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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息怒 第708节

  反正现在的西夏和临安朝一样,要么直接灭国,要么以肉饲虎养肥齐国,后一种法子无疑饮鸩止渴,但比起近在眼前的灭国之祸,跟随齐国攻击金国,却成了眼下唯一活路。

  “斡道冲答应了?”陈景彦又问。

  “他没的选择,我限他明日午时前予我答复,不然便以六百里加急军令,命西北总领范大人即刻攻城,待城破,不管是勋贵公侯还是皇室贵胄,统统押送进京问斩!”

  听陈初杀气腾腾说出这番话,陈景彦用脚指头也猜得到斡道冲会怎选。

  陈景彦点点头,随后道:“如今大凌河前线,有我淮北军、有金国南京归正汉军、亦有金人军队,若再加上西夏军,前线统领人选.”

  陈景彦说到此处,看向了陈初。

  确实,这般复杂的编制,整个大齐除了楚王,恐怕谁坐镇都不成。

  陈初却道:“不止这些,明年灭金,临安朝也得给我派支军队来助阵!”

  陈景彦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常年驻在蔡州,负责后勤之事颇多,这么杂乱的势力,每军的制式装备、箭矢耗材、口粮习俗各有不同,对后勤的组织调度来说,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折彦文却站在军事角度考虑后,道:“楚王,那临安朝军士,偷鸡摸狗在行,带他们不如不带!末将只需率西军旧部、再加两万淮北强军前往大凌河前线支援周将军,两年可灭金国!”

  陈初却摇了摇头,只道:“灭金一战,不止是战场搏杀,亦要考虑政治影响。诸军协同北上,便是让周军在后方摇旗呐喊,也要让他们有参与感”

  陈景彦大概理解了陈初的想法,不由道:“元章是想提前做好鲸吞周国的准备吧。那金国与我大齐有仇,何尝与周国无仇?届时,周军与我齐军并肩作战,一雪前耻,元章只要再稍加笼络,日后便是那周军回了江南,只怕那心思也难以安稳了。”

  说到此处,陈景彦皱起了眉头,接着道:“若果真照元章设想,咱们便需成立一个由大齐、安丰朝、临安朝、金国南京路等官员组成的衙门,协调诸军,此事殊为不易。”

  “对!”陈初亲自为两人添了一杯酒,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道:“我意在王府下成立一处官署,由伯父兼任长史、三品衔,居中调度协调后勤政务事宜。”

  亲王王府长史,正常是从四品,陈初却说这长史为三品衔,明显超格,甚至比陈景彦的从三品经略还高了半级。

  但这种机构一般都是临时设置,也可以想象日后的工作量会有多大。

  不过陈景彦正值鼎盛之年,能亲自帮乘龙快婿成就灭国之战,自然不会推脱。

  甚至,因六月间争相一事落败而带来的挫败感,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接着,陈初又看向了折彦文,到了这个时候,折彦文心知今日楚王将自己请来,必定要委以重任,他身负家仇国恨,不由激动起身道:“楚王,愿为马前驱使!”

  陈初拍拍折彦文肩膀,示意他就坐后,说道:“官署政事便交给陈大人了,但军事一道,本王欲在官署内成立一参谋部,由彦文就任从三品军谘祭酒,招拢冯双元、邝道固等老将为你副手,彦文可愿领此差事?”

  折彦文不由一愣.从三品军谘祭酒说起来官职不小了,但一听便知并非那种真正带兵打仗的差事。

  再加上冯双元、邝道固这些将门老将,折彦文马上明白过来,楚王这是要收拢西军军权了!

  一时间,折彦文内心天人交战,将门自然对军权极为看重但西军在去年金夏南侵时,伤到了根基。

  就连今年收服西北,也多赖淮北军为主力。

  硬抗是抗不住了.不过,他折家好在和楚王妻弟秦胜武有了联姻,其余几家将门子弟也和楚王亲近,甚至有结拜之谊。

  若遵从楚王安排,以后几家富贵尊荣应是不缺。

  至此想来,楚王似乎多年前已为西军将门安排了体面退路,但那时楚王若敢动西军军权,绝对会闹出一场大风波,便是结义兄弟也不成!

  但现在.西军已没了挟兵自重的资本。

  心思转念,折彦文忽然起身,撩起衣襟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王爷,唯愿成就一番惊天伟业,留名青史一笔!”

