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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6节

  手握账纸的高拱,望着张居正,则满是对张居正的可惜。

  张居正的清廉,满朝皆知,却不想张家老太爷,全名张文明,此文明不明啊。

  严世蕃倏地抬起了头,张居正,既是徐阶的门生,又是清流的中流砥柱,一旦倒了,如折徐阶一臂,如折清流一腿。

  严嵩制止的目光立刻望向了他。

  朱厚熜脸上浮现出笑意,“朕相信你。”

  所有的人身体一僵。

  皇上相信荆州府、张老太爷的龌蹉与张居正无关?

  徐阶、高拱喜形于色,严世蕃如丧考妣,严嵩的脸色依旧。

  “谢皇上…”

  “不忙着谢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居正,罚你俸禄半年,你可有怨言?”

  “回皇上,臣绝无怨言!”

  “千里之遥,隔绝了父子情,张居正,你现在贵为内阁阁老,该将老父亲和族中长辈接到京城享享清福了,朕会让司礼监挑处宅子,全全你的孝道。”

  圣令再下。

  以忠孝之名,让张居正去请张家老太爷和族中长辈背井离乡来京城,到指定的宅院居住。

  虽不是圈禁,却胜似圈禁。

  从今往后,张居正及其一族人生死,皆在皇上一念之间。

  可不答应,张氏一族当下就要亡族了。

  “谢皇上恩典。”

  张居正毫无芥蒂颂圣道。

  经此一事,他也意识到老父族人在江陵惹事生非的能力,能接到身边看着,也是件好事。

  圈禁?

  圈就圈了吧,老父年迈,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

  “高拱。”

  朱厚熜慢慢转过头,望向站在条案前的高拱:“张家在江陵的一切,由户部清点归入国库。”

  “是。”高拱这一声回答中充满了无奈。

  “严世蕃,荆州府知府赵谦,就由你的吏部重新考察,若有猫腻,一律重处。”

  “是!”严世蕃这一声回答中充满了激动,似乎又透着些许得意。

  张家的事了了,那徐家的呢?

  那第二张账纸中,江陵张家只是小贪,或者说,还没来得及大贪,而淞江府徐家,却是传承已久的大贪特贪。

  利用各种手段巧取豪夺百姓田地,兼并土地,该怎么解释?

  一如张居正那样不知?

  同样的理由,第一个是天才,第二个是蠢才。

  徐阶跪在原地,却有种坐蜡的感觉,被龙目望着,前心后襟都湿透了。

  “皇上,徐阁老不好说,我来说几句吧。”打破沉默的竟然是站在首位的严嵩。

  数年的上下级默契,徐阶知道严嵩这时候绝不是落井下石才开的口,不由得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说。”

  “少湖,买诸地百姓田地的银子,如数于百姓结了,百姓苦劳,就指着地吃饭了,可不能再拖了。”

  严嵩面向徐阶,既是训斥又是开脱道。

  与地方官府勾结巧夺百姓田地的事,一言变成了拖欠百姓买田银。

  “是。”徐阶立声道。

  严嵩没有在意徐阶的感激,继续道:“我大明朝百姓之力,一人不过能种十亩田地,良田也好,桑田也罢,凡徐家之人,一人留十亩田地,余则尽数由肃卿(高拱,字肃卿)清点归入国库。”

  徐阶顿时难受了。

  徐家的田地,不说遍及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但江南诸省,省省有良田,全部统计下来,怕是能比得上半个淞江府之田。

  那可是几十万亩地。

  而徐家族人,上至八十老叟,下到初生之婴儿,也才百八十号人。

  一人十亩地,加一块也不到一千亩地,连往年的零头都不到,够谁吃的?

  “阁老,我和家族名下的田地,大多是诚实经营,勤勉致富所得,是族产,也是祖产,非是我能一言而决的。”

  徐阶没有再应声,言语间,显示出硬气,也显示出了智慧。

  不能因徐家在嘉靖三十九年的所作所为,就全盘否认徐家多年的经营和勤勉。

  生死已悬于一线,还有空多讨要田地?

  严嵩对徐阶的心大佩服不已,毫不留情道:“原来如此,那就让户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东厂去淞江府走一趟,看看有多少田地是徐家诚实经营,勤勉致富所得,徐家人该得多少地,朝廷一分一厘不会多占,而那些巧取豪夺百姓田地的人,朝廷律法一样不能轻饶,少湖,你觉得如何?”

  户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东厂,这样的阵容驾临淞江府,哪怕徐家没有问题都能查出问题,何况徐家人人屁股都不干净?

