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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01节

  但他们这些人,往往为国为君为民辛苦一生,却连海瑞一半的条件都达不到。

  这时的政务堂中,鼻尖萦绕著酸味。

  没错。

  张居正酸了。

  内阁六部九卿大臣们也酸了。

  虽然他们中不少人,包括张居正在内,都有御赐府邸,但圣上赏赐给海家的那座府邸,是司礼监精挑细选的,单从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可走入其中方知美妙。

  在座诸位,除了胡宗宪被御赐了曾经恩师严嵩那座严府,盖天下鲜有能比者外,就数海家人住的好了。

  什么张府、高府、李府,加一起也比不过一座海府。

  海瑞看著张居正此时还如此慷慨堂皇、雄辩饰非,即便是初见,也知道了元辅是“大权似忠”一类人物。

  待张居正说完,紧盯著自己,才平静地答道:“元辅有这般为下属忧虑的心,那就一切都好说了。说到御赐衣食住行,元辅可否容我也说几句。”

  张居正这时已被自己一番宏论处于亢奋状态:“你说。”

  海瑞两眼虚望著窗外,淡淡道:“高官厚禄非我所愿,御赐之物亦非我所愿。

  元辅以为我不该得御赐,我亦觉得我不该得御赐。

  所以,请元辅,请诸位同僚给我三日时间,我会交还御府于圣上,封还所有御赐之物于内帑,除我母、我女儿所食之物,无法相还,余者寸丝寸缕不留。”

  张居正一怔。

  满堂皆惊。

  海瑞要退还御赐府邸,退还过去御赐之物。

  你说我不该得,你说我为国所做贡献不足以匹配这么多御赐之物,那好,我从御府中搬出去,所有的御赐之物全还回去,总行了吧?

  那么,你呢?

  我的德行,我的功劳,承受不起这么多圣上赏赐,你的德行就那么好吗?你的功劳就那么大吗?

  御府,我不能住,你就能吗?

  御赐之物,我不能用,你就能看吗?

  在座的诸位,就能吗?

  现在,我还了御府,退了御赐之物,在座的诸位衡量衡量自己该干什么?

  海瑞的这招以退为进,打的张居正等人哑口无言,像是被钉子钉住一样定在那里,两眼的光也慢慢敛了回去,眼前的海瑞,在他们眼里是那样的虚,又是那样的实,是那样的远,又是那样的近!

  这样的人,和以往的传言,和他人的判断,相距甚远,万不可以常人论之,亦不可以怪人论之。

  以儒家之理推断,这样的人更接近周公孔子所推崇之“朴人”!

  可当今之世,“朴人”就是“野人”!

  官场之中闯进这么一个野人,一切发乎中而形于外,使几千年来所有似是而非积非成是的守则都被破得干干净净!

  一座价值百万的府邸,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何等的气魄?

  张居正那张脸憋得通红,多年对人性的观察这时竟一点都派不上了用场。

  偌大的政务堂,落针可闻。

  胡宗宪以内阁阁臣之身,接受了海瑞的述职,其他人承受得起“御赐”与否,都不影响他,他的严府,是真的从与倭寇厮杀中换来的,谁也置喙不了。

  述职完毕,海瑞转身离开。

  颜鲸、朱衡紧等著离开,胡宗宪瞅了眼天色,也一道离开了。

  正堂官们、副堂官们先后离开,高拱、李春芳也走了。

  本以为元辅能如何如何,却不想俸禄问题没能解决不说,如今还要思考要不要腾退御府,归还圣赐。

  狗日的,看场戏,还亏了大钱。

  满堂之中,仅留下张居正、黄清师徒二人……

第256章 海瑞落榜,缅怀先皇!

  胡宗宪未改府名,明明是御赐胡府,牌匾挂的还是“严府”二字。

  二十年的严府,就坐落在地安门当街的繁华处,虽然门前圈出了好大一块禁地,怎奈毕竟是车马辐辕之处,不远处对面便是酒楼茶楼,这时远处便有好些目光在惊诧地望著府门前今日这异常的情状。

  胡宗宪追上了刚结成异姓兄弟的海瑞、颜鲸,然后邀请二人饮宴。

  昔日的交情,今日的出手,都让海瑞无法拒绝,接下了宴请来到了这,万万没想到的是,工部尚书朱衡不请自来,想要参与进来。

  胡宗宪、颜鲸不可能拒绝,而海瑞对这位要为大明朝修建一条两万五千里直道的能臣、干臣颇有好感,欣然同意。

  对面的“日月兴”酒楼,早已不似曾经之盛,虽不像有严嵩题字、徐阶落印,福气少不完的六心居,平日里,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一壶好茶十两银子成了过去式,现在点一桌酒菜,也挽救不了生意,这么大的酒楼,光是开著,一日支出就是几十两,乃至上百两银子。

  酒楼王姓掌柜,一天睁开眼就赔钱,可就和六必居一样,不能关门,也不能转手。

  今儿听说六心居被高人救了,王姓掌柜敏锐地注意到救星来了,就在千方百计想请高人来时,高人竟来到了酒楼门前。

  王姓掌柜揉了揉眼,定睛望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虽然距离海瑞在六心居题字才过了两个时辰,但关于海瑞的画像、相貌特征就已经传遍了京城上下。

  天不绝我!

