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息怒 第746节
康石头和秦胜武乃八拜之交,秦胜武是王妃表弟,是以康石头的跟脚,大伙都知晓,他登门拜访王妃一点也不奇怪,想来是因此听来了这消息。
赵恒抹了抹泪,道:“嗯,石头哥,我想结婚了”
“哈哈哈,结便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时我去给你做傧相!”
还坐在木桩上的陈初,见结局圆满,哈哈一笑起身,转头对随行属官道:“到了东京,找王妃支一百两银子,给解营正做贺礼。解营正大喜日子,本王去不了,但礼金不能忘。”
解天禄咧嘴傻笑,在钟怡轻轻拉了他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同钟怡一起俯身一拜。
这既是谢这贺礼,也是谢王爷这个媒人。
我吴贡身为主帅,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才好,不由朝解天禄斥道:“王爷赐,连声谢都不会讲么!”
解天禄闻言,便要再跪,却被陈初托住了胳膊,后者随即转头看向了吴贡,“吴督帅,解营正大婚,你不表示表示么?”
“.”
吴贡噎了一下,历来只有下属给上官送礼的,哪有上官为下属送礼的。
但楚王说到了这儿,他也只能道:“表示,自然要表示,待回了荆湖路,便送他一份贺礼。”
罗汝楫可比吴贡有眼色多了,马上道:“大战过后,有喜事,本官也奉上一份贺礼,沾沾喜气。”
嗯,不错,楚王一句话为解天禄这个即将组建的小家庭,带来了丰厚的启动资金。
一轮皎月高挂中天,左近将士听闻喜讯,纷纷赶来贺喜。
一时间,起哄声、笑闹声连成一片。
此刻,淮北军、安丰军、临安军似再不分彼此。
解天禄只顾和众多恭贺袍泽拱手道谢,钟怡却感激的朝楚王又行一礼,低声道:“奴家同解大哥谢过王爷好意.”
陈初无声一叹,却道:“好好活着,你们是无数将士抛洒热血救回来的,你们好好生活,才不枉将士们一腔热血”
第538章 密谋除奸佞
腊月二十,东京城东北二十通津关。
卯时刚过,晓月残星,关内却已是灯火通明,人声沸腾。
自齐国宰相蔡源以下,三省中枢、六部主官人人身着朝服,列于街旁。
鸿胪寺卿张行衍,则在催促着安丰朝太上皇的仪仗,以免耽误卯时三刻出关。
而临安朝的特使陈伯康,已经带着庞大使团早早等候。
一眼看去,这座不大的关隘,可谓遍地朱紫、重臣云集。
这般大的排场,自然是为了迎接楚王归京
早在十月间,蔡源大约确定了楚王回归的日期之后,便以国书邀安丰、临安两朝皇帝一同北上。
理由也很充分,楚王此次于辽东大胜,带回了周国‘显恭皇后’的遗骨,迁葬东京。
大周以孝立国,临安柴崇来东京亲自参加嫡母归葬事宜,十分合理吧?
可实际上柴崇唯恐来了以后被扣押不允回返,哪里敢来,可不来又不合孝道,竟吓得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这病来的非常是时候,总之,‘十分想亲自去东京’的柴崇因病不能成行,便委托了秦会之前往。
可.这秦会之却比柴崇还恐惧此行,却也比柴崇还要狠,成行前竟‘不小心’跌断了腿。
经御医诊断,秦相的腿确实打断哦,不,是确实跌断了。
最终,经柴崇和秦会之两位病人的苦苦央告,陈伯康同意担任了此次出使的重任。
而安丰柴极那边,起初也不太想亲自来东京。
只不过,十月某日朝会时,根本没用上陈景安开口,户部尚书阮显芳出列道:“晋王荡平辽东,一为我大周报了丁未国仇,二来为陛下报了家恨,于情于理陛下都要亲往。陛下若不去,恐晋王不悦。”
‘恐晋王不悦’
陈景安在朝中还讲究个君君臣臣,大多时候比较给柴极面子。
可这阮显芳身为金国降臣,时时刻刻就突出一个‘想晋王之所想、急晋王之所急’,他才不管那么多,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皇上,你可别惹我老板不高兴啊!
