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89节
诸礼皆毕。
就在文武百官松了口气的时候,却不想玉熙宫下了道旨意,将所有官员所送的贺礼,打乱后随机返还给官员们。
皇上没有看礼单,更没有收贺礼,礼物就又回来了,但东西却不是自己送的,是赚是亏,官员们就只有自己明白了。
而朝官也发现了同僚的小心机,说好都送些普通贺礼,但人人的贺礼都不普通啊。
朝廷不再像一潭死水,逐渐有了些烟火气息。
玉熙宫只收了两份贺礼。
一份来自裕王府。
一份来自景王府。
儿子(儿媳)的孝道,朱厚熜不能不收,而金龙大宴也不能无人品尝,索性便诏裕王、李妃、裕王世子,以及景王入宫家宴。
几十年头一遭。
裕王府、景王府得到消息后立刻动身觐见。
九月十六这日,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太阳白得耀眼,西苑禁城殿脊和墙脊把太阳光又反射过来,这天气,竟亮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玉熙宫大殿的台阶前到大殿那条进宫院的门,跸道两边三步一个,站满了太监和宫女,鸦雀无声。
跸道那端,两乘四人抬的轿子缓缓而来,黄锦忙从殿门外走下石阶,迎上前去。
轿子在殿门外石阶下停了,两个宫女掀开轿帘,裕王,李妃抱著世子出来了。
后方那顶轿子,景王也出来了。
黄锦跪下了:“奴婢叩见裕王爷、裕王妃、世子爷,景王爷!”
景王朱载圳慌忙笑道:“黄公公快请起。”
这举动。
显然越过了裕王朱载垕,但心疾难医的裕王身体渐有不堪重负之相,脸色苍白笑了笑,同样示意黄锦起身。
黄锦还是磕了个头,这才笑著站起,“皇上在大殿里等候久了,二位王爷,王妃,世子,快快请进吧。”
说著。
黄锦过去搀扶住了难以独立行走的裕王爷,在一侧引著,身后跟著抱著世子的李王妃,最后是景王爷,登上了石阶,走进了殿门。
大殿里破例添了四个香鼎,里面用檀香烧著明火,窗户也都关了。
满殿飘香。
嗅到这股香气,进来的几人顿感身体轻快了些,裕王逐渐抽回了手臂,脱离了黄锦的搀扶,稳稳当当走进了大殿。
朱厚熜今日在丝绸长衫外套了一件太上道君真言袍。
这件道袍,即是裕王府的贺礼。
通袍绣著《道德经》真言,字字行行从领口到衣袖再到前襟横斜皆是一线,可见花了大功夫。
字是裕王写的,女红是李妃。
或许谈不上贵重,但有这个心意,倒是难得。
裕王进殿后就跪下了。
李妃放下了世子,跟著裕王爷跪下,在裕王府里不知让马大伴教了多少遍,世子朱翊钧这时竟然紧挨著李妃也跪下了。
景王走到与裕王平齐的位置跪下了。
“儿臣(儿臣妾)叩见父皇,敬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世子两只小手撑著地,居然也磕下头去。
八个月的孩子,能做到这种地步,朱厚熜脸上说不出是喜,是悲,“平身吧!”
