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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51节

  “幽州兵?怎的在此?”

  “对对,我有重要军情上报,将军,我有军情上报,不要杀他。”田让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拥有短暂的信息优势,立时尖叫着呼喊起来。

  “公孙瓒战死了,白马义从连带幽州精骑,还有一万步兵,皆被渤海黄巾打败了,公孙瓒尸骨无存.....”

  一瞬间,田让的脑子飞速运转,根本不顾自己从前所知真假,一股脑全讲了出来,只为了增添那一点活命机会。

  “公孙瓒死了?还是被黄巾军杀的?怎么可能?”颜良感到一阵荒谬,感受了手中少年重量,随后将之抛到一旁,凑近了田让,一把拎住对方领子,逼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将军,我们都是公孙瓒手下军兵,因为战败,这才逃亡到此的。与这刘和并无关系啊。”田让终于瞅见了一丝希望,连连叩首道。

  颜良在得知公孙瓒败亡的消息后,一时间陷入令人惊惧的沉默中。

  许久之后。

  当啷!

  一把利刃被抛到了田让眼前。

  “既然你与刘和并无关系,那么,拿着,去杀了他。”手下搬来了一张胡床放于街上,颜良大拿拿的坐下,用手指点了点远处犹自喘息的刘和,接着看向田让,一字一顿道:“杀了他,你就能活。”

  田让看看眼前的短刀,刃口雪亮,想必是一把好刀,这样的刀田让上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再转头看看挣扎中的郎君刘和。

  “呵呵,”

  田让苦笑一声,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他要双手用力才能把住短刀,然后费力的挪动步子一点点靠近着刘和。

  “二叔!”

  侧面跌倒在地,脸上血肉模糊的田喜睁开一只眼睛,低声呼唤道。

  行进中的田让身子一颤,他知道侄子的意思,郎君刘和是他们这辈子难得一见的好人,是能让田喜记一辈子的善人,哪怕是到了死亡边缘,也都在尽力维护田喜的性命。

  这样的人,怎么能死在他这样的贱人手中?

  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不能死在他的手中?公孙将军都死在了黄巾贼手上!

  心中的念头不断浮起,田让微微侧过身子,将整张背影面对侄子,似乎这样便可以挡住他所做的一切。

  终于,他来到了刘和的身前一步,田让颤抖的举起短刀,口中自语道:

  “郎君,对不住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整个身子拜下,就像祈求神明眷顾的信徒,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地上的刘和没有痊愈,没有站起,没有躲避,反而像个祭坛上甘愿受戮的牺牲。

  掌心握住的利刃笔直向下。

  噗!

  什么东西破了。

  田让的身子随着动作瘫倒在地,挣扎几下,便就彻底沉浸在刘和的鲜血中,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哇哇....”

  地上的田让哭得像个孩子。

  过了片刻,一名骑兵来到田让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杀了刘和,你便是我等的弟兄了。”

  接着骑兵转头唤道:“来几个人将他扶走。”

  颜良整理好兵甲,吩咐好手下善后,他重新上马,刚好看见前去招呼田让的骑兵路过,拦住其人问道:“那小子哭时嘴里囔囔什么?”

  “好像是:回不了家了。”

第311章 生机

  长街洒血之后,田让叔侄被颜良手下骑兵带着进入了东武城的一处大宅内,过程中那些兵卒对田让颇为客气,只是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中,始终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就是他杀了当朝侍中?且还是幽州牧之子?”

  “可不是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众目睽睽。”

  “啧啧.....”

  周围人们的言语声音时不时传入他们叔侄耳中,田让恍若未闻,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他不期望将来能有个好下场。杀了刘和的严重后果,田让自己都能想到,将来颜良极有可能将他们叔侄献给刘虞,来当作两方势力交易的筹码。可以说,而今的田让,他的性命已经不属于他自己了。

