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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息怒 第264节

  有了这句提醒,娃娃们纷纷撅着屁股从椅子上爬了下来,笨笨的朝陈初屈身行礼,不太整齐的喊道:“谢过姐夫赐食.”

  “.”

  虽然陈初不在乎虚礼,但一帮小娃娃童声奶气笨拙行礼的场景,还是让他一乐,笑道:“好了,吃吧,待去了蔡州,我与你们姐姐再请你们吃好吃的.”

  话出口,陈初才猛然意识到噫!我咋说出带他们去蔡州的话了.

  有信鸽传信,猫儿的回信大概明后两日就到。

  其实他觉着,猫儿大概率会让陈初带族人过去,但事无绝对,在得到猫儿的确切信息前,陈初没有对赵田氏透露过赵家族人的后续安排。

  此时眼见孩子们懂礼、可爱,潜意识下的心里话便不小心说了出来。

  说出的话,便是许下的诺啊。

  陈初稍稍走神。

  孩子毕竟是孩子,方才还能记得行礼答谢,真正到了吃饭的时候,一个个原形毕露。

  左手鸡腿,右手包子,吃的油水顺手流。

  赵田氏此时也不在约束,小口吃着粥饭,看向孩子们的眼神满是慈爱。

  “孙婿啊,小美是你五曾祖的重孙。哎,也是命苦的娃娃,你那嫂子生她时难产丢了性命,你那鳏夫哥哥以前为卢仁甲做佃,养活自己尚且不够,老身这才把小美养在了身边

  小兰出自你六曾祖家,丁未时,老六家里男丁死绝,小兰娘亲被金人污了身子,趁人不备投了井那会儿小兰尚不足周岁,老身把她抱来时还以为养不活了,没想到这命苦丫头却是个命硬的,凭着东家施口粥、西家给块馍,竟也活了下来.”

  赵田氏说到此处,坐在对面的小兰,低头悄悄抹了两滴泪。

  见此,赵田氏也陪着掉了泪,口中却道:“以往老身总担心活不过几年了,剩下这群丫头可怎办?不想,赵家祖上不知积了哪门子福,竟有孙婿这么一号贵人。这下好了,老身便是明日死了,也不必再牵肠挂肚了”

  这番话,引得席间孩童哭作一片。

  “太奶奶,你长命百岁,不会死的。”

  “太奶奶”

  “太奶奶死不掉,以前卢老爷说你是老不死的”

  最后这句童真言语,让毫不忌讳的赵田氏爽朗一笑,抹干眼泪,对众孩童认真叮嘱道:“是人就会死,若太奶哪天走了,你们需记得要听姐夫姐姐的话,知晓么!”

  “.”

  陈初正有所感触,闻言没忍住看了赵田氏一眼。

  这位坚毅、有担当的老太太让人极是佩服,但.也是个蛮厉害的人啊。

  几句话,仿佛托孤一般。

  不但让陈初内心生出几分和这群孩子血脉相连的感觉,还生出一种必须负责这群孩子的责任感.

  并且人家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

  三进后宅,气氛就没那么融洽了。

  谭氏黑着脸坐在女儿闺房中,一言不发。

  陈瑾瑜乖乖坐在一旁,娘亲不说话,她也不开口。

  她帮老人和女童洗澡的一幕,谭氏自然看的见。

  方才,碍于陈初的面子,谭氏不好阻拦、也不好当场说什么。

  现下,剩了娘俩,她再也忍不住了。

  “陈瑾瑜!那老太太是你何人?与你何干?你是得了疯病?没出息成这般模样,低三下四去伺候人沐身!我家锦衣玉食养大的女儿,难不成想去给他家做下人!”

  谭氏骂的相当重。

  想起从小娇惯的女儿,竟主动去讨好农家老妪,谭氏就气不打一处来,骂了尤不解恨,伸指在陈瑾瑜脑门上狠狠戳了一指头。

  往常这般,陈瑾瑜都会机敏的躲开,接着撒撒娇,喊两句娘亲。

  可这次,陈瑾瑜竟不闪不避。

  谭氏的一指禅在女儿脑门上留下一个红印子。

  谭氏不由一阵心疼,呵斥也变成了埋怨,“我不知造了哪门子孽,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至今都没有伺候过为娘,却上赶着伺候别人妻家亲戚.”

  陈瑾瑜揉了揉脑门,讨好的朝谭氏笑笑,忙起身道:“娘,我去给你烧热水,帮你洗脚好不好。”

  说罢,就往外走。

  可殷勤举动,并没有让谭氏开心,反而让她好不容易压制的怒意更大了,“陈瑾瑜!我与你爹爹养大你、让你读书、让你四处游历长见识,就是为了让你做伺候人这低贱活计么!”

  “.”