  “好!”

  陈初赶忙上前将折彦文搀起,陈景彦见状,笑着道:“尚且不知元章打算将这王府下的官署叫做何名啊?”

  陈初又为两人添上酒,举杯笑道:“懒的起名了,便拾前人牙慧,叫做‘天策上将府’吧。”

  陈景彦和折彦文齐齐一滞,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好,便叫做天策上将府!”

  “此名极为妥帖!”

  天策上将府.那是唐朝太宗皇帝尚为秦王潜邸时所立。

  楚王借用此名,所代表的意义.不言自明。

  这大概是让大齐有个思想准备。

  陈景彦暗道:怪不得元章要抽调三国四朝兵马围攻金国!

  号三国兵马,为天下共主!

第509章 北地来客

  十月下旬,数道出自楚王府的令旨分别发往南北各地。

  和以往不同的是,这几道令旨不但首次以王府名义颁发,且令旨落款没了大齐长公主,楚王印绶下方却多了‘王府长史陈景彦’印以及‘军谘祭酒折彦文’印。

  政务之事从无小事,这般细节问题绝不会是出于偶然或者纰漏,马上有人意识到,王府忽然下设了新官署,似有独立于大齐政体之外、甚至于凌驾各国之上的意思。

  皆因这王府令旨以近乎命令的口吻发往了金国南京留守张浩、西夏宰相斡道冲、大齐兵部尚书张纯孝、周国安丰朝枢密副使张叔夜、周国临安朝新任兵部尚书罗汝楫。

  命以上四国五朝大员于腊月初十前抵达蔡州议事。

  除了本就等在蔡州的斡道冲,余下众人在收到令旨后,皆第一时间动身。

  此举颇有些一声令下,天下来朝的象征意义.

  罗汝楫出发前,还装模作样的询问了周帝的意见,周帝能有啥意见.明面上,齐周和议后两国已成叔侄之邦,上国相招,理当前往;私下里,临安朝刚在齐国手里吃过大亏,自不愿再因为一点小事得罪晋王。

  十一月里头,各方使臣先后到达,都想搞清楚王相招所为何事。

  渐渐有消息传出,楚王欲组织四国联军共讨金国,为周一雪丁未之耻、为辽报灭国之仇、为金帝剿灭叛军,夺回黄龙府旧都。

  众人还未来及消化这爆炸消息,十二月初五,金国南京留守张浩陪同贞德恭顺皇后柴圆仪、太子完颜安抵达蔡州北十里。

  陈初携王妃及众官出城相迎。

  如今大凌河前线已相峙一年多,除了周良、王彦等齐军和郭安部的南京留守军,余下的耶律广德、宇文虚中、吴银石、塞蒲力、斡勒温皆为金国的契丹、渤海、汉、金各部,名义上仍听命于已昏迷近两年的金帝完颜亶。

  柴圆仪和完颜安名义上代表着完颜亶,给与礼遇也是应有之意。

  柴圆仪这皇后之位,正是去年年末金夏联军于东京城下大败之后,由韩尝、高存福等人受楚王命所立,以利于更方便掌控南京金庭。

  但韩尝等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为新皇后加的尊号却是‘贞德恭顺’。

  当初金帝驾临南京后,楚王在柴圆仪寝宫内盘桓过四五日,这皇后和‘贞德’二字委实不沾边。

  又有‘恭顺’.柴圆仪为后时,金帝早已神智不清,她恭顺的对象更像是齐国楚王。

  初五巳时中,金国皇后仪仗行至城北十里亭。

  得知楚王夫妇在外相迎,柴圆仪亲自牵着太子从辇车上走了下来。

  一身庄重命服的猫儿,本意行礼,偷偷打量官人一眼后,却见官人稳稳当当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率先行礼的意思。

  见此,猫儿重新绷直了小身板。

  早年河北一战后,金齐由叔侄之邦变作了兄弟之邦,但楚王毕竟是王爵,面对金国皇后和太子,按外交礼仪确实该楚王见礼,可眼下.

