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00节
维护国家靠的是兵锋,治理国家靠的是律法。
可笑可叹的是,汉初的道家,汉武帝后的儒家,当了“窃贼”后,反而再教导世人道德、道法。
孔子不虚伪,孟子不虚伪,颜回这些儒家先贤也不虚伪。
但圣人、先贤太久远了,久远到现世那群窃贼可以装作儒生模样来曲解圣贤本来的意思。
也许是面具戴的太久,就忘记了自己是谁。
窃贼们也忘记本来的身份,将自己扮做成了“圣人”。
可装的再像,也掩盖不掉身上那股腐臭气息。
被人生生地撕掉了粘在脸上的面具,张居正几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连脸皮也随面具一块撕掉了。
露出了恐怖的面容,猩红的大口,无时无刻不再说著“吃人”。
在这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都是无力,任何解释,也都是诡辩而已。
换作旁人旁地,诡辩几句倒是无妨,但面对皇上,身在玉熙宫,诡辩如辱圣上之智,那是取死之道。
张居正无言以对。
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低头不语。
大殿里静悄悄地,只有黄锦挥毫泼墨拟写圣旨的“沙沙”声。
即便黄锦有意慢慢地写,给予内阁足够思考的时间,可张居正等人却一言不发。
圣旨拟好。
黄锦先拿给朱厚熜看,但坐到蒲团上的朱厚熜指了指跪著的几人,道:“念给朕的阁老们听。”
“是。”
黄锦躬身,转向张居正等人,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至圣先师,教化成功,千年以降,名誉犹隆。
山东孔氏,贵为圣人之裔,不思忠君育民,私设公堂,荼毒苍生。
山东境内,几成儒国,不知君父,不畏朝廷,欺压黎庶,抢夺民田,仗祖余荫,封山劫路,奉税不缴,蔑视大律。
故明发上谕,褫夺衍圣公冠带爵禄,永封衍圣公府!
另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及锦衣卫、东厂著钦差奔赴山东,彻查衍圣公府上下隐案,无罪者免,有罪者先斩,后予山东万民戮尸,灰入大海!
钦此!”
念完。
黄锦望著张居正,问道:“阁老,若无错漏或异议,奴婢便拿去加印了。”
张居正忙声道:“黄公公辛苦!”
说话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黄锦会心一笑,又望了望胡宗宪三位阁臣,见没有异议者,方取过玉玺,重重落了印鉴。
圣旨成。
再有异议者,视为抗旨不遵,起码是个死罪。
内阁首揆就在这里,司礼监也省的再去内阁传诏的工夫,黄锦直接将圣旨交给了张居正,待其收好回到内阁后传示天下。
没了争议,黄锦得万岁爷允准,伸手将张、胡、李、陈四位阁老依次扶了起来。
朱厚熜也给了张居正进言的回答,“群臣之中,文坛士大夫、山人、词客、衲子、羽流之流,若有与衍圣公府生死相依者,不如就随衍圣公去吧。”
朝廷的官员,他杀的太多了,不在乎再多一些,而那些山人之流,就更不在乎了。
不想活了,都可以跟著衍圣公共赴九泉。
张居正身体一颤,与三位阁员一道,恭声道:“臣遵旨!”
既已无事,张居正等人便选择了告退,等走出玉熙宫,才忽觉后脊的官衣早就湿透了,官衣紧紧贴在身上,风一吹,顿感有些凉爽。
张居正摸了摸袖中的圣旨,微不可察叹了口气,而一抬头,正看到高拱著急忙慌的赶来。
已经结束了!
第146章 士人罢考,视作谋反!
见到高拱。
张居正直接亮出皇上圣旨。
就领著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回了内阁,继续商讨军政分离细则。
徒留高拱在玉熙宫门前发愣,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晚秋的夜风吹著,高拱遍体生寒,身体、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
子时时分,禁门将要关闭,领著禁军当值的司礼监太监请来了黄锦。
“阁老。”黄锦走到高拱身边,轻声唤道:“之前不见你,这会儿在宫门前蹉跎,是有事要觐见万岁爷吗?”
高拱回过了神,望著黄锦,低沉著声音,“皇上歇息了吗?”
