!不枉多日苦训。”

  严方抱着头盔,望着箭矢的落点连连点头,这些强弩营兵卒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而今看来,对于箭矢的落点把控算是相当到位。

  作为强弩营,严方与李信一般,对这些兵卒的要求是与禁军中的射声营看齐的,战场上箭矢遮天蔽日并不厉害,只要有足够的弓弩,以及人手,诸侯们都可以复现,但要在战场上实现箭矢的精确打击,就相当难得。

  此地战场上的强弩营兵卒战力之强,不仅在于有辽东郡的精制强弩,更在于这些熟悉强弩的兵卒。

  在内行人的严方眼中,那些作为校射的弩矢,可不仅仅是一射三支而已,其代表的是二十五台战车,更是战车上强弩射出的七十五只弩矢。

  五百台战车以二十五台为一单元,二十组强弩射击单元分散在阵地上,各自独立射击的同时,也随着中军的指令朝着战场上喷洒箭矢。

  严方手中攥着一张划有整齐方格的地图,每个方格都被标有序号,其中右半边区域被涂红,代表着严方统领的阵地弩车防区。刚刚校射的弩矢落点,正好位于他所下令的区域,即便略有偏差,在他看来,弩矢覆盖下,也无甚区别。

  “好,万事俱备,就等客人上门了。”

  他将头盔戴好,迈步来到阵前,拔出环首刀期待的看着那些代表胡骑的黑点靠近。

  .....

  “快,将大车轮轴砸断,置于道中,舍弃的兵刃也给我竖立在地上。”

  苏仆延驻马,此刻正指挥手下将军中物资丢弃,以求阻碍后方汉骑速度,那位名叫张辽的汉将稳重的不像话,根本没有留给他反击的机会,没有办法的他只好招数齐出,期待迟滞汉骑的追击速度,希望能够凭这种小把戏逃出此劫。

  “大人,不好了,前方有汉军阻截!”

  有斥候满身尘土,呼喊着带来一个差点让乌桓人就地崩溃的消息。

  “那还管什么?赶紧转向,此刻我等容不得有半点拖延,再不快点就要被汉军咬住了。”

  有头人闻言,当即就要调转马头,寻出另一条路逃窜,他的本部已经在刚才的交锋中折损大半,此刻只想着回部族舔舐伤口,根本不想与汉军纠缠。

  “慢着!此时转向已经来不及了!”

  苏仆延叫住头人,耐心解释道:“汉军阴险,渝水只有在前方才有可以涉水而过的河段,其他处皆要绕路。再说,那些汉军斥候尔等也看到了,死活驱赶不开,无法摆脱汉军耳目的情况下,我等若是平白的折向,只会让缩短与汉军主力距离。”

  苏仆延牙根痒痒的,恨不得将那些始终围绕他们的汉军斥候生吞活剥,那些斥候武艺精熟,又配合娴熟,而且滑不溜手,近了厮杀,远了强弩、弓箭,让人拿他们毫无办法,乌桓人派出驱赶的骑兵总是无法建功。

  正是这些如乌鸦一般逡巡的汉军斥候,给予了在场乌桓头人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从前与汉军交战,即便战场失利,也能凭借乌桓人熟练的逃窜战术,以及数不清的反击手段,让追击的敌人不敢深入,得以轻松脱离战团保存实力。

  今天的他们却碰到了乌桓人战术的天敌,那便是足以侦察他们踪迹的辽东汉军斥候,这些人的存在也就意味着乌桓人始终无法脱离汉军视野,也就无法做出足以改变战局的战术安排。

  沉默了许久,苏仆延深吸一口凉气,他看向那位前来传信的胡骑问道:“阻截的汉军有多少人?”

  “回大人,看旗号有五百人,配有大车,属下不敢靠近,那些汉军占据要道,又位于高处,箭射得又毒又准,好几个靠近侦察的儿郎都折损掉了。”

  胡骑一边回忆,一边解答,说着还打了个寒颤,似乎真被那些汉军吓破了胆。

  “只有五百?”苏仆延眯眼追问道。

  “五百,有战车遮掩,属下看不真切,最多八百。”胡骑没有把握,支支吾吾说了个保底数字。

  “诸位,眼下是做出决断的时候了。汉军追的甚紧,前方渡口是我等唯一生机,过了渝水,便可直接进入辽西地界,丘力居有直属帐落五千,实力居于我等乌桓之首,只要到了辽西,量他公孙度也不敢深入,便也算是逃过一劫了。”

  苏仆延眼神扫过面露挣扎的头人们,点出了当下事实:“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当下之际,唯有冲破阻截一条路而已!”