  翌日,田让跟随着颜良前往城中的崔府,听带领他们的小队长所言,此行主要任务便是护送清河本地的名士崔公,前往魏郡袁绍大营,共襄冀州大事。

  田让在一旁小心的倾听着,并且将之一一记在心中,刘和之事后,田让最为清楚消息与情报的重要性。

  崔家主人一早在门前等候,引着颜良等人直向正堂而去。

  田让等人则是在崔府仆役的引领下,步行进入了偏院等待。

  豪华的崔府堂中,一身甲胄的颜良向着上首的中年人行礼,口称崔公。

  崔琰样貌俊朗,仪态不凡,待人行事,给人一种春风拂面之感,见到颜良行礼,他很是客气的上前扶起,口中道:“将军不必多礼。我等皆为主公僚属,当互相关照才对。”

  “哪里哪里...”颜良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嘴角翘起在崔琰的照看下,缓缓落座,口中连称不敢。

  二人见面照例寒暄,说了几句闲话后,崔琰一挥手,斥退了在场仆役后,他这才侧头,眉头微微蹙起,盯着对面的大汉将军,不留痕迹的提起:“听说昨日将军便就入了城中?还在大街上闹出了好大事端?”

  “呼,此事怨不得在下啊,某也是被人陷害的,昨日.....还请崔公教我。”颜良见到崔琰点破,也不隐瞒,一个大礼拜下,随后将昨日发生的一切道出,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怨气。

  “侍中刘和死了?”

  崔琰一听刘和被误伤致死,当即惊讶的站起身来,口中惊呼道。

  他为这样的天降祸事感到震惊,刘虞的独子一死,掌控幽州大局的州牧就与袁家不死不休了,一件刺杀,今后极有可能发展成为影响天下局势的重要事件。

  还不待崔琰作为僚属,为袁家想好处理办法时,就又被颜良带来的后续重磅消息惊讶得合不拢嘴:“公孙瓒也死了?还是被黄巾军所杀?哪一支黄巾?张饶没有这种战力?”

  听到公孙瓒身死,崔琰连问好几个问题,最后他摇摇头,止住了对黄巾势力的追问,仔细分析起了幽州将来的变局:

  “幽州兵强,其在于幽州突骑骁勇,而幽州突骑战力最强,在于白马义从。而今白马义从折戟,公孙瓒身死。

  哈哈哈,公孙瓒一死,幽州这杆最能伤人的长戟折了,主公所忧的幽州州府借机干涉之事,怕是会不了了之。”

  崔琰在堂中一边踱步,一边念念有词,不时还发出畅快的笑声,看得旁边的颜良一脸懵逼。

  “呵呵,将军不必为此事忧虑。”直到眼前出现一双武人大脚板,崔琰才记起颜良的存在,当即笑着出言安抚道:

  “而今时移事易,没了公孙瓒,幽州自乱。刘虞即便能够安抚住幽州变乱,也没了最好的插手冀州变局的时机。以刘虞的军事才能,绝不是主公的对手,届时不用他刘虞发难,我冀州大军就会主动进军蓟城了,到时候,怕是还要将军挂帅的。”

  崔琰说着看向偏院,想起颜良口中那位手刃了刘和的幽州县兵,思索片刻后道:“至于那田让叔侄,将军此事做极为稳重。呵呵,刘和死在冀州不重要,重要的是,的的确确死在他们幽州自己人手中。”

  “那崔公,既然主公怕幽州干涉,那我干脆将他们杀了,头颅送与幽州,也好让刘虞消气?”颜良听到崔琰的夸赞,夸张的笑起来,大手揉了揉散乱的头发,动了动脑筋,继而低声问道。

  “消息封锁住了吗?”崔琰没有直接同意,而是问起了刘和身死的消息封锁情况。

  “怕是没有。当时在场的还有几个老鼠,逃得太快,我手下骑兵都没有追上。”颜良很是丧气的叹口气,摸摸鼻头低声回道。

  崔琰闻言,眼睛不自觉眯了起来,先是打量了几眼颜良所带的几名护卫,这些护卫铠甲精良,肌肉壮硕,看着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有股子阴谋的味道啊。”

  心中忽地生起这样的念头,崔琰陷入了深深思索,只见他负手缓缓踱步,直踏入了堂前小院,颜良很是乖巧的跟在身后,像个随行的护卫一般。

  “据之前消息,刘和被天子亲封为侍中,接着出京借道南阳,结果被袁公路扣押在宛城。那么按理说,刘和应当在袁公路手中才对,为何会跑到清河国来?”

