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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186节

  此刻,正有几名大汉脚踏在装置一侧的踏板上用力,随着踏板的转动,装置内部传来唰唰的转动声响。

  庄户们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人围观,头也不回的闷头干着,在公孙度等人的注视下,一名庄户将刚刚从田间拖来的一捆谷穗伸入不停转动的器械口中。

  “轰隆隆”

  伴随着谷穗深入,器械发出剧烈的响动,倒是让在场的官吏吓了一跳。

  “看,出谷子了!”

  有官吏指着出料口的黄色谷子,对左右惊喜叫道,对这般迅速的出谷十分吃惊。

  公孙度挑挑眉,打谷机算是郡府今年开发的最简单的农业器械了,而今看来,运转倒是如常,而且看那些庄户动作流畅,似乎对这器械很是熟悉。

  不过,他还注意到不少庄户将打完的谷穗再度探入打谷机中,似乎害怕有谷物残留,而且,他看见不少人此刻正蹲在那里,小心的一点点的从打完的谷穗上剥离谷子。

  让他感到欣慰的一点是,干这种事情的都是些老人,农庄中的青壮而今要么在操作农机,要么在农庄内的作坊干活,哪怕是少年,也都活跃在给大人帮把手的农庄车间中,某种意义上讲,他也算是对农庄劳动力全方位开发了。

  伸出手在堆满谷物的木斗一掏,任凭谷粒一点点从指缝落下,公孙度看着留在手心的秸秆,转头朝着另一边看去,那边正有庄户呼啦啦转动风车。

  风车,公孙度前世农村常见的一种农业器械,通过中段的叶轮旋转鼓风,利用谷物与秸秆的密度差,将二者分离的一种器械。

  赵真见到众人对风车啧啧称奇,他颇为自豪的摆手推辞:“哪里,都是府君之命,我等不过干些辛苦活罢了。”说着他挑挑眉,指着北方的大梁水道:“其实在大梁水之畔,某些农庄利用河上的水车,给其接上那螺旋桨,呵呵,那风力,够附近好几个农庄使用了。”

  “这!而今看来,粮食生产中的播种、浇水、收割、打谷。诸多需要人手的工序都有了器械辅助。”

  在场不少少有家资的官吏对视一眼,今日的见闻不仅让他们大开眼界,还让其中眼光敏锐之人意识到了农业生产上的变革:“田亩集中,降低小田耕作成本之后,再大规模的使用器械。”

  联想到辽东的佃户奇缺,不少地主被逼急了,挖空心思想从外地购买驱口来种地,在场许多官吏对视一眼,心中明了:这种生产模式,虽然过程中浪费了些,但是减少了佃户、驱口的粮食消耗,对大地主来说,他们的收益其实还是有所增长的。

  而如今辽东的大地主都有谁?最多的就是这些之前凭借官身大肆收购田亩的家伙。这些人暗自思索,顿时明了今日公孙度带他们前来巡视农庄的本意,公孙度不愿这些人大肆购买奴隶,想要他们转变模式学习农庄。

  不少人已经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抓着赵真的袖子不松开,追问各种器械的价格,以及这种极端化的器械生产所需的最低人手。

  “呵呵,诸位,若是要想全套的器械,可以去城中的商号购买,当然,都是同僚”赵真眼见着这些急吼吼的官吏,沉吟一番后,伸出五根手指在众人跟前晃晃道:“内部价,全套五万钱!”

第251章 人力

  “多少?五万钱?”

  果如赵真所料,这价格一喊出来,在场的官吏地主们不可置信的反问出声,不待赵真确认,这些人一个个摇头不止,皆在这样高昂的价格前止步。

  “以这价格,我都能从青州招揽多少户佃户来了。”

  “对啊,而今天下大乱,唯我辽东泰然无事,多少人渴求到咱们辽东都来种地而不可得。中原战事不休,多少人为一口饱饭,愿意卖身为奴的?五万钱,太多了!”

  “是极,这些器械虽然节省人力,但是代价太过高昂,不可取啊!”

  “对,况且我等购买器械之后,也不是后顾无忧,器械的使用、谷物的处理,等等都还是急需人手,相比之下,除了节省生产时间,实在没有多少好处。”

  刚刚还围着赵真的大小官吏们此时已经散开,一个个摇头,说起了这器械的诸般坏处,以及当前雇佣种地农夫的代价之低廉,简直要将他们刚刚还在夸赞的农业器械贬低到无地是处。

  一直在远处观察的公孙度闻言挑眉,还真如这些官僚所言,郡府的工匠费了大力气研发的各种器械,在具体的生产活动中,仍旧需要不少的人力参与,它的最大效果还是减少了农夫的生产时间。

  时间,或者说效率,这个在后世人们时刻注重的事物,在东汉末年,并不怎么为人们所重视。一份公文,能够在机关周转个旬日,才慢条斯理的发出去。一项决议的实施,往往要经历以年为单位的延宕。

