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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00节

  但他还没有傻到把心中怨怼的话说出来,也知面前的人,绝对不会喜欢反复无常,前恭后倨的小人,恭声答道:“草民会将之悬挂在店堂之中。”

  那块牌匾,也是他猪油蒙了心请来的,如今含著泪也要留下,从此以后,六必居两牌匾,店门头上一个,店堂里挂一个。

  甭管吉不吉利,只能这样干了。

  海瑞是满意的,对著赵掌柜说道:“店名初改,想必会影响你的生意,再取纸笔给我拿过来,我替伱把这个‘必’字做个注脚,正人心,靖浮言。”

  赵掌柜立马望向了柜台里一个伙计,喊道:“再取纸笔来。”

  因随时记帐,纸笔都是现成的,那个伙计从柜台上捧著纸笔墨砚,匆匆而来,将东西放在了方桌上。

  海瑞拿起了笔,在砚台里探了探,又转脸问赵掌柜,道:“听人说,贵店的酱菜颇有讲究,一是讲究产地,二是讲究时令,三是讲究瓜菜,四是讲究甜酱,五是讲究盛器,六是讲究水泉,是这样吗?”

  赵掌柜听他如此精到地说出自己店中酱菜的六种好处,不禁心中一阵感动,动容道:“是。”

  “既是这样我就给你写了。”海瑞说著,蘸饱了墨便在那纸上写了起来。

  赵掌柜望向纸上次第出现的字,眼睛越来越亮。

  最后一个字写完了,海瑞搁下了笔,抬起头望向了赵掌柜,道:“如何?”

  赵掌柜大声答道:“部堂所写,自当极品!”

  “产地必真,时令必合,瓜菜必鲜,甜酱必醇,盛器必洁,水泉必香!”

  海瑞站了起来,告诫说道:“这是六心居改为六必居之真义,赵掌柜,以后十年、百年,乃至千年,不要忘。”

  赵掌柜郑重答道:“请部堂放心,我过会就将这‘六必’另做一块牌匾,挂起来,永不坠部堂赐笔。”

  海瑞点头。

  让赵掌柜去包了四荷叶包酱菜,以作润笔费,而这,也是海瑞初见内阁四位阁老准备相送的见面礼。

  救一家酱菜铺子容易,救一国,难矣。

第255章 背叛阶级,针锋相对!