  他们今日一战,战场上直接折损了一半骑兵,对于实力本就没落的辽东乌桓来说,算是伤筋动骨了,只是万幸其中大半是些临时拉来的胡部青壮,各头人手中的精锐虽有折损,但都因为各样心思,精锐大部始终捏在头人手中。

  苏仆延的发话,正是为了当前头人手里的精锐,想要冲破汉军阻隔,靠那些被吓破胆的胡部青壮根本不可能。

  “干!”有脸上被汉军划出一道血痕的头人舔舔嘴角的血,第一个站出来,看了看多少挂彩的头人们道:

  “各位,生死一念之间,唯有拼死而已。呵呵,五百汉军,抵不过我等千骑席卷的,等会冲锋,我段日陆第一个上!”

  “对,跟他们干!五百人有何可惧?当年五万人的步兵阵我都冲过。”

  随着头人附和,剩余的人也没有了迟疑当即决定付出剩余精锐,统一由苏仆延指挥,灭掉那些挡路的汉军再说。

  这边乌桓人内部意见达成一致,便就立即采取行动,尚有余力的乌桓精锐持戟而出,开始死命驱赶袭扰的汉军斥候,想要隔断后方汉军的耳目,剩余的乌桓骑兵则是一边进食,一边换马,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铛

  乌桓骑兵手中的长戟劈下,被韩龙以双手持剑格挡,二人在马背上开始角力。

  希律律

  胯下的坐骑也在主人的情绪驱使下,互相踢打着,一时间鬃毛与寒光交错。

  眼见着长戟的横枝就要刺向脖颈,韩龙手掌一拍剑身,借着反震力道,身子轻若毫毛般,从马背上跃下。

  拼杀的胡骑面露惊喜,就要策马刺杀此僚,马儿前蹄高高抬起,眼见将这人踏碎在地,韩龙冷哼一声,跨步前刺,剑刃刺破皮革,内脏落了满地,马血溅了韩龙全身。

  “哧!”

  一剑刺入被战马尸体压倒的胡骑咽喉,韩龙手提长剑,翻身上马,朝着厮杀的同伴支援而去。

  在他的周围,刚才还处于逃窜的乌桓骑兵正在疯了似的扑杀汉军斥候。

  过了许久,骨拙手里拎着把断刀,踏着满地的血肉内脏,跌跌撞撞的靠近韩龙,韩龙此时看着颇为狼狈,急促的喘着气,浑身就跟个血葫芦似的。

  “受伤了?”

  骨拙看着很是诧异的问了句,接着他抹了把脸上刚刚涌出的血水,毫不在意的将其甩落在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转头看向杳无人烟的草原,咬牙道:“该死,还是让他们跑了!”

  “不是我的。”韩龙抖抖衣袍,身上的血痂簌簌掉落,他摆摆手,接着先是看向四周没有力气的同伴,同样朝着骨拙望着的方向望去,摇头道:“无碍,刚刚看旗语,另一队已经跟上去了,乌桓人跑不掉!”

  渝水渡口,汉军阻截阵地上

  李信紧握令旗,眼神死死盯着那些来势汹汹的乌桓骑兵,光从气势上看,这些骑兵根本没有战败的痕迹,看着就像是张开满布森森利齿的大嘴的巨兽一般,想要将他们生吞下去。

  “呵!虚张声势!”

  李信将望远镜放下,转头传令道:“传令各组,未得命令,不得射击!”

  想要以步兵阻挡骑兵,哪怕是占据了地利,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而且他们面对的还是一支归心似箭的骑兵部队。

  远处,行进中的乌桓骑兵大队中,苏仆延一条条军令下发:

  “各部听令,段日陆率领百骑在前,结成队列前冲,各部头人亦如此,率领儿郎结阵波次冲锋,今日誓必冲垮那些挡路汉军!”

  作为乌桓大人,他最擅长在战场上学习战争,今日汉军的结阵波次冲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那种看似没有止境般的骑兵冲击,似乎能将世上一切事物冲垮、击碎。

  故而,为了对付前方那些列阵的汉军步兵,他将汉军战术拿来便用。

  这一用他就发觉,这种战术与乌桓人有种特别的契合,乌桓人为了发挥突骑的战力,本就善于马上刺击,配合波次阵型,能将骑兵杀伤力增幅到最强。

  李信眼睁睁看着远处乌桓骑兵列出了他所熟悉的骑兵阵型,手中的望远镜差点捏碎,失声道:“墙式冲锋?”

  看了眼不以为意的强弩营兵卒,李信晃了晃脑袋,乌桓人即便拿出了这样的战术,其也与他所熟悉的汉军战力也天差地别,想到这里,脸上禁不住泛出冷笑:“呵,就是不知道,你这骑兵墙能不能经受住强弩攒射?”

  “首领在哪呢?”

  李信将望远镜凑近眼睛,仔细的扫视乌桓骑兵的队列,若要墙式冲锋,以乌桓人的组织,肯定是以头人为骨干的,只要消灭了这些骨干,剩余的骑兵定然鸟兽散。

  “哈,找到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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