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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57节

  州牧府邸的一间静室内,门窗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气,间或夹杂着轻微的腐烂臭味。

  静室外,田畴神色疲惫的关上木门,眼睛从屋内因疼痛而轻声呻吟的身影收回,转头看向面前几位心怀忐忑的医者,沉声问道:

  “使君的伤,还有法子吗?”

  几个医者额头满是汗水,并没有回答田畴的问题,而是忙不迭的叩首,祈求田畴饶命。

  “哎!”

  见到医者的模样,田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沉吟片刻后,他举起右手轻挥:“罢了,近些日子,劳烦诸位了,还请下去休息,需要尔等在府内多待一段时日,还请大家见谅。”说完他向着几个医者轻轻见礼,没有一丝失礼之处。

  “谢过田从事!”几个医者见状,心知自己从鬼门关闯了一圈回来,连连向着田畴叩首道。

  “哎!”

  待卫兵将几个医者带离,田畴这才长长叹口气,身子一下子塌了下去,好不容易扶住长廊中的立柱才没有跌倒在地。

  望着手指指缝间残留的血泥,田畴怔然出神,这一瞬间,他再度回想起那日使君被刺杀的一幕。

  一个身受重伤的青年农夫,手里握着把满是尘泥与血迹且断了一截的镰刀,在大汉三公,一州州牧的刘虞身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当田畴听到刘虞的尖叫,冲进那间逼仄的小屋时,眼睁睁看着因为受伤而倒地的刘虞,一边痛得大叫,一边在地上爬着远离索命阎罗一样的青年。

  而那刺杀者,则是因为动作剧烈而伤口迸裂,身上的血液不停奔涌,宛若恶鬼一般咬牙挪动身体奋力靠近着刘虞,拼了命的要致刘虞于死地。

  冲进小屋的田畴手里持着长剑,没有迟疑的大步上前,一剑刺入青年胸腹。

  宝剑轻而易举的刺破人类身上的那层皮膜,伤及肺腑后,田畴很明显感受到青年人的生命力在迅速消散。

  名为李沧的农夫在被刺中胸口后,并未进行反抗,他眼神涣散的扔掉镰刀,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似的。

  “你,是谁派来的?”

  在手下搀扶下勉强站起来的刘虞,看向地上的农夫,用满是颤音的声音问道。

  “呵...哈哈哈”李沧看了刘虞身上那道恐怖的伤痕,嘴角扯动一下,继而大声笑了出来,直到肺泡里的血水都冒了出来才停止。

  刘虞看到刺客这副摸样,上前握住田畴手里的长剑,狠狠一拧,狰狞表情道:“为什么?某自问从来不曾苛待于民,也从未有过什么害民之举。如何引得你拼死一击?”

  死亡边缘的李沧感受着肉体上的疼痛,脸上的肌肉扭曲,闻言他定定看着刘虞,像是要将他的面容印在脑海一般,接着用他那满是血水的嘴巴含糊道:“还我家来!”

  李沧说着,眼珠转动,扫过这间小屋的其他人,用恨意难解的语气道:“你们,都该死!”说完后他身子便就颓然贴地,彻底没了声息。

  在听到李沧的那句还我家来的回答后,刘虞心神震动,他的世界观仿佛遭受了海啸一般的冲击,刘虞一生都在试图创造一个百姓安居乐业的乐土,然而这一天,这种梦想被一个亟待他拯救的小民给无情打破了。

  原来,打破小民的安泰生活的元凶,竟然是他自己!

  他伸出手指颤巍巍的点了地上的尸体一下,还未说话,便就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由于李沧的力道不足,那道伤痕其实不深,并没有给刘虞造成什么致命伤。

  但让田畴等人预料不及的是,在刘虞秘密回到蓟城开始养伤后,那道长长的伤痕便就开始不断溃烂流脓,仿若农夫那搏命一击,真的附带诅咒一般,不断折磨着本就年老的刘虞,到了如今,田畴眼中的刘使君,已经只剩下一具皮囊了。

  “袁绍小儿!你,你...”

  “主人你...来人啊!”

  忽地,身后传来刘虞激动而颤抖的嗓音,以及紧随而至的一阵慌乱的呼喊声,田畴立即站起身,急匆匆的推开木门,来到刘虞的榻前,发现刘虞的老仆跪在刘虞跟前手足无措,一脸的痛哭流涕。而榻上的刘虞则是掀开了身上的被单,睁大了双眼躺在那里。

  田畴上前试探了下刘虞鼻息,惊呼一声后猛地转头对外边的守卫大喊:“喊医者过来!”

