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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5节

  目光呆滞望着锦匣里的第二张账册,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来。

  死寂。

  大殿里落针可闻。

  严世蕃额头不断渗出汗水,却连擦汗都不敢,汗水入眼,蛰得眼泪都下来了。

  修三条河堤,竟动用江南民夫三十万修建和加固,这是修河堤,还是修万里长城?

  空饷何止数万?

  云贵川的万根大料,十万方木料,运到京城,却只剩下百根大料,万方木料,还损失了十艘战船。

  嘉靖三十九年九月和十月,宛若复刻一般,那九千九百根大料,九万方木料,真的“沉没”和“坠毁”了吗?

  修建那几座宫室总花费的七百万两纹银,大料、大料占了六百万两纹银,这价值六百万纹银的大料、木料,究竟有多少被私卖了?

  “一根大料五万两银子,一方木料一百两银子,朕的万寿宫比宫里那几座宫室加起来还大,严世蕃,你算好了吗?”

  朱厚熜盯着严世蕃,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朕的钱!

第4章 清流不清,欲绝公卿!

  “臣该死!”

  “臣该死!”

  “臣该死!”

  “这件事工部有责任,臣有责任,臣原只想着替皇上早点建好殿宇,不想底下人贪墨至此,臣回去就把他们都杀了!”

  严世蕃脸色陡变,扬起两只手掌在自己的两边脸颊上狠劲抽了起来。

  事到如今,严世蕃真的怕了。

  做惯了细账,做惯了完美的细账,却忘记了在最基础的大账做手脚。

  这样的账目,不用去详查,只要不蠢不傻,就必然能看出其中贪墨巨大。

  再辩解,就是愚弄内阁,愚弄皇上,欺君误国的罪名担不得,那只有把所有的罪往底下人身上推了。

  幸好,详细账册的假账做的很完美。

  再虚头巴脑往自身上放个监管不严的罪,这套“不粘锅”的手段,看得徐阶、高拱、张居正牙根直痒痒。

  徐阶、高拱主掌户部,对天下财物不说知晓七七八八,但也知一二。

  云贵川的上等大料,木料,可都是京城稀缺之物,然物以稀为贵,而京居又大不易,在京中,一根川地主梁大料就要上千两纹银,一方木料也要十两纹银。

  去年严府增建,就动用了数千根大料,数万方木料。

  严府建造完成后,京城市面上又流入大量来自云贵川的上等大料、木料,当时徐、高、张三人怀疑过,也命人查过,却没能追踪溯源。

  现在,一通百通,严府增建的大料、木料,京市上的大料、木料,都来自严世蕃假借宫里修殿宇的名义从云贵川运来的。

  为此,严世蕃私用了十艘战船,亏空了四百万两纹银的殿宇银。

  共挪用了大明朝五百万两纹银。

  而回报也是丰厚的。

  “遗失”“淹没”的九千九百根云贵川的大料,价值九百九十万两纹银,那九万方木料,价值九十万两纹银,共一千零八十万两纹银。

  拿朝廷五百万两纹银,去为自己弄来了一千零八十万两纹银,严世蕃的买卖,做的可够好的。

  今日事发,严世蕃不仅想以不察之罪将自己从中摘出去,还想把为自己弄银子的人都杀了,大玩“屋檐滴水代接代,新官不查旧官账”的手段,试图将赚到的千万两纹银继续昧下。

  其心可诛!

  那以三十万江南民夫在应天、江浙修河堤吃空饷的事,在此事面前都显得逊色了。

  朱厚熜的面色更难看了。

  而深知皇上对钱两看重程度的严嵩,抢在同侪攻讦,皇上问罪前,终于开口了,轻喝道:“严世蕃!”

  “爹!”

  严世蕃充满委屈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这一声,喊的情深意切。

  “这里没有什么“爹”,这是御前会议,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严嵩接过话,训斥道:“修河堤,修殿宇,都是工部办的,出现贪墨,就是工部的责任,就是你的责任,去年工部亏空的银子,和发生的贪墨,你要找出来,要是找不出来,你就把这些银子拿出来!”

  大殿中。

  朱厚熜掌心朝下浮动的雷霆又消失了,徐、高、张三人六眼斜望着严家父子。

  工部亏空九百五十万两纹银,严世蕃又赚到一千零八十万两纹银,这全补上,就是两千一百三十万两纹银。

  依首辅的意思,严世蕃这次,不光要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就连以前吃下去的,也要给吐出来。

  要知道,去年大明朝一年的赋税也才四千五百万两纹银,这可是近一半的银子。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严嵩会在一场反腐浪潮即将发生的时候如此行事,有些人跪在那里开始偷偷地看朱厚熜的脸色。

  当皇帝恢复少年的容貌倒影在眼眸中时,澎湃跳动的心险些跳出来。

  皇上,修道成功了!