  徐阶连忙答道:“徐家愿遵阁老之命。”

  “少湖,你是嘉靖三十一年入阁的吧?”

  “劳阁老记得,的确如此。”

  “这么多年,徐家种了这么多地,难以全计非法所得,就以张居正的江陵张家百万雪花银为例,淞江府徐家拿出从嘉靖三十一年到嘉靖三十九年的银子如何?”

  “九百万两纹银?”

第6章 重启锦衣,懒龙诞生!

  九百万两纹银!

  徐阶忍不住叫出声。

  别看淞江府徐家田产地业甚多,但自古以来,田地都是用来稳固家族传承,防止败家子败落家族的,指着地里产出的粮食,永远发不了财。

  淞江府徐家乃是官宦世家,世代做官,虽说在徐阶之前,徐家曾祖最高才做到一地知府,但以江陵张家为例,做官,就是在敛财,即便不刻意收受贿赂,这百多年来,也让徐家积累了不菲的财富。

  徐阶作为淞江府徐家当代家主,自然对家族财富知之甚清,差不多正是九百万两纹银。

  所以,当严嵩精准开出淞江府徐家诸罪皆免的赎罪银两数目时,徐阶对严嵩的怀疑和警惕达到了顶点。

  难道说,严党始终在窥视着淞江府徐家?

  心中寒意大冒的徐阶,被严嵩逼到了悬崖边,面临着人生最艰难的选择。

  是人活着,钱没了;还是人死了,钱没花完。

  这是场以侵占百姓田地为罪名,对淞江府徐家的敲诈。

  大殿外,又有了阴云,黑压压的翻滚着,隐隐有雷电闪烁。

  大殿里,朱厚熜这时似乎入定了,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

  严嵩在说完惩处淞江府徐家的办法后就转过了身,显露出对徐阶的回答漠不关心的模样。

  严世蕃的目光紧紧盯着徐阶这位清流领袖,袖袍中的手暗暗握紧,期待着徐阶在御前抗争,触怒龙颜。

  高拱、张居正望着徐阶,内心五味杂陈,没想到,一直奉为挚友(良师)的人儿,会是大明朝仅次于严党的巨贪。

  短暂的沉寂,徐阶长叹一声,跪叩道:“谢皇上隆恩。”

  这个栽,淞江府徐家认了。

  严世蕃倍感失望,但心底为两千多万两纹银大出血的难受感莫名消减了许多。

  九百万两纹银,几十万亩田地,徐阶大出血的程度,丝毫不比自己小。

  共情,果真是人世间最强大的情感。

  “好!好!”

  朱厚熜从御座上下来了,一边轻轻鼓着掌,一边顾自踱了起来,“说的好啊。一场财政会议,我大明朝一年赋税有了。

  江陵张家、淞江府徐家,和…分宜严家的银子,如何入账,高拱你回去详细方略出来,然后给锦衣卫、东厂去函,清点这事,还得靠锦衣卫、东厂去办,做起事来,方便。”

  “方便”二字一出,严嵩、严世蕃父子,徐阶、张居正师徒立刻感觉脖颈一凉,好像一把刀驾到了脖颈上。

  普天之下,只有锦衣卫、东厂可以不需要走流程就能杀人。

  这方便,就方便在杀人上。

  “是。”高拱大声答道。

  有了严、徐、张三家之银,哪怕大明朝还像去年那样亏空,也能支撑些年月。

  “诸事扰人烦,朕看阁老们也没了继续的心思,去年的财政亏空,就此了结,而今年的财政预算,就罢了吧,内阁和六部有大事,就呈入宫来,到时候,再就事论事详议。”

  朱厚熜踱到了殿门边,竟亲自伸手开了殿门,一阵雪风吹了进来,宽袍大袖立刻向后飘了起来。

  圣音随风传入所有人耳中,比着风中的寒意更让人心冷。

  皇上在将司礼监逐出御前财政会议后,又对御前财政会议的内容进行精简。

  没有了财政预算,那六部又该怎么在完全没有罪责的情况下,在规定时间花光规定的银两?

  以往,六部不管在一年内做多少事,彼此调剂之下,预算的银两总能花的干干净净,一文一钱不差。

  现在,没了年初的财政预算,上报的事情,该花多少银两,就只能花多少银两,万一出现亏空,那么该责问谁就一目了然了。

  问罪官员,罢黜官员,将成为常态。

  这对整个朝廷的官员,都会是无与伦比的打击。

  严嵩、徐阶、高拱、严世蕃、张居正几乎同时答道:“是。”

  殿门外的阴云散去,大雪飘飘,满挂的灯笼在雪幕里点点红亮,一片祥瑞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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