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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息怒 第775节

  逼得柴极竟当场起了毒誓,薛徽言却沉默片刻后,长长一叹道:“陛下,事已至此,便不要再做无畏挣扎了。外间喧嚣,便是万民归心穷时尚有力,但民心不可违,待新君登基,陛下便放下俗务,安心做那安乐公吧。”

  说罢,薛徽言一拱手,转身离开。

  陶春来也在柴极、裴蔚舒身上打量一眼,随薛徽言走了出去。

  “诶!薛大人,陶大人”

  柴极连唤两声,薛、陶两人却充耳不闻.这种决绝态度,似乎也是在告诉柴极,他们之间的君臣之义,自今日终。

  充满挫败感的柴极又气又难过,不由看向了依旧安安稳稳坐在堂内的裴蔚舒,气道:“楚王怎没杀了你!都是你做下的好事,让本公也跟着受牵连!”

  “楚王不杀我,自是因为微臣仍有用.”

  从刊发署名文章指认秦会之时开始,裴蔚舒已和临安朝没有任何缓和可能,此时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只听他又道:“再说了,微臣在安丰时交恶楚王,不都是为了安乐公你么!如今安乐公也来指摘微臣,不免让人心寒啊”

  柴极自己称呼自己‘本公’可以,但当年臣子当面喊他安乐公,却刺的他心底一痛,不由伸手指向裴蔚舒,骂道:“你、你、你,小人!”

  别馆外。

  虽骂声很大,却因康石头部下赵恒一连在此值守,无人敢硬闯,不然,柴极等人只怕早被人拉出来痛打一回了。

  可别馆一直被这么围着,也不是个办法。

  辰时末,赵恒找上学子领袖崔载道,商议了一番.身为猫儿的族侄,赵恒自然也在蓝翔读过书,说起来,和崔载道还是学长学弟的关系。

  教育上同出一脉,思维便总有些相通之处,两人沟通分外有效。

  当崔载道听到赵恒劝他带人离去,崔载道却道:“学长,非是我不给您这个面子,只是三日来大家都积攒了许多怒火,我等若没一点行动,那南朝还只当我辈软弱可欺!”

  赵恒却道:“谁说不让你有行动了?你们大可将规模弄的更大一点,发动全城,无论士农工商齐上街头,游行示威!既给南朝看,也给朝廷诸公看”

  崔载道瞬间明白过来,赵学长这是让他组织一场汹涌民意的展示如今,楚王便是新朝,新朝便是楚王,临安宵小行阴险之事,我等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

  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示威,便是为楚王日后必有的南征做舆论铺垫

  被一语点醒后,崔载道说干便干,当即发动淮北学联在东京的各级组织,至巳时中,浚仪街内外已成人山人海。

  却仍许多人从城内四面八方赶来。

  午时,以各地学子、东京太学生为首,后方跟随各行各业代表,共计约三万多人,从浚仪街出发,排出数里长龙,高喊‘临安无信失义’‘引渡秦贼,严惩不怠’‘天军南下,雷霆一击’等口号,绕城巡游。

  当日,各国使臣皆龟缩于驿馆内,不许任何使团成员外出,以免不小心将这满城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午时中,到了饭点,恰好陈景彦来汇报公务,陈初干脆让人喊了阿瑜和念儿,在前宅饭厅陪着陈景彦边吃饭边谈事。

  老陈昨日才离开楚王府,昨晚为了布置今早的大相国寺行动,一夜未眠。

  此时双眼遍布血丝,却难掩兴奋之情.确实,他忽然兼任知开封府事出乎了许多人的意料。

  开封府,京畿之地.历来主官皆为皇子、宗亲等和皇帝有血缘关系之人。

  陈初既无宗亲,孩子也还小,陈景彦这知开封府事委实重要。

  在家中讲究食不言的陈景彦,因陈初在饭桌上相问,便将那规矩抛到脑后,细细讲起大相国寺之事,“.大部僧侣并不知内情,那主持惠空却是个硬骨头,行起了闭口禅,欲要绝食.”