“刚歇息了。”
黄锦点点头,道:“如果阁老有急事,奴婢去唤醒万岁爷。”
“不是什么要紧事,烦劳黄公公在明日早间向皇上通禀,就说我近来身体不适,告病几日。”高拱告假。
说完这些,高拱不复来时的健步如飞,身形一走三晃,真像是了有病灶在身。
黄锦让几个小太监跟著,阁老能走时便让阁老独自走,阁老真有撑不住的时候,就搀扶一二。
等出了西苑就不必管了,阁老自有轿子坐。
目送高拱背影消失,黄锦这才让禁军关闭禁门、宫门,又回了大殿。
只听得精舍里,传来一道悠扬的铜罄声,黄锦连忙走了进去。
“高拱有何事立于宫门前?”朱厚熜坐在蒲团上,手握著罄杵问道。
“回万岁爷,阁老说忽感病起,告假几日。”
“真的病了,或是心病了?”
“回万岁爷,看著像真的病了,但阁老眉头紧锁,话不展眉,也似有几分心恙。”
“终究是我大明朝内阁次辅,遭了病患,合该派遣御医前去探病,明日早间,就让李时珍走一趟次相府上。”朱厚熜降下恩典。
“是。”黄锦领命,记下了。
……
高拱勉强独自走出了西苑。
守在轿子前的高福赶忙上的前来,没有先搀扶过老爷,而是先递出了几块银子,给护行的小太监们。
小太监们入的宫来,得过不少好处,也接过不少银两,高低贵贱的人都有。
跟著黄锦,连内阁首揆张居正的赏也接过,但高拱的银子,是真不敢接。
小太监们巧劲推开了高福递银子的手,皮笑肉不笑谢过好意后,几乎用逃的方式小跑回了。
“小人……”
高拱还没有骂完,身心俱疲的躯体就先撑不住了,无力向地上摔去,高福眼疾手快接住老爷,才没让老爷狼狈不堪摔倒在地。
招呼侍卫来半扶半抬的将高拱抬回了轿子,匆匆往家回。
让随从快走几步,去请京城有名的大医国手到府上给老爷瞧病。
至于说宵禁什么的,当朝次相的车架谁敢拦?
而名医国手休息,那就更不是事,不能去搅扰皇上的清梦,难道还搅不了其他人吗?
等高拱回到府中,人几近昏迷了,吓得在次相府上等消息的刑部尚书葛守礼险些和老友躺在一起。
所幸,国手名医先已到了,一眼便瞧出次相这是怒火攻心,一边下针,一边让带来的药童去按吩咐熬药。
国手,不愧是国手,几针下去,高拱就从快要昏迷的状态苏醒了过来,虽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但不影响说话什么的了。
国手知道次相有话要与刑部尚书说,起完银针后,就退出了房间。
“肃卿。”葛守礼上前,见高拱想要坐起,只能在高拱身下垫高,成半躺半坐的状态。
高拱呼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澎湃的心跳,“与立(葛守礼字),完了,全完了……”
高拱讲述了自己才刚到玉熙宫门前,就见张居正几人出宫,和圣旨诛孔的内容。
这下,轮到葛守礼有些急火攻心了。
军政分离那事还没解决,转头又来了个褫夺衍圣公爵,永封衍圣公府,衍圣公斩首戮尸,连骨灰都要扬入大海。
剉骨扬灰,剉骨扬灰啊!
至圣先师在上。
皇帝老儿怎么能,怎么敢啊?
经历过急火攻心的高拱,看出了葛守礼状态不对,连声喊道:“与正!与正!与正!”
葛守礼咬破了舌头,鲜血的铁锈味使得他逐渐回过了神,没有重蹈老友覆辙躺下,嘴角溢出丝丝血渍,再张开嘴,一上一下的两排牙,都沾染著血。
猩红大口。
“肃卿,你多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葛守礼转身就走。
言辞、行动的决绝,让高拱意识到老友可能要做傻事,连连呼喊著葛守礼的名字,挣扎著想从床榻上起来,可浑身无力,徒劳罢了。
……
京师南城有条与棋盘街平行的延寿街,街北口西侧是座辽代所建,国朝正统年间重建的延寿寺,寺西南角不远处,就是山东济南会馆所在,会馆始于国朝,京城的会馆,多为同乡缙绅和科举之士居亭聚会之处。
葛守礼是山东在京官员中职位最高者,也就成了济南会馆的当家人,时常约人到此来聚,叙述同乡情谊,偶尔还慷慨解囊,解决同乡困难。
葛守礼,在山东缙绅、科举士人中,声望甚高。
于是,当葛守礼召见为了来年春闱,提前进京的同乡时,于会试的举人们纷纷前来。
山东,历来是科举大省,于会试者,常在二三千人上下,这要是再等几个月,偌大的济南会馆,席位都不一定够坐的。
午时三刻,济南会馆中人满为患,上千名身著蓝袍士子服的山东举人齐聚一堂,高扬著同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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