  说完他一脚踹开地上的老仆,口中喝问:“出了何事?”

  老仆脑袋不停的摇动,被田畴这一踹,倒在地上后蜷缩起来抱头痛呼:“都死了,少主死了,主人也死了。”

  举起手就要教训下眼前老仆的田畴闻言,当即愣在了那里。

  过了许久,田畴才侧过头,望着榻上憔悴不堪,已经没了人样的刘虞,田畴从前对这位老上司很是敬服,认为他是当今大汉朝的柱石,是能够辅助天子安定天下的人物。

  然而,那一日被李沧话语震动的不止刘虞,田畴也被深深震动,近些日子他经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被暴民捉住,那些人又会以何种名义审判自己?会不会有人同样为了胸中一怒而行那刺杀之举?

  前来急救的医者满头大汗的下针,忙活许久,最后朝着田畴无奈摇头。

  “幽州,不,整个天下要乱了。”

  望着刘虞的尸体,田畴心里这般想着,没有理会急急忙忙赶来的州府属僚,也没有参与到那些人充满了权力算计的议事中去。

  田畴缓缓向外走着,行进途中轻轻将头上的金冠取下,将腰间的绶带解开,随后将之摆放在州府门口的台阶上。

  来到门口的田家马车前,田畴脚步轻快的上了马车,对赶车的家仆道:“不用回蓟城府宅了,立即出城,咱们回无终去。”

  “驾!”

  赶车的健仆一愣,却还是忠诚的履行了命令,马鞭狠狠一挥,车架先是一颤,随后猛地前进,碾压着蓟城街道的青石板,咕噜噜的向着城门而去。

  平躺在车架中的田畴翻了个身,正要思虑着将来行止时,才发觉身下有块硬物,他伸手入怀,发觉是那块印有幽州从事的金印。

  砰!

  小小的金印被他朝着车外投掷出去,金印击打着车帘跌落,随后消失在了田畴的视野中。

  叮叮!

  金印落地,打着滚发出清脆声响。

  一匹健壮的黑驴路过,沾满粪便泥土的黑蹄踏下,将金印裹进了驴蹄缝隙里去。

  “啊——唔”

  感受了蹄下的硬物造成的不适,黑驴刨着前蹄,仰起脖子啊啊叫出声来,却换来赶驴人的一顿鞭子:“还叫?刚喂完草料。”

第318章 说客

  初平二年,八月

  渔阳郡,雍奴县

  雍奴县城外左近的一座庄园中,石材砌筑成的墙壁上边残留着块块斑驳痕迹,院中的名贵花木也被人或砍断,或催折,沦为了营地烧火的木柴。

  其中一间装饰华丽的屋舍内,范济与一众黄巾头领毫无仪态的盘腿而坐,木质地板上版满了酒肉,头领们闷头吃喝,大快朵颐,唯有饮酒时才略微抬头应和。

  “这个田豫,真是我的克星!”

  忽地,坐在最上首的范济将手里的酒碗往地上一掷,很是郁闷的摇头道。

  此言一出,堂中吃喝头领们的动静都小了许多,各自的脸色都变得严肃了几分。由不得他们不谨慎,田豫便是那个在范济起事初期就给予黄巾重击的雍奴县尉。

  此次范济在王安、秦风等外援的帮助下,将雍奴县境内的豪强一扫而空,期间不是没有遭遇过挫折,可都在坚甲利刃的支持下一一化解,使得这一支渔阳郡的黄巾军士气大振,大有席卷全郡的之态。

  然而,就在范济上头之时,雍奴县城内的田豫出兵,偷袭了范济后方,黄巾军猝不及防下,遭受了重大损失,好不容易积累的粮食、财货几乎一空,将范济从自以为天命的自信,打击到怀疑起自己的自卑,可谓他们这股黄巾军的头等对手。

  “军师,可有计策对付这厮?有他在,咱们攻不破雍奴县的。”范济叹口气后,转向一旁安静吃喝的王安,期盼着问道。

  王安这会正想着如何与已经进军到右北平的公孙度联动呢,本来在他们的预期中,至少要将渔阳郡拿下,将之奉送到公孙度手中,以此来积累功勋,可让王安预料不到的是,半路杀出来个田豫,将他们这股快要成气候的黄巾军给压了下去。

  “难,田豫这厮用兵奇诡,飘忽不定,上次设下的陷阱也被他识破。想要对付他,可没那么简单。”

  王安闻言,很是直接的摇头回应道。这实在怪不得王安,范济这一支黄巾军兵力还是太少,连用兵力数量来压制田豫骑兵的程度都达不到,这样的军队,面对灵活的田豫,总是能被他各个击破,显得被动不已。

  倒是另一侧正在撕扯鸡腿肉的齐大目闻声,立即放下鸡腿,用满是油渍的手拍拍胸脯道:“渠帅放心,只要你下令,兄弟我第一个上。”

  范济看看这个老兄弟,心中微微摇头,忠心尚可,实力不足。想到这里他看向另一边的秦风,上前给对方倒了杯酒,轻声问道:

  “秦头领呢?有办法对付田豫那伙骑兵吗?”

