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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55节

  徐璠、徐琨。

  以及整个淞江府徐家都犯下了滔天大罪。

  作为皇帝的朱厚熜,要是就这样放过了,以后徐家人再祸害大明朝百姓,岂不是会让放还之举成为天下笑柄?

  徐阶终于明白了皇上放过自己的条件,眼眶顿时湿了,低下了头。

  杀子、诛家!

  那这样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要不是皇上为了教授裕王皇权至上的道理,就连他也不会放过。

  朱厚熜这时没有催促,目光望向了精舍门外,望向了门外开著的南窗。

  深深的是那双眼,更深的是那一片望不到底的天空。

  这天地间,究竟是帝心难测,还是天心难测?

  “皇上,午时,臣在午门训子!”徐阶颓然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朱厚熜望向了陈洪:“朕就不去看了,你去请裕王、文武百官代朕观训。”

  “是。”

  ……

  正值午后未时,一天之中日光最盛之时,偏又赶上天无薄云。

  入夏的热意毫无遮掩地泼洒下来,宽阔的金水河被照得一片明晃晃极为耀眼,仿若一条从坩埚倒入化渠的明亮铁水。

  午朝门外。

  文武百官都来了,一年到头不齐聚一回,群臣是既熟悉又陌生。

  文分左,武分右,裕王坐在中间。

  吃完了汤药,裕王的高烧退了下去,人也勉强恢复了清醒,得到了旨意,被东厂的人抬到了这里。

  徐阶现身。

  徐璠、徐琨跟在后头。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没有人能想到,犯下滔天大罪的徐阶还能有走出诏狱的一天。

  四个禁军抬著一口铡刀缓缓走来。

  群臣联想到上谕的“训子观礼”,脸色不由得一变。

  铡刀正放在徐阶身前,徐阶眼睛通红,对长子徐璠招了招手,“徐璠,来!”

  大日光下,徐璠望著那口铡刀却浑身冰冷,短短几步路,硬是走了许久,才走到徐阶面前,又惊又惧喊了一声“爹”。

  “儿啊儿,为父问你,君要臣死?”

  “臣得死!”

  “父叫子亡?”

  “子得亡!”

  “好。”

  徐阶让开了身位,“别让为父费事,躺在铡刀底下,我徐家犯下大罪,你弟兄二人死在此处,还天下臣民以心安。”

  此话一出。

  文臣武将们纷纷瞪大了眼睛,眼中的些许疑惑,竟在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裕王挣扎著想要起身,想要说些什么,但本就体弱的王体又得了重病,实在是一点气力都没有。

  徐璠冷汗直流,双手微抬,“爹,您莫要动性,咱……”

  “咱”字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就听到徐阶骂了一句“好畜生”,一抬脚,踢在徐璠的腿上。

  猝不及防的徐璠脚底一滑,往后一仰,躺在了地上,后脑正磕在阶石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脑浆崩流!

  徐璠,死!

  徐阶又望向了徐琨,呼唤道:“徐琨,来!”

  徐琨颤抖到无法自抑,走到了徐阶面前喊道:“爹!”

  “别学你兄长,别让为父作难。”徐阶眼角滑落泪水。

  “是!”

  徐琨退后两步,向徐阶磕了三个头,全了养育之情,走到了铡刀前,躺下了。

  徐阶的手正摁在铡刀上,胸膛如山壑起伏,眼泪是止不住的流,抹了下眼泪,手起铡落。

  尸首两分!

  徐琨,死!

第79章 严嵩之死,武将死战!

  嘉靖四十年,执掌朝政二十年的严嵩、严世蕃父子被斩,全家九十六口人被株连。

  出于种种复杂暧昧的关系,倒徐而不倒徐阶,“斩淞江徐家六百三十口人,赐阶致仕,年赏禄米一百石”。

  余祸朝廷刑部侍郎鄢懋卿等严、徐的核心门徒数十人被论罪流放,奢靡贪墨搜刮之风遏减。

  裕王朱载垕病重。

  玉熙宫。

  洗漱干净的胡宗宪,面颊更显黑瘦憔悴了,拜倒道:“罪臣胡宗宪叩见皇上。”

  朱厚熜微低著头,望著长跪不起的人儿,叹了口气:“朕没让你去送严嵩最后一程,心里可有怨怼?”