  陈瑾瑜被谭氏拽住了胳膊,身形一滞,双眸望向地面,低声反驳道:“娘,哪里有什么低贱活计呀。呛人作呕的粪水低贱,却是农人种庄稼时少不了的肥田之物,我帮老人沐身,哪里低贱了”

  “你别和我犟嘴!你心里怎想的,你以为我不知么?你与他陈初断无任何可能,可你为何还要这般委屈自己呢!娘如今都快不认得你了,这还是我那聪慧、识大体、懂礼不逾距地女儿的么!”

  或许因为心急,说到最后,谭氏低声哭了起来。

  见此,陈瑾瑜蹲下身,轻轻推了推娘亲的膝盖,“娘,你别哭了,阿瑜错了还不成么。”

  “你哪里错了?说清楚!”

  “我”

  素来口舌犀利的陈瑾瑜卡了壳。

  其实她觉得,自己没错便是错了,也不打算改正。

  

第214章 止乎于礼

  二月十五。

  寅时中。

  距离天亮尚有一个多时辰,正是睡意浓重的时候。

  弄鱼巷宅子二进院落内却已是烛火通明。

  屋内,睡眼惺忪的陈初坐在铜镜前,身后是同样一副没睡醒模样的毛蛋,眼睛半睁半闭、手里拿着木梳帮前者梳头束发。

  “嘶~”

  迷迷瞪瞪的陈初忽觉头皮一疼,彻底清醒。

  毛蛋听到东家吃疼的吸气声,连忙放轻梳头动作,歉意道:“东家,我弄疼你了么?”

  “.”

  这台词,听着咋恁不对劲啊!

  陈小哥这般问过别人,被人这样问,还是头一回。

  “没事,几时了?”

  “寅时中后了。”

  “拿我官袍过来.”

  陈初照镜看了看头顶被毛蛋梳歪的发髻,放弃了重新束发的打算,反正待会武冠一戴,发髻也看不见。

  俄顷,长子拿了一套五品锦袍入内。

  锦袍为武人觐见时的正式服装,由五色锦缎制成,领口、袖口、下摆由红色缎子缝制,前襟还装饰了各种金银纽扣。

  类似军人礼服。

  在长子和毛蛋两人联手下,花费了半刻钟才将这身衣裳套在陈初身上。

  非是陈初骄矜,穿衣还需人帮忙。

  而是这种形制繁复、内外多层的衣裳,光绳结就要打二十余处,非常麻烦。

  为此,昨日下午曹小健前来教导面圣礼仪前,特地教了长子和毛蛋怎样帮陈都统穿这身衣裳。

  但现下两人急得满头汗水,那衣结却打的歪歪扭扭、甚至还打出了死结.

  让这俩憨货做这种细致活儿,也是难为他们了。

  陈初不禁有些想念猫儿若俺娘子在此,定然把衣结系的又工整又漂亮。

  片刻后,勉强收拾妥当。

  出发前,眼尖的毛蛋忽然低声提醒道:“东家,陈小娘.”

  陈初回头,却见二进去往三进的垂花门内,隐约一道窈窕身影。

  她所立的位置正处于烛火不及的明暗交界处,往前一步,便会暴露在光亮中;后退一步,就能彻底隐藏进黑暗里。

  似乎是想让陈初看见自己,又担心院内众多随从看见自己。

  由此可稍稍窥见其纠结心思。

  “你们先去巷子里等我。”

  陈初低声交待一句,毛蛋很有眼色的招呼众人率先走了出去。

  转瞬间,二进院内只剩了陈初自己,随即踱步上前,“阿瑜起床这么早?”

  陈瑾瑜自然看到院内已没了旁人,这才从阴影中走出。

  今日陈初上朝,对他这种地方武将来说已不算小事,关心则乱的陈瑾瑜一夜未眠,听闻前院有了响动,忍不住悄悄摸了过来。

  有心嘱咐几句,却在细细打量对方后,仰头莞尔一笑,展露一对甜人酒窝,“叔叔,你这衣裳怎穿的?衣结都系错了”

  “毛蛋笨手笨脚的,做不来这细致活。胡乱应付一下就行了。”陈初不以为意。

  陈瑾瑜却皱了皱小巧鼻翼,轻嗔道:“那怎行!今日上朝,叔叔衣冠不整,小心被人参不敬之罪。再说了,这般穿出去,惹旁人笑话。”

  陈瑾瑜说话间,俯了身子,小脑袋凑在陈初腰侧,借着院内朦胧灯火,解了腰畔歪扭衣结,重新打了一个漂亮的单耳结。

  上身前倾,全凭柔软腰肢保持身形,衬的窈窕身段愈加纤细。

  飘逸春衫在臀后勾勒出一道稍显青涩的圆润弧度。

  “都系错了呢”

  改好腰间衣结,陈瑾瑜抬头,恰好迎上了陈初自上而下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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