  陈初却对这些事并不太上心,只道:“他们讲究斩断烦恼丝,终身无牵挂不问过往、不问善恶,不免有些法外狂徒将寺庙当做藏身之处,佛门清净地竟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此漏洞需补上。”

  之所以等了两日才对大相国寺动手,正是为了等待今晨七曜刊的报道,做好舆论铺垫,才好对信徒广布的寺院动手,而不至于引起动荡。

  陈景彦在王府住了两日,明白陈初想要借着这次行刺之事,推行很多政策。

  不止是对临安朝,也有许多针对齐国内部的政策。

  便道:“嗯,今日晨午,我已与蔡相、杜尚书简单商议了。刚好借着清理藏匿于寺院、道观内不法之徒的名义,实行僧道登记制度,往后谁能出家、寺院道观有多大规模、能拥有多少田产,都需朝廷审批”

  陈初也点头道:“我朝终是一个世俗社会,各教各派不事生产,却广聚民财。他们可以有,却不能占了社会主流”

  陈初嘴里时不时总会蹦出些陈景彦不熟悉的陌生词汇,但陈景彦也不多问,作为士人一员,他自然乐见新朝打击僧道。

  吃罢饭,阿瑜亲手为夫君、父亲泡了茶,而后抱着念儿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两名男子,嘴角不觉微微上扬,浅浅梨涡若隐若现。

  她生命里最重要的男子,此刻都在这里了。

  此间安详,不由让人想起近几日妖风阵阵、板荡不宁的气氛,阿瑜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儿子,像是突然下了决心,趁着两人谈话间隙,道:“爹爹,有桩事,女儿想要麻烦您。”

  “哦?”陈景彦见女儿突然这般认真,不由笑道:“你我父女,有事直说。”

  “嗯,爹爹,得王妃信赖,几年来稷儿的教导一直是女儿在做,但女儿才疏学浅,近来越发觉着吃力但爹爹学富五车,往后,爹爹有闲时,能不能过府教导稷儿课业?”

  “.”

  陈景彦不由愣了一下.女儿的才学,莫说是教导一个七八岁的娃娃,便是做陈初的老师,她也够资格了,怎会突然请老臣教导王妃所出的世子?

  随即,陈景彦想到前几日二弟和阿瑜的那番谈话,不由心中有所明悟阿瑜大概是彻底放弃了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才以请陈景彦教稷儿的方式表示了出来,同样也可藉此让稷儿和陈家增加更多情感上的羁绊。

  想明白是一回事,但让陈景彦彻底接受这个现实,又是一回事。

  “教稷儿自是没问题,但我是你父亲,和稷儿总不能以师徒相论吧?哈哈哈.”

  陈景彦说笑一句,到底也没说清到底要不要教世子。

  一旁,陈初也跟着笑了笑,却道:“小婿以为,不以师徒论,只以外公和孙儿论,岳丈教导稷儿也是应有之意啊!”

  同样是说笑,但陈初的话,却让陈景彦不得不认真思考.特别是前者用了轻易不出口的‘岳丈’,又说了外公与孙儿。

  虽然陈景彦和稷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硬这么论,也说的过去。

  陈初接着笑道:“小婿出身草莽,半生厮杀,于政事一道远不如岳丈。便如岳丈任了这知开封府事,日后有所心得,稷儿方能汲取一二.”

  陈景彦这才知道,原来女婿请他就任这知开封府事,是为日后辅佐世子!

  有周一朝,开封府知府无一不是太子兼任,这几乎是明确告诉陈景彦,陈初登基后便要立储了。

  站在陈初的角度,如今玉侬、嘉柔都又有了身孕,早日立储,方能断了内外各种念想,以免祸起萧墙。

  其实陈初给陈景彦这个选择,已算上上之选.陈景彦只要能扭转心态,从小尽心帮助稷儿,未来陈家的处境并不会尴尬。

  阿瑜见爹爹没有第一时间表态,不由有些着急,只听她低低一叹,道:“近两日,女儿却是看清了,就像十九、二十日外界那般可怕传闻,若王爷、王妃但凡对我家有所怀疑,女儿便是百口莫辩。只有家人一心,旁人才没有可乘之机!”

  听了女儿的话,陈景彦才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道:“蒙楚王不弃臣学问浅薄,臣愿以毕生所学教导世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完,竟作势要跪,陈初自是不会让老丈人跪他,忙一把将人搀了,笑道:“岳丈这是为何,念儿是岳丈孙儿,稷儿也是岳丈外孙,往后岳丈该打打、该骂骂,一家人何需这般客气。”

  让你教个孩子,你至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么?

  又不是托孤.

  正在此时,却见外间小乙匆匆走近,站定在门口,抱拳道:“王爷,罗汝楫率全体周国使团及城东周军督帅吴贡,一同求见。”

  “一同求见?”

  陈初不由疑惑,外间那帮百姓正在游行,罗汝楫竟还敢在这个时候跑来王府,不怕路上被人堵住吃顿打么?

  不待他再问,却见焦屠以更加急促的步伐小跑过来,“王爷!方才厢军刘百顺刘指挥遣人来报,示威百姓游行至书院街,忽然冲入周国驿馆,周使从后院翻墙逃走了。百姓遍寻不找,将驿馆打砸一番.刘指挥问,要不要他们带人劝阻”

  “.”