  而这却是公孙度最为看重的东西,农庄之人因为农业器械的应用,可以将更多的人手放在建设、运输、手工业生产等领域,可以让农民这个被束缚在土地上的职业活过来,更多的参与商品制造中来。

  在这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生活节奏相当缓慢,这也是公孙度最深恶痛绝的地方,而今辽东郡府的官僚们在公孙度的调教下,使用列图表、排计划、开大会等手段,已经大大提高了他们的行政效率。

  从工业社会穿越而来的公孙度,而今可以自豪的说,辽东官僚班子的行政效率,在整个天下都是数一数二。这与从前官僚系统的拖沓有着天壤之别。

  饶是如此,辽东的大小官吏对公孙度怨望颇深,辽东的官僚至此再也没有了从前悠游山林的雅致,每日在官署内,案牍前,同僚的陪伴中度过。

  若不是公孙度三天两头的发福利,公车、公房、公服,不要钱的向官僚发放,辽东郡的大小官僚早就造他公孙度的反了。

  习惯了农业社会慢节奏的官僚们,只会将这种变态般的对效率的追求当作公孙度的个人喜好,并不会将此当作一种社会常态。

  以这种观点看待器械使用增加的效率与成本收益的比较,这些人的不以为然,某种意义上看,也算是理所当然。

  赵真见状,眼见生意要黄,立刻上前拉住刚刚询问之人的手臂,嬉笑道:“做生意,自然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嘛!”

  然而,五万钱的价格还是太高,周遭的官吏一下子都没有还价兴致,以万钱一金的市价,已经触及到了这些身家不菲的官僚底线,他们而今的身家大多都是以商铺、田亩、庄园等资产存在的,在场之人少有人能够拿出万钱的流动资金。

  “罢了,”

  刚刚还兴致勃勃的来人连连摇头,转头参与到同伴的讨论之中。

  “我听玄菟郡的同僚说,玄菟郡那边新设的什么府兵折冲府,与咱们辽东类似,也是大块的田亩庄园,只是耕作用的全是高句丽、扶余、沃沮、三韩来的奴隶。”

  “嘿,我也听说了。那什么府兵全是兵家子,有部曲负责耕作,这些人整日里打熬身体,训练武艺战技,前些日子与鲜卑人发生冲突,这些府兵骑马上阵,打得那些草原胡人抱头鼠窜。”

  “对啊,府君只限制了我等对汉人奴隶的使用,若是使用来自外国的奴隶,完全没有戕害百姓,岂不正好?”

  “对对,我也觉得用奴隶,要比用这些傻大黑粗的器械要靠谱的多。我可是看到了,刚刚那台收割机在地里坏了好几次,这样的器械,若是买回去就坏了,不就砸在手里了吗?”

  这话顿时得到了在场官僚们的一致同意,他们都是眼前辽东局面的既得利益者,自然一切决策都偏向保守,比起前途未知,风险巨大的器械耕作,使用奴隶,回归已经成熟的奴隶制庄园经济,乃是应有之意。

  “咳咳!”

  见到这些人自顾自的谈论器械耕作的坏处,赵真终于忍不了,上前挤开人群,干咳一声道:“诸位,事情可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简单。”

  “赵兄何意?使用部曲耕作,乃是当今天下的常事,况且我等并未违抗主公意愿,使用的也是外国奴隶,有何问题?”

  有人看了这位钻进钱眼去的郡府大匠一眼,摊手道。

  “呵呵。”赵真扫视在场官僚一眼,轻笑一声后道:

  “我知晓各位神通广大,能够从各地招揽流民、奴隶为尔等种地。

  但诸位身为郡府僚属,应当也知晓,而今辽东人力紧缺,来自中原的流民已经被郡府全体打包进入了新设农庄之中,来自高句丽、扶余、马韩等地的战俘,也都进入了辽东的大小矿山。”

  “农业、工场作坊、矿山、大小工程,到处都需要劳力,郡府千方百计的从中原移民,从国外输入人口,可不是为了让尔等田亩上有便宜的驱口可用。”

  赵真在这些人面前首先便就点出了辽东的人力紧缺的现实情况,这种现实条件,某种程度上也决定了辽东郡郡府的决策倾向。

  “而今辽东工业大兴,一方面是咱们府君统筹有方,另一方面,还不就是辽东人力缺乏,需要使用器械加快效率所导致的吗?”

  人们对于器械的改进,目的无非是对效益的追求,亦或者因为人力缺乏而迫不得已。

  与辽东类似,前世欧洲的器械发展,少不了黑死病导致的人口骤减,工厂主为了商业订单,在人力缺乏的条件下,只能开发出各种水利器械,用于生产生活。

  同期的明朝,工厂主为了追求效益,同样发明了不少器械,只是这些器械,在面对人口膨胀而使得人力成本极低的现实条件,并没有机会展现出它们的价值。

  此言一出,官僚们尽皆沉默,倒不是因为赵真的话语多有道理,而是其话语背后的那人。

  这些人整日里与官府文书打交道,都能从其中嗅到一些公孙度的好恶。

  公孙度不喜欢豪强世族模式的大庄园,这从公孙度上任伊始的做法就可以看出。

  他们若是大肆的招收流民、部曲进行耕作,就是在辽东复制中原豪强的作为,想到前辈们的下场,这些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诸位也不想想,玄菟郡的部曲耕作的基础,是府兵。府兵首先是兵,那些人有足够的武力镇压田间耕作的外国奴隶。诸位皆是文弱之辈,哪怕家中有勇武子弟,又怎能镇得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外族奴隶?”