  “除了那两叔侄。队伍中还有活口吗?”

  “没了。叔侄口称前日才加入队伍,本欲同行北上回幽州,并不知道队伍内情。”

  “没有一个活口?这,阴谋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啊!”崔琰眉头皱成了一团,他忽地想起了前年在洛阳长街上的一场刺杀案,这场堪称诸侯大战的导火索的刺杀案,其主谋至今都没有下落。

  “难道说。是你袁公路?”

  崔琰停了脚步,口中念叨着道:“呵呵,而今天下纷乱,看来袁家自己人也不安生啊。”

  颜良没注意崔琰停步,差点与之撞上,连忙收住脚步,身上的兵甲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崔琰回头,看着眼前的壮汉,微笑道:“而今看来,错不在将军,你的确是被人算计了。将军回去,尽可将昨日的一切与主公讲来,想必主公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至于那叔侄,暂且不急。”

  崔琰摆摆手,抬起脑袋望向北方,似乎再度见到了那张忧国忧民的脸,感慨道:

  “刘伯安号称大汉柱石。然而,我很了解他,他就不是一个可以成事的人物。州内与他为敌的大将身死,幽州的精锐被一朝丧尽,亲子又惨死异乡。

  如此种种降临在身,刘伯安当场崩溃也不一定。呵呵,这时候若有仇敌头颅到来,要是让他趁机破了心魔可不好。

  依我看,怕是很难用上这一棋子,以防万一,将军且先养着吧。”

  “行,我听崔公的。”

  颜良被崔琰的一通分析,虽然不甚明白,却还是连连点头,特别是对那句错不在他深以为然,心中一块大石轰然落下。

  “善!既然如此,我等今日便就出发吧。

  呵呵,冀州之主也该定下来了。

  韩文节恋栈不去,伤的是我冀州百姓的心,今日多耽误一刻钟,主公进取天下的时间就延后一刻钟,他罪过大了!”

  崔琰转身唤来仆役准备车架,继而转身对颜良言语着,口中不无对冀州牧韩馥的埋怨。

  崔琰的心态其实就是整个冀州士人圈子的一个共识:韩馥有多少斤两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无论家世还是才能,无论名气还是班底,压根不能与袁绍相比的,而今越挣扎,在士人眼中,其人就越无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卸任。

  一个时辰后,颜良回到驻地,正要骑上马匹启行,忽地发现马鞍两侧多了一个铁环,单侧铁环颜良见过,乃是贵族子弟为了上马专门配备的工具,为他们这些正统武人所不齿,认为配备了单边马鞍完全没有武士气概。

  “颜青!这马上的铁环怎么回事?为何给我装了这么一个婆婆妈妈的东西?”

  颜良当即一甩马鞭,口中唤起亲随的名字质问道。

  “将军!”名为颜青的亲随鼓足勇气上前,先是行礼,却在颜良那足以杀人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忙不迭的推脱到:

  “不是我啊,那个新来的田让说的,这叫马镫。说是北边幽州突骑的新装备,与那些贵族子弟用的单边马镫不一样。

  兄弟们都试过了,这双边马镫确实好用,两腿踩在马蹬上借力,骑士可以空出双手战斗,不少骑术尚可的人,而今都能骑射了。

  将军你要不试试?”

  颜青一边比划,一边快速的诉说着马镫的妙用,表示自己的尽职尽责。

  “幽州突骑的装备?”

  颜良本不以为意,可听到幽州突骑都在用时,他忽地起了兴趣,接着便在护卫的帮助下,翻身上马,双腿踩进马镫里,感受这种马镫的不同之处来。

  嗖嗖!

  马上的颜良挽弓,一边疾驰,一边朝着远处的箭靶射击,连珠箭发,各个上靶,引起周围兵卒的一阵叫好。

  呼呼!

  接着颜良舍了短戟,让人抬来一把长戟,同样于马背上舞的虎虎生风,戟刃刮起的冷风卷起一片烟尘,威势更甚以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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