“是。”
裕王、景王起身,略恭著身站立。
李妃本想著去扶世子,却见黄锦上前,跪下一条腿扶起了世子道:“王妃,就把世子交给奴婢吧。”
李妃看了黄锦一会,放开了手,而被黄锦抱起的朱翊钧,这会盯著黄锦,没有见生人的哭闹,很是安分。
金龙大宴的菜肴本是冷的,倒也不急著吃,朱厚熜望著两个儿子,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朕想过送你们出京……”
第129章 景王出国,皇家无亲!(求月票)
你们。
寥寥二字。
裕王、景王下意识地抬起了头,迎上既是父亲,又是皇上的那双眼睛。
兄弟俩著实没有想过,二十年来,父皇的第一场家宴,开篇竟是这样。
裕王心底涌上的寒意,几乎把人都给冻结了,满脸凄凉。
景王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惊讶,疑惑地盯向父皇。
朱厚熜坐在龙椅上,两世为人,但从没有与儿子相处或正常相处过,而神通,也只能疗愈儿子、孙子的身体。
不懂为父之道的朱厚熜,犹豫了片刻,有了下座的意思,黄锦连忙趋了过去,双手递上了世子。
朱厚熜望著世子,伸出手,就把他抱在了怀里。
李妃、景王是何等聪明的人,一眼便看出,皇上不是不想与儿子亲近,而是不会。
生下不久就夭折的哀冲太子不提,父皇将所有的爱,全给了庄敬太子。
可庄敬太子封储次日,无端坐亡,父皇或许是迷惘了,也可能是伤心了,与裕王府、与景王府,想亲近,又不知怎么亲近,甚至,不敢亲近。
在这样的心怯之下,皇上只能从侧面观察著两座王府,观察著两个儿子。
皇上是失望的。
裕王在徐阶、高拱、张居正的教导下,变得懦弱无刚,连驾驭王府中人的能力都不具备,又怎能驾驭整个大明朝廷。
而景王,能力倒是不错,城府、手段是上上之选。
可又太过了,在景王眼中,除了朱姓皇族,没有不可以牺牲的。
景王扪心自问,在必要时,除了皇权,连宗室也不是不能牺牲。
景王知道,父皇绝对看出了这点。
裕王,景王,是刚柔的两个极端。
然过刚易折,过柔易靡。
唯有刚柔并济,方能成事,可皇位仅有一座,总不能划江而治吧。
唐朝李渊分都李建成、李世民的教训,可还犹在眼前,别说‘刚’的景王不愿意,就连‘柔’的裕王、李王妃也不愿意。
抱著孙子,朱厚熜的目光慢慢移望向他们。
黄锦立刻警惕了,向伺候在两边的宫女和门外的太监:“你们都出去!”
“是。”宫女和太监都轻轻退了出去。
李妃、景王的目光,同时避开了龙目,望向了黄锦,不由得觉得悲哀。
父知子与否,暂不可提。
但子却不知父,都不如一个司礼监太监了解父皇的心思。
父皇,要说些交心的话了。
朱厚熜尽可能温和著语气,唤著景王的名字,“朱载圳。”
“儿臣在。”景王跪答。
“你知道朕为何让你出京就藩吗?”
“回父皇,想来与儿臣在京城胡作非为,捉弄朝臣有关。”景王恭声答道。
在去年及以前,景王在京城里,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谁的东西都敢收。
与严党交往甚密。
遭受弹劾是理所当然的事。
按照礼制,朝臣不论品级,见到亲王时都要先行礼。
而景王便仗著亲王身份,对弹劾他的朝官使绊子,故意在京城大街上堵那些朝官,然后,让人见礼。
隔一条街堵一回,朝官本来是坐轿的,但速度都不如两条腿走著。
有的朝官生了气,不再向景王行礼参见,景王就一纸奏疏送到都察院、礼部,参劾此朝官无礼,见王不拜。
也就是不早朝,不然,朝官们非要个个迟驾不可。
这惹了众怒,连严党也不愿意忍了,没办法,严世蕃给景王爷送了银子,给景王在朝野鼓风造势,表明严党是坚定的景王党,但景王却始终不给严党任何许诺。
严嵩、严世蕃是什么人?
连眉毛根都是空的,精明,算计,鲜有人能及,却被景王像遛狗似的遛了十来年,银子花了不老少。
在嘉靖三十九年时,景王到底是玩脱了,被严党、清流一同攻讦。
要是普通参劾,朱厚熜能不置可否,可全朝廷劲往一头使,竟联奏上疏立景王为储君。
这种反其道而行之的攻讦,确实打在了朱厚熜的七寸上,要么就此顺势立景王为储君,要么让景王先出京就藩避避风头。
但那时,朱厚熜还深信“二龙不得相见”的鬼话,立储不成,那就只能送景王出京了。
“不仅如此。”
朱厚熜摇摇头,道:“朕本意是想让人离京就藩,在藩地历练历练,多读读书,性子收一收,把城府、手段、贪婪往心里深处埋一埋,别让人看出张狂来。
可你呢?
在藩地里抢良田,建大王府,还跑到辽王、越王的藩地收赋税,张狂到极点。
朕让你回个京,你路过个南京城,顺嘴一句‘他日登基为帝,当迁都回南京’的话,都能招惹到整个金陵权贵的不满,让我大明朝传承二百年的魏国公府都要置你于死地。
津沽北码头一炸,你以为这会逼朕,逼朝廷找出幕后凶手,朕和朝廷遂了你的意,可之后呢?
津沽知府,津沽守备衙门守备太监,两个国之柱石的存在,在迎接你时,被活活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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