  秦风这会脑子里也在回忆与田豫交手的经历,轻轻摇头道:“正面作战我不怵他,可,田豫不会正面与我打的。只要咱们没有足够兵力攻城,就拿田豫没有办法。”

  眼见着秦风也如此说,范济丧气的往后一躺,像个顽童似的,手啪啪拍打着地板:“哎!这叫什么事?老李老段这会都快攻下一郡了,我等还在这小小的雍奴逡巡,好不容易抢了点财货,还被那田豫给劫了,倒霉啊!”

  眼见着渠帅这般失态,在场的黄巾头领却没有人上前安慰,仿佛已经习惯了,互相对视一眼后,接着吃喝起来。

  “渠帅!大事不好了!”

  就在渠帅倒地发疯、众位头领闷头吃喝时,门外有小兵奔跑着入内,哭丧着脸呼喊着。

  “出什么事了?天塌下来了不成?”

  范济被这动静一惊,刷的一下站起身,露出渠帅的威严,厉声喝问道。

  “天没塌,是段、李两部的消息,他们在与官军在广阳县交战,不敌官军骑兵,大败损失数万。

  听说官军下一步就要来攻打咱们了,官军人人有马,都是所向无敌的骑兵,还有那些杀人如麻的乌桓蛮子,营中好多兄弟都说,说咱们连个小县城都拿不下,肯定干不过官军,这会都在卷铺盖啦!”

  随着小兵的诉说,室内吃喝的头领们都停了下来,轻轻放下餐具,目光齐齐转向上首的范济,往往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出一个首领成色如何。

  “慌什么!?”

  范济心中也在发慌,可他还是强忍住身子的颤抖本能,站起身来,挥挥衣袖,一脸无所谓道:“想走就走吧。只是他们也不想想,咱们都是青州人,在这举目无亲的渔阳郡,除了我范济,谁还能提供钱粮养他们?”

  只是说起钱粮,范济的脸色顿时又垮了下去,终于还是绷不住了,捂脸道:“呜呜,我的钱粮也不多了。”

  见到范济如此作态,在场的黄巾头领们终于还是坐不住了,嗡嗡的低声议论声响起,他们豁出命来造反,本是为了一条活路,而今看来这条造反之路怕是也不安稳了,不少人看向范济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危险。

  范济对危险的感应格外敏感,他猛地转向面不改色的王安,扑到他的跟前,恳求道:“军师!?你一定有办法吧?当初那么危急都有办法的!”

  就在此时,屋外庄园里屯驻的黄巾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喧哗,显然,幽州黄巾大败的消息已经传开。

  “军心不稳,此时不宜与官军战!”

  王安侧耳听着外边的动静,片刻后摇头道。

  范济连连颔首回道:“当然!这会自保都难,哪里还管他田豫?”

  叮

  眼见王安要饮酒,范济上前给他斟满,动作格外殷勤。

  王安倒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轻轻端起酒盏,仰头尽数喝下后,正色看向一脸急切的范济:“打既然打不过,事到如今,渠帅只有一条路,招安而已。”

  “招安!?”

  不止范济,在场的黄巾头领们闻言后,脸色都变得危险起来,各自握紧了武器,看向王安的目光满是锋锐。

  “我等杀了那么多的官军、豪强,官府怕是不会放过我等的。”

  范济闻言,连连摇头,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之前所为落在官府手里,绝对少不了刑场上走一遭,且他还用格外惊奇的目光看着王安,毕竟,他们干的那些糟心事,不少还是出于王安之筹划,若是招安,范济是第一个上刑场的话,王安必定是第二个。

  “不是向官府,而是向争夺幽州的外来者。”被那么多的黄巾头领逼视,王安很是平静的继续饮一杯酒,淡淡吐出言语道。

  “外来者与本土豪强有着天然矛盾,这便是其人能够容纳我等黄巾的直接原因。”

  “可,投谁?咱们也没听说谁要来夺幽州啊?”范济一脸疑惑,眉毛拧作一团问道,心中对这建议其实没有一点抵触。

  “呵呵”王安摇摇头,一脸无奈笑出声,道:“等吧,会有的。”

  “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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