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父皇,我能辞职吗 第224节
到最后,李世民还是得就地征募募兵,来填这个都督府。
而只要在平州当地招募,那会征到什么背景的“唐军”,就由不得朝廷说了算了。
“长孙延他们把法令条文修改好了吗?”李明问道。
“还在隔壁改着呢。”韦待价和侯君集头都不抬,细细研究着长长的官员名单及其简历。
李明蹦下了椅子:“我去看看。”
议事堂旁边的书房,三小只、会同平州各乡各里的吏员,一起研究着山一样的大唐律令条文。
“能把我们的律令改得‘看起来像’《贞观律》及其附属法条吗?”李明问。
长孙延对着密密麻麻的条文哗哗掉着头发,一边掉一边说:
“在改了在改了。”
其他人根本鸟都没鸟这个一把手,专心致志地钻着唐律的空子。
看见大家这么积极地打法律的擦边球,李明就安心了。
在唐朝行唐法,李明觉得非常正确,辽东除外。
首先,什么良贱籍这种糟粕第一时间废除了。
当然,平州的百姓们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大家都是慕容燕的家奴,你是良民还是贱民并没有什么鸟区别。
均田制、以及基于均田制的租庸调,李明也顺带着废除了,而是因地制宜,实行类似国营农场与承包责任混合的一套体制。
田地所有权在委员会,使用权分给农民,使用权的交易限制了又没有完全限制,在保证生存的上下额度内,允许使用权的有限转让。
此外,还实行最低生活保障,给予困难户基本口粮,等等。
相对自负盈亏的小农,平州的农民更像按收获比例领取报酬的农场职工。
当然,这种对土地分配方式的改良,朝廷是不会感兴趣的。
因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京畿之地,均田制都已经名存实亡了,关中良田被士族门阀瓜分殆尽。
百姓的早就拿不到《均田令》的什么“口分田八十亩、永业田二十亩”了。
关键是税收。
要把“土地收获三成归公”这种类似摊丁入亩的分成制,和按户口征收的租庸调对齐。
想明白了其实也不复杂。
只要我们的吏员把田税按租庸调的口径折算入库,不就行了?
同样两摊小米放在这儿,你告诉我,哪摊是租庸调的,哪摊是摊丁入亩的?
至于收上来的税如何使用,这支配权更是牢牢捏在李明手里。
节度使、刺史、司马,加上仓曹、司库……所有环节都是我的人,你一个丁等的流官怎么和我斗?
说白了,只要抓住“人”,其他制度问题都是小事。
而在辽东,就是用最聪明精干的吏员,去对付最愚笨无能的职官。
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唉,刘歆刺史不在的第一百多天,想他。”李明突然有所感悟。
在自己动了别的心思以后,他才恍然发现,刘歆这种甩手掌柜简直是宝藏刺史。
被地头蛇架空了十几年,这哥们儿也能和没事儿人似的,该吃吃该睡睡。
简直是反贼的梦中情官啊。
“嘶,说起刘歆……”
李明忽然想起了谁。
好像那谁也玩了一套比这更低级的“偷梁换柱”,把持了平州的军政大权……
也正是那谁,捅出了辽东的这一个大篓子,把李明赶进了山里,最后兜兜转转创建了这一大套完整独立的治理体系来着……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要一直猫在山里呢?”
这么一联想,李明忽然跳出了思维惯性,发现了华点。
…………
卢龙县。
街上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住屋倾倒,到处是烧焦的痕迹,地面一片狼藉,全县找不到几所完好的住屋。
至于其中的县民,大多早就躲进山里、加入李明了。
留下来的大多是害怕李明的地主、被蛊惑的小有产业的人、以及慕容燕的亲属。
在经历了高句丽人的浩劫后,也是死的死、逃的逃。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临榆县。
平州辖内的两个县,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鬼城。
卢龙县,某处大宅的地下。
慕容燕在这里给自己建了一座地宫,终日躲在地底下惶惶不可终日。
他在卢龙县郊的那处夸张的大宅第,早就被赤巾军攻占了。
慕容燕在死硬家丁的掩护下,被驱赶回了卢龙县,从此窝在地宫里不敢出来。
佛他也不拜了,不保佑他的佛有什么用?
省点力气去讨好高句丽人,比什么都强。
“该死的,高句丽人怎么这么磨蹭,都几个月了还没把那伙山贼剿灭干净!”
慕容燕和家人们吃着午饭,嚼着大米拌小米。
“我都替他们开了城门,兵甲也给了,县城也让他们劫掠了。
“怎么部队突然就转移走了,连说也不说一声?
“按照这进度,什么时候把我的大宅子夺回来?”
高句丽军队离开了卢龙县,他是知道的。
但为什么离开,他也不敢问。
生怕这是高句丽的军事机密,他多嘴会惹贵人们生气。
就在这时,一位家丁入内回报:
“主君。”
“你乔装打扮出县,打探到了什么消息没有?我的宅子还好吗?”慕容燕气鼓鼓地干嚼着大米拌小米,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这地下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主君的宅子,还好。只是……”
“只是山匪把田地分给了农民,各种铁器、锻造坊也全部被山匪所用。
“庭院都被刨开种上了菜,房子则就近分给了农民和工匠。”
慕容燕一阵肉疼。
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被那群贱民如此折腾,到时候他整修得花多少钱啊!
妈的,其实也不用他花钱。
等高句丽人把山贼都打跑了,他就把这些贱民全抓过来,让他们把破坏的一草一木全部恢复,少一根毛就砍一根手指!
看着紧张兮兮的家丁,慕容燕轻巧地摆了摆手:
“只要高句丽发起进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主君,高句丽人……”家丁喉咙发涩,艰难地咽了口水:
“高句丽人撤出平州了,赤巾军刺杀了高句丽王,新王和赤巾军首领李明媾和了。”
慕容燕如遭雷击,整个人呆坐在位子上,久久不能言语。
过了好一会,他颤抖地把筷子放好,吩咐道:
“其他人,出去。你,留下。”
家人们瑟瑟发抖地离开了,关上了门。
慕容燕用力一拍桌子,唾沫横飞:
“奶奶的,就差一点!赤巾贼就差一点就能彻底剿灭了!
“要不是你们这些叛徒和废物,我怎么用得着和更废物的高句丽合作?
“我几年前就该把你们全部扫地出门赶进燕山,就像耶律部落对待赤巾贼那样!”
家丁并没有生气,只是目光游移,神色甚是慌张。
慕容燕继续痛骂着:
“奶奶的,那李明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力量,不但灭了你们,还灭了高句丽?!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独独和我过不去!”
家丁开口了:
“我查清了,李明就是那位辽东节度使,和侯尚书他们一起‘微服私访’、前来接手辽东的那位皇子殿下。”
慕容燕从模糊的记忆里,终于找到了那个白白胖胖、没大没小的小屁孩。
居然,是他?!
完了,全完了,那小子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慕容燕立刻起身。
“主君您去哪?”家丁紧张地舔舔舌头,直挺挺地堵在慕容燕面前。
“滚开!”慕容燕暴躁地推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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