  柴圆仪最终也没有让局面尬在当场,只见她距离陈初夫妇尚有五六步,却已率先驻足,微一屈膝后,只道:“楚王无恙,王妃安康。”

  毕竟代表着金国皇室,柴圆仪以一句简单问候,代表‘拜见’之类的话,好使双方都体面。

  猫儿大方回礼,却没忍住悄悄打量了对方一眼.自家官人和这金国皇后那点风流事,她自然从蔡婳口中听说了。

  柴圆仪却一副乖顺模样,避免了与猫儿的视线接触后,以极微小的动作拉了拉九岁的完颜安,示意后者见礼。

  却不料,完颜安稳稳站在原地,甚至不高兴的看了柴圆仪一眼,似乎是嫌她率先行礼失了大金颜面。

  随后,又以无畏目光自下而上望向了陈初.好像,是在等待后者向他见礼。

  陈初有感,居高临下看了完颜安一眼,此时才注意到,这完颜安虽身穿和齐周样式差不多的太子服,头上却戴了一顶女真皮帽,两侧有貂尾装饰。

  要知道,金国早从完颜亶开始已汉化颇深,平日里讲汉话、着汉服、戴汉人冠冕,这小太子却偏偏在出使时戴了女真传统帽子,颇有深意。

  一大一小两人对视片刻,陈初忽而一笑,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太子略一颔首,随即越过众人,竟真的走到了陈初前头。

  这一幕,顿时引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暗赞:这金国小太子年纪虽小,但面对权倾天下的楚王,却不卑不亢,日后必不是凡物!

  也有人觉着,以如今局势,小太子却不知敛锷韬光,殊为不智,恐过刚易折。

  此次召集众人的令旨乃王府所出,是以,当日接风宴席便摆在了王府内。

  前宅,张浩、罗汝楫、斡道冲、张叔夜、张纯孝同席就坐,楚王以及淮北经略兼王府长史、军谘祭酒折彦文相陪。

  仅仅是几年前,这些人背后代表的各方势力还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此时却同处一室推杯换盏,委实吊诡。

  后宅,主桌则坐着柴圆仪,由猫儿带着蔡坤之妻尤氏、陈英俊的妻子林氏等淮北贵妇作陪。

  只不过,落座时柴圆仪说甚也不肯就坐主位.她非常清楚自己面临的局面,傀儡便要有傀儡的觉悟,她这辈子所求的,无非是做只乖顺木偶,待事成之后再恳求楚王让自己和母妃团聚,别无他耳。

  但猫儿也不想自家显得太过跋扈,两人推脱一番谁也不肯落座尊位,最终,两人分作主位左右,干脆将尊位空了出来。

  外间,仅仅隔了一台屏风,则坐了一桌孩童。

  不管怎说,这完颜安都是名义上的一国储君,即便身为孩童,陈景彦也安排了楚王世子陈稷、蔡源之孙蔡勤,陈景彦自己的孙子陈载文同席陪伴。

  以完颜安的身份,去主桌就坐也行,但陈景彦为了避免出现妇人那桌谁坐尊位的问题,这才另辟蹊径。

  陈稷今年五岁,陈英俊的儿子比他大一岁,蔡坤的儿子又比陈载文大了一岁。

  这三个孩子论家世,作陪金国太子已不算寒酸。

  来前,兴许三人都得了长辈的耳提面命,一个个小大人一般,一改往日跳脱模样,变得斯文有礼。

  陈载文为了不让客人感到被冷落,数次与完颜安搭话,可后者或许是因为被安排和孩童一桌,心怀不满,始终冷着个脸,爱答不理。

  三番五次下来,小小年纪的陈载文自然也不愿再热脸贴冷屁股,转头开始与陈稷、蔡勤说起了悄悄话。

  “阿稷,你吃饱了么?”

  陈载文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陈稷尚未回话,胖乎乎的蔡勤却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娘亲,低声嘟囔道:“哪里会吃的饱,娘亲来前嘱咐几回,要斯文,不许像饿死鬼托生那般.喜欢的菜肴都不敢多夹。”

  陈稷闻言,却道:“莫慌,待会我带你俩再去寻些吃食。”

  “我饿的受不住了”蔡勤又嘀咕一句。

  陈稷和陈载文不由对视一眼。

  三人年岁相仿,又因姻亲关系算的上亲戚,自打刚学会走路时便常在一起玩耍,自是极有默契。

  仅仅几息之后,年纪最小的陈稷便以内急之名溜了出去,随后便是陈载文。

  “完颜哥哥好坐,小弟突然腹痛如绞,需方便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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