  这是王姓掌柜心里狂喊的话,近乎是飞一样来到阁老、部堂、总宪面前,腰肢快要低到地上,将胡宗宪、海瑞、朱衡、颜鲸请了进来,请上了雅间。

  王姓掌柜本想亲自伺候,但被阁老胡宗宪以饮酒谈事给打发了出去,只能去后厨盯著菜。

  阁老所说随便几道小菜一壶酒的话,早被他抛到脑后,甭管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只要酒楼有的,就让厨子做。

  原本酒楼眼高于顶的店小二,也没有往昔的气焰,恭恭敬敬上了壶好茶、四碟精致点心后,便立刻退了下去。

  颜鲸、朱衡都是居住京城多年的老人,胡宗宪也因恩师严嵩权倾朝野时多次造访此地,那时的酒楼小二,对待客人,不管是尚书侍郎,还是总督巡抚,只要不给赏钱,就敢赖著不走。

  与如今这副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

  胡宗宪为海瑞、朱衡、颜鲸倒茶,后者下意识地都站了起来,不禁打趣道:“你们仨,也是朝中有名的‘刺头’,却连我的一碗茶都不敢受?”

  这三人。

  可让内阁烦死了。

  海瑞就不说了,刚进京,就在政务堂给了元辅张居正难堪、难受。

  没解决高官自降俸禄的问题,还要添上退还御府、御赐之物的烦恼,以后六部九卿大臣和地方总督巡抚,怕是要和元辅离心离德了。

  朱衡的工部,两万五千里直道,那可是两亿五千万两纹银的朝廷开支,次相高拱向来吝啬,凡是国库所出帐册必要过目,工部每从国库拿走一笔款银,次相就要心疼一次,在政务堂中理事,一天到晚能听几次,甚至是几十次,次相骂工部,骂朱衡的声音。

  颜鲸逼迫刑部、大理寺,三法司搞出的重审过去十年大明朝狱事的事,也超过了内阁所想的范围。

  颜鲸没有随便糊弄,而是真从浩如烟海的繁重案卷中,从密密麻麻的冰冷文字中,找出了不少冤假错案。

  三法司查案,当然从京城,从天子脚下开始,这也就使得颜鲸第一批查出的人,牵扯了许多朝廷权贵。

  哪怕与权贵公卿无关,也是权贵公卿的叔伯兄弟、门下豪奴干的坏事。

  在颜鲸没有平定冤狱前,这些人仗著亲人、老爷的权势,在犯事后,能解决问题就解决问题,不能解决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再买通裁判员官员,就将一切粉饰。

  这种方法好吗?

  当然好!

  几千年来都这样干的,解决的又快又利索。

  但就有个小瑕疵,经不起查。

  问题解决的快,思考问题的时间就肯定少,那解决起来,留下的“尾巴”就多。

  以前官官相护,没人较真,许多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可颜鲸较了真,一个个冤假错案被翻出,幕后真凶纷纷露出水面,该杀的,全部抓住押往西市牌楼问斩,该流放的,一律三千里流放岭南,一个不饶。

  如此,颜鲸得罪了不知道多少朝廷命官,内阁成天收到参劾颜鲸的奏疏,简直烦死个人。

  海瑞、朱衡、颜鲸,堪称朝廷三大“问题官员”。

  海瑞接过茶碗,道:“礼不可废!”

  “你啊。”

  胡宗宪无奈对朱衡、颜鲸示意,“坐,你们坐,别学他。”

  朱、颜二人这才坐下来。

  简单寒暄了两句,颜鲸望著海瑞,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道:“兄长,你为何没有取得进士功名?”

  颜鲸这话,和张居正不同,没有任何轻视或侮辱之意,纯粹是不解。

  大明朝科举取士,沿袭前朝故例,考的不只是文章,还有相貌,所谓牧民者必有官相,无官相则无官威。

  因此,在取士时,有一个附加条件,其实也是必然条件,就是要相貌端正,六宫齐全。

  譬如面形,第一等的是“国”字脸、“甲”字脸、“申”字脸。

  次等的也要“田”字脸、“由”字脸。

  官帽一戴,便有官相。

  倘若父母不仁,生下一张“乃”字脸,文章再锦绣,也必然落榜。

  海瑞是举人,考过进士,才学、能力是不必证明的,颜鲸在没见到海瑞时,还以为是没有官相的问题。

  但政务堂一见,海瑞身著部堂的黑帽红服,眉棱高耸,挺鼻凹目,在堂上一站,就凛然生威。

  海瑞本想谦虚两句,说是己学不足,难登高堂,但被胡宗宪接过话去,指著海瑞笑道:“这人是大才,在科举时,不愿讲究“破题承题”那些规矩,直言国事,应雷(颜鲸字),如果你是考官,能不落他的墨卷?”

  闻言。

  朱衡、颜鲸俱是一愣,随后也忍不住笑了。

  合著海瑞根本没能去过那“面相”一关,便已落榜。

  海瑞难得脸红了,端起茶来敬道:“喝茶!喝茶!前事不提!不提!”

  正好王姓掌柜和店小二端著酒菜上来,解了海瑞的围。

  王姓掌柜赔笑道:“阁老、两位部堂,还有总宪大人,久不迎贵客,菜料不全,就拣了几样厨子拿手且新时的做来,还望饶恕。”

  店小二手托著盘底,十指不沾盘沿,送菜上桌,满面堆笑,一一指点道:“这是雄鸡报喜、佛手生香、鼎湖素鸽蛋、福寿而康、蚝皇网鲍片,是用四个头的干鲍,只怕这会儿跑遍京城也难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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