  陈初一听,顿时明了怪不得罗汝楫跑到了王府,原来是老巢被砸,跑他这里逃难来了!

  陈初不由气急,“那帮学生是不是傻!他们砸的驿馆,是我朝产业!”

第560章 奥斯卡大赏

  “姐姐别眨眼呀!忍着点.”

  王府后宅,玉侬以拇指、食指撑着猫儿的眼皮,不住朝猫儿的眼球上吹气,气流带走水份,干涩发酸的感情瞬间让猫儿眼睛通红,饱满卧蚕上沿迅即续起了一汪泪水。

  一旁,蔡婳急吼吼将陈初摁在了梳妆镜前,麻利打开猫儿的妆奁,胡乱拿出一只粉盒,用细刷沾了香粉便要往陈初脸上擦。

  还在被玉侬撑着眼皮的猫儿余光看见了蔡婳的动作,忙道:“你拿错了呀!那是三号香粉,颜色微酡,用五号粉,那个是纯白的!”

  蔡婳从谏如流,马上一阵翻找,挑出了猫儿说的五号香粉便要重新往陈初脸上涂,后者却不由自主往后撤了撤身子,抗拒道:“不至于吧?”

  “啧!”蔡婳一手拿粉盒,一手捏了陈初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过来面朝自己,只道:“怎不至于!府外正在数百乡亲为你鸣不平呢!若被人知晓你屁事没有,那不是浪费大家的感情么!听话,就当是为国为民了!”

  话音刚落,蔡婳已上了手.只几下,陈初因常年征战而呈现小麦色的面庞,便迅速苍白起来。

  屋内另一角,白露提来一只小火炉,寒露将早已备好、装有草药的药锅放了上去。

  这一切刚做完,篆云便小跑而来,进门便低喊道:“王妃,蔡娘娘,小乙已经带着南朝的人进了后宅”

  蔡婳当即道:“好了,此处不需要这么多人,玉侬去你自己的园子待着吧。”

  忙活了半天的玉侬,一听这个不愿意了,马上委屈道:“让奴奴也留下吧,奴奴可会演戏了”

  五进入六进垂花门,小乙将罗汝楫、吴贡带至门旁,看到前来接人的李招娣已等在此处,仍不忘交待两人一句,“罗大人、吴督帅,我家王爷轻易不在后宅会客,便是蔡、陈两位老大人也只来过寥寥数次,两位大人都是知书达礼之人,请两位大人谨慎些,莫唐突了王府眷属。”

  作为一名亲兵营长,小乙这么对一名兵部尚书和督帅说话,显的极不礼貌。

  不过,刚刚逃出驿馆的罗汝楫却没有任何不悦神色,连忙躬身道:“在下晓得,保证不会乱走乱看,请小将军放心。”

  说话间,还不忘轻轻拉了一下旁边黑着脸的吴贡,后者不情不愿朝小乙抱了抱拳。

  小乙这才从鼻腔中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吴督帅,莫要这般.如今我朝和晋王遇刺一事牵连甚深,人家府内对咱们有所埋怨,也是人之常情嘛。”

  跟随李招娣前往陈初住所的路上,罗汝楫小声劝道。

  吴贡却低声回道:“这些指摘,都是齐国的一面之词!”

  罗汝楫无奈摇头道:“那以吴督帅之见,这天下还有何人有能力笼络许家后人、豢养死士?”

  这话问的吴贡无言以对,终是一叹,再不言语。

  行不多时,两人被引至后宅正屋前。

  “王爷,两位大人到了。”

  李招娣通禀一声,屋内却是一道稍显柔弱、好似哭哑的绵绵女声,“带两位大人进来吧。”

  罗、吴二人甫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郁药汤味道,间杂淡淡血腥气。

  知晓了屋内有女眷,两人不便四处打量,只能将目光聚焦在躺在床上的陈初身上。

  五六日前,罗汝楫还见过陈初一面,不想,只隔了短短数日,原本面色红润的楚王,如今却脸色苍白、全无一丝血色。

  “晋王.”

  罗汝楫唤了一声,欲要上前,一旁却蓦地闪来一道窈窕人影,罗汝楫定睛一看,正是当初在江宁时威逼利诱他靠拢淮北的蔡夫人。

  “见过夫人.”罗汝楫连忙见礼,可那蔡婳却没给他一点好脸色,冷着脸道:“太医有嘱,王爷大伤之后,亏血气虚,不便见客,以防外人带来风邪,加重伤势。”

  场面登时尬住了,人都进屋了,又说不便见客,这不是明着赶他们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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