  一番话说的在场官僚们面色数变,他们在去年冬趁机囤积了大量田亩,今年本就因为佃户的大量流失,使得手中田亩大面积抛荒而心疼不已,而今回头一看,自己接手的田亩,难道成了一块烫手山芋?

  “即便如此,赵兄,五万钱,还是太多了些。须知我等购买那些田亩本身,花费都没有超过五万!”

  过了许久,最初询价的官吏出言,面色发苦的道出他们的难处。

  “简单!”

  赵真似乎就等这句话,浑不在意的摆手道:“诸位的困难在下已经知晓,诸位可知?而今辽东的田亩,十之七八在农庄手中,剩余三二,除了那些小有家资的地主,就是诸位了。”

  “赵兄此言何意?莫不是郡府有新的法令颁布?要对这些田亩下手?须知我等都是白纸黑字花钱所得,绝无违反纲纪之举。”

  赵真云山雾罩的言语引起了在场官吏的警惕,与公孙度相处日久,他们也就慢慢明白,手中的田亩既是他们的财富,也是他们的催命符。

  “非也!”

  赵真转头,看着正在远去的公孙度车架,摇头道:“主公并没有强行收回各位手中田亩的打算。只是想要换个..玩法。”

  “赵兄口中的换个玩法,莫不就是眼前的各种器械?我等凑不出钱来,还能强买强卖不成?”

  听到公孙度有对他们下手的可能,这些人其实已经心慌,此刻强压着恐慌争辩,面对刚刚大胜高句丽,且在辽东民间威望如日中天的公孙度,他们生不起一点抵抗心思。

  赵真看着眼前色厉内荏的官僚们,笑呵呵摆手道:

  “呵呵,在下也就明说了吧。这五万钱与其说是购买器械所费,不如说是入会的费用。”

  “主公想要掌控辽东土地上生产的每一粒粮食。

  这依靠从前郡府的仓曹可做不到。所以决定设立农会,将农庄、地主通过这样的形式整合,农会可以为会内成员提供租用器械、技术援助、人员培训、良种培育及供给等多项服务。

  农会所涉及的范围,从良种的培育,到粮食收割入仓、运输、售卖、再加工等多领域。”

  看了看有些懵逼的众人,赵真解释道:“也就是说,诸位将来根本不需要为田亩上的农事操心,即便遇到灾荒年景,农会还会对会员进行补偿。

  代价嘛,便是诸位田亩上的粮食,除了留下自用外,其他皆由农会支配。”

  “这...这...”

  仍旧怀有耕读传家习惯的在场官僚们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作何言语,这与他们所接触的农事完全不同。

  虽然表面上他们纯粹是躺着赚钱,但仅凭其中无法支配田亩所产粮食这一项,就剥夺了地主多少敛财手段?趁着饥荒囤积居奇、各种手段剥削佃户、驴打滚的高利贷,诸般手段可都是建立在地主对粮食的完全掌控之上的。

  若没有了粮食,地主就没有存在基础。

  看着皱眉沉思的众人,赵真没有停歇,继续讲道:

  “至于那五万钱,其实很好办。

  首先,这五万钱所对应的不是个人,而是六百亩田亩面积。

  其次,诸位知道青州难民的船票债券吗?农会之中也可采用这般方式,尔等不需要当即支付,完全可以将这五万钱的债务打包,折合成田地上所产的粮食,以十年,乃至更久的时间偿付,如何?”

  在场都是些聪明人,这种用自家土地牟利,最后还要对他们收取高额利息的做法,他们都是驾轻就熟,一点就通,立时就大皱眉头。

  赵真见状,知道他们嫌弃债务利息,接着说道:“当然,诸位若是有钱,也可以直接支付。”

  “用铜钱,还是纸票?”

  “当然是纸票。而今郡府一切交易用度,都是以纸票为先。”

  “呼!”

  听说不要求支付铜钱,赵真清晰听到了在场众人的呼气之声,想要短时间的筹集铜钱、金饼,对他们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若是换作刚刚在辽东推行的纸票,反而简单许多。

  “赵兄,这农会的具体章程如何?每年的利益如何分配。各项的花费若何?与从前经营的对比.....”

  似乎认命一般,在场之人很快便追问起了赵真口中的农会细则。

  “成了!”

  赵真见状,心中狂喜,开始慢悠悠的给在场之人解答农会的诸般问题。

  “敢问赵兄,这农会是非办不可吗?”

  问题很多,赵真说的口沫横飞,口干舌燥,过了许久,终于还是有个郡府老吏,揪着本就不多的胡须须发出一句哀求般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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