  海瑞拎著那四荷叶包酱菜走进了内阁直庐。

  一个时辰前。

  阁老们和六部九卿正副堂官就在这等著了,张居正、高拱、胡宗宪、李春芳四位阁老坐在正中的大案前。

  刑部尚书潘恩、工部尚书朱衡、通政司通政司使高仪、都察院左都御史颜鲸、大理寺卿黄清坐在左侧的大案前,副堂官则坐在右侧的大案前。

  众人望著慢慢走来的海瑞,眼中充斥著审视、愤怒的目光。

  这不像是迎接新同僚,更像是审判罪犯的场景。

  在这些朝廷大员心中,海瑞背叛了阶级,是不可饶恕的敌人。

  其罪,非以往任何罪官可比。

  海瑞却没有受影响,坦然迈进了政务堂中,身为公卿,除天地君亲师外,已无需对任何人跪拜。

  海瑞先向阁老们揖手行礼,除在浙江的旧相识胡宗宪起身还礼外,其他三位阁老漠然置之。

  海瑞再向两位尚书,三卿揖手行礼,除元辅门生,大理寺卿黄清眼望鼻尖默坐在那里外,其余四位纷纷起身拱手还礼。

  两礼过后,没等海瑞行礼,诸衙署副堂官们就站了起来,向海瑞见礼。

  别看正副堂官仅一步之遥,但就这一步,不亚于进入仕途后走过的所有路。

  不论政见,只问尊卑,副堂官们都要向海瑞先行见礼。

  这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真谛。

  海瑞没有失礼,向副堂官们拱手还了礼。

  诸礼毕。

  偌大的政务堂,坐了这么多人,却没有给海瑞准备椅子。

  同为阁老,胡宗宪没那么多顾忌,便出声让内阁中书舍人傅应祯去搬把椅子来。

  傅应祯却没有急著去办,望著师相张居正的眼,等待来自师相的意思。

  胡宗宪冷著眼,望了望傅应祯,又望向了张居正,丝毫不加掩饰不满。

  对于元辅,他不好说什么,但傅应祯这小小的内阁中书舍人,竟无视来自阁老的命令,当真是张府门下的一条好狗。

  高拱也望向了张居正,眼里同样不加掩饰戏谑之色。

  他也不想让海瑞有椅子坐,但他更喜欢张居正身有麻烦。

  很显然,张居正的门生,内阁中书舍人的傅应祯,已经触怒了胡宗宪,要是今天不能让胡宗宪满意,这傅应祯在这内阁中书舍人位子上,恐怕要当不成了。

  内阁中书舍人,是元辅自留地不假,可内阁一共四个人,能让两位阁老以上不满意,就没有再存在的必要了。

  张居正眉头微皱,心说麻烦,但也对门生的忠心感到满意,给了傅应祯一个眼神。

  领会了师相的意思,傅应祯去搬来了个凳子,能坐人,但坐上去,比著坐在圈椅上的内阁六部九卿大臣们要矮一些。

  故意的羞辱。

  这下。

  胡宗宪彻底动了怒,望著傅应祯的眼神逐渐冰冷,不知死活的东西。

  都察院左都御史颜鲸对海瑞发起了邀请,让海瑞去坐他的位置,他来坐这小凳子。

  海瑞听说过颜鲸的事情,是个‘一碧涵空照我心’的好官,更难得的是,有颗为万民舍身的心,会同刑部、大理寺,三法司一道重审过去十年大明朝狱事。

  堪称人间青天。

  而且,两人年纪相仿,海瑞是正德九年生人,颜鲸是正德十年生人,海瑞婉言谢绝了颜鲸换座之想,然后与颜鲸兄弟相称。

  颜鲸也是个爽快的人,直接以兄长称呼海瑞,既然兄长不愿换座,那他也站了起来,这副兄弟情长的画面,看得不少人嘴角抽搐。

  张居正面色一沉。

  高拱的嘴角快要压不住了,几场官场大地震后,能坐在这里的人,基本来说是干净的,是有能力的。

  愿意给当朝首辅面子就给,不愿意给,那也能不给。

  两位卿官站在政务堂中,一些正副堂官也站不太住了,犹豫著要不要也站起来。

  张居正本来在等,等众人站位立场,慢慢发觉事情不太对,当正副堂官们交头接耳都想站起来时,终于忍不住了,总不能他一个内阁首辅大臣站在了所有官员的对立面,开口道:“海瑞,我有话问你!”

  元辅一出声,顿时压住了政务堂的躁动,海瑞平静道:“请问。”

  张居正站了起来,道:“你以述职为名,暗藏祸心,觐见时上了道狂犬吠日、飞谋钓谤的大逆不道之言,上至内阁,下到六部九卿大臣看了,无不义愤填膺,万难理喻!

  我现在要问你,这样做,到底是你丧心病狂,还是以邀直名?”

  上疏加俸,文武百官是乐见其成的。

  但没想到,海瑞上疏加了中下层官员俸禄,却要减上层官员俸禄。

  损己利人,这根本让人无法理解。

  常言道:“千里做官只为财,万世为人当为权。”

  十年寒窗苦读,数十年宦海沉浮,能不去贪赃枉法,为民做主,在许多人眼中,就够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圣上,对得起百姓了。

  哪有人把本该得到的钱财还往外推的呢?

  张居正自诩是个好官,但并不想当个清贫的官,人活于世,没有必要过苦日子证明自己的清廉。

  照此执行,中下层官员将对海瑞感激不尽,而上层官员则会抱怨他这个内阁首辅大臣不干人事。

  一朝元辅,这是能获取所有功劳的职位,但在这一招下,却要背大锅了。

  更没想到,海瑞在御前自请降俸,相当于把所有朝廷三品,甚至是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们逼入了死角。

  圣上那里,绝对在等著在座各位主动上疏自降俸禄,上疏,对不起自己,不上疏,恐得罪圣上。

  这番话,顿时引动了一些阁老九卿大臣们的共鸣。

  他们不过是有几座大宅子住,有几十个奴仆、婢女伺候,有十二时辰待命的珍馐,有满地窖取用的美酒,日子都过得这么清苦了,再降俸禄,住的地方就要破一些,府里的人就该都穿著旧衣服上街讨饭去了。

  海瑞慢慢回话了,道:“上这样的疏,进这样的言,是为臣的天职,天职所在,本分所在。

  元辅,还有诸位大人,都是读圣贤书辅佐圣上治理天下的人,既听了我的疏,为何会认为我的话是丧心病狂,是为邀直名?

  难道说,诸位都不为天地立心,不为生民立命,不为往生继绝学,不循本职本分做事?”

  诛心之言。

  针锋相对。

  你骂我邀买直名,我回之以枉为人臣。

  张居正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个海瑞是个官场不可理喻之人,但还是没有想到,此人之不可理喻到了如此地步。

  这哪里是来做官的,倒像是来拆台的。

  张居正心中羞赧可想而知,但毕竟是“当朝大学士”,半生的功夫都下在“学以致用”上,这时遇到这样的对手,反而激起了他的争强辩胜之心,干脆放下了阁老的身份,紧盯著海瑞,道:“你知道我大明朝高官每日要处理两京一十三省多少政务,救了多少疾苦?

  你知道我大明朝官员是进入仕途前,又是怎样寒窗苦读?怎样债台高筑的?

  海瑞,你是举人出身,未曾及第,不知科甲正途之难,始做高官,不知日理万机之苦。”

  这连声之言。

  不光海瑞为之色变,政务堂中部分人也为之愤怒。

  这就不只是以权势压人了,尽管圣上暂停了科举,但官场最为看重的,还是功名出身,但凡有一点仁恕之心,出身正途者对出身非正途者,往往都回避“科甲”二字。

  虽说是为了说明科甲入仕之苦,花销之大,寒门往往承担不起,以致做官后还帐还债数年。

  但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臣,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此刻薄,可见他对海瑞是何等深恶。

  然,张居正对海瑞的攻击还没有停止,继续道:“海瑞,我知你平生素来少友,便无需人情往来,俸禄多少,足己一人,老母一人,妻子一人,儿女一双即可,但你可知,我朝文人雅士向来亲近,交际往来频繁?

  海瑞,我知你有御赐府邸,在这寸金寸土的京城,却有十亩之大小,住不必发愁,衣、食也因世子在汝府上而不必操持,而行上,你以正二品大员之身,乘轿篷马车,以此标榜清廉,但汝可知,我朝朝廷大员为国忙碌一生,却买不下你半座御府?

  似你这等站在岸上看翻船,以博直名,海瑞,你不觉得自己大忠似伪吗?”

  毒辣。

  讥嘲海瑞除了母亲、妻儿女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人活于世,虽不是孤家寡人,但却连个能坦诚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句大明朝文人雅士向来亲近,纯属是屁话,只是加重讽刺而已。

  再骂海瑞住著御赐府邸,吃著、穿著御赐之物,出行故作姿态,只为在世人面前呈现出清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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