不过,他这话当场便起了作用,柴极同意了北上。
兴许是为了安全,他这回几乎将整个安丰朝廷的官员都一起带了过来.大约是想着众目睽睽之下,便是为了观瞻,也不会有人动他。
卯时三刻,连同护卫、仪仗,共千余人的队伍鱼贯出关,在通津关外的田野列队等待。
隆冬腊月,滴水成冰,还挺冷。
这一等,直接等了两个多时辰,就在众臣冻得流鼻涕、跺脚之时,终见东北方向,一列骑兵扛着楚字王旗缓缓出现在了视线中。
巳时末,双方汇合,好一番寒暄。
半时辰后,调头去往东京,闻讯赶来的百姓,早已将沿途围了個水泄不通。
他们有的是在等待和南归亲人相认,有的是在等待瞻仰南归宗室灵柩。
只不过,南归大军人数众多,队伍绵延几十里,南归百姓位于后军,要等待明日才能抵达。
未时初,运有一千多支棺材的前锋途经京东皇陵时,停了下来。
这一千多具遗骸中,有包括先皇后、嫔妃、皇嗣的宗室成员二百余人,余者大多是当年被掳后随同柴极北上臣子及其家属。
礼部杜兆清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联系了家属,有后人认领者,便将遗骸交给对方迁葬祖坟。
前来认领的家属中,齐周皆有。
周国三司令吏曹万德长孙曹柏,在崔载道、关惠民、钟炎等齐周学子的簇拥下,好不容易挤到了一处负责交接的文吏公案前。
“麻烦则个,小可先祖乃原周国侍制曹培,特来认领祖骸。”
那文吏闻言,先在籍册上一阵翻找,待找到对方姓名,才道:“请将户引与我一看。”
这‘户引’便是齐国礼部出具的证明曹柏和曹培是一家的证明,以免家属领错遗骸。
曹柏将户引递给文吏,文吏细细查验后,又开出一个条子,指着身后分别挂了‘甲乙丙丁’的草棚,道:“令祖暂寄甲二六,你持此凭证,便可迁走。”
曹柏拿了条子,急匆匆冲到挂有‘甲’字木牌的草棚下,一军士查看了条子,带着他们走到了第二排第六个的棺材,机械式的说了一句,“节哀,大军行军条件有限,只一口薄棺暂存英灵,家属见谅。”
军士这话,明显是上头大人交待过的。
可曹柏看了一眼那口棺材,却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一旁的钟炎连忙替曹柏答了声谢,随后也看向了薄棺。
只见那棺材上蒙有一块白布,上书:宝文阁侍制、朝散大夫曹公讳培。
曹柏今年刚二十岁,因祖父、父亲皆为周官,不便前往齐国,才由他来认领曾祖骸骨。
说起来,丁未时他才两岁,随父亲在外地为官,并未经历过那场浩劫,也对曾祖没有任何印象。
可此时见到白布上的几个字,心中忽然涌出一股巨大悲伤,一时情难自已,泪水夺眶而出。
“太翁.阿翁和父亲让曾孙来接您了”
这是斩不断的血脉联系。
就连一旁的诸位同窗,也不禁心生悲戚许是为了曹柏太翁客死异乡十几年后重归故乡而感慨,也或许是因为那段不堪回首的国仇家恨而伤感。
不止是曹柏,其余各处草棚下,寻到了父兄、祖宗遗骨的亲属,五味陈杂之余,纷纷落泪。
半刻钟后,哭声一片。
陪同在此的蓝翔学子崔载道,搀扶起恸哭不已的曹柏,劝慰道:“曹兄节哀,如今楚王已荡平辽东,令祖泉下有知,也该含笑欣慰了.”
有了这句提醒,曹柏忽然抬袖抹了脸上泪水,大步往一旁的皇陵内走去,其他人不知他想作甚,赶忙拉住,“曹兄欲往何处?”
却听那曹柏道:“楚王为我家报了大仇,又将曾祖遗骸千里迢迢运回,使曾祖魂归故里,如此大恩,需当面跪谢!”
他这么一讲,左近认领骸骨的亲属纷纷觉得此言不差,不由都跟了上去。
数百步外,因安葬显恭皇后的吉时未到,陈初正与柴极站在皇陵前交谈着什么。
两人一个身材挺拔、威武内敛,一个虽身穿龙袍,却年迈腰偻,与陈初说话时总习惯缩着肩膀。
一时竟分不清谁君谁臣。
曹柏等家属乌泱泱足有数百人,外围警戒军士不明所以,自是不敢让他们胡乱接近。
乱哄哄的解释间,陈初察觉,便陪着柴极走上前去,询问道:“何事?”
曹柏等人都没见过楚王,但对方一身征尘,身材样貌都无比附和他们对楚王的想象,当即便认定了当前便是正主。
却见曹柏忽而一撩前襟,隔着侍卫,径直跪了下来,“谢过楚王为大周雪国耻、为万民报家恨,谢过楚王带回曾祖遗骸,不使曾祖飘零异乡.”
“谢楚王带回家父骸骨”
“谢楚王让我兄长归葬祖地,楚王大恩,没齿难忘!”
下方顿时响起了一阵夹杂了啜泣的答谢之声。
陈初忙穿过侍卫,亲自扶起了曹柏,只道:“护国安民,军人天职,当不得乡亲们如此.”
一片呜咽声中,柴极却格外尴尬.答谢人群中,明显能听出有许多人操着江南口音,甚至不乏淮南口音。
按说,这些人都是他柴极的臣民才对,可此时,大家伙好像同时把他遗忘了一般。
只对楚王伏地叩首,却无一人喊一声‘太上皇’。
不过,当年东京是在他手里丢的,如今这仇是楚王报的,人家确实谢不着你啊
陈伯康都替柴极尴尬,正悄悄观察间,却见陪同柴极来此的安丰朝右谏议大夫陶春来、提举常平薛徽言交头接耳一番后,趁葬仪尚未正式开始,悄悄退出了官员队伍,往皇陵深处走去。
陈伯康见状,也跟了上去。
此次迁葬的一千多人中,并非所有人都有亲属前来认领,一部分人全家身死无后的官员,便由陈初做主葬在了皇陵内。
这其中,有许多陈伯康的故人,而其中一人,和陶、薛都有关联。
皇陵深处,少了达官显贵,只有一些淮北军士,正在分批安葬至今未有亲属认领的骸骨,比前头冷清多了。
陈伯康紧赶几步,朝前方两人唤道:“陶大人、薛大人,等我一等.”
陶春来、薛徽言两人齐齐回头,见来人是陈伯康,不由露出几分不自在表情。
说起来,陈伯康主政淮南时,还是两人的上司,但齐历宣庆二年,陶、薛两人分别于寿春、扬州被俘,经陈景安一番苦口婆心,暂投太上皇,于安丰为官。
前年,晋王曾以太上皇之名,征伐临安朝此时各为其主,不免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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