  心中震动的严世蕃想反驳首辅父亲的话被完全堵在了喉咙里,化作了一声,“是”。

  朱厚熜不得不在心底称赞这位大明朝伺奉皇上最久,且没有之一的阁臣,真的有独到之处,为了自保,献上两千多万两纹银,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反观怅然若失,委屈地望着严嵩的严世蕃,朱厚熜感慨道:“不要这样看着你爹,要好好学着。”

  “是。”

  严世蕃一凛,连忙垂下了双眼。

  去年忙碌了一年,白忙碌了不说,还赔惨了,整颗心都在滴血。

  徐、高、张在为老首辅高明手段震惊同时,又不免为刚才没有及时落井下石而懊悔。

  “高拱,继续念。”

  圣音传来。

  高拱心神俱震,双手颤颤巍巍伸入锦匣,拿出第二张账册,眼睛下意识地望向了徐阶,继续道:“嘉靖三十九年二月,春种开始。三月,淞江府、苏州、浙江百姓投献徐家上等良田八千亩。”

  “五月,徐家族人在苏州、浙江,以二十万两纹银购的上等良田五千亩、中等水田一万亩。”

  “八月,南京、浙江、苏州、松江府衙门同属地百姓商谈一万亩上等良田交易,折合现银三十五万两纹银,然徐家以一十五万两纹银解送四地衙门。注,不必向百姓分银。”

  逼迫百姓投献!

  强迫百姓低价卖春苗田!

  与地方官府勾结巧取豪夺百姓田地!

  三件夺田好戏顿时在众人脑海中浮现,徐家之贪,不在朝廷,而在地方。

  严世蕃立刻望向徐阶,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就花了二十五万两纹银,弄到了两万三千亩江南上等良田,一万亩江南中等水田。

  徐家兼并土地的速度,严家自叹不如啊。

  “皇上…”

  徐阶正想辩解,却被朱厚熜打断,道:“徐阁老莫急,还没念完。”

  高拱再次望向了张居正,张居正一愕,就听到了几欲昏厥的事情。

  “嘉靖三十九年九月,张居正入阁。十月,荆州江陵县知县赵谦擅将一千二百亩上等官田送于张家。”

  “嘉靖三十九年十一月,赵谦升任荆州府知府。”

  “嘉靖三十九年十二月,荆州府江陵县、六首县、枝江县等六县官商,累向张家献上等良田三万亩,金银无算。注,荆州府税关去年一年税赋三万两。”

  “……”

第5章 大义灭亲,半城徐家!

  “三月清阁老,百万雪花银!”

  坐在御座上的朱厚熜,望着居于末位的张居正,淡淡道:“张居正,你这阁老当的值啊。”

  江南良田市价五十石粮食,市价粮食每石七钱银子,一亩良田即三十五两纹银。

  三万亩上等良田,即一百零五万两纹银,且有价无市。

  百姓惜田爱地,除非实在过不下去,不然不会卖地。

  当然。

  这些良田不是来自于普通百姓,而是来自于荆州府六县官商的谄媚献上。

  荆州府是朝廷赋税重地,一年税赋常在二十万两纹银左右,而去年荆州府全府上下,竟只得了三万两纹银。

  这少不了张家的手笔。

  在此之外,还有一千五百亩上等官田,那是大明朝廷之产,就这样被荆州府江陵县知县赵谦送于张家,而张家也这样堂而皇之接受了。

  赵谦非但没有受到丝毫惩处,反而青云直上,坐上了荆州府知府的官位。

  这同样少不了张家的手笔。

  “回皇上,臣久在京中,疏于家乡,未成想家父放荡至此,臣实不知。”

  张居正被远在千里之外父亲的背刺,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晕倒,面色苍白,跪伏在地上,作出无力的辩解。

  大明朝自太祖高皇帝立国,朝廷律法就喜于连坐,父亲的龌蹉,儿子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张老太爷借张居正的势,公然在荆州府大肆敛财,贪墨、弄权,这解释不清,也解释不了。

  自顾不暇的徐阶,望着最得意门生即将倒台,惶恐的心中仍忍不住浮现出几分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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