  严嵩死前,连书想要觐见,但皆被否了,而胡宗宪连书请求再见一见严嵩,也被否了。

  严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为胡宗宪求活不提,胡宗宪却是真的没有辜负严嵩的恩情。

  这份师徒情谊,就连朱厚熜都心生几分嫉妒。

  “臣知道皇上这是为了维护我的名声。”胡宗宪七窍玲珑。

  桃渚一战。

  打掉了一多半的海上倭寇。

  作为此战主战场的精准预言者,胡宗宪身上是有一份大功的。

  内阁也上了书,为胡宗宪请功,为戚继光、俞大猷和东南诸将,以及东南军队请功。

  不过。

  戚继光、俞大猷正在谋划进攻海上倭寇的老巢,倭寨,所以功劳先记下,准备彻底靖海后再论功行赏。

  但斩杀倭寇的赏金,朱厚熜却命令锦衣卫先送了过去,虽然斩杀、生擒倭寇总数没到五万,却按了五万计。

  锦衣卫进入东南军队中,直接将赏金发放到具体的将士手中,为了防止军将有剥削士卒赏金的情形,锦衣卫贴心提供了可以将赏金送到将士家中的服务。

  东南士气大振!

  胡宗宪的功劳,足够封侯拜相,但不够救严嵩一命,且远远不够。

  严嵩在执掌中枢这二十年,做了太多错事,干了太多误国害民的事,胡宗宪就是孤身灭了海上倭寇,都不够救严嵩的。

  天下臣民需要一个发泄口!

  来为前二十年朝廷开支无度,官府贪墨横行来负责。

  为人臣的,为人百姓的,不敢指摘煌煌大日般的君父,就只能往下追究了,严嵩、严世蕃父子,刚刚好。

  所以,皇上不让他胡宗宪见严嵩,便是为了不让天下人骂他忘恩负义,连恩师都不开言相救。

  就如同隋末唐初的单雄信和秦琼,单雄信、秦琼私交甚好,在秦琼落魄当锏卖马时,是单雄信搭的手。

  在秦琼为老母庆生时,也是单雄信通知绿林好汉前去拜寿,这才有了贾柳楼四十六友结义。

  这无限的情义,到了到了,单雄信被秦王李世民处死,秦琼提前被调去了红桃山,单雄信在刑场举酒四望不见秦琼,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而胡宗宪能走到今天,能走到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的封疆大吏之位,除了己身能力外,离不开严嵩一路扶持。

  君不见徐阶学生赵贞吉,与胡宗宪同称为“东南二贞”,现在还在南京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上待著。

  这便是有个好老师的意义。

  严嵩对不起天下人,却对得起胡宗宪。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省力气,朱厚熜就直言了,“胡宗宪,你的功劳谁也抹不去,说吧,想要什么?”

  “回皇上,臣在浙江当了五年巡抚,后来又兼浙直总督至今,屈指算来在浙江也有七个年头了。

  臣所不能去者,倭患而已,现在,浙江的倭患勉强清了清,但还没有干净,臣想回浙江去,与戚继光、俞大猷一道肃清倭寇,肃清海面,至于那之后…”

  胡宗宪说到这里,停了停道:“杜甫说过‘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我这个身子,也该到休的时候了,到那时候,臣会上一道告病休养的奏疏,望皇上届时恩准。

  等臣归了乡,想来此生就再也不会出来了。

  以前种种功过,就让后人去评说,我不在意,在意也无用,所在意者,只浙江百姓在我走后不要骂我。”

  泣血之言。

  胡宗宪什么也没要,只想回到浙江去绝灭倭寇,到那时再求一道能告病休养恩准的旨意。

  “不再为大明朝,为大明百姓做其他事了吗?南倭北鞑,朕可以在灭倭后,许你蓟辽总督之位。”

  蓟辽总督。

  即总督蓟辽保定等处军务,兼理粮饷。

  负责管理顺天、保定、辽东三抚,蓟州、昌平、辽东、保定四镇。

  从顺天及向东北,蓟辽总督是除皇帝以外的最高军政官员,就连内阁都无法轻易撼动。

  担当蓟辽总督三年,朱厚熜就能调胡宗宪入兵部为尚书,拜大学士,入阁为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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